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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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不嫁人-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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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还是疼妹妹多些,这话原的可没对我说。”张宁溪故作嫉妒的扭捏吐声。

“她比你小,你还跟她争不成?”

黛玉接到消息,很是惊讶。先是为家中的变故担忧,同时也不得不接受这番好意送了信给贾府,趁早整理行装在下午日头刚偏的时候,坐着马车到了贾府门前。此时国丧,大门不开走的仪门。贾母坐在正屋内,内心是欣喜也是焦急。

这国丧期间,本来五品并五品以上的都要去随祭。但是上皇遗训中说了,三品并三品以上的才能去不说,年龄在甲子的就不用去了。她本来就岁数大了,这些年因为旨意无法走动。原本想着趁上皇去了,还能走动走动。眼下看起来,还是不合时宜了。不过好在,她那个二儿媳妇也去不得。加上外孙女被托付给她照看一段时日,这倒是让她格外开心的。虽然及笄那天,么有用她给的花冠,但到底看着长大了。

“见过外祖母!”黛玉一身素衣,如那神仙妃子一样轻轻袅袅的。身后跟着丫头八人,嬷嬷八人走进贾母的院子。

“行啦,你伯母有事顾不得里,还想着我老婆子就是好的。你来了这里,就跟自己家一样就好。只是这国孝期间,也是要辛苦一些。没得好吃的给你了。”贾母忙拉着准备拜礼的黛玉爱着自己坐下,给她解开披风:“真是难为你了。不过好在笄礼过了,不用被这个挡着。”

“嗯!”黛玉点点头:“孙女只是担心伯母和弟弟,听宫里的宣旨的说,弟弟成了王爷。怕是过不了多久,三房的就要上京了。也不知道伯母留在那里多久,这家里一团糟。我却是个没经过事情的……”

“这个啊……”贾母想了想,握着她的手很是感叹林家的好运和外孙女的多劫。她揉了揉黛玉的手道:“我老婆子说个不中听的,这里面有着帝王心术的。你年纪小不懂,嬷嬷们怕也是没有说给你听过。你那个伯母是个能耐人,虽然我们两家有些不和睦但我看在眼里,她是实心实意对你好的。前儿已经说了,要给你说一个陇西那边闻人家的公子。不管这公子如何,日后陇西那边就是你的本钱。你是女户,这位置本应该是你的后代承的,但是上皇却给了三房。这多少,是不希望一方做大的意思。不管怎么说,那小王爷日后还是要多多依靠外家不是?林家就成了实打实的外戚,若是你带着一个闻人家的公子过来,对其他的王爷岂不是不公平?我只是担心,这林家会分了你那伯母。一个王爷,终究比得过一个洛水张家了。只是可怜了你……”

“这倒是不怕的。不是孙女看人不清,年少不知。林家三房大爷们,倒是不错的人。伯母说过,她当年及笄的主人就是三叔公的夫人。虽然没有我的那般,也是在当地风光的独一份。说到这个,我倒是把那花冠带过来了。”黛玉招手让紫鹃将那装了花冠的匣子捧上来:“祖母看看,可是觉得眼熟?”

“这不是你那天戴的吗?巧夺天工的很。怎么问我眼熟不,我那日见了今儿肯定眼熟。”贾母轻轻用手指点了她的嫩腮一下,很是宠爱。

“仔细看看!”黛玉满怀欣喜的,她希望外祖母能够看出个什么来。

贾母看着她,拿了起来。入手很沉,倒是足金实料的东西。她凝眉看了半天,猛然间想起了什么,连忙抓着黛玉的手:“这可是你母亲在你三岁的时候给你定的那个?”

“祖母看出来了?”听到这个,黛玉原本怨愤的心少了很多。至少,还记得。

“我只是看过图样子,当时她稍人送来样子。我看着花哨不说,就是用料也沉。我说,及笄的时候还是用轻巧的好。女孩儿的脖子细,戴久了日后会头疼的。唉……一转眼儿,倒是真的做了出来。这样子,可是你母亲自己画的呢。我当时还去信笑话她,是自己年少时没带过,想着在女儿身上找舒坦。”

黛玉接过那花冠,放入匣子里:“这个原本是没做完的,据说是母亲过世后就没再做过。一直都是半成品,父亲去世大家也都忘了这个。不过倒是伯母,托人重新续着做了,还瞒着我呢!都到了行礼前的晚上,才让人捧着给我看了。”

“她是个心思活络的人,你若是学个一份半分的,就够受用一辈子了。”贾母虽然不是很喜欢张云溪这个人,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家的外孙女人家养的很好。

“孙女也是这么个心思,不过祖母不知道。其实伯母啊……懒惫的很。这些年自从发现孙女看账本可以了,就大手一挥什么都不管了。”黛玉说到这里,瞥了瞥嘴。她看了看四周:“怎么没见二舅母?”

“你王家舅舅身体不成了,已经去那边好些日子了。”

“不是说高升了吗?”黛玉听闻,觉得惊奇。前几日还听着那王子腾高升了呢。

“操劳过重!一场风寒,还不注意的……我就说过,他也是上了岁数的有了春秋的人……”贾母锤了锤黛玉的手背:“你先带人安顿下来,晚上我让厨上做些素菜我们一起用。你大嫂子带着兰哥儿和你那玵哥回南了,这宅子里就你我两个。”

“好!”黛玉点点头:“晚上我要睡您旁边,今儿可别嫌弃我。”

“大姑娘还撒娇呢?”贾母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搂入怀里好一番感叹。

☆、68

安阳殿的偏殿,这已经是丧事的第六天。林晗住在这里;四周都是黑衣卫或者扮成宫侍的人。只有少少的几个;是木承泽特意派给他的内侍。他拿着一卷自己雕刻的史记,坐在主位上;心思烦乱。他已经多日没有见到母亲了;也不知道母亲是如何安排的。就是昨日;一直跟随左右的冬青也走了。他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但是多少是自己随身携带亲手篆刻的。又是母亲特意让人送进来的,还能稳住一些心绪。

“临平少君到!”内侍独有的嗓音;让他险些扔掉了手中的竹简。

“母亲!”他连忙走过去,看着一身白衣带着那插了白色梨绢花钿子的母亲。此时他一身国孝亲王服;看着清润如玉但是在乌黑的眼神中还是带着忐忑。

“等久了吧!”张云溪这几日一直在处理一些后续的事情;不能留下什么尾巴不是。虽然说,此事已经成了定局。遗诏不同于圣旨,圣旨还可以因为帝王错误而修正的机会。可遗诏一旦颁布,错的也是对的。假的大家都知道,也必须当成真的。但她喜欢做事圆满一些。

“还好,母亲有送书进来。”林晗微微低头,他慢慢伸手拉住张云溪的手,颇有一番小心翼翼的:“儿子给母亲惹麻烦了!”

“这能算是什么麻烦?”张云溪抿唇讥笑道:“这种事情若是麻烦,你母亲我还不如趁早找个人嫁了了事。”

张云溪握着他的手拉着他进入内殿,休息的地方。热炕烧的不错,两个人盘膝对坐。张云溪在桌子上点了点,节奏的声音让林晗听到了周围悉悉索索的走动声。等到似乎该到位的都到位后,张云溪才挥手让跟着的晴雯去取温水:“我知道你有疑问,其实这事情你知道如何我也知道如何,那皇帝也知道如何。对对错错的,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母亲您毕竟不喜欢这些的。”林晗低头,很是歉意。晴雯端了温水过来,顺带的还有两小碗热的奶粥。

张云溪喝下温水,慢慢搅动着勺子:“我不喜欢,是因为太过繁琐并且没有意思相比较还不如种田呢!”

“那这事情……就这么定了?”林晗一时间,有些恍惚。他原本以为,母亲会帮他将杀身灭族之祸去了。可不成想,还是要做这个临平王。

“不然怎么办?”张云溪吃了一勺粥,挑剔道:“这宫里的厨子真不怎么样,米粒都没有煮烂。”

“怕是没有时间吧!每天要在这里用膳的,也不少。”林晗低头吃了一口,的确没有家中的软糯。

“罢了!”张云溪快速吞了半碗推到一边:“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前几日想着送他一程。现在又担心杀家灭族。那是遗诏,麒儿。再说,那个傻瓜皇帝还没有傻到份上。你就做你想做的就可以了,做你自己就可以。其他的无需多想,眼见就要入了春末了这天还是凉的可以。你自己在这边要多穿一些,过了这三十天,我就要带着你姐姐去东宁府。从哪里北上去青城,本来是要带你一起去的。但是我跟皇帝有约定,所以这三年年你都要跟着他。”

“跟着他?”林晗吞了口口水:“母亲,伴君伴虎。”

“当他傻瓜就好!”张云溪嗤笑一声:“书我都让人给你送到你的寝宫去。人手也是我安排的自己人,除了那几个内侍你额外注意一些外,其他的都不用管。下午的时候会有人带你出宫,训练不会断了。就三年,你还忍不得?”

“嗯!”林晗点点头:“母亲说的,儿子遵守就是。只要不给宗族惹麻烦……”

“宗族的事情,你也别管。这也是一个试探,若是他们清明自然会有自己的路。若是不清明,那也是无奈的事情。你只要认清自己要走什么路就好。”张云溪弯弯眼睛笑着:“这皇宫中,没有人会对你如何。大可自若一些。”

“是!儿子省得。”林晗点点头。

张云溪推开奶粥碗,用手帕擦擦嘴角表示用完了。晴雯上了茶给她漱口,撤了下去上了两碗温清水。此时正是国丧,整个宫里怕就是太后那里还用的茶。因着太后身体不适,那茶据说也是药用的多。

张云溪靠着身后的软垫,看着他:“这太后那里,你可去过?”

“未曾去过。这几日除了例行的行礼,一直在这里。”

张云溪闻言点了点头:“日后若是无昭,就别去了。好好的嫡子成了庶子……就算没这个王爷身份,也是有着前程的。说是谁想做这个不成?”她冷哼一声,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动着,声音清脆。

“母亲……儿子不觉得委屈了。只是委屈了母亲!”林晗看着张云溪的指尖,听着那有些突兀的话语,抿了抿唇:“倒是圣上非让儿子称呼他为皇兄,儿子别扭。”

“管他?”张云溪轻哼一笑:“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就成了,固执一些也是有。何必管他们去?三十日入葬后,估计也就安排你的事情了。到时候不管他说什么,你只管听着就是。”

“嗯!”林晗点头,他知道母亲一定会打点好一切的。

三十日的时间很快就到,皇家葬礼隆重庄重而繁琐。林家三房已经坐船到来,对于张云溪他们一如既往的支持并且对目前京城的一切表示沉默。既不接触,也不出面。实际上,就好似一切如常他们不过是换一个地方住而已。因着修国公府的修缮停止,三房还是住进了原本空旷的林府,一时间到也热闹起来。作为修国公夫人,超品的林家三房媳妇在大祭上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身素白的府制品级服装,并不年轻反而人到中年。看得出,也是一个四十开外的人。面色温柔醇厚,带着江南地区女子特有的婉约。她安静的站在一身宗妇一品服饰的张云溪身侧,一副俨然以张云溪为主的态度,让很多观望的人对她满是好奇。此时的林家三房,实际上扔开张云溪这只不下蛋的母鸡,才是正理。养育了一个皇子,不管是不是真的有血脉,遗诏就让这个事情成了事实。他们完全可以扔开当初的张家,可是他们没有。

在一路走来的时候,都是张云溪扭头说什么,对方不过是点头附和。看得出,那张家女在林家宗妇的位置上,坐的稳妥。

“王家王大人去了,特跪了请辞。只是这国丧的……”林家三房长媳,林淮的媳妇,现修国公夫人跟着张云溪,亦步亦趋的说着最近家中的事情。他们到了后,张云溪就将林府管家的事情交给了她。这是往例,张云溪离开苏州来京城南边的家务也是她处理的。

“我们跟那边不熟,送个丧仪就是了。”张云溪双手拢在袖筒中。

“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安婆子说,往例是这样也成。只是那毕竟是姑娘外家的亲戚,王侯都去我们不去怕是不好。”三房长媳不是很喜欢那个安婆子,奈何人家是林家老人一直驻守着老宅子。

“那是谁?”张云溪听闻,有些恍惚。实际上,家中事物一直都是黛玉管着。

“说是家中老人,一直守着老宅子的。姑娘那边也不好去打扰毕竟是她外祖家,说好了住到满六十的。”

“怕是姐儿在的时候,心善留下的碎嘴婆子。我们家的事情,什么时候一个婆子都敢管了。若是不听就打了出去。”张云溪抿了抿唇:“我知道你是小心谨慎的人,但这事情小心谨慎做好人是做不得的。谨守门扉才是真。过了下个月我就要启程,管家的事情还是要你担负起来才是。姑娘日后就是结了亲,也万不能管家了。我也没时间,这事情南边我们怎么做的,这边就怎么来。横竖,我们自家的事情还劳不得别人管。回头你让双儿查一下,那个安婆子的背景。看看府里还有什么人,是老时候留下的,底子细子清楚,你原先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用告诉我。你来了才好,就是没有眼下麒儿的事情。我也是要去信让你过来的。”

“这事情年前婆婆跟我说过了,倒是不妨碍。只是我那儿媳妇,此时怀孕呢!愣是没敢让她过来,她若是来了就好多了。”叶氏感慨,自己刚娶了儿媳妇,本以为会轻省一些结果这要来孙子。

“那可是好事!”张云霞握着手帕掩着笑:“正好我回来的时候,可以抱到。我看,你要是担心她不如送她们小两口去山东,在亲家母哪里好好的把这要命的几个月渡过去。我们家这边的事情,他们也是知道的。”

“还是你有法子,我们家这几个月都得在风口浪尖上。那边倒是轻省,她自己个儿的母亲,必是疼她。回去我就给亲家去信,说明情况。总比子她跟昈儿分开强,小两口和和美美的才是好事。”

张云溪看了她一眼:“你能想清楚就好,这京里面你这样的婆婆少。”她感叹一句:“我那姐姐,看着风光可也是苦。我只盼着,日后但凡想要嫁人的女儿都想着我们林家的男儿,我们林家的女孩儿出嫁都能够平顺就好。”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叶氏叹了口气:“这京城繁华,我一路走来是看多了的。虽没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但是浮夸之风横行,索性就没有让那两个小的出门。这些日子,都锁着呢。我琢磨着,那些人家也跟我们差不多。来的时候,家门风高。可时间久了,一代一代的媳妇娶进来,家事繁忙忘了祖宗教会。最后就慢慢烂了。”

叶氏的叹息,也是张云溪的叹息。她深吸口气,慢慢吐出:“这事情,还得等叔公过来,好好商议才好。张家千年,也是尽可能不让子弟进城。洛水张家,实际上离这里可远着呢!”

☆、69

黛玉住在贾府,因着王家舅舅的死;她不得不跟着贾母前去。看着王子腾的府邸来往人员;她深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高捧低踩。

年头她及笄的时候,虽然家里来了不少贵妇人。但都是看着伯母外家的面子;加上新出的修国公的身份。她知道;这些都不是说的那样;因着父亲的功绩。不然;这满朝堂中要得爵位的多了。她知道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总是会在傍晚来府里。伯母没有瞒着自己;就是麒儿也曾经很担忧的跟她说,担心那个人负了伯母。

可是现在;在前来祭奠的人中;十个有九个都会来找她。不是攀亲戚,就是说些别的。她看的明白,不过是为了麒儿那个王爷位罢了。

扶着贾母坐在正房的炕上,她亲手捧着热茶递给贾母:“祖母,快些吃点茶。此时这里忙乱,倒也不好用我们自己带的茶叶。你先吃些歇口气。”

“难为你了!”贾母拍拍她的手,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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