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定许青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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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定许青鸾去-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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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能苦中作乐,相互扶持。”

    华清看着苏代手中满满一碗的酒,不禁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道:“小……小主,这满满的一碗酒……”一口灌下去不醉麽?

    赛罕掩唇吃吃的笑:“公主的酒量像我们大汗,之前在乌珠尔沁,还没有哪个可敦公主能比得过我们公主。”

    苏代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后方才笑道:“也好久没这么喝酒了。”

    凉水般的月色照在白茫茫的地上,几乎快分不清哪儿是白月光,哪儿是白雪了。过了戌时,赛罕和华清已喝得东倒西歪,面脸通红,折颜喝了两杯酒后便静静睡去了。

    几大碗酒喝下肚,浑身有些燥热,苏代打开门站在廊下,摸了摸脸有些发烫。

    墨色的夜空飘飘摇摇起一盏橙黄的明灯,和着薄薄的小雪,浅淡的光影在飘舞的雪中交相辉映,她欣喜的望去,这个时候怎么有人在放灯?

    她循着灯辉的方向走去,宫中的积雪已被宫人们清扫干净,可天空一直在飘着的小雪渐渐又覆盖了地面,路面有些打滑,她一手擒着斗篷的内襟,一面小跑着。耳边渐渐响起了丝竹之声,她这才恍然惊觉离设宴的宫殿近了。

    她立刻怔在原地,一时迷茫,不知去往何方,怔怔的往前走,直至前头一堵假山拦住了她的脚步,苏代才发觉竟是走入了一个死胡同。

    苏代正欲转身离开,却依稀听见来时的路有人低低私语的声音,她是称病不去赴宴的,生怕被人发现,慌张间避在了另一座假山后头,暗沉的光影恰好遮住了她的身形。

    来人是一男一女,二人在苏代前面不远处停下,女子轻轻环住男子的腰身,将脸靠在他的胸膛上,婉转动人的嗓音轻轻传来,“我这些日子一直在等你找我,可你一直不来。”声音里竟还有些幽怨。

    像是一盆水将苏代从头泼到脚,她僵在了原地,那声音好熟悉,好像是……颜贵人?和她抱在一起的绝非荣秉烨,那她岂不是在……

    想清楚后,苏代猛然捂住嘴,生怕漏出惊呼声暴露自己。

    男子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挑起颜贵人的下巴,调笑道:“怎么,吃味了?”

    慵懒的声音,是太子!她仿佛知道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一瞬间,她只觉得心快要跳了出来,竟然是太子和颜贵人!

    不远处,荣笙眯起桃花眼,轻轻在颜贵人脸颊上亲了一下,二人抱在一起,久久不语。苏代心底满是惊惧,一只手捂在心口,只觉得周遭静得骇人,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发出什么声音,时间在此时过得极慢,她恍然间觉得自己的腿站得已经麻了,也不知他们究竟温存了多久,颜贵人才恋恋不舍的离去,苏代见状,心里总算有些舒气。

    想着过一会儿荣笙也该回去了,耳畔却突然传来他似笑非笑的声音,“别躲了,出来吧。”

    犹如五雷轰顶,苏代从头到脚的发麻,双脚像是栓了几千斤的铁链,半点使不上力气。荣笙等得不耐烦了,上前一把拉她出来,一见到她,他眸中闪过一丝惊异,“怎么是你?”

    他还是穿过她的斗篷抓着她的手的姿态,她猛然间甩开了他的手,这个动作似是触怒了他,他眯起一双摄人心魂的桃花眼,声音里满是危险的气息,“嫌弃我?”

    她抿唇不语,他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你方才都看到了吧,我和颜贵人?”

    “我不会和别人说的。”她低眉淡淡道,可心尖却传来巨大的惶然,她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荣笙怎能饶过她!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他嗤笑一声,缓缓靠近她,身上淡淡的香气递送至苏代的鼻尖,他靠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觉得我会信麽?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出去乱说?”暧昧潮湿的气息喷薄在她耳边,痒痒的,她只觉得不舒服,下意识的往一旁闪去,口中还在争辩:“我为什么要出去乱说,对我又没有好处?”

    他欺身,步步紧逼叫她不停地往后退,身后猛然被一个坚硬的石头硌到了,她这才惊觉已无路可退,强忍着心中的慌乱问道:“那你到底要我如何?”

第六十九章 太子荣笙() 
飘零而下的雪不知何时听了,只余满地清辉的月光,耳边隐约间还传来断断续续的宴会丝竹声,清旷的如同幽远的流泉一般激荡在山崖,夜风拂衣而过,带起她斗篷的一角,隐有翩跹之态。

    他唇角勾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一双桃花眼里尽是流光婉转,“你可还记得玉华台惨死的莫贵人,后被晋为欣嫔的那人?”

    心中升腾起一丝不详的预感,苏代怔怔的点了点头,他又继续淡笑道:“那你可知,她是怎么死的?”他的笑意不及眼底,她隐约间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可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心口闷得发疼,她情不自禁捂住了心口,却不想他一把牵起了她的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软若无骨的素手,她来不及理会荣笙的所作所为,她猛然间想起欣嫔惨死的那日,她还在天巧阁附近遇见了颜贵人,难道……

    “是你杀了她?只是因为她撞破了你和颜贵人私会?”苏代音色颤抖的说完这句话,后背早已冷汗涔涔。

    他唇角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凝望于她:“今日若换做是别人,必死无疑。可我没有想到竟然是你!”他的手缓缓抚上她的脸颊,将她鬓边的碎发勾至耳后,他目光贪婪的看着她的容颜,眸中似有一丝痴恋,只听他喃喃道:“你知道你有多美麽?第一次在封妃大典上见到你,我就在想,你怎么生得这么美?都叫我不忍心除了你。”他的指尖轻抚过苏代的脸颊,顺着脸颊缓缓滑至光滑的脖颈,轻腻暧昧的触感不禁叫她毛骨悚然,浑身的血液像是倒流了一般。

    她僵硬的姿态不禁叫他轻笑了一声,“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按我说的做。”

    苏代强忍着浑身的不适道:“你要我做什么?”

    荣笙挑眉一笑,一双桃花眼足以魅惑众生,他似是漫不经心的开口,可眸子却牢牢的紧锁于她:“你瞧,如今你已不再是冠绝六宫的懿妃,父皇心里已经厌弃了你,这深宫寂寥,你还不如从了我,嗯?”最后一声,他拖得老长,其间暧昧的气息不言而喻。

    她冷笑一声,眸光清冷:“难道太子殿下竟是要抗旨不遵,退了盛嫣然的亲事,娶我做太子妃麽?”

    荣笙眸中快速闪过一丝不悦,唇角的勾着一抹淡笑,漫声道:“我竟是不知道你居然这么有野心。不过,太子妃之位不能许你,若是待我登上帝位,就算是许你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贵妃又如何!”他的手依然在她的脸上轻抚着,如同爬虫一般,似是要将她万蛊噬心,这么诱人的条件,是个女人都会心动吧。

    她冲他嫣然一笑,猛地一把推开他的手,嗤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条件值得太子殿下这般珍视的开了出来,原来不过是皇贵妃!我乞颜苏代,要做便做那母仪天下的皇后,你若是不能应许,便不要来找我!”

    “皇后?我母妃想了半辈子都没当上皇后,你倒是好大的口气!”荣笙眯着双眼,紧抿薄唇,一丝危险的气息在她周围化开,“你以为这是你能选择的麽?”他一把捏上她的下巴,眸光寒意森森。

    她指尖颤抖,可面上还是骄矜肆意的笑着:“怎么,也有太子殿下许诺不了的?”

    “你别激我。”他突然笑了,笑意里却是有些纵容,“我不会上当的。”语气竟还有些赌气。

    她先是低声笑着,渐渐扶着身后的墙大笑不止,他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待她渐渐平复了心绪,他才道:“真的,皇后之位不能给你,你要旁的我皆可许诺你。”

    良久,她只是低眉不语,突然,她抬眸对他顾盼一笑:“可我不要旁的,我只要那皇后之位。”

    他转过眸看向设宴的宫殿,蹙着眉道:“你野心太大了。”

    “你也只是看上我这张脸,若非如此,你看都不会看我一眼。我想要母仪天下有什么错麽?我和你在一起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你可别忘了,我有谶言在身,若是你得不到我,你猜这天下还是不是你的?我不知道旁人信不信这个,可你们大楚的在位者不一向最忌讳这个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是麽?”苏代幽然一笑,眸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

    荣笙猛然捏起她的下巴,痛感使得这夜色愈发的清晰,她继续笑道:“太子殿下出来这么久,就不怕陛下寻你麽?若是被陛下发现了殿下私会宫妃,可怎么是好?”

    他的怒气被她一层层的激了出来,她的腰肢被他一掌揽住,过于亲近的接触让她愕然,恍然间,她只觉得唇间一阵温热,双唇竟是被他吻住了,他吻得凶狠,似是要将一腔的怒气尽数发泄出来,依稀透过月色他窥见她唇瓣润泽,眸色更深沉了一分,朦胧中,似是有个湿滑温热的东西软软的探进了她的口中,她浑身一颤,猛地向他的舌尖咬去,他一时吃痛,终于离开了她的唇,她唇上彤色的胭脂大半都印在了他的唇上,他轻笑着将唇上的胭脂抹掉,而后将沾满嫣红的手指递给苏代瞧。

    苏代顿时又羞又恼,未待他反应过来,她已经一巴掌甩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在静谧的夜中格外的响。

    荣笙愣在了那里,怔怔的轻抚着还脸颊,看向苏代的眸光带了些许狠厉,苏代心中惊惧不已,她也没想到自己竟会打了荣笙,他瞧见她神色慌张,心里竟一下子便软了,可面上却还不表露半分,一双眸子只是牢牢地锁着她,她被他瞧得有些心虚,遂低眉不语,远远地,似有人声传来,荣笙抬眸看向不远处渐隐渐显的羊角宫灯,泠声对她道:“我给你时间考虑,是跟我还是继续做你的弃妃,你自己想清楚。此处不便多待,你也快些回去吧。”

    荣笙说完便转身往回走,蓦地又驻足对苏代淡淡道:“你被降为静嫔的这些日子,他又新晋了几个妃嫔。”苏代睨着他的背影,冷声道:“与我何干?”

    “是麽?”他轻笑一声,丢下两个似是而非的字后便匆匆离去。

    苏代瞧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升腾起一丝哀凉,这算什么呢!

第七十章 言念君子() 
想到这里,苏代不由低声讽刺的笑了一声,真可笑,在他们眼里,她就像是个所有物。

    一阵寒风吹过,苏代紧了紧身上的斗篷,缓缓往回走,薄薄的积雪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泼墨似的夜空中又缓缓升起一盏明灯,像是一只飘飘摇摇的萤火虫,点缀着这歌舞升平的夜。

    她不知自己此时究竟离沉香馆还有多远,只是缓缓往前走,天寒地冻,鲜有人迹,各宫的宫人皆避在了屋内取暖,苏代走了半刻也没见到什么人。

    不知何时间,鼻尖闻到淡淡的馨香,像是不远处传来的,萦绕在周围,若有若无,苏代心神一漾,鬼使神差的循着馨香靠近。渐渐走至僻静之处,幽幽的馨香愈来愈浓,柳暗花明间,眼前竟出现一片红梅林,和沉香馆的梅花一样,开得极为肆意,一树冰凌霜结,和着薄薄的白雪,红梅枝头竟似那火树银花一般,叫人移不开眼。

    她痴恋的瞧着,徐徐往梅林深处走去,身上的斗篷偶尔刮过树梢,惹得枝上的积雪簌簌飘落。

    积雪覆盖的青石板,她越往深处走,便越惊喜的发现自己离天上的明灯这般近,小靴踩在青石板上有些打滑,她并不在意,只是往前走,心中急切,脚步便愈发紊乱,正当她凝神之际,一脚踩空,她顿时惊呼一声,双手急忙想要抓住什么稳住身形,可股间传来的巨大痛楚却着实提醒了她,她摔得很狼狈。

    “是谁?”寂静的梅林深处传来一个温润的男声。

    苏代抬眸,只见不远处有盏羊角宫灯缓缓向她而来,她慌忙想要站起身,脚踝处却疼痛不堪,还未站稳又重重地摔了下去,今夜出门该看黄历的,她低声咒骂着。

    灯影渐渐明晰,脚踩积雪的声音愈发的真切,苏代心一横,抬眸向来人望去,顿时怔住了。

    来人披着苍色白狐毛大氅,一手提着羊角宫灯,他发间的玉簪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千种琉璃的光芒。

    他缓缓在苏代面前蹲下,一双眸子不含任何杂质,清润却又深不见底。肤色在月光的映射下,宛若羊脂玉一般无暇,唇角牵着和缓的笑意,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

    “是你!”温润的声音中泛起柔柔的涟漪,带了淡淡的笑意,像是一盏氤氲着雾气的清茶,沁人心脾。

    苏代不觉笑着:“公子玙,别来无恙。”

    “我是无恙,你却是消瘦了不少。”他淡笑着,似是和故人喁喁私语一般叙着旧,“我扶你起来吧。”

    这次见面,他倒是没了上回的客气疏远,只是你我相称,绝口不提静嫔,他这般细心,倒叫苏代心中有了些许暖意。

    苏代狡黠一笑,指了指被斗篷遮住的腿道:“我崴到脚了。”

    他一怔,旋即又温润一笑:“雪天路滑,怎么这么不小心。”话音刚落,他似是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妥,遂又笑道:“此处极为僻静,人迹罕至,今夜又是除夕,你怎么寻到这里来了?”

    “我看见有人在放明灯,遂跟着过来了。”她指了指夜空中飘飘摇摇的灯火,笑了笑。

    “你喜欢明灯?”他的嗓音如潺潺流动的泉水,唇角的笑意如暖春和煦的风,“地上凉,我背你起来吧。”言罢,他将手中的羊角宫灯搁在一旁,缓缓背过身去。她双颊一红,思忖了一会儿,才轻轻搭上他的脊背,待她在他背上趴好,他将羊角宫灯递给她,“劳烦你提着灯。”苏代接过宫灯,胥玙这才背起她缓缓起身。

    一步一踽徐徐往前走,他细心的拨开小径旁横生的枝桠:“我的住处就在前面,若是不嫌弃,先去我那里吧,我命人去你宫里找人接你回去。”

    “多谢。”她轻声道,“我很重吧,你累了麽?”

    他和缓一笑:“不会,你这样轻。”

    空气中暗香浮动,四周的声音像是被积雪给吸走了,万物静得厉害。她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明明是数九寒冬,为何脸颊烫得厉害,难道又发热了?

    她忙伸手摸了摸额头,不热啊,只有脸颊发烫。他察觉到了她的动静,不禁问道:“怎么了?我碰到你的脚了麽?”

    她的视线落在他发间的玉簪上,月色下闪烁出淡淡的光泽,温润的玉质宛若背着她走在雪地中的人一般。她矍然一惊,只是一瞬,神情便凝滞了。

    “没有。”她淡淡的道,“今日之事多谢你。”

    他轻声絮语的说道:“不管如何,我还是感激你照顾珩儿的……”

    她猛然打断他的话,“折颜是你的人吧!”

    他一怔,须臾,才道:“是,珩儿告诉你了吧。”

    “是一开始就认准我了?”她语气中掺杂了些许薄怒,她讨厌被人戏耍的感觉。

    “不是。”他不疾不徐的否认,“折颜是我的人,只是她恰好在你宫里当差。异国他乡,日子不是那么好过,我需要培养自己的势力,来让珩儿的日子好过些。”

    她猛然一愣,她从未想过胥珩毫不遮掩的就将这种事告诉了她,一阵愧疚立刻袭上心头,她低声道:“对不起。”

    “无妨,毕竟我还是让珩儿利用你了。不过折颜,你若是信得过,便留在身边吧。”

    她自嘲的勾了勾唇角:“我现在不过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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