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命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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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命录-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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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处罚() 
虽然有所告诫,但还是有人喝多了,有哭有闹的,虽然没出乱子,但也添了几许不太和谐的色彩,我让柏兴把喝多了的人一一记下,待过了今晚之后再行处理。

    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随着夜色渐深,人陆续散了,几个院子慢慢平静下来。本以为老刘头要留几天的,没想到他执意要走,说什么此夜月华最浓,他要踏月而游于天地之间之类,张淑把月饼、酱菜给他装了一大堆,他也算满载而归了。

    待人都散尽,自己独坐在月下,“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感觉却又浓烈起来,自己现在不是独在异乡为异客,而是独在异世。从小时候农村田埂上又大又圆的月亮,到大学时爬到千佛山顶看的月亮,直到现在挂在中天明亮无比的月亮,不知是不是同一个月亮,而现在的自己,还是不是过去的自己呢?

    无论如何,自己现在也算活着,虽然这种生活自己从来没设想过、准备过,也不知道会活出什么结果,但生活从来就是这样,就算你以为自己是主角,但冥冥之中的编剧和导演经常会给你安排一些始料未及的事。

    理智告诉我,不能沉浸在这种哀思的情绪之中,因为除了徒增忧伤,这种情绪没有任何的积极作用。既来之,则安之,还是好好应对接下来的日子吧,既然老刘头让我来到这里,又让我有了过去不可企及的财富,还是做点更有益的事情吧。

    第二天,院里的操练又开始了,很多人脸上还留着一些喜意,也有不少人精神似乎还没有恢复过来。

    我让张淑和柏兴把所有的人聚到自己的院子,然后板起面孔大声说:“昨天,我两次要求大家不能喝醉,但是昨天晚上,还是有十几个人喝醉了。我现在宣布:凡是喝醉的人,三个月内工钱减半!

    刚刚过完节,这些被扣了钱的人会很不开心,可能也有人不服气,不就是喝醉个酒吗?为什么要罚这么重?正好今天趁这个机会,我把道理给大家讲一讲。

    你们可能都清楚,跟着我干的人,吃得好,工钱高。可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那就是我要让你们遵守我定的规矩!但是那些喝醉的人,不听我的话,不守我定的规矩,所以他们就没有资格享受我给的工钱,甚至也没有资格呆在这里!

    不过,我念你们是初犯,所以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今后再有醉酒的,我会毫不客气地把他赶走!听清楚了?

    另外,我也简单讲一下为什么要定这条规矩。大家都知道蜀汉有个猛将叫张飞,不但英勇无敌,而且粗中有细,可以说智勇双全。但就这么一位英雄,却因为贪酒误过很多大事!当年他大哥好不容易得了一块地盘徐州,出征前让他留守,而且反复叮嘱他不能醉酒,但他呢?还是喝醉了,把三兄弟的家给丢了,你们说可不可气?最后,也是因为贪酒把命给丢了,天天哭喊着要为二哥报仇,结果呢?而且自古喝酒误事的,也不止张飞一个人!

    所以,今后大家喝酒我不反对,但什么时候也不能喝醉!尤其是能喝的,不能强劝那些不能喝的人多喝,能喝酒不算真本事!

    以后我也会定其他的规矩,有些会给大家讲明白,有些也许不会讲,但只要是规矩,就必须听从,不愿意守规矩的,早点滚蛋!”

    可能众人很少看我发脾气,甚至很少有人见过我,我一番训话下来,一众人都神情紧张,连张淑脸上都变得肃然。我趁机又把立正、稍息、左转右转齐步走等几个动作教了下去,让他们每日按动作练习,月底根据表现奖优罚劣。

    惩罚的效果有时比奖赏更管用,这次教学效果比一开始教站队时效果和效率都强多了。看来赏与罚的确要结合,一味地用奖励的办法效果会慢慢变差。我知道自己是一个心肠不够硬的人,久了难免要让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威信变淡,于是讲解完之后便交由各队队长去指挥,自己主动消失在众人眼前。

    不过在细节与执行上,我还真不如张淑、柏兴等人,在他们的安排之下,各种工作都进行得有条不紊。我也就是这里走走,那里看看,忙帮不了,倒是乱添了不少,因为无论走到哪里那里的人就停下活计来向我又汇报又请示的。

    我看到彭寅正在带着几十个人搬运石头,边走过去:“昨天晚上怎么没吃平安饼?是不喜欢吃吗?”

    “家主!”彭寅行了个礼,“不是不喜欢,是没舍得。听别人说这饼味道香甜,我留着给老父老母吃的。”

    “哦?你父母现在哪里?”

    “就住在城外十几里的乡下。”

    “好,你把这里的活交给别人,带我去你家看看。”

    “这怎么使得?我家里穷得很,不敢招待家主!”彭寅有点窘迫地说道。

    “难道你也不想听我的话吗?”

    “家主,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带我去。”

    我先带彭寅回了趟惠园武都别院,让他挑了一袋米、一坛油、几斤肉,又包上几块月饼,让彭寅挑着一起出了城。

    到彭寅家时,我知道他为什么不好意思请我到他家看了,这个山脚下的“家”,的确已到了家徒四壁的程度,三间矮旧的茅屋内,没有一样像样的东西。他的父亲刚刚背了一捆柴放在院子里,五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和七十的差不多,她的母亲也是满脸皱纹,正在收拾青菜的双手老茧斑驳。

    “爹,娘,我回来了。这位是我们家主。”

    两位老人慌忙上前就要磕头,我赶紧把他们搀住:“老人家,都不要客气!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

    彭寅的母亲身材矮小,拉着我的手喃喃地说:“听寅儿讲城里来了位善人,就是大人您吧?”

    “我哪里是什么善人,也没做什么善事。”

    “听说您给的工钱很高,再过几年,我寅儿也能成个家,为我彭家续后了,这是大恩大德呀!”

    我看了看小小的柴院,问:“两位老人家靠什么生活呀?”

    彭父答道:“我们都老了,也没有什么地,全靠寅儿在外干活养活。倒是开荒种了几亩青菜,也卖不了几个钱……”

092 书院() 
我其实也是一个穷人,但这么穷的家,还真没怎么见过。而且不难推想,比彭寅家还穷的人家也不是没有,至少他的父母还没有生病,还有彭寅这个壮劳力赡养。虽然知道很多老百姓过得贫苦,但知道是一回事,亲眼见到是另外一回事。

    彭寅的母亲忙着去生火做饭,彭寅把油和肉给他的母亲让炒两个菜,我止住了,说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彭寅父母都很为难,彭寅却说:“听家主的话吧,家主没把咱们当外人。”

    过了一会午饭做好了,只有一锅米粥,一盘青菜,还有一碟咸菜,炒青菜还是用我带来的油。这样的饭菜倒是健康食品,但天天顿顿都吃稀粥咸菜,估计没多少现代人能长久享受这种健康生活吧?

    我倒是没客气,连吃了三大碗米粥,彭寅父母看我吃得香甜,脸上露出了笑容,彭寅则在一旁神情颇为敬重。

    吃完饭,我郑重道了谢,给彭寅放了半天假,让他晚上赶回城即可,然后独自返程。我也没额外给彭家留钱,因为我知道只改善一家的生活也不能使自己有多安慰,而且我意识到,要想改变身边人的生活,也不是多发点工钱那么简单。

    此前,没有尽到足够的孝道是自己内心一种深切的痛,自己的日子都过得颠沛流离,根本没条件让父母过上更好一点的生活。而现在,眼看别人的父母生活艰难,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当即生出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想法。

    回到惠园武都分院,立刻把柏兴召来,让他去调查了解一下跟随自己的人家里的基本情况,特别是武都本地人的家庭状况。而自己则又在武都巡游了一番,看什么地方还有成片的房屋可买。后来发现城西北一代人口比较稀少,可能和远离交通要道有一定关系吧。于是我开始了新一轮的购买房产的行动。

    三天之后,城西北的一片房屋基本已经易主,虽然有几户不愿转卖的,但已不影响我的计划。我又召了上百个人,按照我的要求对这片房子进行改造和装修,因为要求相对简单,估计不用等客栈建好这里的工程就能先完成了。

    这几天,不断有人找大庄主打听平安饼还有没有,哪里能买到,我告诉大庄主转告他们:平安饼暂时无货,要等平安客栈开业时才会限量供应。后来打听的人络绎不绝,大庄主不胜其扰,干脆在门口和工地都立了块牌子,以免一个个去解释。结果工地上凭空多出一些围观的人,盼望客栈开业之心似乎比我这个投资人还急切。

    我找到了张载,再次邀请他留下来。

    张载的态度也有所转变,可能听了我背的诗,吃了我做的肉,又听了我要做的事,他也想发挥余热了。

    “虽然很感谢您留下来帮我,但我对您的工作也是有要求的。”我对张载说。

    “郭家主有何要求请讲。”

    “我要您只教浅显的东西,以认字为主,一些过深的词句和那些圣人的道理,教得越少越好。”

    “这是为何?”

    “请问先生,何为三纲?”

    张载看了我一眼,似乎惊讶我为什么问这么粗浅的问题,不过还是回答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是不是说前者为尊,后者为卑,后者应从前者?”

    “阳贵而阴贱,君重而臣轻,此乃天理。”

    “这个天理是谁定的呢?”

    “自然是上古圣人之言。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可见只有尊卑有序,天下方可大治。”

    “以先生之才学,必属有能之臣,先生为何不在朝廷做一个尽忠之臣,却要回乡养老呢?”

    “唉!一言难尽……”

    “其实我知先生之苦,今日之朝廷,早已经君不君、臣不臣了。不过这不是重点,我倒听过另外一番言论,还请先生品鉴。有人说三纲真正的意思是:君为臣纲,君不正,臣投他国。国为民纲,国不正,民起攻之。父为子纲,父不慈,子奔他乡。子为父望,子不正,大义灭亲。夫为妻纲,夫不正,妻可改嫁。妻为夫助,妻不贤,夫则休之。先生觉得如何?”这段话是《封神演义》里的话,虽然事件是前朝的,但书是后朝才有。

    “嗯……也有些道理,但这尊卑之序,不尽合乎于礼。”

    “其实我和先生探讨三纲五常,不是争论谁说得对、谁说的错,而是想说,很多话,不同的人对其中的道理有不同的见解。我们在教人的时候,最好不要把自己认为正确的道理强行灌输给别人,最好让别人自己去认识、去理解,以免误人子弟。再者说,如今朝廷里到处是贪官庸吏,这些人难道就没读过书论过经吗?可能他们开口也全是圣人之言,但做的事却都背道而行,可见真正的道理,不是背书能背得出来的。”

    “郭家主说得的确有理,但经你这么一说,老夫倒不知道该教些什么了。”

    “我觉得就从最基础的教起,比如每个人的名字,他们父母的名字,吃的东西,住的地方,用的工具,一些容易记的诗词,等等等等,大家生活最用得着的,就有很多可以教的了。”

    “这些?这些也用老夫……咳咳……”

    “哈哈!现在用您的确是屈才了,而且是屈了大才了。不过这是咱们的第一步,可以说是基础教育,也不用您亲自教,您选几个人让他们教就可以了。您负责的是后面的高等教育,比如如果您发现了有可教之才,或者以后咱们也要著书修史的,您自然大有用武之地。只不过咱们现在时机还不具备,我只想先把您留下,所以暂时还得请您屈就一下。”

    “屈就倒谈不上,老夫本就打算隐世归乡,现在多少也算隐于乡里,就算教后辈识几个字,老夫也会乐在其中。”

    “那就请先生给我们的学堂起个名字好不好?”

    “我看郭家主的平安二字就不错,就叫平安书院吧。”

093 地窖() 
“也好。这教书的先生,您最好多请一些,而且男女都要请,我给他们每月3两银子的待遇,教的好的还可以再高。至于您,每个月50两,不知您是否满意?”

    “女先生?”张载倒没在意银子的事,而是对女老师的做法有些异议。

    “您可能也知道我的规矩,我是不认同男尊女卑的,而是希望男女平等。里面的大道理我也不多讲,只需要想想没有女娲,天下还有这众多男男女女否?”

    “唉!”张载深深叹口气,显然对我的很多说法都不认同,“既然郭家主吩咐,老夫照做就是。其实老夫之所以留下来,就是想看看你要做的事是什么结果。因为无论你的言行,还是曾经熟识之人,都令老夫有耳目一新之感,至于对错,也只有留在这里才能知道。”

    原来吸引张载留下来的根本原因是好奇心,不过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张载是所谓“三张二陆”里的牛人,有了这块金字招牌,未来很有可能吸引其他有学识的人来投身自己的教育事业,所以我心情大好未来工农兵学商的“学”是有点着落了。

    不过说是书院,现在里面还一本书也没有,我给了张载两千两银子,凡是书院所需人、书、笔墨等等,一切都由他自行安排。

    接下来我重点把心思放在了新区建设上,我准备把这里建成一个“老妇幼”集散地,也就是养老院、女工作坊和学堂都放在这个区域。但考虑到未来武都不是自己心目中的大本营,所以规模并不是很大,但一两千人是完全能容纳了。

    慢慢就接近月底了,司马白他们还没有回来,心里不禁有点担心,张淑也对此有点心神不宁。这个时候通讯太不方便了,虽然也有书信这一传递信息的方式,但速度之慢令人发指。只是再慢也该派人送封信回来啊,以后一定要把这条规矩立起来。

    张淑用不断的劳碌来转移注意力,又是监工,又是安排月饼制作、又是组织腌制酱菜,偶尔还会去戏班子转转。我则打着粮食的主意,因为经常听说古时候饥民遍地乃至易子而食的,像这种丰收年倒听说得很少,应该趁这个时候多收藏一些粮食。但是粮食储存问题怎么解决呢?自己可是一窍不通啊。

    这时想起一句俗话,叫“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自己不是正在建养老院吗?干脆就向那些老人们请教。于是我提前启动了老人入住计划,让柏兴通知家在本地的人,凡愿意把父母等老人接到武都城居住的,惠园郭总管在城内免费提供住所,统一供应伙食,有能力干活的还可以有工钱拿。家在外地想把父母接到武都的,客栈建成后安排放假,并提供一定的搬迁补助。

    此令一出,当即有上百人表示愿意把家里老人接来,这一插曲难免又要让工程拖几天,但想早点放假的人干劲却更足了一些,所以整体上并没误多少事。

    家近一些的很快就搬来十几户,我让柏兴按照两人一屋、尽量一家人住在一院的办法安置他们,并安排了一部分人手过去保证安全问题。同时张淑的酱菜作坊先搬过去,能帮上忙的老人就让他们搭把手,按照半工给他们工钱。而许利和几个大夫也被我请了过去住,一旦老人有病,也方便医治。

    有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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