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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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簪-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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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夙!”若云央求地轻唤。

夙夜沉着脸不语。若云急道:“好,你别恼,我出去!”

夙夜呆坐了一会儿,拽过衣服,哆哆嗦嗦地穿上,披头散发的跑回了东卧房。若云站在门外,不敢言语。

夙夜坐在桌前,望着镜中的自己,一把象牙梳沉逾千斤。她一下一下,纠结的发丝绊住梳牙,她狠劲一拽,几缕青丝坠地。目中清泪滴滴嗒嗒落下。

镜中一张秀面爱怜地看着她;“慢点,看拽疼了头发。”那双青莹莹眼眸忽然暗淡下来:“夜,你怎么了?不开心了?”

夙夜狠声道:“死白苏,你在哪儿?为甚么让他们欺负我,一个比一个狠心!苏”

夙夜终于无法抑制地呜呜大哭起来。

待到心中的苦涩稍去了些,她擦擦眼泪,麻利地挽好一个发髻,整整衣衫。开门不理若云,直奔厨房寻水大娘,伸出手腕:“大娘!”

水大娘大惊:“小姐,是大公子还是小少爷?”问完才觉失言。

夙夜一激灵:“甚么?”

水大娘尴尬地笑了笑:“昨夜,小姐在哪儿睡的?”

“我昨夜酒醉,醒来后在若云的房中!”

“哦 …”

水大娘勉强笑了笑:“那恭喜小姐和小少爷了,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夙夜脸色冷了冷:“大娘,你实话告诉我,若云他做了什么?我为什么觉得不适?为什么坠红没有了?”

“哎呀,我的糊涂小姐啊,都怪大娘,当初你央我给你坠红时,我没说清楚。我觉得这种事自会水到渠成,那用我老婆子多嘴,却没想到…。这种事只有夫妻才能做,有过一次,这红就会消失。”

“大娘,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的小姐,你心里喜欢小少爷吗?”

夙夜摇了摇头,抓着水大娘小心地问道:“我还能留下来和哥哥待在一起吗?”

水大娘心疼地拉过夙夜:“我可怜的小姐啊,你的心事,大娘怎么能不知道呢?若

24、番外7 伤情 。。。

是别人倒还罢了。可是,小少爷和大公子是嫡嫡亲的甥舅啊,你们是再无可能了,否则就是悖逆伦常!”

“你说什么?哥哥不是说,若云只是朋友家的孩子吗?”

水大娘轻理夙夜鬓边的碎发。

“他们都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千万不要怪大公子,他心里苦的不能再苦了!”

夙夜仰头大笑,笑中带泪道:“我能责怪谁?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笑完眼中恨意闪烁,面上却平静如昔。

“大娘,我必须得嫁若云吗?”

“小姐,你想怎样,手心手背都是肉,小姐还是自己拿主意吧!”

夙夜出门,笑向若云:“让我自己走走!”若云欲言又止,给夙夜披上一件外衫,看着夙夜仍穿着昨夜的旧衣,眼中一抹痛色疾闪而过:“山间多寒凉,添件衣衫吧!”

夙夜微笑:“好个机敏多谋的若云,天生一双慧眼,能看尽这千般情丝,万般怨吗?”

若云背过身去,边走边言道:“山间旧颜色,无语亦凝噎”。

夙夜连声道:“好、好、好…!”

山坡下的溪流中,夙夜选了一处水深的地方,清凉的溪水,静静流淌。

西卧房,水木华执剑冷对跪在地上的若云和根桐。

“舅舅,是我做的不对,可我和夙夙是两情相悦,真心相对的。还望舅舅能成全!”

“即然是真心对她,更应该尊重她,为什么要趁她酒醉,做下这等事!”

“即使是酒醉,舅舅怎知夙夜不愿意?”

“听大娘说,夜很难过!你是不是…?”

“和她饮酒的可是舅舅!怎么反倒问我,女儿家怎么能亲口说愿意,舅舅可是听夙夙说的?”

“……,我会问她,若你用强,哼,不要怪我不念亲情!”

水木华走远了,根桐担心地小声问道:“主子,小姐她…!”

若云摆手:“我要在夙夙见舅舅之前先和她见一面,你去看看夙夙回来了没有?”

水木华在山坡下的小溪中找到夙夜时,夙夜刚刚沐浴完。

“哥哥,怎么来了?我刚要回去,一起回吧!”

水木华看着强装若无其事的夙夜,反倒什么话也问不出来了。就这样跟着夙夜返回了山庄,一路无话。夙夜说累了,回了卧房。

夙夜一进门,若云就紧紧抱住了她,轻轻去吮吻她的脸庞:“夙夙,你别生气了,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这时候不能受凉,你怎么…?”

夙夜推开了他:“我想躺一躺!你先出去!”

若云不肯放手:“夙夙,你让我心慌,别让我再等了。”

“不,你不要说了!”夙夜恼恨地再推他。

“我知道夙夙你真心喜欢的是舅舅,可是你这样下去还要等多久!”

“无论多久,是我自己的事,哪怕一辈子,作

24、番外7 伤情 。。。

他的妹妹我也心甘情愿,可是你…”

“只怕你想一辈子呆在舅舅身边也未必如愿,难道你从来没想过舅舅为什么一直拒你于千里之外?”

夙夙心头冰凉,这个疑问存在心里不知问了自己多少遍?

“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你就让我一次都明白明白,那怕是死,也得有个说法?”

“当年外祖还在时,是京中大族,舅舅体弱,心性淡泊,从小被送出去治病习武,十八岁时与京中另一大族的女儿订亲,后家中遭变,舅舅被仇人追杀被抓,逼迫其供出外祖隐藏下来的一部分势力,舅舅在被折磨的死去活来时,与他订亲的那位小姐不畏权贵,想尽办法把舅舅救了出来,但在被追杀过程中两人失散了,舅舅多次寻找也没有找到。后来听说那位小姐的父兄也受到了牵连,舅舅愧疚万分,却无法补偿!夙夙,依舅舅的性情,他会怎么做?”

“又一份天大的人情债,也许用一生都还不了的债,我都在做些什么?我痴心妄想些什么?”夙夜抓着若云胳臂,愤愤道。

“还有什么?”夙夜看着欲言又止的若云,咬着牙从牙缝里又蹦出几个字。

若云眼光变得温柔朦胧,他伸手指触了触夙夜的脸庞:“夙夙,你有些像我母亲!”

“呵呵,也就是哥哥的姐姐了,你们都把我当成什么了?呵呵…”夙夜冷笑连连,还有比自己更傻的吗?被当做了一个又一个替身,还一次次被蒙在鼓里,天天生活在虚伪和谎言中。

“不,夙夙,我从没把你当成母亲的替身,你和母亲不同,你们完全是两种人!母亲高贵典雅,温柔多情,善良任忍,而你率性天真、灵动机敏、任性蛮横还执拗。”

“你…,你这是夸我?”夙夜被他气得苦笑不得。

“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活生生的、至真至纯的你,虽然脾气大了点。”若云拥夙夜入怀,叹口气道:“舅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钻牛角尖了!”

夙夜推开若云:“让我想想,你先走吧!”

“别想了,夙夙,跟我下山吧!”

25

25、重逢 。。。

回到面馆,看到巩廉玉迎出来,夙夜放心了。

“廉玉,薄大哥呢?”

“他已经走了,说是遇到几个赴考的同乡一起上京了,还让我对你说,日后有缘定能再见!”

“他没留下什么东西?”夙夜急了。

“没有!”夙夜暗叫不好,来回在两个屋里找了一遍,也没找到玉簪,心中埋怨薄野修。

回头就与巩廉玉商量起程。卖掉面馆,雇好马车,第二天就离开了商巨。东陵舍没有出现,也没有人拦她们,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雇的马车夫是个年轻人,活泼开朗,走了小半天功夫,就与对面来的一个马队起了冲突。夙夜从车窗望去,十几人马队簇拥着一辆马车。赶车的小伙子脾气有点大,见这么大队人马也不打怵,吵嚷起来。

“赵二,咱先让让吧,让人家先过!”夙夜可不想在这磨时间,就催道。

没想到,对面马车门帘一搭,一个人影已跃至夙夜的车上,一掀门帘:“可找到你了,急死我们了!”

进来的人脸形略宽,眉直,斜入鬓角,眼弯而形美,两颗漆黑的瞳仁格外灵动、传神。笑容满面时,如春风拂面,引人亲近。他细细端详夙夜,抓住她的手,狠声问道:“你要吓死我们吗?自从听到你孤身下山,你知道我们几个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再恨谁也不能这么折腾我们!”

“芨,放手!”夙夜被他抓得手疼。

白夜芨甩开她的手,却还有点耿耿于怀!夙夜看他还闹别扭,就主动牵起他一只手,触手却有些粗糙,她轻轻晃了晃,夜芨才算脸色转缓。

“这是我的好姐妹巩廉玉和她的弟弟,这是我的…,我的师弟,白芨。”夙夜给他们互相引见。

“白夜芨,巩小姐,幸会!”夙芷抱拳。

巩廉玉亦抱拳回礼:“白公子!”

夙芷笑向夙夜:“咱们去哪儿?”

“先找个地方歇歇吧!”既然遇到白芨了,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李俊龙!这附近有没有歇脚的地方?”夜芨朝外询问。

马队首领下马过来:“公子,东北二三里路有个小镇,镇上的江元客栈是咱们的,可以到哪儿歇歇!”

夜芨跳下马,一把抱起夙夜,脚一点地,飞身跳到李俊龙的马上,把夙夜放在自己身前,催马跑起来。

夙夜惊呼:“你又疯什么?”

夜芨又恢复了在山上时的调皮、无赖样子,哈哈一笑:“我高兴,我太高兴了!”所有的人都在找,却是无意中发现的一只玉环,成全了他!。

他纵马狂奔,心情舒畅。天地宽阔,萦我心怀的不过是这一点温暖!

匀细的呼吸就在耳边,亲人的味道让人安心。

“芨,你干吗改名字?” 她大声问道。

“不只是我,我们四个人的名字都改了,各加了朝

25、重逢 。。。

、夕、夙、夜四个字,我们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们是你的人,你也是我们的!”夜芨骄傲道,夙夜鄙夷。

“芨,你从南边来吗?”

“是啊,我一直在南边,跟我去玩吧?”

夙夜没言语,夜芨一拉缰绳,马前蹄扬起,半身腾空。夙夜后仰,夜芨拦腰紧紧抱住她。信马由缰,没有说话。

晚上歇在江元客栈,第二天就又搬到附近一座小山庄住下。夜芨一天到晚拉着夙夜满山上玩,却不答应夙夜让他送巩廉玉姐弟回南的事。

夙夜知道硬逼他不是办法,就哄他:“芨,你在南边的生意也需要照顾,你就辛苦、辛苦,送她们一趟,等苏和哥哥来了,我就和他们一起去找你!”

夜芨嘴里含着草根,含糊道:“你和我一起去送你的好姐妹不是更好?”

“我想念哥哥和苏,你难道不能让我见他们一面?”夙夜也无理可讲只能胡搅蛮缠。

“怎么不见你想蔹和芷?偏心的人,心从来都长不正!”夜芨愤愤不平地吐掉草根,掉头就走!夙夜无奈,在山上,唯一从来不让她的人就是这个白芨!

正月十五清晨。屋里夙夜和巩廉玉闲话家常,巩廉蒲很喜欢白夜芨,两个人正玩闹。屋里热烘烘地反觉得闷,巩廉玉略开开门。

“哎,院子里有人!”夙夜往外看。

一个身材细高、匀称的人影站在离窗十几步远的光秃秃的树下,身着一件白色薄衫,被风吹的乱舞,一头乌黑的长发束起来,簪了一支白玉簪,脸皮儿白的近乎透明,瞬间抬眸,青莹莹的水光如波荡来,慑人魂魄。

夙夜欢快地跳下床几,半拖着鞋向外跑,一下子扑在少年的怀中,用头蹭蹭他的胸膛:“苏,你终于来了,想死我了!”

屋里的白夜芨暗哼,心道:“见着我时,也没见这么亲热!”

少年轻轻推开她:“我身上冷!”用手指触了触她的脸庞,心疼地问:“怎么瘦了?”

“哪有?你怎么不进屋?”

少年羞涩一笑:“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那温柔如水的声音让巩廉玉没来由心中一动,心道:“这个是男人吗?”

“苏,这是我才认的姐姐巩廉玉!”

白衣少年自从抬头,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夙夜。这时转头向巩廉玉笑着点头。

“廉玉,这是我的二师哥,白苏!”夙夜双手抱着白苏夕的一条手臂,亲呢的向巩廉玉道。白苏夕看了一眼夙夜,对巩廉玉道:“叫我苏夕好了,廉玉小姐!”

白夜芨过来拍了拍白苏夕的肩膀:“苏,还好吧?”

“芨,听说你在南边生意做得好,我都听说了!”

“我就是一劳碌命,这小丫头就交给你了,巩小姐,我们明日就起程回南吧?”白夜芨淡淡道。

“芨,你同意了!

25、重逢 。。。

”夙夜惊喜道。

白夜芨虎着脸:“还不快过来抱抱我,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夙夜没想到他如此不动声色地叫来了白苏和同意了回南的事,心中即感激又愧疚!过去紧紧抱住他:“谢谢你,芨!”

白夜芨仍不展颜:“做好人,是最悲惨的了,你给我听好了,要不好好保重自己,我就插个翅膀来拾掇你俩。”

巩廉玉看的目瞪口呆,有这样的师兄弟妹吗?怎么看着这么暧昧!

“苏,咱兄弟之间的约定你别忘了,否则到时候拾掇你的人就不只是我了!”

白苏夕点了点头。

当晚,月圆似银盘,三个人把酒言欢,细述别后的离情。苏夕和夜芨都不问夙夜为什么私自下山,只问她可受人欺负了没有,夙夜轻描淡写道:“你们以为离了你们,我就是个笨蛋,专门挨人欺负去了?”心下却狠狠的一揪,什么也没说!

青云山东南有座苍梧山,山上有几大片依山而建的大的山庄。没有亭台楼阁,只有朴素的青砖瓦房。但这里却是东泽江湖武林著名的第二大门派连亘一派的所在地。

连亘一派是东泽八大派中的异数,它是所有帮派中唯一不收世家子弟入派的武林门派。它百年来只收品性淳良的农家子弟,以钻研武功和强身健体为宗旨。子弟学成下山后也多数归乡,行侠仗义,因此在东泽国的平民百姓中威望极高。因其不受官府势力的影响,可以潜心钻研武学,所以在各大派中,单论武学造诣,却早在多年前已经是武林第一了,现今的掌门就是当年武功、威望和俊秀三个天下第一的风遥子无殇。官府虽一直压制连亘,但也惧怕连亘在民间的势力,连亘一派清心寡欲,也从不与其他门派一争长短。

正月十五的月光如水流溢,苍梧山最高处的根云院内中厅,一个四十多岁,面目恬静清雅的中年男人,负手望着厅正中挂的一幅画出神。

画中一轮明月高悬,近前一株孤零零、开满白花的树,但奇特的是朵朵白花皆裹着一屋晶晶亮的冰,花仿佛在这冰冻中愈显得娇艳清亮。树在山前,山间积雪,而向山下逐渐融化为一条潺潺的小溪流。这个连亘派最尊崇的房间中挂着这样一幅画,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但再看屋中朴素、雅致的摆设,又好象暗暗相合。

外面进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素装少女,她托着茶盘,放下后,端了杯恭敬地递给了男人:“师父,大师兄下山已经三个多月了,不知咱们的画找到没有?”

“只怕费尽心力盗走了,不会如此轻易的找回来!”男人若有所思。

“这盗画的人还真有两下子,竟能从师父卧房中得手。”少女嘻嘻一笑。

男人瞪了她一眼:“你这个小丫头是在笑话师父吗?

25、重逢 。。。



少女开心道:“我哪敢呢?”那顽皮的样子倒像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这画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下山走走,也许能解开其中的秘密,没想到却让有心人利用了,在江湖中兴风作浪,看样子不是一般的人在背后指使。朝廷腐败,权相相争,终于殃及到武林了!”

“武林黑暗,只不过把混了的水,再搅搅就是了,师父不必太担心!”

“你真当我们洁身自好就可以了?我们不出手只是不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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