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唐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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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唐春-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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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你总得找个地方住下吧,要不然宵禁的钟声一响起,城门坊门全部落下,到时你还在街让游荡,让巡逻的武候发现,二话不说,肯定先胖揍一顿再说,没揍坏那是你祖上积行德,就是打死也没地方说理。

    谁叫你宵禁还在外面游荡呢。

    口袋里有钱,刘远也没亏待自己,在一间叫大福客栈的邸舍租了一个独院住下,考虑这是长安,寸土尺金,再加上地理位置是闹中带静。那院子装潢得也算别致,二百个铜钱一天,反正也不算贵,一个月十两银子都不到,对别人来说是很大的负担,对刘远来说,只能算是毛毛雨,金玉世家卖一件首饰所赚的钱,也够自己住几个月了。

    “客官,你的行李全在这里了。如果有甚吩咐,你只管唤一声就好。”客栈的伙计客气地说道。

    “好的,辛苦你了。”刘远随手赏了他十多个铜钱,那伙计就一脸高兴地退下了。

    这钱虽然不多,可是不用上交给掌柜的。是客人给自个的打赏。

    刘远看着空空房间和小院,一时之间有点无言了。这里的环境。很像自己还是在金玉世家做掌柜时,为了宣传,一个人从扬州火急火燎赶到清河时一样,一个人住着,四面墙都是空空的,没人聊天也没人侍候。昨天还在豪门名族里吃香喝辣,奴仆成群,也就一夜的功夫,自己就剩一个人。

    好像一下子又回到出发点一样。

    刘远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然后关上门,准备去西市,看看装潢的事,记得今天是要把柜台架好,也不知自己画的图,那秦师傅他们意会多少,这需要看着,另外用于培训的训练室今天也开始整理,刘远也得看着。

    “吱”的一声,刘远把独门小院的门关上,准备出发。

    “这,这位小郎君,你,你好。”刘远正想走时,突然前面走出一个蒙着白纱的少女,有点结结巴巴地对刘远说。

    刘远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镇定起来:“小娘子,你好。”

    眼前的,应是一个外域少女,大约十三四岁,用一条白纱蒙着脸,清丽高挑,刘远估算过,自己的高度大约有一米七三,这高度在唐朝算得高的了,站在人群中也算是鹤立鸡群,引人注意,而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只是略略矮半个肩膀,估计在165到167之间,在平均身高还不足一米六的大唐来说,算得是高挑出众了。

    这少女的头发呈粟色,显得非常漂亮,那双宝蓝色眼眸犹如漂亮的宝石,眼睛又大又漂亮,隐在面纱下的俏脸,留给人无限的构想,身材高挑,凹凸有致,俏生生的站在刘远的面前,好像一株迷人郁金香,婷婷直立,散发着它无限的魅力。

    对了,刘远想到用两个字来形容:天使。

    好像是传说中,折了翅膀,落入人间的天使,从她的装束、头发还有眼睛的特征,这应是掉入波斯的“天使”,是一位波斯美少女。

    虽说她说得点结巴,不过不得不说,她的大唐语说得不错,字正腔圆。

    看到刘远那么和善,这个波斯美女脸色微微一红,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个,小郎君有兴趣听故事吗?我有很多很多有趣的故事。”

    “什么?故事?”刘远楞了一下,好像有点不明白,这大白天的,有美女要给自己讲故事?

    波斯美少女小声地说:“我,我平时和父亲大人喜欢到处游历,哪里都去,一来增长见识,二来寻找真主的踪迹,虽,虽然没有找到真主,但是路上遇到有趣和奇怪的事,如果你有兴趣听,我可以说给你听,你随便给点小钱我,那就行了。”

    游历者?这不是后世的旅行家吗?

    有些人天生就喜欢到处去看,见识不同的环境,不同的风土人情,不过旅行是要花销的,要吃可喝要睡,像后世,可以拍照、写传记、拍风土人情的记录片等方式来赚取旅费,以资自己继续旅行,可是到了古代,这些收入都没有,只能是给人讲故事或唱不同风情的歌舞赚点赏钱,在西方,他们应是被叫作“游吟诗人”。

    难怪眼前这个女子没有大唐女子的娇柔,显得很有朝气。

    “我很喜欢听故事,不过现在有事要做。”有美女给自己讲故事,还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异域美少女,刘远自然乐意,不过一想到今天还有督促他们装潢,如无意外,响午还有一个属于长安首饰行会的募捐大会,刘远那是答应过崔尚做“托子”的。

    只能遗憾地拒绝了。

    波斯的美少女急了,连忙说道:“就,就不能听一会吗?”

    刘远看了她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马上就醒悟了,眼前这位漂亮的“异域吟诗女诗人”,应是囊中羞涩,急需银两来花销了,要不然,也不会主动找上来,询问自己要不要听故事了,奇怪,就是讲故事,不是去大街哪里或小吃馆里讲的吗,那样人多一点,收的赏银也多一点啊。

    “你,急着用钱?”

    “是,我,我父亲病了,没钱请郎中,还有,我。。。。。咕,咕咕”说着说着,这女的肚皮响了起来,不用说,肚皮都替她“说”了。

    以刘远二世为人的经验,不难猜出,这个少女自小跟着父亲一起游历,虽说胆子有一点,不过平时应是他父亲来“吟唱”,她就是跟着结伴的角色,估计是她父亲病倒,积蓄花光,不光病得没钱请郎中,就是吃饭也成了问题,那“咕咕”叫的肚子就说明一切,不过她一个人有点害羞,不敢到大街上给人讲故事,看刘远,为了父亲的性命,硬着头皮走上来了推销自己了。

    刘远一下子犹豫了,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一下子心软了,拿出一块大约二两得的碎银放在她手里说:“我最喜欢就是听故事了,这样吧,这银子你先拿着,等我办完事回来,你再给我讲故事,这样好吗?”

    “啊,这,这太多了。”平常听故事,收到的都是铜钱,刘远现在还没听,一出手就是一块碎银,这倒让美少女震惊了。

    眼前这位东方的友好人士,实在太大方了。

    刘远笑着说:“要是多,等我有空的时候,就给我说多一点故事,嗯,不说了,你快请郎中替你父亲看病,顺便买点吃的吧,可别饿急了。”

    说完,刘远连名字也没问,转身走了。

    看着刘远远去的背影,异域外美少女紧紧捏着那块珍贵的碎银,心里感激极了:感谢真主,让自己碰到乐于助人的一位东方少年,刘远那瘦弱的身影,在她心目中,也变得高大起来。

    做了一件好事,刘远的心情也一片大好,雇了一辆马车,想了想,让车先回胜业坊,吩咐牛二替自己送二千两银子到工部,这也算是替换门窗的费用,金丝楠木嘛,绝对这个价。

    牛二管家闻言连连答应,还跟刘远说,剩下那四千两己经准备好,刘远可以随时去拿,不过刘远觉得这么多银子留在客栈很不安全,还是留在崔府的账房内,自己有需要的时候再支。

    处理完事情,刘远马不停蹄,坐上马车,直奔西市。

    “秦师傅,你们,这是,怎么啦?”一回到商铺,刘远大吃一惊,忍不住问道。

    一晚不见,只见包括秦师傅在内的几个工匠,一个个都红着眼睛,黑着眼圈,强打精神在工作着,而他们的工作,就是处理放在里面的几根木头,金黄的木质,那一丝丝若隐若现的金线,刘远眼前一亮,正是自己要求的金丝楠木,没想到,这么快就送过来了。

    李二亲自交待的事情,还真的很有效率。

    秦师傅一看到刘远回来,笑着行个礼说:“小郎君好,我们几个昨天晚上一宵没睡,就做一些动静小的工作,部里有令,十天内把这里的全部工作完成,然后调回听任调用。”

    “哦,原来是这样,辛苦诸位了。”刘远笑着说。

    催得这么久,十有**史上有名的大明宫开始着手兴建,像他秦师傅这些经验娴熟的工匠,自然有很多准备工夫要做的。

    “不客气,不客气,这是我等份内之事。”秦师傅一众匠人连连谦虚地说。

    “扬州刘远,有你的请帖。”刘远刚想多说几句,没想到门口有人大声叫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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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 募捐大会

    果然来了。

    户部出手,果然不凡,送请贴的人,并不是什么小厮,而是市署的官差,商人的命脉就捏在他们手里,由他们亲自来送帖,哪个敢不接,又哪个敢不重视呢。

    要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那就别在长安混了。

    刘远的嘴角微微一笑,上面没说募捐,只是说行业聚会,务必出席,否则开除出行业协会,看那时间,啧啧,还真够霸道的,时间就定在当天的午时三刻,真是一点时间也没让你准备和交流,以防串通。

    “有劳差大哥了,到时准时出席。”刘远一边把请帖放好,一边微笑着说。

    “不敢,不敢,小的,先行告退。”虽说刘远的态度不冷不热,但市署的官差也不敢造次,很有礼貌地行了一个礼,接着去通知下一家。

    刘远坐的是清河崔氏的马车,工部的大匠听凭他调动,一看就是不简单的人,市署的人又怎么不知道?所以那送帖的官差一直夹着尾巴,一直都不敢有一丝的不敬,换作另一家,估计就不会那么好说了。

    有意思!

    这就是特权的好处。

    聚会的地点就选在西市的醉月楼,这时午市差不多散去,当刘远准时出席时,醉月楼上却是人头涌涌,近百名金店的掌柜齐聚一堂,都是在商量着一会该怎么办的,毕竟要商议什么事,很多人还是一无所知。

    自己差不多己经是最后一个到达了。

    金巧巧坐在酒楼里,有点坐卧不安的感觉,往年的行业聚会时,她都会很活泼,凭着自己是长安首饰行业协会的会首,拿着酒杯到处呼朋唤友。杯筹交错,但今天她有点郁闷,甚至有点骑虎难下。

    往日聚会,都是同行的交流,商量一下日后的发展、处理一下同行之间的纷争,但这次不同,这次她得替市署背黑锅,这次不是为了同行业的发展和赚钱,而是想方设法从同行的口袋里,把银子掏出来。可以想像,那些有损失的同行,对自己肯定是颇有微词了。

    “刘掌柜,你怎么来了,来来来。这里给你留着一个位置呢。”金巧巧一看到刘远,心中一动。对刘远马上就是妩媚一笑。盛情地邀请道。

    自己只负责主持、带头,但是请帖,那是市署的人负责的,请了哪个,自己都不清楚,现在看到刘远。简直就像看到宝一样,她心里暗暗有了主意,那就是把刘远下水,因为刘远有崔氏的背景。很容易就让人把他和官府联系起来,到时就把逼同行捐款的事推在刘远身上,尽可能把自己摘身事外。

    “金掌柜,你错了。”刘远一脸认真地说。

    “哦,错了?”金巧巧瞄了刘远一眼,笑脸如花地说:“不知奴家,哪里说错了呢?”

    “在下己脱商为士,虽说以前曾做过掌柜,不过己经陈年旧事了。”刘远面不改色地说。

    脱商为士?真是脱商为士,还有把那金店开在老娘的对面干什么,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厚着脸皮说谎不脸红,金巧巧心里暗骂道,不过她表面一点也不表露,还是笑着说:“哦,那这次是我长安首饰行业聚会,不知小郎君来这里,意欲何为?”

    刘远微微一笑道:“听说金掌柜美艳动人,刘某特地来一睹风采,你信吗?”

    “咯咯咯”金巧巧一手轻掩着嘴,笑得花枝招展地说:“不信,平康坊的姐儿,又白又嫩,一掐就能出水,小郎君怎么能看中奴家这种残花败柳呢。”

    金巧巧笑得很夸张,连胸前那两团“雄伟”上下抖动,波涛汹涌,一时间,酒楼内不少人的眼睛都亮了,特别是几个老掌柜,双眼半眯着,盯着不放,就差没流口水了。

    “不信就好,你说得对。”刘远一脸真诚地说:“听说金掌柜,哦,不对,应叫金会首有颗爱国之心,近来边境不急很忧虑,特地把同行们都请来,全力为大唐募捐,此心可昭日月,刘某听闻,深受感动,故特地赶来,响应金会首的号召。”

    刘远扭头一看,好像这才看到有一个市署的官史在,大吃一惊地说:“金掌柜想得就是周到,连市署的老爷都请来见证了,真是太细心了。”

    “你。。。。。。。”金巧巧面色大变,刘远那么一大盆脏水泼过来,自己竟然什么也不能说,因为市署的人就在一旁坐着,自己戏说自己残花败柳,按理刘远应反驳这个观点,再恭维自己几句,可是,他那句“你说得对”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暗示自己就是残花败柳吗?

    金巧巧气得银牙暗咬。

    众人“哄”的一声议论开了,不少人用愤怒的目光盯着金巧巧,他们心里都有一种感觉:自己被眼前这个女人欺骗了。

    说是什么同行聚会,没想到是募捐大会,连那个刘远都知道这种要捐款的,可是自己一干人等什么都不知道,很明显,会首金巧巧欺骗了自己,一看坐在墙角,悠然自得喝着酒的官史,众人心里想的都是,姓金的为了讨好官府,拿自己同行开刀了。

    尼玛,钱多没地方放啊,官府都没说要捐,自个为了拍马屁,主动要捐?要捐怎么不自己捐啊。

    刘远懒得理她,自顾坐在金巧巧对面,一脸笑容,这把金巧巧气得真想咬他几口,再揣他几脚。

    虽说金玉至尊也有后台,而且后台还不小,不过这商人募捐是户部暗中发下来的,而这又是小事,自然不好麻烦那些贵人,香火就那么多,烧一次香那就会少一次“求神拜佛”的机会,最后只好忍了。

    虽说人还有吵吵闹闹,但是人数也到齐了。

    金巧巧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那市署的官吏面前,小声地说:“大人,人都集了,请你训话。”

    “好。”那个官吏也不客气。站起来,走到众人面前,大声说道:“近来边境贼子猖獗,军队甚苦,朝廷甚忧,国库压力甚重,幸有金会首主动提出募捐钱银,以为眼前危机,还请本吏前来见证,真是精忠报国。诸位都是好样的,好了,你们继续,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头也不回。径直回自己的位置,继续品酒、吃点心。

    这话说得有水平。用了三个“甚”字。

    这可是不是后世。后世要那些有钱人捐点钱,做官的求爷爷,告奶奶,就差成孙子一般了,但这是在唐朝,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仅比奴隶高,所以自然得不到应有的敬重。

    用周世石这种老顽固的话来说,国家肯接受这些银子,也算是给商人面子了。

    那市署的官吏一走开。众人又把不满的目光投向金巧巧,坐实她为了邀功请赏,把全行业的人都绑上马车,虽说给国家捐点,也不是什么不可以,但众人最不爽的,就是一直蒙在鼓里,事前一点商量也没有。

    金巧巧心里把市署的人骂个狗血淋头了,又要脸子,又要银子,可是又没拿你当人看,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商量也没有,自己两头夹在中间,左右不讨好,偏偏商人的声音太弱,连反抗的声音也发不出。

    或许这就是,商人的悲哀。

    算了,先把这事弄好吧,事后慢慢解释,他们怎么也会明白的。

    “诸位”金巧巧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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