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不好惹- 第47部分

　　　　我还在高兴，可医女的脸突然僵住了，“现在可不是高兴的时候。”

　　　　“怎么了？”我问她。

　　　　“你大祸临头了。”她脸色难看的回道。

　　　　“你说话别大喘气，到底怎么回事？”见她忧心的样子，我也有了些着急。

　　　　她吸了口气，终于说道：“三泰死了！”

　　　　“怎么会？……”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起了转转，“我正想问你他的事呢？他怎么会死了呢？”

　　　　“那日，你让我过两个时辰去解救他。可一个时辰都不到的功夫，就传来他死了的消息了。”她说道。

　　　　“他是怎么死的？”我急切地问道。是我害了他吗？这又怎么可能呢？我不过是用迷药迷昏了他而已。难道他对迷药过敏，或者有其他的病吗？

　　　　“他的尸首，我未亲眼得见。不过，听府医说是窒息而亡，是被人捂死的。”她看着我，心里有很多疑惑，却没有问出来。

　　　　“我的确用沾了迷药的帕子捂过三泰的口鼻，又塞住了他的嘴。是我害了他吗？是我将他捂死的吗？”我失神的问医女。

　　　　迷药是由医女配制的，吸入口鼻之后，马上就能将人迷晕。若不是长时间捂住口鼻，三泰定然不会死。她看着我，认真的问道：“用帕子捂住三泰口鼻的时候，你是否捂了很长的时间？”

　　　　“没有啊！我刚捂上，他立刻就晕了，我就将他拖到茅厕里绑起来了。”我回道。

　　　　医女沉思着，嘟囔道：“这就怪了，如果不是你害得他，那是谁害的呢？”

　　　　“我也觉得有些怪，当时，就像有人在身后盯着我一样。”我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打了个哆嗦。

　　　　她的话锋一转，说道：“这段时间，王府里怪事频出，怕是有人从中作祟。”

　　　　“你有什么线索吗？”我的精神紧张了起来。

　　　　“就拿上次李秀娘的事来说吧，据府医说她无内外伤，更无中毒迹象，是突发急症而亡。尸身上却有一怪异之处，就是眉心间突然多出个红点。”她说的神神秘秘的。

　　　　“这有什么说法吗？”我不禁起了疑问。

　　　　“有种**，在服下十二个时辰之内能够诱使人情绪剧烈波动，进而暴毙，它的毒发诱因就是要让服毒的人情绪波动。”她回道，眸子里精光闪动。

　　　　我问她，“还有这种**？”。用了这种**，那不是杀人不用偿命了吗？

　　　　“我只是听师傅说过，这种**由生长在番邦的一种植物秘方提炼而成，一直以为只是个传说而已。吃了这种**毒发身亡的人，额头上就会出现红点。而李秀娘是因为自己养的狗死了，情绪过于激动才暴毙的，这又贴和了这种**的毒发诱因。”听她这样一说，虽然只是猜测，却好像就是这样一回事。

　　　　“为什么有人会要害她呢？”我想起李秀娘的样子，她就喜欢养狗，看着也不像个喜欢惹是生非的人，怎么会招来杀身之祸呢？

　　　　“别人为什么要害她我不清楚，不过，听说她的狗在她死前曾经惹怒了染香。”

　　　　“染香？不会吧，她不能因为被狗惹的不高兴了，就杀了它们的主人吧！”我觉得这样的理由不成立。

　　　　“你这样说也有道理，可李秀娘的狗惹了她的第二天就全部被毒死了，她的嫌疑自然是最大的。”医女说道。

　　　　这样的事太恐怖了。我又问她，“是不是吃了死耗子什么的？”

　　　　她白了我一眼，说道：“正好有七八只耗子死了，又正好被李秀娘那七八只狗吃了。”

　　　　“太恐怖了！”染香那张美丽的脸，在我脑中突然变得无比的恐怖。我忽然又想到了三泰，“那三泰的事是不是也是……”

　　　　“三泰的事要慢慢查，可现下，你不能再呆在王府里了。”她说道。

　　　　我一寻思，“原来东方勋把我关起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他是要杀了我吗？”

　　　　“别胡猜，你回到王府的事，府里一点风声都没有。王爷可能是要护着你！”她说。

　　　　“护着我？要把我关起来？”这样的说词不是矛盾的吗？

　　　　“有些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她说道，声音忽然低了许多。

　　　　“什么事？”我着急的问道

　　　　“三泰的家人告到了都刑司，而且府中有人指证是你所为，现在你已经是通缉要犯了。”她回道。

　　　　“什么？”就像有道闪电在我脑门上劈了下来。

　　　　“如果有人要害你，不管王爷怎么保护你，依旧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还是不该呆在王府里，还是找个别的地方躲躲的好。”医女的分析头头是道。

　　　　我看着她问道：“你觉得是我害了三泰吗？”

　　　　“我相信，不会是你害了他的。”她的回答让我的心里一暖。

第八十八章　探究真相（）　
“如果是我害了他，就是给他偿命，我也毫无怨言。如果不是我害得他，我又为什么要躲呢？我要是躲了，不就等于是认了吗？不就中了敌人的诡计了吗？”我义正言辞的对她说道。

　　　　她摇摇头，“就是你这脾气害了你。现在好，我也被你拉下水，成了从犯了。”

　　　　我冲她一笑，“你放心，打死我也不会供出你的。”

　　　　“就怕他们不打你，直接咔嚓了你的脑袋。”她边说边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不会吧！”我摸着脖子说道。

　　　　“怎么不会？这件事闹得满城风波，恐怕已经上达天听。都刑司急着要交差，才不会管你是不是冤枉。”医女

　　　　“不是都得签字画押吗？”我怯怯的问道。

　　　　“你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皇朝对女子的刑罚有多残忍，难道你不知道吗？就算你不认，他们也有办法让你自毙。你死后便说你是畏罪自杀，案子照样能结。”她突然激动了起来。

　　　　女子的刑罚？夹手指？剜肉割鼻？……自毙？赐毒酒，赐剑，赐绫，赐绳……，就算我不想死，他们一样能把我弄死。这些，凭我一个人，根本对抗不了。

　　　　就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喉咙一样，我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医女看见我有些无助的的样子，心就软了，“好在，府里指证你的人，只说是看见的人形貌像你，又因你不在府上，都刑司才将你当逃犯通缉。而且王爷是有心护着你的，三泰的事他一定会查的水落石出，在这之前你不要暴露了行踪最重要。”

　　　　我一阵苦笑，“我现在被关在这里，是不可能会自己暴露自己的。可若是有人有心害我，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别人一样找得到。”

　　　　她点点头，“的确如此！只可惜我能力有限……”，话语中带着些内疚。

　　　　我拉住她的手，“这祸是我自己惹出的，就算不是我亲手捂死了三泰，他也是因我而死，就算要我给他偿命也不为过。”

　　　　医女瞪着我，“我就怕你这样说，你可不要起了这样陪死的心。你死了，不是让别人快活了吗！”

　　　　“可我这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的。”就算不用给他赔命，我这辈子也会一直活在内疚之中。

　　　　“要说过意不去，我不也是一样吗！当初我要是不帮你，也不会出了这样的事。这样想想，我才是该给三泰赔命的人呢！”医女的眼神也暗了下来。

　　　　她是个救死扶伤的人，却因为我的恣意妄为牵连着也成了刽子手。

　　　　一阵愧疚袭上心头，我说道：“就算你不帮我，我兴许会拿根棍子敲晕了他，一样还是会做的。”

　　　　这话说完后，我们两个人都沉默了。

　　　　片刻之后，她开口说道：“还有件事，我该告诉你。”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认真的等着她要告诉我什么。

　　　　她的眼睛眨了又眨，然后说道：“丽妃有了身孕了。”

　　　　丽妃那张得意地笑脸突然出现在我的脑中，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笑道：“他们夫妻多年，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府里其他夫人都快疯了，没想到你的心这样宽。”医女看见我的反应，有些意外。

　　　　我可能是有些难过，有些伤心，因为我们曾经有过承诺。可惜的是，即使我们近在咫尺，之间却好像隔着千山外水。

　　　　“我跟他不像你们看见的，或是想的那样，不过是个交易而已。”我说道。

　　　　的确，以前我跟东方勋一切恩爱的种种都是假的，都是为了引诱孙儒海上钩而已。说到底，我跟他之间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医女一脸茫然，转而说道：“既然你没事，我在这里待久了恐让人生疑，也该出去了。”

　　　　“嗯！”我点点头。

　　　　心里还是不希望她走，因为能说上话的也就是她了，可她终究还是要走的。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听见地牢的门“嘎吱”开闭，偌大的地牢中一片死寂。我捂住嘴，眼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了下来，哭的既痛苦又压抑。

　　　　**

　　　　叶肃按照东方勋的吩咐，对杨三泰的死进行调查。他找来了张安和指证者（厨房帮佣的小杂役）进行询问。

　　　　杂役的年纪不大，只有个十四五岁，并没有亲眼看见孙萱杀害杨三泰，只是看见她从杨三泰死去的茅厕走了出来，却信誓旦旦的说就是孙萱害了杨三泰。

　　　　将这个杂役打发走了之后，张安疑惑的嘟囔道：“前日都刑司的人前来调查的时候，她还吞吞吐吐说不清楚，只说是那人像是萱王妃，怎么今日一口咬定就是她了。”

　　　　叶肃并没有太在意，又问张安关于杨三泰遇害当日的情形。张安自然是据实以答，他将当日的事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包括杨三泰走前去上茅厕，有人替了他出了王府，驾马车去了上元等等，又将事发前日孙萱向他打听秋狩的事也说了。

　　　　“叶大人，小人并不认为萱王妃会故意杀害杨三泰。”事情叙述完之后，张安又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叶肃冷冷的撂下句，“不管是不是她杀的，或者是不是故意杀的，这事肯定是和她有关系。”，就离开了王府。

　　　　孙萱不知去处，只能从人证和尸体上入手调查这件事情。人证的证言他已经听过，下面他自然是要看杨三泰的尸首。

　　　　叶肃先去了都刑司，而都刑司验过杨三泰的尸首之后，已将尸首还给了杨家。他又查看了杨三泰的验尸记录，上面写着面部青紫，眼珠外凸，眼睑出血，嘴唇发绀，口鼻两侧有瘀伤，身上有条状勒痕，鼻中有迷药残留。

　　　　从这简单的描述中，叶肃便已大概想到，杨三泰是先被人迷晕之后，又被绑起来，最后在茅厕里被捂死的。从张安的说法，可以得出替杨三泰去了上元的人应该就是孙萱，可她只将他迷晕之后，目的就已经达到了，根本就不需要杀了杨三泰。

　　　　既然没有动机，那便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误杀。不过即使是误杀，在叶肃的心里一样是不可饶恕的。

　　　　仅从都刑司的验尸报告，还不足以得出最后结论，所以叶肃马不停蹄的去了杨家。杨三泰的尸首已经装进棺材，停在灵堂里，只等三日之后入土安葬。

　　　　杨三泰上无父母，下无子嗣，仅有个妻子还很年轻，虽然穿着一身素白的孝衣，脸上却抹得花里胡哨的。她见叶肃来了，眼里挤出两滴泪，不停地冲叶肃挤眉弄眼，根本不像个良家妇女的样子。

　　　　她本以为叶肃是杨三泰的朋友，待叶肃说明来意之后，她的脸子却倏地一下变了。显露出泼辣本色，不管叶肃怎么说，都不肯让叶肃看杨三泰的尸首。还联合前来吊唁的人，将叶肃轰出了杨家门。

　　　　叶肃无奈，只得先行离开，想着等到夜里再来查看。

第八十九章　**媳妇（）　
叶肃离开之后，杨三泰的小媳妇便满腹心事，整个下午都惴惴不安的。有来吊唁的人，她也是爱搭不理的，倒是跟她往日里待人接物热情过度的性子截然相反。

　　　　看见她这样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人都以为她是因丈夫死了受了打击导致的。有吊唁离开的邻里纷纷聚到巷子口一棵死榆树底下，蹲在一起开始了议论。

　　　　“没想到这三泰媳妇还真是收了性子了。”有人先开了口。

　　　　“平日里她的风评不好，街坊间都说她给三泰戴绿帽子。可没想到，她为了给三泰讨个公道，居然告到了都刑司。看来咱们平日里都怪错她了。”

　　　　“那日北王府来人的时候，我可趴在墙头都听见了，说是钱紧着她要呢！可她愣是没松口。为女子却这等不为强权可真让我等汗颜啊！”

　　　　这人话一出口，众人都鄙夷的看着他，“趴墙头？人家刚死了丈夫你就这样，还要不要脸了？”

　　　　他一咧嘴，露出一口黄牙，死皮赖脸的笑道，“我这不也是好奇吗！”

　　　　众人自然不会与这个四十多岁的老光棍计较，接着聊了下去。

　　　　“我看这事透着古怪。”

　　　　“哪里古怪了？你倒说说怎么个古怪法了？”

　　　　“她跟三泰堂哥搞出的那点破事，可是被她堂嫂打上门了的，这事街坊邻里有的是亲见的。要说她爱三泰超过爱财，我可不信。”

　　　　“兴许是三泰没了之后，想过来了也说不准。”

　　　　“我就是觉得她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这话说回来，北王的妃子为什么要杀三泰呢？是不是弄错了？”

　　　　“侯门深似海，准是她耐不住寂寞，偷了汉子让三泰看见了，就来了个杀人灭口。”

　　　　“甭管是因为什么，可怜三泰死于非命啊！都刑司可要秉公办理才行啊！”

　　　　“张大哥所言甚是，只是这都刑司说犯人逃了，别是在有意包庇，不作为啊？”

　　　　张大哥思虑了片刻，说道：“这样，明天咱们联合联合街坊，到都刑司大门口等着，这事一日不交待，咱们就一日不算完。”

　　　　“好！咱们都听张大哥的。三泰媳妇到底也是个女人，到真事上还得咱们这些爷们帮她顶着。”有人捧道。

　　　　“对！对！一定要给三泰讨个公道。”众人附和道。

　　　　“可怜了三泰啊！他可是个大好人啊！”

　　　　“是啊！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能死于非命呢！”

　　　　“老天无眼啊！”

　　　　……这些人只说杨三泰好，却都说不出他到底怎么好。不过是因为平日里被官府压迫惯了，现在遇见了这样的事，都想尝尝让官府吃瘪的滋味。

　　　　天色渐渐开始发昏，袅袅炊烟浮上了屋顶，众人却越聊越起劲儿。

　　　　这时一个扎着丫髻的小童跑了过来，对着为首的张大哥甜甜的一笑，“爹爹，娘喊你回家吃饭了。”

　　　　张大哥对孩子露出了慈祥的微笑，“好！爹爹马上回家。”，接着又对众人说道：“明日早饭后，咱们祭过三泰之后，就一同前往都刑司。天色不早来，今天就先散了吧！”

　　　　听了他的话，众人各自拜别之后就散了。张大哥也牵着孩子的手向自家走去。

　　　　他一进门就被媳妇白胖的大手揪住了耳朵，拉到了屋内。媳妇对他劈头盖脸一阵训斥，“你闲着没事了？要去管那个贱蹄子的事。”

　　　　“我是要为三泰讨个公道！”张大哥扯开媳妇的手，涨的脸红脖子粗的。

　　　　“我可告诉你，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要管。我听姐妹们说，三泰尸首刚被王府送回来的当天，万全德就带人上了门，紧跟着那小蹄子就报了官，这里面准没好事，你千万别跟着掺和。”他媳妇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

　　　　“此话当真？”张大哥害起了怕。这个万全德可不是个好人，人人都知道，跟他扯上边的不死也家破人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