《冷帝缠欢:爱妃,束手就寝》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冷帝缠欢:爱妃,束手就寝- 第11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但,这样也好,不是吗?

    彼此相忘于江湖。

    从今往后,再无牵扯。

    只是,依旧心痛如割。

    第二天,阮元风来找她。

    其实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只是将离开离国的一些事项,与她确认了一番……启程的日期,就定在宇文熠城与阮迎霜大婚的第二天一早,阮元风会带着她和司徒陵轩一起走,直到出了离国的境内,再各自分道扬镳……到时,阮元风会亲赴战场,与唐国、青霄国短兵相接;而夏以沫与司徒陵轩,则会继续南下……

    一切都定好了,只等宇文熠城与阮迎霜的大婚。

    而那一天,也很快就到了。

    四月初十。

    阵阵喜乐,从清早一直响彻至深夜,即便偏僻如缀锦阁,也能够清晰耳闻。夏以沫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柔香和翠微想要陪她,也被她以收拾行装为理由打发了……她知道他们是在担心她,可是,这一天,她真的只想一个人静静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从日出到日暮,没有快一点,也没有慢一些,依旧如过往一般,不疾不徐的行着。夏以沫望着天边最后一抹如血的残阳,也渐渐隐去了光辉,望着远处灯火璀璨的巍峨宫殿,将四周漆黑的夜映的如同白昼一般,只觉眼眶发涩。

    这个时候,宇文熠城在做什么呢?应该是在与阮迎霜拜堂吧?又或者此时他与她正在喜房之中,屏退了宫人,只有他与她……他抬手轻轻挑起她的大红盖头,喜帕底下露出女子倾城的容颜,嫣红的唇瓣漾着笑,那笑靥应是妩媚而娇羞的,像五月里盛放的海棠花一般,绽开最动人的神采……

    红烛摇曳,映着两人的身影,应是如花美眷,岁月静好吧?

    不能再想下去了。

    夏以沫强迫自己拉回了思绪。可是,她又该想些什么呢?脑海里混沌一片,像是有什么东西不断的在翻搅着她一般,头疼欲裂。

    最后一杯冷茶,也被她喝尽,天边月色如洗,洒下一地碎银子般的流光。

    夏以沫怔怔的仰着头,仿佛天上那半阙冷月是多么值得研究的东西一样,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茫然的向外走去。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脚步虚浮,漫无目的,犹如夜色掩映下的一只失魂落魄的野鬼。

    不时有因今日的大婚而领到赏的宫人从她身畔经过,看到她,满脸的洋洋喜气便瞬时一僵,大抵是碍于她如今仍是这宫里的娘娘,神色尴尬的向她行了礼之后,就匆匆的走了……直到那些人走了很久之后,夏以沫仿佛还能够听到随风飘来的、他们对她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声声议论……

    夏以沫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脚步顿下的时候,抬眸,茫然望到不远之处被大红灯笼掩映下的巍峨宫殿,鲜艳喜绸装点的匾额上,行云流水的着“延禧宫”三个字……那是新封的和贵妃的寝宫……也是今日宇文熠城与阮迎霜的婚房……

    望着那刺目的红色,夏以沫只觉眼底生疼。就像被极粗粝的沙子,揉进了眼眶里一样,越是想要看清,越是磨的疼痛。

    她就那样呆呆的站了那儿,站了许久。夜风清幽,沉默的从她身边吹过,脸颊处一片冰凉。夏以沫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指尖便携出一片水泽。

    她望着指尖的湿意好一会儿,然后缓缓将手势垂了下去,宽大的衣袖遮盖下,手指紧握,留的青葱似的指甲,深深抠进肉里,掐出一道道鲜艳的血痕。

    又站了片刻,她才想起来,这里不属于她,她应该回去……只是,僵硬的冰冷麻木的双腿,还未来得及抬起,夜色里一声高亢的“陛下驾到”,就那么毫无防备的撞进她的鼓膜里……

    像是摄人魂魄的一道咒语,将夏以沫定在原地。她想要转身的动作,就那么僵在那里,眼睁睁的向着话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清亮月色下,她看到那人缓步行来,身姿忻长,毓秀挺拔,如翩翩玉树,幽幽夜风将他衣袂吹起……他今日穿的是一身猩红喜庆袍服,自双肩往下织锦绣纹的都是金丝蝙蝠团花,腰系一条松香色弹墨嵌玉腰带……

    夏以沫忽而记起,她从来没有看过他穿红色衣衫的模样……这样浓艳热烈的红色,如火如荼,总带有几分阴柔,偏他是个挺拔高大的男子,背直肩宽,猿臂蜂腰,生生撑开了气势,缓步慢行间,一派轩昂英气溢于身畔……

    这样好看的一个男子。

    只是,他却不是她的。

    他是今日的新郎官,是他人的夫君……

    这一身大红喜服,她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与旁人一起穿……而她与他,从未有过……

    她和他曾有过的洞房花烛,却从来没有喜堂、没有交杯合卺,亦没有软语爱怜……他对她,有的只是深深的伤害与强迫……

    那时,本应是一个女子最幸福的时刻,他带给她的,却只有疼痛……是呀,他与她之间,那样不堪的开始,又怎么能够希求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呢?

    所以,一切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吧。

    垂在衣袖里的手势,被攥的极紧,夏以沫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她就那么怔怔的望着他,甚至忘了躲藏,忘了应该落荒而逃。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存在,男人即将踏入延禧宫的脚步,一顿。他微微转眸,目光凝向她。清俊面容,在泠泠月色下,一丝表情也无,似落了细雪的冷玉。

    这一刹那,夏以沫突然觉得他离得自己是这样的遥远,似隔着千山万水,隔着时间的洪荒,隔着他与她再也无法跨越的鸿沟……穷尽一生,他与她,都再也走不到彼此的身边……

    有满脸笑意的喜娘,兴匆匆的迎出来,在宇文熠城面前躬身行了一礼,喜气洋洋的提醒着,“陛下,吉时已到……贵妃娘娘正等着您揭盖头呢……”

    夏以沫望着那个男人在喜娘的提醒下,淡淡将落在她身上的清冷目光收了回去,墨染般漆黑的眸子里,什么都没有,望着她,就仿佛望着这世间任何一个陌生人一样……

    转身,男人缓步踏进了装点着一片喜庆红色的延禧宫。

    所有的力气,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仿佛随之被抽了去,身子不受控制的晃了晃,夏以沫无意识的抓紧一旁苍老的油桐花枝。

    不晓得何处吹来一阵狂风,油桐花摇曳坠落,纷飞出一场遮天蔽日的大雪。花盏飞扬中,女子一脸苍白,手指紧握住一株苍老油桐花树的树干,目光怔怔落在那个渐去渐远的身影上。

    她定定的站在那儿,定定的瞧着他,冰冷的双腿,似乎想要走近一步,却又不能迈近那一步。

    :

第130章 离别之殇() 
第二日,是个晴天。

    不过才卯时多一些,日头已经升的老高,火球一般源源不断的向外散发着炽烈的热量。

    巨大的城门下,夏以沫向着来送行的男人浅浅一笑,“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齐墨大哥,你回去吧……”

    宇文烨华望了她一会儿,转身,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包袱,递到了她的手中,“这里面准备了些你平日里爱吃的糕点,你留着路上吃吧……”

    夏以沫接过,“谢谢……”

    包袱沉甸甸的,碰撞间,似有金石之声。夏以沫心中微微一动,掀开了包袱的一角,但见,内里除了装好的一袋袋糕点和果干之外,还有许多碎银子,以及一叠厚实的银票……

    夏以沫诧然的望向对面的男人,“这些银两……”

    “我听人说,皇兄之前赏赐你的那些东西,你一样也没有带走……”

    说到这儿,宇文烨华语声一顿。清润的眸子,如湖水般静静落在她身上。

    夏以沫垂了眼帘,避开与男人的对视,过了一会儿,唇边方才漾出一丝笑来,“那些珠宝首饰什么的,不过身外之物,带在路上,反而是累赘……”

    话出口,纤细指尖却是下意识的抚上左手腕,如今,那里已是空落落的了……曾经,那个男人费尽心机为她寻来的白玉镯子,已被她摘了下来,放在梳妆台上,与他后来又赏赐给她的许多金银首饰放在一起,留在缀锦阁里,不被带走……

    其实,又岂止是那些锦衣华服、玉石珠宝呢?与那个男人所有有关的东西,她都没有带走……元宵之夜他送给她的那盏星光璀璨的走马灯;各处搜罗来的各式新奇的小玩意儿;还有,她生辰之时,他亲手为她雕的玉雕小老虎……

    所有的一切,都被她留在了缀锦阁里。

    就仿佛,她留下那些东西,就可以真的与那个男人,与跟他曾有过的所有时光,都从此斩断一般。

    可是,最终,她还是带走了一样东西……匕首……那是她与他初见之时,他为报答她的救命之恩,送她防身用的……那个时候,她不知道他是离国的皇帝,他亦不知道她的身份,她于他命悬一线的时候,救了他,而后来在山洞里,面对刺客的袭击,他亦拼尽全力护住了她的安危……

    如今想来,他与她在一起那么久,两个人真正毫无负担的相处,却惟有在山洞的那几日……

    只是,如今这一切都成了过去。

    指尖触到藏在衣袖里刻着繁复花纹的小巧匕首,夏以沫心底终是不由的划过一丝隐痛。

    她带走它,名为留下防身,其实,她清楚的知道,她只是终究不舍这把匕首带给她的那一分仅剩的念想罢了。

    就像她明知那个男人今天不会来送行一样,可是,她却仍旧不能自抑的抬眸找寻着他的身影……可是,人来人往,世间那么多的人,却哪里有他的身影?

    这个时间,他应该还未起身吧?洞房花烛,芙蓉帐暖……于他,当正是情意两浓的一段好晨光吧?

    夏以沫心底一伤,疼痛如绞。

    她既已决定要走,决定此生与他再不相见,那么,他不来送她,岂不是更好吗?

    就让昨夜,他与她的遥遥一望,成为永诀吧……只是,没有想到,他留给她的最后的画面,竟是他与别的女子成亲的模样……

    多么讽刺。

    夏以沫有些想笑,心底苦涩,却漫延如无边深海。

    司徒陵轩不知什么时候,从马车上下了来。他身子仍虚弱,脚步有些浮,缓缓走到她的身边,轻柔的挽住了她的手,低声唤她,“沫儿……”

    他静静的望着她,一双温润的眸子里,有藏也藏不住的关切与……一抹欲言又止的哀伤……

    夏以沫微怔了怔。她忽而意识到,他眼中的哀伤是为何,心便是一疼。

    她想将手抽出来,可是,面前的男人,却让她无法动作。

    宇文烨华的声音,便在此刻缓缓响起,“出门在外,多带些银两傍身,总没有错的……”

    夏以沫抱着沉甸甸的包袱,垂眸,遮去眼底微微的湿意,一笑,“好……”

    柔香上前,“小姐,给我吧……”从她手中将包袱接了过去。

    司徒陵轩握住她的手势,因此一松。男人指尖似不受控制的僵了僵,少顷,方才缓缓掩回了袖中。

    夏以沫迫着自己不去看他瞳底一闪即逝的失落,抬眸,望向对面的宇文烨华,一字一句,道,“齐墨大哥,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

    语声一顿,再开口时,嗓音中不觉带了些许的哽咽,“只是,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够再相见……你为我做的这一切,我不知还有没有机会报答……”

    她这一走,很长一段时间,想必都不会再踏足离国半步,世界之大,人海茫茫,今日一别,或许就是永诀,她与面前的男人,或许此生都没有再见之期……过去一年多,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此时一齐浮上夏以沫的心头,初见之时,他仗剑为她斩杀蛇首的风度翩翩;被其他嫔妃刁难时,他的每每为她出头;流觞亭里的把酒言欢;孤竹山的及时相救……

    这种种的一切,她都铭记于心。若说在离国的这一段时光,还有什么值得她难以割舍的话,就是面前男人带给她的温暖……

    他大抵也是这偌大的离国皇宫里,唯一真心相待她的一个人了吧?

    夏以沫觉得自己何其幸运,能够识得他,与他成为朋友。

    只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他与她,终究是要分别的。

    想到天地茫茫,再见之日或许遥遥无期,夏以沫不由更是心头酸涩,眼眶发红。

    望着她清澈瞳底,因为即将到来的离别,因为可能再无相见之日的伤感而浮起的蒙蒙水汽,宇文烨华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瞬时一疼。

    他不敢去看对面女子的眼睛,不知望向何处的琥珀色瞳仁里,有微微的闪烁,敛去了,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幽邃。

    男人轻声道,“沫儿,你我之间,无需说这些话……我为你做的这些,也只不过是我力所能及的……”

    顿了顿,眸底闪过一丝复杂,“再多的,即便我有心,也无能为力……”

    语声又是一顿,宇文烨华突然定定的凝视住面前的女子,“沫儿……”

    他唤她,嗓音是他一贯的温润清雅,此刻却又仿佛多了几分幽远与沉滞,“只望,若是有一天,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沫儿你能够原谅我……”

    夏以沫听着从他口中说出的这一番话,心底陡然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她张了张嘴,想要问面前的男人,他怎么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呢?若是有,又将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呢?

    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张口,对面的男子,却突然轻笑了一声,“本王是跟你开玩笑的……”

    顿了顿,解释一般道,“世界虽大,但本王相信,有缘,总会有再见的那一天……到那时,若是本王无意中做了什么让沫儿不高兴的事情,沫儿你可不许怨恨本王……”

    说这话的宇文烨华,用的是他惯有的调笑的语气,只是,说到后来,仍可听闻他嗓音中那几不可察的一丝细微叹息与……凝重……

    夏以沫心底疑惑更甚,像是有说不出的隐隐不安,正渐次滋生一般。

    她不知自己是否真的太过敏感或者多心,只抬眸,有些茫然的望向对面的男人。

    宇文烨华没有看她,只是微微抬手,将落在她发端的几瓣木香花拂了去,动作轻柔的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珍宝,温润语声,低沉而柔和,“此去路途遥远,沫儿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那揉在男人看似轻描淡写的语句中的浓浓不舍与关切,藏也藏不住。

    夏以沫但觉心中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我会的……”

    轻浅嗓音,不可抑的带出一丝哽咽,只说了这三个字,夏以沫便慌忙低下头来,怕一张口,就会哭出来。

    司徒陵轩站在她身边,有一刻,他想伸出手去,将她单薄的身子,轻轻揽入他的怀中,告诉她,他会一直在她身边保护她,爱护她,可是,那垂在衣袖里的手势,动了动,却终究只紧紧握了住,任平整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里,亦不觉痛。

    他只是张了张嘴,嗓音发涩,“司徒陵轩虽不才,但请谦王爷放心,将来无论发生什么,即便拼却我的性命,我也会护沫儿周全的……”

    听得他开口,宇文烨华望向他,清润眼眸里,似含了几许幽深,看不分明。片刻,方道,“司徒兄对沫儿的心意,本王自然相信……”

    顿了顿,“只是,一切小心……”

    夏以沫心中没来由的动了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此时,一直远远立在队伍前头的阮元风,却已驱马近前,“天色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