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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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狼- 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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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吴正卿兄妹为了给马丞相办事死在无朋山庄,可他们去做什么吴玉匣却不知道。

    后来隐隐听说,吴正卿是去认亲,说无朋山庄的岳无朋庄主是她的夫君。还纠结了一群人去无朋山庄为自己主持公道。

    结果在去无朋山庄的路上不知为何,车马帮与端家发生了口角打了起来,双方均有重要人物死在打斗中,从而结下世仇,到现在这仇越结越深,似乎再也化解不开。

    吴正卿兄妹也没有认亲成功,莫名其妙的死在无朋山庄。岳无朋对外的解释是吴正卿兄妹认错人了,岳宁远的母亲,也就是岳无朋的正妻早就去世了。

    吴玉匣为此事特地去无朋山庄拜访岳无朋,虽然他对杰正羽的模样记得并不深刻,可也能看出岳无朋的确不是杰正羽。

    岳无朋当然不是杰正羽……吴玉匣想着。就算自己对杰正羽认不分明,可杰正羽是被允王杀死的,如今两亲家见面,如果杰正羽是岳无朋,李岳华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

    吴玉匣想,吴正卿十有八九是误会了。杰正羽当年率领的水军,是太湖上一支最彪悍的水军,他本人又是死在太湖。

    恰好杰正羽死后不久,无朋山庄的水匪神秘崛起于太湖。甚至有人传言,这支太湖水匪,是当年太湖水军的冤魂所化。

    可虽然太湖水寨阵法诡异,可水寨里的士兵包括岳无朋的确都是真正的凡人。他们对吴玉匣手中的火灵石没有任何反应。

    “见他做什么?”吴玉匣试探着问,“就算你们以前有什么交情,可他如今是李承宇的妹夫,铁杆辰王党,不会帮你的。”

    “这你不用管,我自有分寸。”

    吴玉匣见马既长不肯说,心中不快,“马先生,在下与无朋山庄并无交情,要替马先生安排的话,势必要请托朋友。如果马先生有对岳将军不利的行为,会连累朋友的。”

    马既长明白吴玉匣的意思,“呵呵”一笑道:“你放心,不会连累你的朋友,”他脸上露出戏虐的笑容,“说不定,会替你攀上一门好亲戚。”

    吴玉匣心中疑惑,可马既长却不肯再多说。吴玉匣迟疑的告辞回到住处,琢磨着马既长的话。

    “攀上一门好亲戚”,吴玉匣沉吟着。莫非……他的脑袋灵光一闪,吴正卿当年认亲是认对了的?

    一个女子,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可能会去做认亲这种事?还纠结了那么多人……

    可岳无朋的确不是杰正羽……吴玉匣又纠结起来。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岳宁远是吴正卿的儿子,只是岳宁远不是岳无朋的亲生子,而是养子。

    他甚至在脑海中编出一个杰正羽临死托孤的故事,并且越想越觉得的确是这么回事。

    吴玉之看着不停在房里走来走去的吴玉匣,脑袋被他转的头晕脑胀,不由得问道:“玉匣,这事儿该怎么办?听说那岳宁远住在驿馆里,驿馆的老刘,咱们倒是说的上话,可……”

    吴玉匣横了哥哥一眼,“看你这架势,是想帮他见到岳宁远了?”

    吴玉之见弟弟面色不渝,脑袋向后缩了缩,嗫嚅的说:“我也不想啊,我看他多半不安好心。那岳宁远就算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可如今他是允王女婿。

    允王就这一个闺女,怎么可能不帮着岳宁远啊?到时候事发,反而会办咱们个窝藏反贼的罪名,咱们可就保不住命了。”

    吴玉匣不由得一笑道:“想不到哥哥还有些见识。”

    吴玉之这番话分明是一个怕死的人对危险的敏感预知,他原以为弟弟又要嘲笑自己,没想到却被称赞了,这让他对自己信心大增,也敢说话了:

    “玉匣,”吴玉之不放心的朝外看了看,脑袋凑近吴玉匣,小声道,“咱们去举报他,如何?”

    “举报?找谁举报?”

    吴玉之一愣:“当然是官府啊。”

    “猪脑子啊!”吴玉匣见吴玉之一脸理所当然的瞪着眼睛,气得只想吐血,他狠狠的指着吴玉之的脑门,“我看,猪也比你聪明!找官府?找哪家子官府?”

    吴玉之被他指的连连后退,缩着脖子嗫嚅的回答道:“当然,当然是找广州的司法长官了。”

    “广州的司法长官是谁?”

    吴玉之这下被问住了,他摸了摸脑袋,小心翼翼的问道:“谁呀?”

    “武修能。”

    “武修能?”吴玉之莫名其妙的问道,“他怎么了?”

    “武修能是彬州判司武修成的亲哥哥,就是武修成报告说马既长死了。你现在去报告马既长在咱们这里,那武修能不杀人灭口才怪!”

    吴玉之这才明白过来,他倒吸一口冷气,额头上的冷汗不停的往下落。他咋了咋舌说:“这武修成胆子也太大了,这种谎也敢撒?”

    “这个人一贯如此,心黑手狠胆子又大。想不到却倒是个知恩图报的。”

    吴玉之苦着脸道:“他知恩图报,可把咱们坑苦了,咱们怎么办?”

    “我们?”吴玉匣缓缓走了几步路,“我们去见岳宁远。把这里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戏虐的笑意,“说不定,我们还真的能攀上一门好亲戚呢。”

    吴玉之听说能攀上一门好亲戚,高兴的说:“那咱们现在就去吧!”

    吴玉匣看了一眼外面已经完全黑透了的天空,摇了摇头道:“不行了,天太黑了。虽然在广州城的宵禁不像京城那样严格,可驿馆街的盘查还是很严的。”

    娲蠓自然也在天色完全黑透以前回到会馆的住处,同来的工匠有很多去了对面的清平坊,没有去的也早早的歇息了。

    娲蠓到厨房里找了一些鸡肉,想喂给雪狸吃。这时才发现雪狸的窝空空如也,那只狐儿不知去何处玩耍了。

第五百二十六章 打狗欺主() 
娲蠓有些放心不下,这狐儿平时看起来似乎有些呆傻。她放下盛着鸡肉的盆子,出去在院子里四处找寻。

    “狐儿!狐儿!”娲蠓在自己住的第一进院子里,一边呼喊一边到处翻找,没有找到狐儿的踪影。

    娲蠓想了想,又到到第二进院落里去寻找。见里面没有点灯,她又回住处拿了一个灯笼来照亮。

    等娲蠓再度回到第二进院落时,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努力想了想,是了,自己因为马上就要回转,故而没有关门,如今院门虽然没有锁,却是紧紧的关闭着的。

    娲蠓没有在意,这里是会馆,有人进出是很平常的事。她打开院门,里面黑漆漆的,只有荷塘里的水倒映着昏黄的朦朦胧胧的月亮光。

    娲蠓心里没来由的涌起一种怯意,这让她不由得笑了起来。莫不是这两日被这里那些娇娇怯怯的小女子感染了?竟然怕起黑来。

    她定了定心,走进院门。假山、树影……风吹过树梢响起一片“沙沙”声。娲蠓知道里面有一个很大的荷塘,不过她知道雪狸怕水,不会到那里去。

    娲蠓顺着游廊往北走,轻轻的呼喊着雪狸的名字。待走到那个通往后院的角门时,娲蠓发现这个门是锁住了的。

    她知道这个门的后面是吴管事的住处。只要领主不住在这个院子里,吴管事平时会走这个角门到会馆来。

    为了表示对领主的尊重,即使领主不住在这里,角门的锁也永远都会在领主的院子里。

    角门上有一个活动的小门,吴管事平时进出,都是通过这个活动门开关角门。

    娲蠓知道以雪狸那笨拙的样子是不可能越门而过的,她郁闷的叹息一声,因担心雪狸失足掉下荷塘,娲蠓又用灯笼在荷塘里照着。

    娲蠓呼唤“狐儿,狐儿”的声音惊动了后院的吴玉匣兄弟二人。吴玉匣不由得一惊道:“那只狐狸又来了吗?”

    二人亦打起灯笼走出门到处搜寻,后院与前院不同,这里几乎一览无余,没有可以藏起一只白毛狐狸的地方。

    果然,很快一个白影子从一棵树冠上跳出,狠狠的扑向吴玉匣。吴玉匣吃了一吓,本能的扬起手里的灯笼来遮挡。

    狐狸好像受了很大的惊吓,“嗷嗷”的嚎叫着扑过来,先是扑灭了吴玉匣手中的灯笼,又伸出爪子,拍向吴玉匣的面部。

    吴玉之见状急忙上前来给吴玉匣解围,“噗”的一声,他手里的灯笼也被扑灭了。院子里一下子又重新归于黑暗。

    两人一狐在黑暗里搏斗,不时传来狐狸的惨叫声。吴玉匣兄弟二人一边抵御着狐狸疯狂的进攻,一边面面相嘘。

    他们因为忌惮这狐狸是仙,又是领主所养,不敢下狠手,怕被反噬。如今这狐狸叫的这么凄惨为哪般?弄得好像他们二人要杀了这狐狸似的。

    娲蠓在外面听见狐儿的声声惨叫,焦急万分,她拼命的晃动着角门,高声叫道:“吴管事!吴管事!何苦跟一只狐狸一般见识?那是领主的狐狸!”

    吴玉匣听到娲蠓的叫声,终于明白了狐狸的用途,心里暗骂:“好狡猾的畜牲!这不是泼皮无赖吗?”

    正没奈何间,只听“咔嚓”一声,原来是娲蠓情急之下,用石头砸开了角门的锁。

    娲蠓一阵风似的扑进院子,接着看见吴玉匣兄弟二人脸上被抓出一道道的口子,衣服也被撕烂了,雪狸的雪白毛皮上亦是沾染有大片的鲜血。

    雪狸突然又变回了那副老者的模样,慢吞吞的一瘸一拐的向娲蠓跑去,边跑边发出如同婴儿哭泣的“呜呜”声。

    娲蠓急忙迎了上去,见雪狸的背上被刀子划出长长的一道口子,正在往外渗血。

    娲蠓恨恨的盯了吴玉匣一眼,不愿与他说话,撕开自己的衣服给雪狸包扎好,抱起雪狸就往外走。

    吴玉匣更是傻在当地,他们兄弟二人都没有拿武器,怎么可能把狐狸割伤?

    可就像是专门要回答他的疑问,“当啷”一声,一把匕首自吴玉之的袖子里掉了出来,上面血迹斑斑,甚至还沾染这一撮白毛。

    娲蠓也听到了声响,回过头来,正好看见那把沾满了血迹和雪狸皮毛的匕首。她恨恨的瞪了吴玉匣一眼,道:

    “吴管事,我知道汉人有一句话,叫打狗欺主。这是领主的狐狸,它不过是误入了你的院子,你不喜欢它,赶走它就是,这样下狠手是为何?”

    吴玉匣沉声道:“娲娘子,话不能乱讲,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指了指哥哥与自己身上的伤,“明明是它突然扑过来抓我们的,它是仙……以前哥哥不小心踢了它一下……”

    吴玉匣住了嘴,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语无伦次。

    娲蠓抱着雪狸气哼哼的走了,待走到院子门口时,惊讶的发现院子门又是紧闭着的。

    娲蠓分明记得自己进门以后因为有些害怕,想着能随时的往回跑的缘故,并没有关死院子门。且她在里面耽搁了这么久,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进出。

    娲蠓觉得背上有凉意冒出来,她不敢再回头看背后那片黑洞洞的院子,打开门,冲进了前院。

    好在前院里人声鼎沸,因清平坊就在对面,所以去玩的人等到曲终人散,并没有在那里耽搁,现在都回来了。

    这些人描述着清平坊舞伎的曼妙身段,然后与珍珠岛的姑娘做着比较。因他们说的是土语,不用担心被人听到,故而有些肆无忌惮,不时爆发出一阵阵大笑。

    以前娲蠓会觉得他们这样很讨厌,可如今却觉得非常亲切,仿佛又回到了人间。

    雪狸身上的刀口并不深,只是有些长。等到娲蠓打开包扎布查看时,血已经止住了。吃过娲蠓为它准备的鸡肉,很快就睡着了。

    吴玉匣兄弟的状况却很不好,昨夜脸上还只是刮伤,到了天明却红肿起来,开始只是伤处红肿,继而整张脸肿得像是个猪头。

    请了郎中来看,有的说是像被毒蜂蛰了,听说是被狐狸抓伤,又说是破伤风……

第五百二十七章 小道童() 
虽然掌柜与管事同时病了,可前边会馆的酒楼与客栈照常开门营业。郎中自然由后院的门进出吴玉匣兄弟的住处,一切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马既长一大早就起身了,他一改往日在房里用餐的习惯,依旧是一身老道士的打扮,一双清亮的眼睛阴郁的扫视店堂各处。

    一切如常,小五正满堂跑着招呼客人,整个店堂里都是他略嫌聒噪的快乐声音。

    小五是个个头不高,有着一张黝黑娃娃脸的少年,声音清脆如炒豆,见马既长走下楼梯,快步上前招呼道:“道长!您老睡得安好?可要吃些什么?”

    马既长照常没有搭理小五,他觉得这个小跑堂实在太吵。他在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往掌柜的位置看了一眼,却见掌柜的位置上空空如也。

    “你们掌柜的怎么不在?”

    “掌柜的身子有些不受用,不过不要紧。只是今个儿恐怕来不了了。不知道长找我们掌柜的有要紧事吗?小的可以帮道长带话……”

    马既长见这小跑堂似乎要喋喋不休的一直说下去,连忙摆了摆手,止住了小五的话头。

    少顷,小五端了马既长一贯的早饭过来,清粥小菜,再加一笼晶莹剔透的蒸饺,摆上马既长的桌子。

    马既长刚要动筷,门口出现一个小小道童,大概有十岁左右年纪,看起来像是某个道观里烧火的小杂役,黝黑的面孔有些粗糙,鼻孔和手上皆是脏兮兮的,衣服上也满是泥巴。

    小五倒是没有嫌弃那道童,同样招呼着:“小道长,你是要住店还是要吃饭?”

    小道童人不大,架子却是很大,他斜了小五一眼,没有搭理他。站在门口揉了揉鼻子,转着脑袋满堂里四处张望。

    见到马既长,小道童立马换了一副笑脸,很亲热的跑过去,“师祖,师祖”的喊个不停。

    马既长一愣,他这个道士是装扮的,哪里有这么一个脏兮兮的孩子做徒孙?

    只是这孩子扑过来的瞬间,眼睛里精光闪烁,竟似有着一种凛然之气,不似凡人。

    马既长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再看那道童时,道童已经恢复了呆萌的神情,撅着嘴撒娇道:“叔祖,孙儿饿了!”

    马既长招呼小五再上一屉包子,让小道童坐在对面吃。

    小道童也不客气,让小五打水来洗了手,抄起筷子,狼吞虎咽的把一屉包子吃下肚。

    马既长只听得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响起:“马相,丽妃娘娘让我来接你。”

    马既长心里又是一凛,这声音分明就是这小道童的声音,这么机密的事,他却说的如此清晰,如此大胆。

    可再细看那道童,依旧大口大口的吃着包子,还不小心噎着了,使劲儿的用手捶着胸,直到小五端上一碗菜粥,才总算把那口包子咽下去。

    马既长明白了,这是小道童在用腹语与自己说话。他不由得暗暗称奇:中原果然是豪杰辈出,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会隔空传音之法。

    小道童吃完包子,马既长问道:“吃饱了吗?”

    小道童拍拍肚皮道:“吃饱了!”

    “那走吧,去找你师父。”

    小道童明了的点点头,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店堂,消失在门外的人流中。

    小五悄悄的跟了出来,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一老一小两个道士消失在番禺街深处。

    路边一个提篮叫卖的小贩,向小五使了个眼色,不露声色的加快脚步,跟着那一老一小往番禺街深处而去。

    娲蠓昨夜没有睡好,左邻右舍的男人们太吵只是一个很小的原因。主要原因是她总觉得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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