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朕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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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朕止渴-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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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厉鸿澈与康安年出了双菱轩,一路急急赶赴揽月居。厉鸿澈面色阴沉。

    “到底出了什么事?”

    康安年急得满头大汗,又有些害怕说了惹来龙颜大怒。

    “皇……皇上,今早奴才跟着梁才人去了揽月居。进去之后便闻到一股子香喷喷的味道。后来,西土国的步妃娘娘就将奴才赶了出来。奴才等了好一会儿不见才人出来,又闻到那香气越来越重,便问了宫女……”

    “说重点!”厉鸿澈不耐,冷声打断。

    “奴才怀疑步妃娘娘给皇上的身子下了不该下的药!”

    什么!!

    厉鸿澈一把揪住康安年的衣襟拧过来:“朕不是让你看好她吗?!你就是这么看的?”

    一把将康安年一扔,厉鸿澈只恨不能立刻飞到揽月居!

    康安年也忙跟上去。

    月前,厉鸿澈便找了康安年。也就是说,康安年前些日子就已经知道了,皇上,不是皇上。

    揽月居殿内。步布梨朵已经将梁荷颂的衣裳拔得只剩最后一件,而她自己换上了花里胡哨的清亮衣裳,手里扬着小鞭子,啪啪的抽响了两回。

    梁荷颂双手无力,早被这异域怪咖精神折磨了半晌,只恨不能立刻昏死解脱!抽她?她只恨不能抽得她皮开肉绽!梁荷颂拿着小皮鞭使劲抽,可是怎奈双手无力,抽在步布梨朵身上跟挠痒痒似的。

    “罢了,皇上,咱们还是进入正题吧。”步布梨朵媚笑了声,朝梁荷颂扑下去!梁荷颂一下晕了过去。眼看就要开始柴火煮生米了。

    忽然门砰地一声被踢开!步布梨朵还未来得及看清,便“哎哟”一声被一脚踢滚在地上,噼里啪啦撞乱了一地桌椅摆设!

    等梁荷颂“啊”地一声惊醒过来,已经回到了乾清宫的龙床上,一旁正是满面阴沉的厉鸿澈,狠狠盯着她!

    “皇上……皇上,真的你?!”

    “……”难道还有鬼?

    厉鸿澈正要警告她以后小心些,却见自己那具差点被强…暴了身子,凄楚可怜的靠过来,硬是塞进他这副不宽阔、且已被两大团肉占据大半壁江山的胸膛里,呜呜哭泣来。

    “皇上,好可怕呀!那女人竟还想用皮鞭抽臣妾,臣妾要处死她……”“臣妾对不住您,让您**了。”

    “……若你真让朕的身子有闪失,你以为还能在这儿安然踹气儿?”厉鸿澈冷声。胆敢给皇上下药,那西土女人倒是不怕死!“谁让你去揽月居的!”

    他怀疑,那女人有些不简单!

    “臣妾本想是将皇上的工作干得更好更全面一些,怎料,怎料那西土女人实在凶悍!”

    厉鸿澈重重哼了一声。厉鸿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凝眉说起了这两天一直在他心中盘旋的事。

    “或许接下来一阵子朕没精力监督你认字,你自己想办法学习。”

    “皇上怎么了?”

    “朕前些日中的毒转移了,来势凶猛,这两日越来越严重!”厉鸿澈呼吸重了重。

    “皇上,难道上次的毒还没解吗?”

    梁荷颂一急,梁书蕙心狠手辣,竟想下毒害了她容貌,幸好那药被补药成分冲淡了不少,只是让她的脸冻伤似的长了几个硬包,用了生肌玉露膏也就散了,原本以为就此结束,没想到那毒竟然还可转移!

    皇上说得这般严重,会不会危及生命?

    “皇上,毒转移到哪里了?”

    “……”厉鸿澈正了正色,瞥了她一眼,又移开,淡定的指了指胸前。“自七八日前开始,那毒便转移至此,硬块越来越大却触之胀痛。朕叫了御医来看,竟然没有一个看出朕中了毒!饭桶!”

    “……”梁荷颂张了张嘴,瞧着厉鸿澈满面怒气严肃,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半晌。

    “皇上,臣……臣妾有些话儿想告诉您……”

第38章 剥了壳儿的荔枝() 
是夜,一道圣旨飞去揽月居——西土步妃冲撞龙颜,贬为步嫔。揽月居蒙了辱,关门闭户,不敢出来见人。

    一只叼了老鼠的大灰猫从那门口经过。

    门缝传来“啪”地一声打耳光的响声,接着便是两个女子谈话。

    “没用的东西!让你潜伏在皇上身边是调查的,谁让你作死!就那么饥渴缺男人?”这声音略老辣冷厉。

    “姑姑息怒。我是一时糊涂、被男色迷昏了头。不过,我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那梁才人动作粗犷,且会武功,倒是皇上显得有些庸弱。”这是步嫔的。

    另一个怒声打断:“这也叫收获?!你……!”“呵,罢了,我自将你的话禀告将军,下个月的解药有没有全凭将军定夺,休得怪我了!”

    大灰猫在门外逗弄了下半死不活的老鼠,门就开了,那黑披风女人一脚踹来将它赶走。

    “不长眼的小畜生,滚开!”

    四宝斋里,梁书蕙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与她的姑姑赵花卉说着话。

    “梁荷颂那小贱人,有些古怪!上回在崖边,我似见她像是会功夫。而她从前,是绝对不可能会功夫的。而且,皇上这几个月来的表现,也有些奇奇怪怪的。”

    “嘶……那娘娘的意思是……”私下底,赵花卉仍然叫她娘娘。

    而且,梁荷颂突然的独宠,来得也有些太突然了。梁书蕙思索着,但又无力。“不过,眼下我也自身难保,年儿去了姓黎的那女人宫里,指不定她会发现什么!”“今夜我修书一封,你务必传出宫去,送往江苏梁府!”

    “守卫森严,奴婢定尽力而为。”

    梁书蕙望着唯一的一根白蜡烛,咬牙、狠眼!眼下,皇上顾忌着盛将军还不敢处死她,但盛将军又一直没有动作,真叫她着急!指望盛妃,怕是指望不上,只愿这封信能顺利到爹爹手中,让她知道她在宫中的情况。

    外头的人送来了完善,赵花卉端进来还受了来人好大一顿脾气。梁书蕙的名字而今在后宫中是臭了。饭菜只有两盘一碗,一盘腌黄瓜,一盘炒干豆,油水都没有一滴!

    “内务府的奴才真是可恶!哪怕咱们娘娘再不受宠、再失了封号,那也是主子!竟然这么欺侮!”

    “如此猪食,我梁书蕙才不吃!!”梁书蕙“哐啷”摔碎了碗碟,却引来了暗藏在破旧地板夹缝中的两条冬虫。冬虫受了热气儿爬出来吃食。冬虫吃了两口,竟倒地挣扎了一会儿,便不动了!

    二人看得心惊!

    “娘娘,饭菜……饭菜有毒!”

    梁书蕙惊出满身冷汗。差一点,她就被毒死了!“小贱人,竟然还想将你堂姐斩草除根!”她当年怎么就心软没有早些毒死她,让她成了个大祸害!

    不!她梁书蕙决不能坐以待毙,决不能憋憋屈屈、默默无闻的死在这屋里!

    梁书蕙思量了一会儿。

    “我要你做一件事,你可敢?”梁书蕙双目阴狠,饱含决心,盯着赵花卉。

    赵花卉忙双膝跪地:“若当年不是娘娘活命,赵花卉定早被淑贵妃打折了双腿,没命了。但凭娘娘吩咐,奴婢定然忠心不二。”

    “替我……将这饭菜,混入盛妃膳食中!”

    ·

    年关将近,宫中便多了发年关银、分发布匹、年货等等的事项,这些细致活儿都是淑贵妃来办。这时候,淑贵妃的地位和作用就显得尤其重要了,谁都是客客气气,不敢造次。

    大晋几百年来,还未出过一位贵妃呢,可见其地位。皇后之位,若无盛妃相争,应当是非她莫属。

    淑贵妃地位高,受人待见,自然有一人是极其不高兴。这人,便是向来与淑贵妃对着干的盛妃,盛凌岚。

    盛妃刚装扮完,铜镜中美人鸦鬓云云,迎头一直金丝八宝攒珠钗,点翠缀珠,珠光宝气、雍容华贵,一张鹅蛋雪面,一双大眼睛顾盼生辉。衣裳也是精致华贵,艳丽的玫红色绸缎合宜的镶嵌着华贵的皇室赭黄,花纹繁密十分考究。赭黄这颜色和花纹,妃嫔中也没有几人敢穿。

    “黎惜兰那女人已经迟暮了,竟还妄想与本宫争宠,还妄想当皇后?呵。”盛妃不屑地一声呵后,回头就见大灰猫又叼了一只大老鼠放在她脚边,差点惊叫,气得虚踹了灰猫一脚。

    “畜生东西!别人养猫都乖乖巧巧,你倒好,天天把这些恶心东西往屋里叼!”

    灰猫不痛不痒,蹲坐在那儿。盛妃骂完忽然想到了什么,吩咐姑姑催昙道:“皇上爱才,淑贵妃那贱人满腹心计投其所好,连双菱轩那目不识丁的都能给猫取个好名字,本宫也出身大家不能落后!去,给本宫好好翻翻诗经、楚辞,给这畜生东西挑个好名字!”

    催昙左翻右翻,终于找到一个名字。“娘娘,《楚辞》里有一句叫‘吉日兮辰良’,这猫儿就叫‘辰良’,你看如何?”

    “辰良?”盛妃拿捏着韵味,寻思了一会儿。“好,就叫辰良。你再翻看翻看,给这猫儿加上的贵气传说,明日便邀皇上共同来赏玩‘神猫’!”

    “娘娘好主意!”

    再瞧那猫儿似乎也不那么讨厌了,盛妃满面春风,心情极好的吃了早膳,却忽然腹痛不止!

    “哎呀,本宫肚子……肚子好痛……”说完,盛妃已经满头大汗,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顿时,整个长春宫都急翻了天!

    “太医,快传太医!”

    太医来诊治,发现,却让人大吃一惊!

    “娘娘,您这是中了砒…霜之毒!幸好摄入分量轻,若是再重些,恐怕有性命之忧!”太医跪地道,满头都是。

    经查,那毒就在早膳粥中!

    “娘娘,奴婢去查过了,今早双菱轩梁才人的姑姑方玉秀去过内务府,动过咱们长春宫的粥米。”

    “啪啦”一声,盛妃摔碎粥碗!

    “那小贱人!仗着皇上几日宠爱就胆大包天了!斗到了梁家姐妹,竟敢把算盘,打到我盛凌岚头上!”盛妃一双眉目大怒圆睁,后面那一句字字咬得极重!试想这后宫,她盛凌岚还从未受过这等罪、栽过这种跟头!若不报仇,岂不是

    “上回冬狩前夜,娘娘出疹子也出得十分蹊跷。很可能也是梁才人的计谋。眼下除了她,还有谁最怕人分走皇上雨露恩宠呢?”

    盛妃怒拍了桌子,两颊苍白,眼角气得直抽…搐。“她想让本宫过不去这年,本宫便让她,过不去,这,一,日!”

    乾清宫里,梁荷颂捧着一卷书,读得口舌发干。康公公已经知道她不是真皇帝了,也心知他对厉鸿澈忠心,是以,她也不必如从前那般大张腿应做粗犷状!

    这两天下了场大雪,天气极寒,三王爷体弱,眼下又病倒了。她便准了哲颜哥哥的假,让他陪陪父亲。三王爷又咳血之症,恐怕时日也不多。哲颜哥哥孝顺,远走西北这么久,未尽孝道定然心疼。

    梁荷颂忽然想起了厉鸿澈,但见他一直都冷冷酷酷的,脸上嫌少又喜怒哀乐的波动。

    “康公公,你伺候皇上多久了?”

    “皇上还是十三皇子的时候,老奴就一直在皇上身边儿,算算也有二十多年了。”

    “那皇上少年时也是这么老成、冰冷吗?”说完,梁荷颂自觉失言,忙咬舌。这种大实话,不能乱说!

    “主子的事老奴不敢妄议……”

    果然是这样……

    “不过,奴才喜吃水果,倒是懂些自然界的规律。”康安年含笑道。“才人看那荔枝,满身尖钉子,剥开来,里头却柔软无比,洁白无瑕。”

    正在梁荷颂想厉鸿澈壳儿里头有多白多软时,小福子急急跑进来。“皇上,双菱轩的宫女听雨求见,说有要事要见皇上。”

    双菱轩?梁荷颂一个疑惑。“让她进来。”

    听雨满脸急色。

    “皇上,您快去救救咱们才人吧。盛妃娘娘带了人来把才人捉住了,说我们才人下毒害她!逼着我们才人认罪。才人不认,便要掌她的嘴……求皇上,快去看看啊……”

第39章 双菱轩有砒…霜?() 
梁荷颂才到双菱轩外,便听见里头有骚动喧哗。如此阵仗,后宫中出了盛妃,恐怕也没有别人能做得出了。

    “皇上驾到——”太监刚喊了这一句,盛妃便盈盈弱弱的从屋子里扑出来,一下倒在梁荷颂怀中!

    “皇上,臣妾今日差点就见不到您了……”

    赤手空拳接老虎,梁荷颂只觉瞬间浑身上下一个激灵!更让浑身一“激灵”的,莫过于你的敌人,且是死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倒在你怀里,蹭脸蹭头求抚摸啊!

    哪怕这只老虎长得再华美、模样再惹人怜,她也,没,兴,趣!若是一会儿能借皇上之手教训她,就好看了。

    不着痕迹地将盛妃推到一边,梁荷颂透过房门大致看了眼屋里头——盛妃带来的人,宫女、太监、侍卫将双菱轩的奴才押着跪了一地。听蝉脸上泪痕斑驳、嘤嘤啜泣还有红肿,显然被打了。唯有皇上一人不屈地直挺挺站着,那架势应当是被人强迫着下跪未遂。

    让皇上下跪?盛妃也是胆儿够肥啊!梁荷颂瞟了盛妃一眼,道:“有何冤屈,进屋慢慢说,兴师动众、喧喧哗哗,让人听了不好。都,进屋说话吧!”

    说完,她便大步往里去,听雨紧跟其后。

    盛妃“可怜状”未能受到安抚怜爱,暗暗咬牙恨瞟了里头“梁荷颂”一眼。

    小贱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平日对她不行礼、不低眉就罢了,这人赃俱获竟然这般目中无人!她就不信治不了她!

    “到底怎么回事?”梁荷颂装模作样地坐在椅子上,瞟了一眼满屋子人,以及问心无愧般、直直站在一旁的厉鸿澈,与他交换眼色,让他快过来,匍匐,喊冤,求饶,解释……

    “皇上,臣妾今早吃完早膳便中了砒…霜之毒,经查证,只有双菱轩的姑姑方玉秀的动过我长春宫的粥米,之后再无旁人。”

    盛妃珠翠未点,衣裳也宽松,作病中打扮。

    看了看盛妃苍白的两颊、略干的嘴唇,梁荷颂寻思,确实像中毒过。

    “会不会其中有误会?宫中人多手杂,或许是奸人嫁祸爱妃。岚儿不若再想想?”

    梁荷颂说罢,又给厉鸿澈一个眼神,让他过来求饶喊冤。可见他站直如松,根本不动。虽然知道他是皇上,骨气硬朗,不可能愿意轻易向女子求饶,可是在她那区区才人之躯里,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嘛。不过,她也是知道,皇上是不喜与妇人争长短的,是以他的沉默她也能理解。若是为保命就痛哭流涕,那才不是皇上呢。她亦会觉得鄙夷。唉?不对啊,为何她觉得自己就能问心无愧得跪地求饶?嘶……

    “皇上,臣妾知道你喜欢梁才人,可是您也不能因此就忽略了她狠毒的心啊!臣妾今早腹痛难忍,差一点就见不着皇上了!若是皇上不信,臣妾可以立刻传召太医,他们都是皇上亲自拨给臣妾的,对皇家忠心耿耿绝不会胡言!”

    “好,传太医。”

    在传太医的过程中,淑贵妃来了。她虽还未接管凤印,但暂替皇后之职,管理后宫,这样的事是定然不能缺席的。现下倒是还未惊动到孝珍太后,若是本就防备着尉迟一系后宫势力的孝珍太后来了,只怕皇上的处境会更加不利!

    不一会儿,二太医到了,跪下异口同声。

    “皇上,盛妃娘娘确实中了砒…霜之毒,幸好量不大,否则性命堪忧!”

    太医言之凿凿,并不像有假。

    盛妃向来只把她当做个跳梁小丑、不足为据,虽狠辣,但应该不至于用自己的生命来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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