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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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簪-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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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丰帝心情很好,没有怪责他的忤逆,而是和颜悦色地问道:“铁卿,何事?”

“祈请陛下恕臣之罪,臣在军中

81、养虎为患 。。。

,违背军规,私自携带女子随军!”铁朔重重叩头。

“此事我已听皇儿提过,道是你这义妹,打仗勇猛、智谋无双,为此次抗击北汉立下了汗马功劳,只是身为女子混在军中,不宜犒赏,倒委曲了她,其罪朕不再追究了,你好生待她就是!”

“谢陛下隆恩,臣还有一事叩请陛下允准!”

“你说!”

“臣之义妹对臣屡有救命之恩,更与臣一年来,生死与共、祸福共担,臣愿与她…”

“慢!”忽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右相站起来,“陛下,老臣愿替铁将军向陛下求个恩典。”

“噢,古相有何事?”元丰帝警觉起来,但面上笑意没变。

“铁将军想是请陛下为其义妹赐婚,并想请陛下允其夫妻团聚!”右相转头望了望铁朔,铁朔的脸唰的一下阴沉下来。我也是心一凉,我做的孽,今日报应到他身上了。

82

82、晚宴 。。。

元丰帝一愣:“没想到,铁卿已成家,不知夫人是何府千金?”

右相回头示意,梁府二小姐衣衫靓丽地款款而出,径自跪在了铁朔另一侧,向元丰帝娇声行礼。

右相略一拱身:“铁夫人本是我家二女夫婿之妹,只因其父获罪,所以铁大人才恳请陛下豁免其罪身,允其夫妻团聚!”

好个老奸巨猾的古安晏,铁朔若是常人非给气疯了不可,他浴血沙场,拼命挣得的功勋却要为其痛恨之人赎罪,我在一侧都能感到他瑟瑟发抖,寒气刺骨。我使劲掐住他,他要是反驳,就要背上骂名,都怪我当时心软,没让他斩草除根。

我怒视古安晏,他那双贼眼又开始在我身上打转。

“其父之罪本不及女,难得铁卿如此重情义,朕准了!”元丰帝很器重铁朔,呵呵笑着道。

右相得意道:“铁大人还不谢恩?”

梁二小姐喜滋滋地叩头谢恩,而铁朔则只是一叩头,拖我起来,就要退下。

右相还待再开口。

北宫润连忙站起来,跪在元丰帝面前:“父皇,儿臣也有事奏准!”

元丰帝不悦道:“润儿…”。

“父皇…”北宫润一叩头。

“起来说话!”

北宫润站起来道:“儿臣久与铁朔之妹相识,并对她倾慕以久,想与她缔结百年之好,恳请父皇恩准!”

在场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元丰帝目瞪口呆,右相脸现怒容。

元丰帝沉声道:“润儿,此事重大,容后再议!”

铁朔扑腾一声跪倒:“陛下,吾妹愚钝,配不上殿下!”

北宫润再次跪倒:“父皇,我心属她已久,此生非她不娶,还请父皇体恤儿子之情!”

元丰帝脸色阴沉下来。

我慢慢跪下:“陛下,殿下爱慕,小女子铭感五内,但我已身不由已,心有他属,不堪配殿下!”

北宫润站起来,从袖中掏出紫玉簪,走过来,他把玉簪插在我的发髻上,跪在我的身侧,“父皇,她就是白氏夙夜,润离不开她,海枯石烂,地老天荒,只要她!”

“是她…”元丰帝犹豫起来。

“陛下,”我一叩首,“小女子与人已有肌肤之亲,并怀有身孕!”

我今日宁愿毁了自己的名声,也不愿让他得偿所愿!

元丰帝脸现憎恶,但明显松了一口气。

北宫润一把按住我放在地上的手,紧紧地抓在手中。一拽我,我不得不转头与他面面相对。

幽蓝幽蓝的寒光中,羞辱、绝望纠缠,我再也感受不到他的痛苦了,我只觉得痛快!

你不是至尊至贵吗?我就要当着众人的面给你羞辱,我宁愿与你眼中的“卑贱”同伍,也不稀罕你给的尊荣和富贵。

他眼中忽腾起一抹疯狂,趴在我的耳边,“我要承认这孩子是我的,今日就是死,我

82、晚宴 。。。

也要光明正大地娶你!”

我冷笑道:“你要敢承认,我就把我跟过的男人,尤其是你亲舅父,历数一遍,让你脸上蒙羞,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他眼中风云变幻,“为什么,你就这么恨我,为什么?”

“我恨别人逼我,我宁肯死,也绝不嫁你!”我咬牙切齿道。

正僵持间,有人出列跪倒。

“陛下,白姑娘的孩子是臣的,是臣行为不检,欺辱殿下,有辱圣听!罪该万死!”说话的竟是薄野修。

我佩服…。

“薄相在说笑吗?”北宫润冷冷扫过去。

“殿下,是臣一时糊涂,冒犯了白姑娘,使她辜负了殿下的一片深情,请殿下降罪!”

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元丰帝历声问道,可我在他眼中看到的也是赞赏!

薄野修从怀中摘下紫玉簪捧在手中,“这是白姑娘所赠,祈陛下恕臣之罪,成全臣!”

如果莲看到,他精心雕琢的一对紫玉簪被别人当成定情信物向我逼婚,会怎么想?

“润儿,回来,宣旨吧!”

我被赐婚薄野修,而北宫润神色恍惚地,被定下了一正妃、两侧妃。令人意外的是,莲与东方耀月竟也在赐婚之列!

宴罢,铁朔带回了梁二小姐,没等她高兴劲过去,铁朔就唤管家把她软禁起来。

我和他刚坐下,话没说半句,薄野修来了。

我和铁朔看他慢条斯理地端杯饮茶,意态清闲地仿若不是他今夜一语惊天下。

他放下茶杯:“我来接你!”

“我和铁朔说两句话!”我摘下面具,放在桌上。

他痛快道:“好,我在外面等!”说着起身朝铁朔一拱手,向外走。

“薄大哥,我一直敬你…”铁朔说不下去了。

薄野修没有回头:“她都能明白,你还不如她吗?”步出前厅。

我沉默了一会儿。

“铁朔…,大哥,我一直有句话想说!”

他苦笑一声:“你不必说了,我知道!”

我站起来,“以后,你要多保重,那个害我们至亲的人还在,别让亲者痛,仇者快!”

他抓住我,黑沉沉的双眸中连我的影子都看不到,棱角分明的脸上是冷硬、刻板的线条,他双手捧起我的脸,轻声呤道:“只有一次,…夜,…只有一次!”他脸上唯一有热度的唇贴过来。

“不…”我偏转头。

“我走了…”我离开他温暖的怀抱,没有看他一眼就投入冰凉的黑夜!

薄府精美、气派,府中热闹许多,薄野修带着下了车轿的我,屏退下人,边走边道:“还是多保重自己,我这个不知怎么就当上爹的,也知道痛惜你…!”

我懒得理他。

淡黄的窗纸上,模糊着一个半身人影,当我注定要和他纠缠时,我反而气

82、晚宴 。。。

定神闲,从亲自打开门的薄野修身边走过时,我第一次认真地看了他一下。

这个我从来不了解的人,还是淡笑从容地准备把那顶帽子稳稳地戴上半生。

他坐在桌案前,屋里灯烛通亮、布置的舒适、清雅,一看是给我准备的。

“夙夙,我不逼你,今天你满意了吗?”他过来扶我坐下,半跪在我的双腿之间,抬起头虔诚道。

他这么委曲求全令人心惊。

“孩子我要留下!”

“好,只要你高兴!”他的眼神没有变化!

“夙夙,我可以留下来吗?”我躺在床上,“随你!”

他高兴地脱下衣衫,和我躺在了一起。拔下玉簪,我又开始昏昏欲睡。

“夙夙,你来了,就别再走啦,我很孤单…”他絮絮叨叨的,我不闻不问,很快就睡着了。

清晨醒来时,他还蜷缩在一旁酣睡,我刚一动,他就惊醒了。

“我从没在人身边睡过,竟是对着你半宿没睡着,而你睡得象头小猪!”我不理他,自己下床唤人进来洗漱。

“快起来吧,你今日没事?”我洗漱完后,问还半躺着,笑眯眯瞅着我的他道。

“有,不过还有空陪你,我找了个地方,去吃点东西?”他从床上一跃而起,看样子伤都好了。

我、北宫润和根桐三个人在繁华的京城大街上闲逛,老成了许多的根桐也能说笑两句。自从来到京城,我还没有这么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

我晒着冬阳跟着他,除了自由,竟是可以肆意张扬,一时间感觉真好!

走得累了,迎面碰见熟人。

“见过静王殿下!”古少黎和晚宴上挂囚牛玉佩的少年公子向润行礼。

“原来是少黎和剑云,免礼吧!”北宫润一摆手。

我全身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古少黎熟络地打招呼:“白姑娘,好久不见!”

我勉强一笑:“古公子、…”,北宫润道:“唐剑云!今科榜眼!”

“唐公子有礼了!”我微屈膝,两人连忙回礼。

“唐公子倒有些象旧识!”我深目一望那少年公子道。

古少黎眼中讽意迸现,“白姑娘的旧识真不少!”北宫润脸色一沉。

“哈哈,尤其是象古公子这样的旧识真是让人难以忘怀啊!”我盯着他,咬着牙根道。

“不打扰殿下了,等殿下过府时再叙!”他有些得意地道。

为尊重右相,北宫润今日要亲自去右相府纳采,我也是无意中听小丫头提了一句。这是古少黎在提醒我,静王真正名媒正娶的是他的亲妹妹,那才是未来的东泽皇后。

北宫润脸色更难看了,他并不想让我知道。

“多日未见了,古公子家中有事,急着走吗?润也要去吗?”我故意回头问北宫润,我这是第一次亲热地叫他润,世上独此一家。

82、晚宴 。。。

“没事,少黎、剑云一起去丰乐楼听曲子!夙夙头次来京城,我从北边找来了个新鲜歌舞班子!”他说得冷清,那两个人只得答应。

酒楼门首彩画合欢门,设红绿权子、绯绿帘幕,贴金红纱栀子灯装饰厅堂院廊,酒楼雅静,约一二十步,分南北两廊,二楼两厢有三、四个小阁,中厅七八桌,厅前主廊宽屋檐下,有一略高的平台,四周栏杆相围,想是歌伎凭栏招邀“卖客”之处。

“本想叫到府中去唱,又恐走了味,吃的也做的比别家好,你尝尝!”北宫润殷勤给我布菜。我对吃的不感兴趣,但喜欢听曲子,吃了几口,便看那个男伶吹笛子,一个歌伎跳舞。

可没听多久,就听出熟悉的音调来了,歌伎的舞步分明就是刻意摹仿的‘月影流波’,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好,吹的好,跳的好!”一个高亢的女声从旁边小阁中传来。

“根桐!”北宫润冷冷唤道。

“什么人?敢在这里高声喧哗!”他朝声音传来的小阁喝道,又低声在北宫润身边躬身回禀。

“主子,我已经清过场了,可能是店家不知是您来,又放别人进来了!”

小阁中静了下来,可能也意识到闯了祸,门内走出一个女子,正是昨夜晚宴上淡粉衣的女进士,她跪倒行礼,后面跪着另一个,“殿下恕罪!我二人不知殿下在此,一时忘形!”

我抿嘴笑起来,推了推北宫润。

北宫润挥手,二人重又退回阁中。

我摘下北宫润腰带上挂着的一支短玉笛。双手捧到古少黎面前,“早听说,古公子的笛音天下第一,今日不知能否有幸聆听?”

“夙夙,我的笛音就那么不中听,还没见你如此请我!”北宫润自然知道,我意在羞辱,就故意给我再抬抬场。

“殿下若认第二,天下可没有人敢认这第一了!”古少黎哈哈一笑,想蒙混过关。

我噘嘴一哼:“他的,我都听腻了,对古公子才是仰慕已久!”

我心中冷笑,双手捧着笛子,纹丝不动。

古少黎只得接过,眼中冷光闪了闪。吹了起来,我心中高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心想有朝一日,他要落在我手,我从那里开始收拾,才最为过瘾。

笛音刚开始还是敷衍了事,可很快就幽幽咽咽起来,我们都收起了各自的心机。

他本是目注前方,眸光迷蒙,可忽转过眼来,才发现我一直盯着他,他来不及掩饰眼神中流露的真实情感。

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我从中看到了深深的嫉恨,仿若里面也有一把刀要杀我个千刀万剐。

我忽然间狂喜万分,那意味着什么,我一下子站起来,不想肚子一阵绞痛,我哎吆一声,北宫润吓得站起来扶住我,“怎么了?”

“我没事,我没事,

82、晚宴 。。。

我要去和那两位说说话!”我实在难以掩饰自己的兴奋。三步并作两步地推门进去,关上门,抄起桌上的酒壶,咕嘟灌了一口,憋不住的捂着嘴,扑到那个歪歪斜斜坐在椅子上听曲子的女人身上,咯咯咯咯地笑起来,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

83

83、侵犯 。。。

粉衣女冷冷道:“黎少的笛音竟是如此好笑吗?”

“对,对不起了,姐姐,哈哈,我是个粗人,哈哈,听不懂这么高妙的音律!”我想着这么个妙人,竟能让我识破心机,实在心里痛快,连她讥讽我,我都不介意。

那青衣女反是看出几分意思来,“怎么静王爷连笑都不允你吗?”

“姐姐,真是妙人,说得正相反,哈哈,我不愿意让他看的,就是这笑!”

我虽尽力掩饰,笑声肯定是能被外面听到的,所以这句解释就趴她耳朵上说的。逗得她也哈哈笑起来。

她给我斟上一杯酒,两人豪气万丈的一碰,就要下肚,粉衣女又来一句:“姑娘连自己要作娘亲都忘了吗?还在这里饮酒?薄相倒放心的很呢?”

一时高兴,我还真忘了,捞起旁边的茶杯,一碰下肚。

我坐下和青衣女聊起天来,她早就听说我在战场上打过仗,颇羡慕,所以昨夜才有意结交,而我对有文才的女子也是颇为敬佩,看她豪爽,又没有贵族扭捏的作风,很是喜欢,就是粉衣女,一看也是个清爽的人,不过文气一些,比我两人都温柔。

她看我不象盛气凌人的放荡女,便也不是十分厌我了,总算不再对我恶语相加了,我也就多多亲近她。

看我黏着她们没有走的意思,粉衣女向外一瞥:“静王今日还有大事,妹妹这顿饭吃的也可以了,就回府歇着吧,再拖下去,要连累我俩明日挨训了,改日再聊!”

我嘿嘿一笑,抱拳豪爽道:“姐姐,真是我的知己!”

出小阁时,北宫润倒没有什么,反是看我笑容满面,很是高兴。古少黎自是极为不悦,看看天已过午,按理此时去都有点缺少诚意,我自是更加高兴。出酒楼,他两个告辞时,我还特意撒娇道:“润,我听说,你今天要去右相爷府,我也想去!”

北宫润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下子,就有些尴尬道:“夙夙,你也累了,改天我带你去拜望安晏老相爷!”

我故作天真道:“好,我要去看看你未来的王妃!”

北宫润脸上禁不住一呆。

古少黎自是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得意之色了!

元丰帝的身体状况堪忧,薄野修和北宫润更忙碌了。

我被接到静王府。他每日疲惫不堪地守着我,睡得也很香。

半个月后,北宫润大婚,他早早就走了,连一句话都没说。

锣鼓喧天,不只是京城大街上热闹非凡,就是整个东泽也是欢天喜地,至少人人都认为静王从身体痊愈到一展雄才拯东泽于灭国之祸,就象天下掉下的福星,他的喜事,举国欢腾!

如果有可能,我就拔下玉簪,躺床上懒着。我住在王府东边的一个院子,离给三位王妃准备的西府很远,我

83、侵犯 。。。

没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也没人来打搅我。

窗上开着一条小缝,让一丝凉风能吹进来,不致让过高的热度让我昏睡时间太长,北宫润找御医给我看过,我身上带的毒并没有伤害孩子。

白天浑浑沌沌的,到晚上就清醒起来,找宫女给我梳好头发,戴上簪子,准备出门在院子里走走。

凉风刺骨,我在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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