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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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簪-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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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一朵?”

铁朔指了指一朵绛紫色石花,夙夜恍然大悟,石盆上一共镶着六朵花,六种颜色,她一一指出,三人一起找,果然六朵颜色的花散布在四壁上。

“小陵,你挨个轻轻碰一下,保证它们同时亮起来!”

东陵舍撇撇嘴,在石壁间快速穿梭,可是速度慢了,最先点的花就不亮,石洞没有反应,直到几遍以后,东陵舍熟悉了方位,才一口气迅速点完,六朵花同时闪起来,一声轧轧的巨石移动声,眼前东侧石壁闪开一个小洞口。三人长吁一口气。

鱼贯而入,还是一条黑暗的甬道,空气又潮湿,地上又滑腻,不过不知从那儿渗露出一股水流在脚边流淌,才使人压抑、紧张的神经略放松一些。

夙夜只觉心中怪异,果然走了不到十几丈,前面出现一条深涧,黑黢黢地看不到底,脚边的水流向下面飘荡。

东陵舍看了看夙夜,“我可是真后悔了,早知道拽着白小三,你说我下去这上不来,我冤不冤?”

夙夜挑眉削他一眼:“你还有条件?”

东陵舍拖她向前一探,上半身凌空,夙夜猝不及防地:“啊!”了一声。

“怕不怕?”

夙夜心有余悸地眨巴眼睛道:“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没见夙芷当时那表情?”

东陵舍也学着她的样子眨了眨眼睛,“你是说…”

夙夜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铁朔正站在东陵舍背后,夙夜眼中波光一闪,向他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铁朔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我先讨点赏钱!”说着抱夙夜在怀里,温柔地亲了亲。

夙夜让铁朔帮着把他绑好,看看四周,这个甬道连根石柱都没有,只得两人拽着,慢慢放他下去。

四壁不时有碎石坠落,令人心惊。

突然东陵舍惊声大叫:“这些是什么怪物,快拉我上去!”

两人忙使劲向上拉,陡然间,绳子上的重量大增,还剧烈地摇晃起来,东陵舍挥剑呼喝声和怪叫声混成一片传上来。

两人拼命拉绳,下面的情形也看不到,夙夜大叫:“小陵,你没事吧?”

“有些绿颜色的怪人,坠在绳子下方,还有

123、迷路 。。。

长翅膀的攻击我!”

绳子越来越沉,两人被拖着向深涧而去。

东陵舍用剑斩杀那满身绿毛,四肢硕长,形似小孩的怪人,但他们肌肤坚硬,数量众多,剑根本对付不了他们。

东陵舍感觉到绳子在不断下沉,“你们快松手,别管我了!”

铁朔掏出匕首向他和夙夜之间的绳子砍去,夙夜伸臂一挡,“要死也要一处!”

铁朔使劲一揽她,将绳子绕了几圈,“好,我们同生共死!”说着低头,匆忙亲了夙夜一下。

刚抬头两人已经一同坠下了山涧,手中的火把早就丢了,但洞中却有一处亮光,照的这个深涧中满壁绿油油的怪人,四处爬动,口中兴奋的怪叫。

两人紧拥在一起,翻向涧底,但只听东陵舍大叫:“我在亮光的这个地方,这儿有块石头!”

身上的绳子一下勒紧,绳子没断,两人在空中摇摆。抬头,几只绿怪人正用长肢击打东陵舍,但他没有松手,两手拽绳子向上拉。

铁朔大叫:“向右摆,这儿也有块石头,我们可以在哪儿落脚!”

东陵舍奋力右摆绳子,两人在他下方五六丈处向不远处的石头飞过去,正要跳时,两只长着翅膀的绿怪人疾飞过来,长爪子正把凌空的两人抓住。

不一会儿,三人都被擒住,兜在一个网中,吊在涧的上空,此时所有的绿怪人都没有了声响,静静地望着他们三个。

“他们不是要吃了我们吧?”东陵舍脖间挂着的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发出亮光,映照出周围绿眼睛中闪出的仇恨神情。

三个人挤在一起,铁朔轻声道:“夜,这些怪物是给你们家看守宝藏的,你好好想想,有什么法子能制服它们?”

东陵舍把多半身子趴在铁朔怀里的夙夜向自己这边转了转,假惺惺道:“小铁,这会儿可开窍了,为了咱三不作杂色肉糜,你快想想吧!”

夙夜绞尽脑汁也没想起过这种东西在哪里见过,心里紧张地满头冒汗。

这时,怪人一阵骚动,一只长着巨大翅膀,个头较大的怪人,展翅在涧中飞了一圈,口中竟发出人的声音,好象是在唱一种祭歌。四壁成百上千只绿怪人也跟着唱起来,声音中似沉积了数百年地压抑和痛苦。

夙夜圆睁双目,“这歌我能听懂!”

“唱的什么?”东陵舍看着四壁的怪人脸都向上看去,黑沉沉的石涧上方,什么也看不到。

“主人啊,永世的黑暗羁绊着我们的魂灵,数代的幽魂依然向往着光明,纵压在地狱万年千载,我们至少还能寻找往生。主人啊,我们祈求前世没有尝到过的人生…!”夙夜的声音伴着怪人的声音在涧中回荡。

“这些怪人可能生前就是小孩,死了被人变成了怪物,可能就是我的先祖们利用邪术,逼他们来守

123、迷路 。。。

卫宝藏,否则他们怎么可能在这里生活数代!”

夙夜口中吟唱起同样古怪的歌声,绿怪人们一下子盯住了她,大怪人展翅飞过来,抓起他们向上飞升,下面的绿怪人纷纷展开翅膀紧跟在后,形成一支长长的队伍。

不知飞了多久,到达涧顶一个石洞旁。夙夜被放下来,周围全是眼巴巴望着她的绿怪人,爬满整个石壁。

她轻轻又唱起来,绿怪人们兴奋地叫起来,头顶忽然透进一缕光线,光线逐渐变大,变成光柱,绿怪人纷纷张开翅膀向光线柱扑去,扑进去的一瞬间,他们先是变得透明,进而变得如虚幻般雾气,后慢慢消失。他们前仆后继,没有退缩,没有犹豫,很快所有的绿怪人都扑进去消失了,最后是那只最大的,他撇了一眼夙夜,冲进去,烟消云散了。

“夜,他们都消失,我们怎么回去!”东陵舍愁眉苦脸道。

“他们往生去了,娘亲唯一留给我的印象就是哼唱过这首歌,是她想让我释放他们,那就是说,出路和我曾经住过的山洞就在眼前,只不过,我当年留在洞里时,年纪小,又不知外面的世界,又不知这个洞就是出口,从来没有跑到这儿看过,他们也从来没有离开这里四处游荡!”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们走吧!”

他们现在走的甬道宽敞、干燥,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一个大的洞厅,周围有无数小洞,夙夜一一指了指各藏有不同宝物的洞口,东陵舍一见大喜,一溜烟地跑进其中一个去玩了。

夙夜领着铁朔向一个有光亮透出的小洞走去,进去立刻阳光普照,只见在南侧墙壁上一个五尺见方的洞口,四四方方,似是人为开凿的,洞口四周有树枝遮掩,多为果树。洞中一侧一张石床,上铺厚厚地名贵毛皮、锦缎,对面东墙一张石桌,上面摆着一个石盆,旁边还有一摞书。四壁墙上画着壁画,还有那种古怪的文字。

夙夜轻轻抚摸床上的枕头、被褥,已经被清洗地很干净。水木华刚来过洞里,看样子不仅把书都找过一遍,还顺便打扫了打扫。

她躺在床上仰头仔细看头顶上的壁画、图案。

“这些壁画我看了很多年,大体上琢磨出来,是讲我的先祖们怎样打天下,只有一处我不大明白,就是那四北角,有几条线条毫无意义。”

铁朔抬头向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只是几条弯弯曲曲的线。在图案之间绕来绕去。

东陵舍晃晃悠悠地从洞口进来,手中拿着一把带鞘长剑,绿莹莹的翡翠剑鞘格外扎眼,“咱就稀罕这翠色,送我吧!”

“铁朔,你不去转转?”东陵舍抽出长剑,冷森森挥动了两下,试了试似是极为满意,又随口道。

铁朔仰头正看得出神,“嗯?”

“那上面有好看的吗?不

123、迷路 。。。

如你待这儿看点有意思的?”东陵舍阴阳怪气道。

铁朔听他腔调不对,不禁向他看去,一会儿,脸上慢慢泛起红晕,有些不自在地站起来。

夙夜闭目歇息,听到动静,懒懒道:“那洞里有的是宝贝,不如你再去转转,让我们好好待一会儿?”

“唉吆,现在就偏上了…”东陵舍偏腿坐在床边。

铁朔不愿听他啰嗦,向外走去。

“哎,你先别走,我有个好主意,你不听可别后悔!”东陵舍朝他吆喝。

铁朔自顾自走,不理他。

“夜,咱们在这儿成亲如何?”东陵舍大声说。

夙夜猛睁开眼,铁朔停下了脚步。

东陵舍伸手轻轻用手指抚摸她的脸颊,眼中水汪汪地漾出别样的温柔,“你愿意吗?”

夙夜一瞬间脑海中闪过苏夕满面凄清地怀抱婴儿的情形,只愿舍弃所有的这些温柔,也要换回一家团圆。那管是悖逆伦常,那怕是天诛地灭,可是如若不能…。

她微微一笑,只盯着东陵舍不语,东陵舍何等聪明,“铁朔,你过来!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他兴高采烈地站起来,回头向脸上一片难受的铁朔高声问道。

铁朔惊讶地望着东陵舍,“傻了吧你,过来!”东陵舍叫道。

夙夜早已坐了起来,从床上站起来,整了整衣衫,面带微笑望着他,“铁大哥,你和巩姐姐有婚约吗?”

铁朔愣了愣,“啊,没有,没有,我和她什么也没有,你别乱想!”

在明朗的笑容中,他快步走过来,握住夙夜的手,又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夜,你愿意让我陪你一辈子吗?”

“我愿意,只要铁大哥不嫌弃,我愿意陪你一辈子!”

“来,来,我们一切从简,石桌上摆的都是咱岳母大人留给夜的东西,就当是她老人家,我们来拜上一拜!”

三人在石桌前,跪倒拜了三拜,礼成。东陵舍掏出一管玉笛,放在唇边吹起来,喜气洋洋地笛声回荡在山洞中,夙夜眼中的泪水不知不觉的掉下来。

三人吃了点东西,坐在一起商量,至此看来,此行一无所获。

“夜,既然从这里就可进入山洞,我们何必又跑这一趟?”东陵舍问道。

“我也知道,我们肯定是往这里来的,但总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点我娘的线索或者那本秘籍,看来没什么希望了!”

“你说,你娘去难道不给你留个口信?”东陵舍猜度。

“也许,岳母觉得没有把握,是怕夜跟着去会有危险!”铁朔道。

“朔说的是,但她绝不会一点信不给我。”

铁朔重新抬头望向那几根线条,“你不觉得那长的一条有点象我们刚来的路线?”

三人一起琢磨,果然是,那旁边那条短的,似是从这条长的岔出去的一条,仔细回忆,好象

123、迷路 。。。

确实在那个位置上有个小洞。

三人即刻动身,小洞在深涧往里,洞口不大,三人在洞口仔细寻找,终于在洞口一侧的石壁上发现一个很小的图案,夙夜惊喜交集,正是一个粗糙的用剑尖刻出来的纹身上代表邪术的那半图案。

三人向里走,地势下降,路变得崎岖不平,乱石堆积,碎石密布,路很难走。三人走着忽见前方冒出一股泉水,汩汩而出流成一条小溪,但却轰鸣声巨大,令人生疑。

再向前走,前面出现一条稍大的河,这条小溪汇入,原来声音是这条大河的。他们沿河而行,水到小腿,水冰凉,三人在水中相扶着前行,铁朔本想背着她,但夙夜不愿。

走累了,三人就找块大石歇歇,浑身全湿了,夙夜冻得瑟瑟发抖,“早知道,不让你进来了,我们俩进来看看就是!”

东陵舍边说边运功在她后背按揉,夙夜才觉得好些。

歇了一会儿,夙夜心急就催着走,三人再往前走,河水竟逐渐减少,只到脚背。又走过一段路,前面忽然没有路了,看去好象是洞顶坍塌下来,几块大石堵住了,河水却从缝隙中渗流进去。夙夜心中恐慌。

“这恐怕就是为什么你娘亲没有回来的原因了!她可能是被堵在里面。”东陵舍摇摇头道。

三人望着前路默默无语,即使知道前面就是希望,却又无法可想。

最后在铁朔和东陵舍的劝说下,夙夜这才往回返。

东陵舍自语道:“这水增多又减少,说不定水有别的出口,能通过这段被堵住的路!”

夙夜欣喜地望着他,三人一路仔细观察,真找到了一条出口,只容人爬着进入,夙夜执意要进,所以他们三人在水中匍匐前进。

都怕前面再小,过不去,就又是一条死路,还怕水大,进不去。

好在,水流没有变大,他们尚能呼吸前进,一段路后,洞口时大时小,但最后,令人绝望的是洞口终于变得连头都伸不进了,水流汇成一股从小洞中涌入。

东陵舍趴在最前端,憋闷地从腰间抽出刚得来的宝剑,“看上面刻着削铁如泥,我试上一试!”

铁朔抱夙夜在身上,听任他砍削石洞。

“真是好剑,竟是切石如豆腐!”洞口变大了,东陵舍向前挪了挪。

如此这般,东陵舍又向前进了一丈左右,看看前面没有动静,终于把剑一扔。

铁朔爬过来,拾起剑,接着向前砍,可是忽然,夙夜道:“你别动,听,有什么动静?”

“还不是水声?”东陵舍喘息着仰面躺着道。

“不,声音比这水声更大,前面可能有大河!”铁朔趴在前面的小洞仔细听听。

铁朔和东陵舍轮流砍削,终于前面豁然开朗,一个大洞出现,脚下的水流汇入其中,果是一条大河。

他们长

123、迷路 。。。

出一口气,回头看看这条小路,前途未卜,还得从这儿回去。

他们沿大河前行,终于出现一条稍微干燥的小路,走上一段,拐过一个弯前面光线大盛,三人雀跃欢呼。

124

124、幸福 。。。

有声音从透出光线的一个洞中传出,“什么人?”分明是个女人的声音。

夙夜再也忍不住了,她踩着已经被平整过的甬道跑过去,钻进洞去,宽敞的洞窟中头顶极高处一缕光柱投下,洞内是简单的石床,石桌,一个衣衫褴褛面容绝美的三十多岁的女子站在桌前向这里看来。

那模样竟同夙夜象到十分,夙夜哭着扑进女人的怀中,“娘啊,我终于找到你了!”

女人悲喜交集,抱住夙夜,“你是我的夜儿,乖宝贝,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天,我天天都在想,你长大了吗?是不是还留在洞里,会不会遇到危险!”

两人抱头痛哭,同一座山中,母女俩各自被关在石洞中,孤独度日,相互牵挂,谁也没有梦想到会有这样一天。

“我的夜儿,你长这么大了?你怎么来的?”

“我几年前就被人从洞里救出去了,这次是特地来找你!”

雪玥已经运内力给夙夜烘干了衣服,夙夜脱下外衣,给雪玥穿好。

“娘,外面还有两个人,你见见!”

“陵、朔,你们进来吧,见见我娘!”

东陵舍和铁朔走进来,两人跪下,给雪玥磕头,“见过岳母!”

雪玥笑盈盈地扶起两人,“快快起来,辛苦你们啦!”

“夜,真有福气!”雪玥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岳母大人,孝敬您的人外面还有很多!不过,咱俩个,您老人家可得偏疼一些。”东陵舍嘻嘻笑道。

“噢,是吗?好,好,好!”

夙夜瞅他。

“听着没,有岳母大人替我撑腰,看你以后敢不敢欺负我!”东陵舍得意道。

“娘,有件事,我想先问问?”夙夜给两人使眼色,小心翼翼地问雪玥。

两人四处转转。

“你是想问谁是你爹?”

夙夜点点头。

“是连亘的无殇…”似乎十几年的岁月,这个名字只在心里,念到嘴边原来是这么陌生。雪玥脸上还是平静如水,而夙夜却听来象雷霆万钧,她不敢相信地问,“是真的?我不是庆成霄的女儿?”

雪玥脸色一沉,“他怎么会是你爹?他是不是欺负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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