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那些事- 第71部分

　　　　晓拍看着那双澄澈的眼睛，点了点头。

　　　　“她好像很关心你。。。。。。来骊山的一路上，她向我打听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

　　　　“嗯。。。。。。说起来，算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吧。”

　　　　“可是，晓拍你也才二十岁吧。”

　　　　“这里面。。。。。。有些不方便说的事情。”

　　　　“秘密吗？”

　　　　“也不算吧。。。。。。只是不方便说。。。。。。”

　　　　少女眨了眨眼睛，突然张开双臂环上晓拍的脖子，生涩、笨拙，但是勇敢地吻了上去。

　　　　这是电击一般炽热的吻，带着这个时代的姑娘特有的大胆与爽直。它在萌动的青春中孕育出来，像是松开了一个阀门，让年轻的激情喷涌而出。少女带着急促心跳的柔软胸膛紧紧贴住了心上人，让后者的心脏也跟着剧烈跳动起来。

　　　　时间仿佛被混沌珠减缓了似的，周围的一切都被放慢了无数倍，或者干脆停滞了，只有唇边柔软的触感，和彼此有些粗重的呼吸声，为两个年轻的人儿提供自身存在的证明。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才松开了臂膀，退后一步，她的脸上、乃至小麦色的肌肤上都透着红晕，像是此时天边被夕阳映红了的云彩。

　　　　“我知道你有你的秘密，”她突然轻轻说道，“我一直知道的。从你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族里时，我就知道了。这年头，根本不可能有离群独居的人，周围蛮妖豢养的那些蛮奴我也都打过交道，你根本不是他们的一员。更何况，你刚来时身上穿的衣服，那不是兽皮，连大长老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做成的。你识字，还会造字，有见识，却连很多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你浑身上下都是迷，只是你自己没意识到而已。”

　　　　“熊灵。。。。。。”

　　　　“你听我说完。”少女抿了抿嘴唇，“我不在乎这些，我都不在乎的。你舍命救我两次，我也一般待你。这一年多来，我们一起度过了许多事情，虽然几次险死还生，但却是我长这么大来，最为欢喜的时光。”

　　　　她忽然又伸出手，抚住晓拍的脸庞，“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一个怪物，你还会这般待我吗？”

　　　　晓拍心里忽然伸出些不好的预感，他想起了熊灵在祝融一战中周身亮起的黑色光晕，想起了炎魔当时说她是个半妖的话语。这场战斗的影响终究开始展现出来，有些伤痕，没有落在肉体上，却在心里生根发芽，成长为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强自笑着说道：“瞎说些什么呢？可是因为那天炎魔的话，敌人的话你也信，它那是为了在战斗中扰乱你的注意力罢了。再说了，你父母都明白无误是共工族人，你又怎么会是什么怪物？”

　　　　“说的也是，”少女展颜笑了出来，“不然的话，我就不能待在你身边了。”

　　　　“说什么傻话。”晓拍想去拉少女的手，却被后者灵巧地躲开了。

　　　　“时间不早了，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早点歇息。我也得回去照顾小东西了。”

　　　　“那小家伙怎么没来？”

　　　　“它在生你的气呢！随随便便把它扔下，自己去拼命，差点就回不来了！”少女半嗔半怪，笑着说道。

　　　　晓拍感受到话语中责怪的意味，讷讷地摸了摸鼻子，却见熊灵利落地转身，随意地挥着手，快步走了出去。

　　　　“明天见。”她说道。在殿门

　　　　“明天见。”晓拍朝少女的背影挥着手，心里感觉有些不妥，但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在他看不到的殿外走廊上，少女在殿门关上的一刹那就跪了下去，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干了似的，伏倒在地，瑟瑟发抖。她的双臂变得黝黑，散发着似曾相识的黑色光晕，澎湃的吞噬之力在光晕中吞吐着，随之而来的，是深入骨髓的饥饿感。胃袋疯狂地痉挛着，摩擦着，乞求着任何东西来填补它的空虚，如果可能，它甚至恨不得消化掉它自己。

　　　　又来了。。。。。。越来越频繁了。。。。。。

　　　　饿。。。。。。好饿。。。。。。

　　　　想吃。。。。。。什么都好。。。。。。想吃掉。。。。。。妖力。。。。。。灵力。。。。。。血食。。。。。。什么都想吃。。。。。。

　　　　少女怔怔地跪在地上，看着自己黑气翻腾的双臂，这团黑色已经从双手蔓延到了肩膀，每次发作，被黑气覆盖的部位就会更多，而自己也会变得更加饥饿。与此同时，来自灵魂深处的进食欲望，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她的理智。这股欲望一次比一次强大，她不敢想象，如果有朝一日自己的理智屈服在欲望之下，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我是什么。。。。。。。

　　　　。。。。。。怪物吗？（。）

第一百五十三章　女娲氏族（）　
接下来的几天，晓拍都在空空荡荡的大殿里静养，之前的大战的确让他透支过度，以至于即便有洛神赋这等小强功法傍身，依然病恹恹的提不起精神。体乏、嗜睡等症状像顽疾一样缠绕着他，使得他就这样昏昏沉沉地过了好些天。如果不是一日三餐准时有侍女送来，只怕他会饿死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里。

　　　　熊灵这阵子倒是常来，但每次都待得不久，仿佛有什么心事似的。小东西闹了两天别扭，但到底孩子心性，还是央着熊灵把它带了来，陪晓拍一起住在了阿房宫，倒也帮着晓拍排遣了许多寂寞。女娲自那天以后，再也没有来过，但是三苗却时常来向他汇报一些关于天水部族的安置问题，晓拍恼他口无遮拦，着实给了他一些脸色看，结果这位妖王也不以为意，依旧笑嘻嘻的，让晓拍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一眨眼，春天到了。

　　　　和熙的春风吹过这洪荒万里，唤醒了骊山上下沉寂了一整个冬天的绿意。春日暖阳透过大殿的穹顶透射下来，把金色的地砖照射得越发耀眼。不绝于耳的鸟鸣声，让在这巨大樊笼里着实待了好一阵的晓拍，心里开始痒痒起来。

　　　　于是很自然地，在提出这个请求后，三苗带着他出了阿旁宫，在走出宫门的那一刹那，他忍不住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然后是与他预期中完全不同的场景。

　　　　站在骊山之巅往下俯瞰，他看到了一座城池。

　　　　在这个角度看去，古老的城墙像是整齐的模型，围住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那泥瓦砖墙的结构，在莽莽的天地间往远处延伸着，那有别于四周自然景致的一片泥砖的淡黄，是一个文明在这个世界上所留下的符号。

　　　　在这样的距离，晓拍仿佛依稀可以听见那鼎沸的人声。

　　　　这才是女娲氏族。

　　　　这才是天下第一大族。

　　　　三苗带着他自东门进了城，这是正对着骊山山顶方向的城门，守门的几个勇士看到三苗，都纷纷下跪行礼。也有人偷偷地拿眼打量晓拍，似乎是在好奇这位由三苗大人亲自作陪的客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而晓拍的注意力，则被城内井井有条的建筑结构吸引住了。他看到一条条架在高空六七米处的条状石槽，这些石槽之间的连接非常紧密，无数的石槽拼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络，笼罩在整个城市的上空。

　　　　“这是。。。。。。供水系统？”晓拍有些讶异地说道，他记得自己曾经和小蛙吹嘘过雅典文明令人赞叹的城市供水系统，没想到言犹在耳，就在这洪荒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座城池里面看到了。

　　　　“先生说的是，这些都是母亲大人设计的。甚至这整座城市的建设，很多也都是母亲大人率领群妖施法完成的。”三苗颔首道。

　　　　晓拍瞄了他一眼，这家伙远比看上去要滑头，只有熊灵在场的时候，他才会“父亲大人”、“父亲大人”地叫得起劲。

　　　　这些条状石槽其实就是城市供水管道。古雅典亚里士多德时期的供水系统，是古希腊文明高度发展的具体体现，这种遍布整个城市的架天沟渠，提供了整座城市的生活用水。它们往往和雨水收集系统连接在一起，成为整个城市居民生活保障的重要机关。不过女娲氏族的条件还要得天独厚，依山而建的城市附近有数不清的山间清泉，从数千米的山巅潺潺留下，终年不歇，城池附近还有好几条河流，为城市水源提供了强有力的保障。

　　　　晓拍仔细观察，果然发现这些石槽都形成了倾斜的角度，由东向西越来越低，它们有粗有细，分为了主沟渠和支沟渠，水流从主沟渠流过，通过支沟渠直接进入千家万户，设计精巧地完全不输给现代的自来水系统。

　　　　“巧夺天工。”晓拍喃喃地说道。

　　　　“先生说什么？”三苗显然没有听过这个成语。

　　　　“没什么。”晓拍摆手道，“那你们也有污水排放系统吗？地下水管道？”

　　　　三苗笑着点头，显然也有些自得。顺着他的指引，晓拍看到每隔几户人家就出现的一个窨井，窨井的周围甚至连接着疏通雨水的小凹槽，以防止雨水无法及时排干而淹了城池。晓拍甚至怀疑，在连续的暴雨天气里，这座洪荒世界古老城市的表现，甚至要好过北京。

　　　　“原来如此。”晓拍恍然大悟地说道。

　　　　“什么原来如此？”

　　　　“我一直想不明白，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超过百万人规模的聚居地，看到这些东西，我总算明白了。”

　　　　三苗笑了笑，补充道，“不算上四周依附的大小氏族，女娲氏族的本族人口，如今已经超过三百万了。”

　　　　晓拍点了点头。

　　　　事实上，氏族人口的扩张是受到种种因素制约的，除了天灾人祸，洪荒世界中的种种危险以外，最大的制约因素还是完善的供水系统和排污系统。超过百万人口规模的聚集地，人畜每天产生的排泄物，如果得不到妥善处理，只需要三四天就能让环境恶化到不宜居住。生活垃圾和生活污水随意排放，还会造成蚊蝇滋生，进一步会引发瘟疫，造成大面积的传染，而在那种医疗条件下，这几乎就意味着大面积的人口死亡。

　　　　只有一个供水和排污功能完善的城市，才是人类社会结构摆脱人口桎梏，形成数十乃至上百万人口规模聚居地的前提条件。当然在另一个世界的经验表明，这种扩张依然不是无限制的，大约到达千万人口等级后，高度集中的资源会引发同样强度的竞争压力，使得人口难以进一步增加，但这又是另一个话题了。

　　　　“走吧，”三苗看着像孩子一样新奇地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的晓拍，笑着说道，“我带你去看看你的领地。”

　　　　他顿了顿，又说道：“那是在山腰阳面，汾水之畔，可是一块好地方。你会喜欢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邱老板肿么了（）　
整个女娲氏族，或者说女娲城的建造，是严格按照九宫的形状规划的。按照三苗的说法，当初英招也出了很多力，这种九宫规制是它在自己的乾坤八卦图上推演而出，在晓拍眼里，这大概是这个世界最早的数理模型。

　　　　英招按照九宫形状，把城市化为乾、坎、艮、震、中、巽、离、坤、兑九个部分。其中，乾、坎、艮、震属四阳，巽、离、坤、兑属四阴，分别对应骊山的山阳和山阴。三苗说晓拍的领地在“山腰阳面，汾水之畔”，其实就是在山阳的乾部，靠近汾水边上的一大块土地。那里阳光充足，靠近水源，又地处城市中心区域，用另一个世界的话说，就是“环境优雅，人流量大，地处城市cbd黄金地段”。当然惦记的人也多，不过有了女娲的意思，又是三苗出面督办，这块肥肉自然是毫无争议地归了天水这个只有百余人的外来小部落。

　　　　晓拍随英招一路走着，在路过了无数大同小异的泥瓦砖墙后，远远看到了一条横穿城市而过的河流。

　　　　“那边就是汾水了。骊山地势得天独厚，有八水环绕，这汾水只是其中之一而已。汾水对岸那一大片土地，就是先生您的领地了。”

　　　　晓拍顺着英招示意的方向看去，在河流最窄的地方，有一座七八米长、三四米宽的木桥，过桥就是一大片古朴的宅院。宅院里面人影憧憧，但距离太远，也看不清是不是天水部落的那帮人。不过待走近了些，倒是先在桥头看到一个熟人。

　　　　晓拍一眼望见，先就乐了，拱手道：“邱老板好啊！”肩上的小东西自进城开始就左顾右盼，此刻见到来人，也学着晓拍拱起了手，嘴里奶声奶气地噢噢叫着。

　　　　谁知那个胖乎乎的身影一见晓拍，却立刻又是点头哈腰，又是摆手摇头，说道：“诶哟，晓先生您可折煞我了，您是娘娘身前的红人，我哪当得起您的礼。哟，这是小东西大人，请您的好。不过你们认错啦，我不是邱老板，我是邱掌柜。”

　　　　晓拍被他一通浮夸的反应搞得愣了一会，然后奇怪地问道：“你明明就是邱老板，怎么又说不是？”

　　　　他正狐疑着，一旁突然又冒出一个胖乎乎的身影，高呼着：“诶哟，是晓先生来了！兄弟我如今在女娲氏族讨生活，还要靠晓先生多多照拂啊。”

　　　　晓拍看了看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胖墩，对着新来的那个狐疑地问道：“你是邱老板？你们是孪生兄弟？”

　　　　“非也非也，”新来的胖墩谄媚地摇着头，“我是邱小二。”

　　　　晓拍有点晕：“那邱老板呢？”

　　　　邱掌柜道：“邱老板死啦。”

　　　　“非也非也，”邱小二摇头道，“我们还活着，邱老板又怎么算死了。”

　　　　邱掌柜反驳道：“邱老板不死，又怎么会有我们？”

　　　　“你胡搅蛮缠！”

　　　　“你蛮不讲理！”

　　　　“叫邱跑堂和邱账房来评评理！”

　　　　“叫就叫！”

　　　　两人就这样大呼小叫起来，没过一会，又有两个胖乎乎的身影应声而至。其中一个一来就对着邱掌柜问道：“大哥，叫我们来什么事？”

　　　　另一个闻言，立马叫了起来：“邱账房，你不能叫他大哥，他只是名字叫掌柜而已，并不是真的掌柜。”

　　　　邱账房回道：“他不是真的掌柜，那为什么叫邱掌柜？你是邱跑堂，跑堂就该听掌柜的。”

　　　　这下邱小二也不干了，插嘴道：“这是什么说法？我不同意。”

　　　　邱跑堂有了支援，立刻也挺胸道：“对，我和邱小二都不同意！”

　　　　四个人叽叽喳喳，闹了个沸反盈天。

　　　　晓拍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悄悄退到一边，拉了拉三苗，问道：“这什么情况？”

　　　　三苗笑道：“也是悟空叔叔脾气暴躁，那天盘问之下，知晓这个惫懒货色居然没有在天水部落的妖力传书上据实以报，当场就是当头一棍。那邱老板只是寻常大妖修为，又哪里经受得住，一棒子下去直接就没气了。”

　　　　晓拍安安咂舌，“那现在这是。。。。。。？”

　　　　“不过是蚯蚓、壁虎类的大妖的常见天赋罢了，被打碎的尸体又会重新化妖，继承本体的意识，不过修为也会相应下降一些。如今这四妖，连大妖修为都够不上，不过他们倒也聪明，忽悠着天水部落做了他们的图腾，这样一来，便受到了娘娘颁布的骊山法令保护，不用再回苍梧山去受苦了。”

　　　　晓拍听三苗这样解释着，又看了看眼前进行着极其幼稚对话的四妖，心下也有点失笑，想着莫非修为下降后，连智商也跟着跌下去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结果也算不错。天水部落只是一个区区百余人的小族，真要正儿八经找个大妖来做图腾，想来也没有妖看得上，自己又不太方便时时照看他们，如今有四妖坐镇，在这洪荒之中，多多少少也算有了些自保之力。

　　　　两人不去理会吵得自嗨起来的四妖，继续朝里面走去，只有小东西大概是从没见过这样有趣的场景，还趴在晓拍的肩头恋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