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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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昼行-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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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我把夜儿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难道任啸决也知道夜锦衣的身份?亦或是夜锦衣早就告诉了任啸决自己的身份,却唯独瞒着他卫卿笑?

    卫卿笑的疑问立刻就解开了,因为任啸决下面的话马上就说出了口。

    “可是她,心里却装着太多的事,不肯相信我这个父亲,不肯相信无境山庄。你,子期你,要替爹照顾好她,知道没,啊?儿子。”

    卫卿笑眉头皱地很紧,以至于他的头也越发痛越发胀了,他仔细揣摩着任啸决话里的意思,点头道:“是,爹,我一定照顾好锦衣。”

    “好好~”说着,任啸决又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方才的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以至于卫卿笑还没有理清楚方才的任啸决到底是醉了还是清醒的,但有一点,无论任啸决是不是清醒的,他知道夜锦衣是女子这件事总归是无法改变的。

    卫卿笑松了口,因为这些日子他不止一次地想过,未来有那么一天,他该如何向任啸决解释夜锦衣的身份,替夜锦衣解这个围,但如今看来,这些似乎都已经没有必要了。

    任啸决对夜锦衣并非无情,他对她的父爱恐怕比他对卫卿笑还要深一些。这样,卫卿笑总算不担心,任啸决会不会为难夜锦衣了。

    “子期,怎么抱着锦衣?”虞宁从外面走进来,见卫卿笑正抱着夜锦衣,一边将盆子放在一旁,一边状似无意地开口问道。

    卫卿笑直接抬手将夜锦衣打横抱起来,柔声道:“娘,我带锦衣回子期苑,你照顾爹吧。”

    “子期,我照顾锦衣就成了,快把她放下来,子期,子期。”

    出奇的,这次卫卿笑就像是没有听到虞宁的话,直接抱着夜锦衣就跨出房门去了,步履匆匆,转眼就消失在小院中。

    谁也没看到卫卿笑在转身离开的瞬间,嘴角勾起的弧度,只因他突然间发现,原来虞宁也是知道夜锦衣的女子身份的,否则又为何要阻拦自己带夜锦衣回去,不过是怕自己发现夜锦衣的女儿身罢了。

    夜锦衣喝醉酒后算的上老实,只是一声不吭地蒙头大睡,除了她的手死死地握着一柄漆黑的剑不松手外,其余的还并没有让卫卿笑觉得不可控制,因此他才能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给她用温水擦拭脸颊和手。

    正因为他头一次这样耐心又仔细地给夜锦衣擦拭双手,他才看到夜锦衣手腕上的刀口,那刀口长约一寸多,但见疤痕的深浅就判定这一刀是用了多少的力。

    这样的一刀,便直接可以挑断夜锦衣的手脚筋,令她武功全失。

    卫卿笑鼻间一算,险些抖出两滴眼泪来,他握着夜锦衣的手,对着沉睡的夜锦衣轻声道:“这是在狱里得的?还是其他地方?”

    夜锦衣自然听不到卫卿笑的话,也无法做出回应,只是下意识地翻了个身,却又因为腹部还没好全的伤口忍不住轻嘶一声,蜷起身子,将手扣在自己伤口的地方。

    卫卿笑看着夜锦衣的动作,睫毛轻颤了一下,莫非,身上又添了其他的伤吗?

    这样想着,卫卿笑抬手就要去解夜锦衣的衣服,想要确定夜锦衣的腹部是不是有什么重伤,又是不是要上药?因为他知道夜锦衣这个人想来不把自己的伤痛轻易地告诉别人。

    一柄冷剑格在了他的脖子上,也停住了他的动作。

    “卫公子,照顾主子的事交给我们就是。”

    冷冷的犹如地狱里恶魔的声音在卫卿笑的耳畔响起,他转过身去才见到站在身后的有三个人,是之前这里夜锦衣的贴身护卫,只是在夜锦衣离开的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从未见这三个人出现过,如今却出现得这样凑巧。

    鬼宿见卫卿笑转过身来,便“唰”地将剑收回剑鞘,冷声道:“平日里主子醉酒,必定要好好睡上一宿,不得任何人打扰。现在,不如请卫公子也去歇着,等明日主子清醒了,再来也不迟。”

第一百六十五章 合作() 
在伯牙居发生爆炸之后,王诜也仍旧住在伯牙居,而赵浅予平日里也只有王诜唤她来的时候她才偶尔去一两次,平日里她也大多住在公主府。

    王诜牢狱之灾那段时间的夫妻患难,并没有让王诜对赵浅予多一份珍惜,反倒令王诜愈发讨厌驸马的这个有名无权的身份。

    因此,无论什么时候到公主府,那里也都只有女主人,而无男主人。

    朱砂和青硫候在赵浅予的房门前守着,却被突然出现在房门外的卫卿笑吓了一跳,忙压低声音:“卫公子,你怎么来了?”

    里面的赵浅予听到门外的动静,点了灯,在房间里问道:“怎么了?”

    朱砂见状,忙匆匆走进房门,去伺候赵浅予穿衣,而青硫则站在原地听着灯笼,有些警惕地看着卫卿笑。

    这毕竟是三更天,一个大男人就这么闯进了公主府,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公主的老相好,偏偏公主又像是在守活寡,她们这些做丫鬟的不得不谨慎一些。

    卫卿笑抬眸看着里面的人影,轻声道:“我来这里,只是想问你几句话,问完就走,你不必惊慌。”

    赵浅予以为卫卿笑又是要提起当年的旧事,便走到窗前,透过窗子看着外面卫卿笑朦胧的身影,叹息道:“前尘往事,不过是过眼云烟,今生今世,我只认晋卿一人,你又何必执着?”

    卫卿笑抬眸道:“锦衣回来了。”

    “什么?夜公子回来了,他还好吗?”

    卫卿笑听着赵浅予的话,觉得她的话语里倒是满含欣喜,内心也开始思虑着是否真的是夜锦衣搞错了,因为赵浅予的高兴并不想作假,但想着以夜锦衣的谨慎应该不会拿此时开玩笑,于是又追问道:“锦衣两个月前的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

    屋里的人开始沉默了,半晌,里面才响起赵浅予发涩的声音:“你以为是我害了夜公子?”

    “既不是,卫某就告辞了。”只一瞬,他便转身越过房顶,一转眼,就已掠过院墙,消失不见了。

    “嘎吱——”窗户打开了。

    赵浅予抬头看着沉寂的夜空,双眸却是有些泛红,最终也只是沉沉地叹了口气,复又关上窗户。

    屋里的灯,熄灭了。

    夜锦衣过了午时才起床,起床之后待她辨清自己躺在子期苑,这才缓缓起身,顺手将手里的剑放在枕边。

    推开门,她便看到鬼宿、星宿、柳宿齐刷刷地站在门外候着,她并没有感觉奇怪,只是抬手揉了揉还在隐隐发疼的额头,顺口问道:“宫酌独怎么样了?”

    自从他们将宫酌独从白华的刀下救回来之后,夜锦衣就一直把宫酌独安置在邪神殿养伤,如今她再次提起宫酌独,也只是因为她得到了白华的刀罢了。

    白华的刀没有白华,兴许只是一柄扑通的刀。但白华的刀若是没有了白华,却可以治好宫酌独的心病,而且让这个痛失家人的老人永远地效忠夜锦衣。

    柳宿道:“老样子。”

    夜锦衣点点头:“把白华的刀给他送过去。”

    柳宿应道:“是。”

    夜锦衣又道:“近日,关中有没有什么消息?”

    鬼宿道:“楚钟岳失了白华这个心腹自然心痛,不过也正因为这个缘故,如今他事事都交给楚修翳去办。而且,楚修翳通过彼岸阁给你送了一封信。”

    夜锦衣侧头道:“信上说什么?”

    鬼宿道:“楚修翳希望你能和他合作。”

    夜锦衣轻笑一声,道:“合作?你们觉得我应该和他合作吗?”

    鬼宿道:“楚修翳身份复杂,同他合作风险太大,可是按他信上写的,却又觉得同他合作未尝不是一种正确的选择。”

    夜锦衣道:“那就说说,他是如何说服了你们?”

    鬼宿道:“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白华的死,楚钟岳不得不相信楚修翳,这样一来楚修翳就成了那个唯一能在楚钟岳面前使障眼法的人。第二点,现在楚钟岳也不能够确定你究竟是无极门的人还是邪神殿的人,因此他对这两方都有顾忌。第三点,正因为他有顾忌,所以他联合几大门派清缴无极门和邪神殿的行动就会提前,并且一定在明年武林大会之前。”

    夜锦衣敛眸道:“何以见得?”

    鬼宿道:“因为做了贼,所以尤其心虚。楚钟岳也害怕你在武林大会上当着各大门派的面拆穿他,所以就一定会在那个时间之前行动,让你永没有开口的机会,这样才能保证他无事。”

    夜锦衣点头道:“你的意思是,趁着他如今只有楚修翳可以依靠,制造出无极门和邪神殿被清缴的假象,让他放松警惕,然后我们再给他迎头一击。”

    鬼宿道:“不错。”

    星宿道:“而且,为保万无一失,楚修翳已经谎称你在争夺泣血剑时死在了陆家,所以——”

    夜锦衣笑了笑:“他希望我近日无论如何不要出面?”

    星宿道:“不错。”

    夜锦衣道:“要我听他的话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只希望他看好他的妹妹,不要去打扰姬陵,否则这一次就真的功亏一篑。”

    鬼宿道:“这样看来,你答应和他合作了?”

    夜锦衣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笑道:“为什么不呢?我们有共同的敌人,相互利用有何不可?”

    星宿道:“但让楚钟岳那个老狐狸相信无极门和邪神殿覆灭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夜锦衣抬手拍拍星宿的肩膀,道:“放心,这些交给我,他只要演好儿子的角色就可以了。”

    鬼宿道:“你的心情似乎很好。”

    夜锦衣抬头看看晴朗的天空,伸了个懒腰,长舒一口气道:“为什么不呢?这个冬天纵使难熬,但也很快就会过去。”

    鬼宿也看向天空,点头道:“是啊,很快就会过去。”

    夜锦衣看似心情极佳,朝着院门外大声喊道:“德叔。”

    “主子,有何吩咐。”德叔听到夜锦衣的声音,忙快步走进内苑,站在台阶下等着夜锦衣的吩咐。

    “德叔,劳烦你去机杼城走一趟。”夜锦衣将手负在身后,思虑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让机杼子派人给我送几把上好的剑来,最好再送一副精美的剑架,免得让他炼的好剑受了委屈。”

    德叔忙点头道:“是,老身这就去。”

    夜锦衣想了想,又叫住了德叔:“且慢。”

    “主子还有何吩咐?”

    夜锦衣抬手揉揉眉心,叮嘱道:“若是那老机杼不肯,就告诉他,子期苑地窖藏酒千坛,我准他全部搬走。”

    这时,一向稳重的鬼宿和星宿倒是突然失声道:“全部搬走?”

    夜锦衣略显讶异地看向二人,点头道:“怎么?你们也喝酒?”

    鬼宿和星宿此时却又一起摆手,异口同声道:“不喝不喝不喝。”

    夜锦衣倒是有些看透二人的心思,无奈笑了笑,道:“放心,晋卿派人送过来的菖蒲酒我没放在地窖里,老机杼想搬也搬不走,我又不大饮酒,改天你们便把它喝了吧。”

第一百六十六章 撩拨() 
温水泛起的热气氤氲,水面上的花瓣随着夜锦衣梳洗的幅度而摇曳着。

    她的头还是有些晕,昏昏沉沉的,泡在热水里这种感觉更甚,她的骨头也像是散了架一样,让她整个人瘫软地倚着浴桶的边沿。

    她虽然已经昏睡了很久,但在热水里浸着还是免不了要觉得困乏,毕竟有那么一句话叫做:饱暖思***。

    但不足一炷香的时间,她便睁开了眼睛,因为卫卿笑站在门外不停地拍打着房门,一边拍一边喊着:“夜锦衣,我给你做了梅花羹,你要不要尝一尝,不吃的话我就给吃光了。”

    这种拍门的力道,这种说话吊儿郎当的口气简直和她初见时那个浪荡不羁的卫卿笑一模一样。夜锦衣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大声道:“知道了,马上出去。”

    听到这话,卫卿笑反而拍门拍的更厉害了,还不停地叫嚷着:“你在里面干嘛呢?怎么这么磨蹭?”

    这样说着,卫卿笑上身稳稳地,双手端着梅花羹,腿却是猛地一用力直接踹开了房门,结果就愣在原地。

    幸而,夜锦衣留给他的只是一个裸背。但即使只有一个裸背,也足够引人联想,尤其是在卫卿笑已经知道夜锦衣是个女人的情况下。

    三枚银针朝着卫卿笑射过去,卫卿笑猛地一跃,那三根银针便从他的腿下射过去,直接穿过内苑的院门,钉在外院中间的一个粗壮的大树上。

    但即使是这样,他手里的梅花羹还是拿的稳稳当当,一点也没洒出来。他才刚落在地上,就猛地转过身去,有些急躁道:“你在洗澡怎么也不说一声?”

    夜锦衣将身子往水里沉了沉,冷声反问道:“你要踹门怎么也不说一声?”

    “那我出去了,你快些出来吃东西吧。”说罢,卫卿笑先走出去将梅花羹放在院里的石桌上,又过来闭着眼睛将门关上。

    夜锦衣抬手捡起水面上飘的梅花瓣,又扫了一眼手腕上疤痕,喃喃道:“年末了,天牢里又有多少死囚要行刑呢?温九凤,若是不让你安安心心报了仇,你又能不能安稳度过这一年呢?”

    没人回答她,因为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从浴桶里出来的时候,水还是温的,待她擦干身子,穿好衣服,整理完毕才缓缓推门走出去,结果还没走下屋檐下的台阶,她就又被突然出现在身前的卫卿笑拖回了房间。

    卫卿笑把夜锦衣按在椅子上,从旁边的架子上扯过干净的毛巾,一边帮夜锦衣擦干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边责怪道:“天冷,你就这样出去,也不怕头痛。你若是又病了,我可不打算管你。”

    夜锦衣握住卫卿笑的手,抬眸瞟了他一眼,挑眉道:“你怎么又像变了一个人?”

    卫卿笑勾了勾唇,但手里的动作却没停,只轻声道:“变了?我哪里变了?你初见我的时候难道不是这个样子吗?”

    夜锦衣无奈道:“是这样,可是——”

    “那就不要可是了,乖乖别动,头发擦干才可以出去。”卫卿笑一手托着夜锦衣的手脑勺,让她安分下来,又仔细地帮她擦拭头发。

    夜锦衣一动也不动,只开口道:“你知道有多久没人帮我擦过头发了吗?上一次,还是我哥——”

    卫卿笑抬手托起夜锦衣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柔笑道:“不管以前什么样子,以后都有我帮你。”

    “你——”眼见着卫卿笑眸中化开的春水,夜锦衣仍不住开口提醒,但话还没说完,卫卿笑就放开了她,接着给她擦拭头发了。

    “昨天晚上我去了公主府,去了东京大狱。”半晌,卫卿笑的声音在她头顶冷冷地响起。

    夜锦衣凝眸道:“查到了吗?”

    卫卿笑不着痕迹道:“牢头说,那晚有一个人买通了他们,给你的酒里下药。那个人你应该比较熟,但却不是琳琅。”

    夜锦衣蹙眉道:“谁?”

    “任啸云。”

    “原来是他,我早该想到是他。”夜锦衣自嘲一笑,摇了摇头,“抱歉,误会了公主。”

    “你误会的是公主,同我道歉做什么?”卫卿笑轻笑一声,顺势在夜锦衣发顶猛地一弹。

    夜锦衣倒没理卫卿笑这一玩笑,只轻笑道:“误会了你的红颜,自然要同你道歉,你深更半夜地去完公主府又去东京狱,为的不就是不让我冤枉她吗?”

    卫卿笑半晌没说话,倒是让夜锦衣觉得奇怪,正想扭过头去看看,却被卫卿笑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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