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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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 第3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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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第二件事呢?”李元吉问道。

    “第二件事就是为防万一,要将眼下情况马上向关中禀告,请求唐王调河东之兵来援太原。”宇文歆道:“太原根基之地,不容有失。”

    李元吉有些犹豫,半晌才道:“一切你们做主就好。”

    宇文歆舒了口气,欣慰道:“末将这就去办!”原地消息后,第一时间召集了群臣议事。长孙顺德不在,李孝恭亦是没有参与,这让李渊多少有些遗憾。

    可遗憾只是暂时,李渊对这二人还是采用容忍的态度。他当然知道很多当年地往事。亦是知道长孙顺德为何总是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长孙顺德其实心已死,他是长孙家自长孙晟后的奇才,可这个奇才却因为个女人自暴自弃。他还能留在李渊身边,李渊已经很是庆幸。长孙顺德虽懒,可若非他出谋划策,暗中挑动,他李渊不见得坐稳关中。事后证明,长孙顺德地每一个意见,都对李渊有极为重要的参考价值。这样的一个人物,李渊也就能忍受他地懈怠。至于李孝恭没有前来。李渊更是谅解,他现在很同情李孝恭。

    李孝恭眼睛瞎了,中蛊毒后瞎了。虽然有司空的解药,可大苗王显然更胜一筹。李孝恭不但瞎了,而且最近还要忍受蛊毒反噬的痛苦。

    中了大苗王的蛊毒。显然不止让你瞎眼那么简单,甚至让你觉得生不如死。李渊去看望过两次,就没有再去看第三次,实在是李孝恭有点让他感觉惨不忍睹。

    李孝恭这段日子,急剧的消瘦,甚至已变的和鬼一样。李渊甚至觉得,鬼也比他好过一些。**S。cM***

    李渊见到李孝恭的样子,对大苗王和萧布衣自然恨到了骨头中,他恨不得立刻南下踏平巴蜀,一解心头怒气。可他知道,眼下时机未到,他不怕苗人,亦是不怕蛊毒,毕竟在大军压境面前。蛊毒不见得能挡关中铁骑。

    可是李渊却怕萧布衣。

    他知道萧布衣其实很期盼他发兵,李渊若是发兵,不但得不到巴蜀百姓地支持,还会给与萧布衣从巴蜀逆攻的借口。

    关中和东都相隔不过八百里,可因为地势,却各自为战,少有交集。李渊知道,现在还不是双方交战地时候,他们彼此都明白,最后才是决出胜负的机会。不然谁都不见得会有机会!

    李世民也不在李渊的身边。浅水原击败薛举、高杀了薛仁果,薛家军已经大败。可战争还远没有结束。李世民带铁骑趁胜追击,要尽收陇右之地。跟随李世民前去地,还有殷开山和刘弘基。刘弘基等人虽在浅水原被擒,薛举却暂时没有杀他们,李世民攻破高后,救回刘弘基等人,心中稍安。

    有刘弘基、殷开山相助,再加上李渊不停的派使臣前去劝说,陇右郡县,已投降了七七八八。李世民如今远在陇右,那这次,应该派谁前去解太原之围呢?

    想到这里,李渊有些头痛,环视群臣。

    群臣静等吩咐,李建成跃跃欲试。以往有机会,他都是让给弟弟李世民,他十分疼爱这个弟弟,可这次世民去了陇右,他觉得这个机会应该落在他的身上。

    或许别人觉得这是个苦差,可李建成知道,这是他以后登基的本钱。谁都知道,李渊迟早登基,李渊登基后,李建成就是太子。从太原起义,李建成把李渊一系列的吩咐完成的极好,虽自取永丰仓、下潼关后,李建成再无显赫地战功,但是这不能说他没有功绩。前方作战固然重要,但是治理好一方之地却是重中之重。施仁政、颁均田令、建国子学、颁法令、保障前方将士供给、安抚后方百姓安宁,李建成就在父亲地安排下,一步步地学习着治理国家的手段。

    李建成明白父亲地良苦用心,但是他还是想要证明给旁人看,他李建成在指挥方面,亦是不差。

    大殿中,众人保持沉默,李渊目光终于掠过李建成,落在裴寂的身上,“裴长史,刘武周南下,你意下如何?”

    裴寂挺直了腰板道:“回唐公,区区一个马邑校尉,无根无基,能成多大的气候?在微臣看来,太原精兵数万,粮草充足,又有元吉、宇文歆、窦诞镇守,刘武周绝难攻克。他虽下榆次,转攻平遥,可太原不克,断其归路,焉敢放肆南下?若依微臣所见。稳妥地方法就是让太原守军坚守不出,然后调动河东人马去援,解平遥之围,然后我等可深沟高垒,暂且避而不战。刘武周定当无功而返。”

    李渊缓缓点头,裴寂虽以前不过是个宫监,可分析的井井有条,和他不谋而合。

    先不说李世民不能马上带兵回转,单说就算要打,依照李渊地方针,也是先攻关中的心腹大患梁师都,刘武周在他眼中,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

    想区区一个校尉,又能有多大的本事?

    “若依裴长史地建议。应如何援助呢?”李渊轻声道。

    裴寂肃然道:“若唐王不嫌微臣老迈,微臣当请精兵三万去击刘武周。”

    李渊正是此意,含笑道:“裴长史忧心为国,本王甚感欣慰。这样吧,太常卿李仲文沉稳老练。可担大任。本王就派李仲文为先锋,裴长史为主帅,去解太原之围,不知道尔等意下如何?”

    群臣并无异议,都说唐王英明,李建成却听到身边不远有声冷哼。很有些不满的味道。斜睨过去,才发现是司马刘文静。

    李建成心中凛然,李渊又道:“裴长史眼下一直负责法令拟定之事,既然要出兵解太原之围,手上之事……不如转交刘司马处理,不知道刘司马意下如何?”

    刘文静勉强施礼道:“微臣领命。”

    等众人退朝,李建成马上去见父亲,李渊见他前来,并不意外。摆摆手道:“建成,坐吧。”

    李渊桌上,案牍如山,他看奏章极为仔细,不停批阅,虽见儿子前来,却还是没有停下手中之笔。

    李建成见状,关心道:“爹,你最近操劳不休,也要适时休息。关中还要靠你主持大局。孩儿无能。不能帮爹爹排忧解难。”

    李渊笔端稍凝,半晌抬起头来。“你对为父今日的安排不满?”

    李建成慌忙跪下道:“孩儿不敢。”

    “不敢……而不是没有不满?”李渊已经听出言下之意,放下笔来,走过来扶起李建成道:“建成……我知道,你其实很想领兵出征,却解太原之围。”

    李建成紧抿嘴唇,可目光坚毅,显是默认。

    李渊轻叹道:“其实你领兵已颇有经验,在取西河、下绛县,克永丰、攻潼关几战中,你都展现出良好的领军素质,这些足矣。建成,你要知道,爹的目标,是希望你能继承我的位置,更希望你能治理好国家,而不是希望你成为一个勇夫。作战的事情,可以由旁人去做,可江山之主,一定要由你来接手。为父若是登基,你就是太子,继承为父地基业,千秋万代,为父怎么会让你轻易犯险?”

    李建成满是感激,可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妥,“可……我只怕……唉……”

    李建成欲言又止,李渊却似看穿了他地心意,微笑道:“建成,你放心,为父会处理一切。再说,要说江山一统,还差的很远。不过眼下虽烽烟四起,不能否定地是,大隋根基尚在,我们都是在大隋的根基上行事,萧布衣很聪明,再加上……他机遇很好,所以真正是为父心腹大患的,肯定还是萧布衣。民心思安,窦建德虽亦仁义,但毕竟还是有着匪盗之名,就算他有通天之能,也不能逆转乾坤,眼下他不过是为父和萧布衣均衡势力的棋子而已。在我看来,这江山一统的日子,并没有那么遥远了,所以你安心做事,莫要为父失望。只是为父本来不觉得萧布衣是个对手,可他竟然背景极为广博,实在让人意料不到。”

    李建成静下心来,“爹,裴寂并没有军事才能,他能够打败刘武周吗?我总觉得“裴寂地领军之能的确不强,所以我才派李仲文辅佐。只要太原不失,裴寂能稳妥行事,或许不能击退刘武周,可逼退他并不是什么难事。”李渊微笑道。

    李建成默默咀嚼着父亲的话,知道击退、逼退虽不过一字之差,但其中含义实在深奥。

    “再说裴姓本是河东大族。裴寂这支虽在裴阀中地位不高,但以他眼下地地位,要取得支持并不困难。当初北周能在河东站稳脚跟,就是靠裴氏一族的支持。今日为父让他前往,就是希望他能调动河东力量抗拒刘武周。”李渊道:“建成。你莫要担心,为父自有分寸。”

    李建成突然道:“可爹……今天刘文静好像很不满。”

    “他不满又能如何?”李渊道:“为父让他修正法令是给他机会,若是不知轻重,为父当斩不饶。”

    李建成垂头不语,暗想爹爹好像对刘文静很有成见,不过这刘文静颇有大能,不能量才使用,却也可惜。

    他虽有异议,但是对父亲素来少有反驳,又想到。世民……不知道如何了?

    刘文静退朝回府,一路上脸色平静,可回到府中,四下无人之际,却是拎了坛酒出来。也不拿碗。径直拍开泥封,咕咚咚的喝了几口,放下酒坛后,这才怒声道:“李渊,你欺人太甚。”

    他眼中满是怒火,和朝廷之上地温文儒雅截然不同。

    “老子就算是帮条狗。也比帮你要强。老子做了这些事情,你竟然这样对老子。裴寂无能之辈,你重用有加,老子竭尽心力,你竟然让我去修法令?我只怕你这种猜忌之辈,轻视刘武周,终究会在刘武周手下吃个大亏!”

    很多人都觉得李渊将裴寂手上之事交给刘文静,那是对他的极为信任,因为朝廷上。除了李渊地亲人外,也就是裴寂可以和李渊勾肩搭背。

    只因为当年裴寂、李渊两个老男人,都是一样的不得志,裴寂和李渊吃喝嫖赌,均是一起。李渊太原起义,裴寂更是头一个响应,更是冒着杀头的危险,将晋阳宫几乎连锅端给了李渊。

    虽然这之后,裴寂多是做些文职,协调李渊整治关中之事。可李渊对于裴寂极为器重。甚至可以同榻而眠。

    刘文静自从起义后,小事不论。但说从突厥借马,和突厥和谈,稳定后方,智取潼关,救李世民于浅水原,哪件均是赫赫战功!

    可刘文静虽是大才,李渊却素来不冷不热,就算李建成都为刘文静抱屈,刘文静怎么不急怒攻心?

    眼中怨毒更浓,刘文静正在寻思什么,下人急匆匆的赶到,“司马大人,长孙顺德请见。”

    刘文静微愕,不知道长孙顺德找他做什么,“请他贵客厅等候,我马上就到。”刘文静见一身酒水,想要去换,心念一转,反倒拎着酒坛子晃晃悠悠的向贵客厅走去。一路上寻思道,自己和长孙顺德素来没有什么交情,平时也就是公事来往,他蓦地前来,可有什么深意?

    刘文静是心思极重之人,知道李渊手下端有几个厉害角色,这个长孙顺德虽在别人眼中,风流好酒,可在刘文静眼中,却是极为厉害的对手。

    见长孙顺德负手而立,欣赏着墙上的字画,画上画地是草原上万马奔腾之景。刘文静怨毒尽去,换上不羁之情,高声道:“长孙大人前来,下官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长孙顺德缓缓转过身来,见刘文静步履蹒跚,也不介意,微笑道:“不速之客,还请海涵。”

    “大人可要喝酒吗?”刘文静拎着酒坛子道。

    “恭敬不如从命。”长孙顺德并不说明来意。刘文静琢磨着他的心思,已让下人拿过海碗。倒了两碗酒,二人均是一饮而尽,刘文静装作醉意醺醺道:“难道长孙大人来此,就是为了和下官喝酒不成?”

    长孙顺德望着酒碗道:“刘司马,想人生不如意者十之**,一时得失算不了什么。其实在我看来,修改法令,也是不错的事情。”

    刘文静大为诧异,不解其意,转瞬狂笑道:“这事情地确不错,唐王器重,我刘文静当肝脑涂地,竭尽心力。”

    他当然说的言不由衷,长孙顺德微皱下眉头,转瞬望向厅外道:“我听说刘大人以前在草原呆过一段日子?”

    “那又如何?”刘文静警惕道。

    长孙顺德沉吟片刻,“没事了,在下告辞了。”他话音一落,已长身站起,向厅外走去。刘文静不解其意,一时间亦没有挽留,长孙顺德走到厅外,突然止住脚步道:“刘大人,其实很多东西,值得你去珍惜。错过了,实在遗憾。”他说完后,缓步出了刘府,刘文静心思飞转,不懂长孙顺德到底何意,只是懒得理会长孙顺德,怨毒再起,喃喃道:“李渊,你不要以为,这天下,已落入你手!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后悔,今日的所为!”

四五三节 斗阵

    河北军气势逼人,罗士信人在马上,牵一发而动全身,随时可以发出惊天动地的攻击。秦叔宝望见,却是全然不惧。

    他身经百战,当然见过这种阵仗,偃月阵以攻击为主,以气势取胜,罗士信摆出这种阵仗,攻击意图极其明显。

    可偃月阵气势虽盛,但是若一攻不克,锋锐速减,很难保持连续、有摧毁性的攻击。若是遇到针对性的反攻,偃月阵很可能损失惨重。

    这种阵法,对付普通的兵阵,出乎不易,极为有效。可要想对付秦叔宝,效果却差了很多。

    秦叔宝有备而来,在他号令下,西梁军简简单单的列方阵而行。

    有时候,复杂的,并不见得一定是有效的,跟随张须陀征战多年,秦叔宝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他命盾牌兵先行,弓箭手、硬弩兵压住阵脚,骑兵远远的散开,随时准备迂回攻击河北军的腹背。偃月阵锋锐难挡,可腹背显然是偃月的弱处所在。

    秦叔宝就是瞄准了大阵最薄弱之处!

    若说河北军是一把锋锐尽显的长刀,西梁军就如一块无缝可循的铁板。以钝迎锐,以厚重对轻灵,这无疑是秦叔宝的迎敌策略。几次撞击或许会惨烈无比,火花四射,可这把长刀若是劈不开铁板,就是件很危险的事情,更何况秦叔宝还准备抡起大锤子砸过去。那这把长刀不但是豁口的问题,还可能一折数段。

    寒风凛冽,秦叔宝不动,西梁军不动,河北军亦是如同和山岳凝结在一起。两军寒风中对峙,已很有些时候。

    秦叔宝不动,因为他要磨掉对手的锐气,因为他想后发制人。可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的阵法针对性极强,却少了偃月阵的灵活所在。他不能主动进攻,他虽是布置的攻击大阵,却采用了守势。

    有得有失。两军交战。他懂得如何隐藏自己地弱点。他不急。他在这附近等了月余。当然不在乎多等个一天两天。更何况。他地身后。是有萧布衣和张镇周地强力支持。而罗士信身后。只有一座山。

    空山孤寂。是否有如罗士信此刻地心情?秦叔宝人在马上。心思飞转。往事一幕幕地划过。从三虎相识。到归顺张将军。然后三虎并肩、离心、背叛到如今地两虎相争!可秦叔宝一直思考着几个问题。罗士信是否和自己一样地痛苦。罗士信如此执着。又是为了什么?窦建德一直隐忍退让。应该不会主动挑衅。罗士信此次兴兵过阳谷。攻击西梁军。可是得到了窦建德允许?

    秦叔宝不语。罗士信亦是沉默。他眼眸如鹰。盯着西梁军地阵型。他希望能找出对手最脆弱地地方。然后毫不留情地碾碎对手!

    可他找了许久。还是叹口气。罗士信并没有必胜地把握!秦叔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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