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定许青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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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定许青鸾去-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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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简单的道理,岑潞藜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也不敢有所表现。

    “娘娘可知前朝的梅贵妃?”岑潞藜咬了咬牙,终是开了口。

    梅贵妃?苏代倒像是曾听珧芷说起过,那梅贵妃是前朝仁宗皇帝最宠爱的妃嫔,她还是梅妃的时候,曾经在元宵节陪同仁宗皇帝微服出去看灯会,曾被人流冲散,险些丧命在那些看灯会人的脚下,最后是被沿街的一个小乞丐给救了,后来梅妃为了报答小乞丐的恩情,便将小乞丐认作弟弟,带进宫抚养。

    梅妃那时也不过二十出头,小乞丐才十岁,二人相差十岁,纵然有些朝臣颇有微词,却还是被宠爱梅妃的仁宗皇帝给压了下去。

    当时珧芷知晓苏代在宫后苑中救了胥珩之后,还笑称真是和前朝梅妃有些相似。

    苏代未作多想,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略有耳闻。”

    倒是一旁的折颜脸色微微一变,娘娘是乌珠尔沁人氏,不知道梅妃实属平常,可她却知道梅妃的。

    梅贵妃和娘娘一样,都认了一个弟弟,梅贵妃和她认的弟弟相差十岁,后来仁宗皇帝越来越老之后,梅贵妃正值三十出头,她那弟弟也是弱冠而立,二人竟是暗通款曲数年,终是一次在行宫偷情之时,被仁宗皇帝给撞见了,仁宗皇帝大怒,可是因为年事已高,竟是直接昏死了过去,后来将近三年的时间,梅贵妃便和她那所谓的弟弟,也就是那时的大都督,一同把持着朝政。

    此女可以说是祸国殃民,自然不是什么好例子,可岑小仪现如今却陡然提及梅贵妃,是在借梅贵妃和大都督来隐喻娘娘和公子珩麽?

    苏代瞧见了折颜微变的脸色,眸光不由微微一顿,淡淡笑了笑道:“不知小仪提及梅贵妃是何意?”

    岑潞藜咬了咬下唇,面上神色一凛,轻声道:“梅贵妃曾和她认的弟弟暗通款曲,此乃大逆不道,可现如今璃宫里便有这样一位梅贵妃。”

    她的话音刚落,苏代的脸色已是铁青一片,她猛然放下手中的茶盏,只听“嘭”的一声,茶盏被重重的摔在了案几上,里头的茶水都洒了出来。

    “放肆!”

    岑潞藜从余光中瞥见苏代脸色如霜,心道终于来了。

    “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凭空诬陷本宫!”苏代的眸光中仿佛有千万根寒针飞出,直直的刺在岑潞藜的身上。

    “娘娘冤枉,这谣言嫔妾也是听说,心中不信,所以特此前来告知娘娘。”岑潞藜连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对着苏代便是屈膝一礼,“娘娘在嫔妾心里一直是贤良淑德的,嫔妾觉得定然是有人想要存心陷害娘娘,所以这才来告诉娘娘。”

    顿了顿又道:“这谣言现如今在六局里传起,想来过不了几日,便会闹得沸沸扬扬,娘娘要趁早打算。”

    苏代听了她这样讲,脸上的神色微微有些缓和,“你先起来吧。”

    岑潞藜低垂着的双眸中飞快闪过一丝得意,她就知道,这样的消息,懿妃不可能不承她情,这一局,她赌对了。

    “多谢娘娘。”复又坐回圆凳上,只坐了小半,双手打在膝上,一副恭谨的模样。

    “你是说这谣言现在只在六局里传开了?”

    “是,听闻是司药司先传起来的。”岑潞藜轻声回答。

    苏代静下心绪,微微沉吟片刻,究竟是谁人要传她和珩儿的谣言,难道是荣秉烨想找了由头处死珩儿?

    不,不可能,荣秉烨若要珩儿死,手中有一万种方法,怎么会选择这样最低等的法子,还将她拖下了水。

    那还能是谁呢?

    二皇子?也不太可能,二皇子被文昭仪保护的太好了,几乎快黑白不分了,这样的人,又怎能想到琴瑟之死是她一手设计的结果?

    等等,文昭仪。

    文昭仪有这个动机,可是文昭仪既然能被她轻易左右,就证明此人的城府亦不算深,至少跟她相比,还是不够看的。

    “嫔妾想,娘娘不若先暗地里从司药司入手,查一查谣言的源头究竟是谁。”岑潞藜见苏代陷入沉思,久久不语,遂轻声说道。

    苏代被她的声音拉回现实,对她微微一笑道:“你将此事告诉了本宫,本宫欠你一份情,日后若有需要,只要本宫力所能及的,尽管开口。”

    岑潞藜心底暗自的高兴,面上却还是诚惶诚恐的道:“嫔妾告诉娘娘单是因为嫔妾不想娘娘平白蒙受这谣言的污蔑,倒不是为了让娘娘欠嫔妾的人情,娘娘这样,倒叫嫔妾于心不安了。”

    苏代瞧着她的样子,眼底略略闪过一丝轻嘲,唇角却还是牵着几分赞许的微笑:“无妨,你这也算是帮了本宫的大忙了,有功者赏,有过者罚,不论亲疏,绝不姑息,这一向是本宫的论事之道,你既然提前告诉本宫此事,本宫以后自然会记着你的。”

    她不想欠岑潞藜的人情,若是能还,趁早还掉最好,像岑潞藜这样的人,心里盘算着别任何人都多。

    “小主帮了娘娘的忙,娘娘想要回报小主,这本就是人之常情,小主还是不要推辞了。”折颜在接到苏代的眼色之后,适时的开口道。

    岑潞藜这才咬了咬唇,犹豫着道:“那嫔妾便多谢娘娘了。”

    折颜见岑潞藜这样做作之态,心底不禁嗤笑一声,这样的人哪里都有,心里明明想要,口中却一再拒绝,最后都要旁人求着她,她这才勉为其难的收下。

    苏代这才笑了笑道:“赛罕,去将本宫那面鎏金瑞兽菱花镜取来。”

    赛罕低低答应一声,便走到了里间。

    不一会儿,她便手捧着一面造价不菲的菱花镜出来了。

    苏代接过菱花镜在手中把玩着,笑道:“这面鎏金瑞兽菱花镜还是陛下送本宫的生辰礼,本宫心中也是极其喜爱的。”

    岑潞藜微微一笑应和着称赞了这面镜子。

    “小仪可要瞧瞧?”说着,就将手中的菱花镜递给她。

    岑潞藜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镜子,细细端详了一番后,又毫不吝啬的大加称赞。

    苏代微微一笑道:“既然小仪喜欢,那便送给小仪好了。”

    岑潞藜一怔,连忙推辞道:“这是陛下送给娘娘的,嫔妾怎敢夺娘娘的心头好。”

    “无妨,这些都是死物,陛下兴起之时,一日能送本宫好些个东西。”苏代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语气中颇有几分轻狂。

    这话自然是夸大其词了的,可岑潞藜却知道,懿妃这是在提醒她,以她的地位,不要妄想在懿妃的眼皮子地下存了旁的心思,就像这面菱花镜,这是她此生见过的最精致的一面镜子,还是陛下赐予的,却被懿妃随手赏赐给了自己,这究竟是赏赐还是羞辱?

    岑潞藜的心绪百转千回,苏代却只是微笑看着她不说话。

    “这样贵重的东西,嫔妾不能收。”

    赛罕倒是真的有些不耐烦了,不禁开口道:“这可是御赐的东西,岑小仪是不是嫌弃看不上?”

    苏代被她的话逗得险些笑出了声,不由微微瞪了她一眼。

    这话听在岑潞藜耳朵里,就更像是羞辱了。

    “小仪就不要推辞了。”苏代淡淡道。

    岑潞藜屏住心头的恼意,起身行了一礼道:“那嫔妾就厚颜收下,多谢娘娘赏赐。”

    岑潞藜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走的时候自然还是带上了苏代送她的鎏金瑞兽菱花镜。

    “娘娘怎么将这样好的镜子送给她了?”折颜轻声问道。

    苏代轻笑一声:“这样贵重的东西,她既然已经收下了,我倒要看看她还有没有那个脸皮再来求我帮她办事。”

    原来如此,这也不失为一个甩掉包袱的好办法。

    “可是娘娘不是已经答应了她,欠她一个人情了?”赛罕有些不解的问道。

    苏代笑了笑道:“傻赛罕,我是这样说了,可御赐的镜子她也确实是收下了,稍微有点眼色的就不该再来找我了。”

    她确实感谢岑潞藜将此事告诉了她,可这并不代表她就要因为此事为岑潞藜办事!

第一百九十七章 事有反常() 
岑潞藜踏出未央宫,青灰色的天空纷纷扬扬的飘着飞雪,如鹅毛一般,她的心恍恍往下沉,唇角的笑意早已不知何时了无踪迹,眸底的森冷比之当前的风雪不会更减。

    “小主……”耳畔传来柚安的一声轻唤。

    岑潞藜微微抬手,柚安立刻止了声息,岑潞藜眸光阴沉,低声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扶着柚安的手缓缓坐上了肩舆,眸光流转之际却意外瞥见柚安怀中抱着红木盒,里头正是方才懿妃赠她的菱花镜,心中顿时升起抑制不住的恼意。

    柚安亦步亦趋的跟在肩舆旁,小声道:“懿妃如此行事,看来是不想欠小主人情了,小主打算怎么办?”

    岑潞藜沉沉呼出一口气,唇角微微凝起一丝讥讽:“她这样瞧不上我,我倒也未必要求着她了。”

    “小主的意思是?”柚安没有弄清楚岑潞藜这句似是而非的话。

    岑潞藜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柚安见她久久不语,心中也知道自己的主子是个有主意的,便也不再开口了。

    回到长信宫西配殿,岑潞藜越想越憋屈,心里头每每想到懿妃唇角那似笑非笑的弧度,就恼得慌!

    翻来覆去整整一夜未眠,在寝宫里前思后想,岑潞藜终是心中一横,她不能任由懿妃摆布,就算她不能让懿妃好看,但肯定有人能!

    柚安看着岑潞藜阴郁的神情不由问道:“小主怎么了?”

    岑潞藜的声音陡然渡上一层冷意:“去毓秀宫。”

    她不稀罕,自然有人稀罕,等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后,她就会知道当初选择了一个怎样错误的决定!

    岑潞藜的眼底都透着阴狠,手指死死地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直直的戳进了手心,可掌心的痛楚她早已感知不到,只剩下被羞辱后的报复之心。

    肩舆在毓秀宫前停下,岑潞藜扶着柚安的手款款走了下来,她抬眸飞快扫了下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回眸对抬着肩舆的内侍道:“你们先行回去,不必在此候着了。”

    内侍答应一声,抬着肩舆便离去了。

    岑潞藜复又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无异样,这才放心的走进了毓秀宫。

    就在她走进毓秀宫之后的一刹那,宫墙的拐角处微微露出一个人的衣角,旋即便又隐去了。

    听岑潞藜说,谣言是从司药司传出来的,苏代在此后便遣人有意无意的去司药司打探情况,想从中得知究竟是传出谣言的源头是何人。

    可自打贤贵妃被禁,凝妃和她二人平分六局二十四司,她手下所管辖的也不过是尚服局、尚寝局和尚功局,相比于凝妃的尚宫局、尚仪局和尚食局,她手中的牌实在是不如凝妃。

    尚宫局掌导引中宫及六局出纳文移印属之事,其中后宫中各种赏赐之事都要经尚宫局之后,而外命妇的朝贺更是要经尚宫局传旨,这也是和前朝拉拢稳固关系的最好手段;尚仪局最重要的便是记录后妃、群妾、宫女伴宿皇帝之事,以备查考,所以后宫翻牌一事也是由凝妃安排;尚食局就更不用提了,其中以司药司和司膳司最为瞩目,最容易出事,可是用的好了,却也最容易成事。

    现在传出谣言的竟还是凝妃手底下的司药司,她有心去查,可阻碍太多,终究束手束脚。

    等等,凝妃!

    难道是她?苏代眉心紧蹙,凝妃没有道理这样来贸然针对自己,上回在木兰围场一事,自己已经和她说清楚了,若是她现在还针对自己,那便真是没脑子了,凝妃,理当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才是。

    更何况她和凝妃现在虽然平分后宫之势,可贤贵妃只是被禁,手中还是掌有统领六宫之权,宫中还有不少贤贵妃的势力,若是凝妃选择先和她对抗,只怕贤贵妃就要作壁上观了。

    想了一夜,却还是没能想通就是是何人,文昭仪有动机,可是没手段;凝妃有手段,可是现在不是时机,最要命的是司药司像是已经形成了一个固定的圈子,她让人去暗地里打探,却是终无所获。

    谣言这东西就是这样,传起来容易,找源头却是难上加难。

    一夜没怎么阖眸,苏代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已,坐在罗汉床上沉思。

    折颜见她这样,心中也是着急得很,时间紧迫,可是却找不出究竟是何人传的消息,若是等过两日在宫里传开了,娘娘可就落了下风,任人摆布了。

    赛罕一面替苏代揉着太阳穴,一面轻声咕哝道:“岑小仪倒也是消息灵通,连娘娘都不知道的事,她竟是早就知道了。”

    赛罕本是无意的嘀咕,却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苏代骤然睁开了双眸。

    “岑小仪可是有个手帕交是在司药司?”她眸光里隐隐闪烁着些许的希冀。

    折颜也恍然大悟,连声道:“是是是!是有个手帕交在司药司!”

    “叫什么名字?”

    折颜微微沉思一番,脑海中却只记得是个女史,具体是什么名字,倒是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不是叫什么楚溱?”赛罕倒是想了起来。

    苏代微微一笑,事情总算是有了些许的转机,岑潞藜的消息是楚溱提供的,楚溱又是司药司的人,她很有可能知道些什么。

    想到这里,她便对折颜吩咐道:“让华清去司药司请楚溱过来,切记,小心行事,不要打草惊蛇。”

    折颜微微一怔,片刻才道:“娘娘昨日不是让华清……”

    “我给忘了,这样,那你就跑一趟,别人我不放心。”苏代抚了抚额,她忘了昨日交代给了华清旁的事了。

    “是。”折颜笑着答应了一声,转身便出去了。

    苏代笑意盈盈的看着赛罕,眸光里蕴着几分赞许:“论起记忆力,我和折颜倒是都输给了你。”

    赛罕有些赧然的笑了笑,她知道自己一向反应不快,甚至和折颜比起来,她算是笨的,总是不能帮上娘娘的忙,为此她心底也有些难过,如今竟然有一个亮点,倒叫她一时间欢喜的不行。

    又过了约莫着有两刻钟的时辰,便瞧见楚溱来了。

    “奴婢拜见懿妃娘娘。”楚溱虽然有些惊讶懿妃竟然找她,可她却也不意外,心底也大致猜到了懿妃找她是为了什么。

    苏代唇角凝起一丝客气的浅笑,让赛罕端了圆凳让她坐下。

    楚溱倒也没推辞,只是谢了恩后便恭谨的坐下了。

    这倒是让苏代有些微微诧异,岑潞藜是装的厉害,可楚溱瞧着倒像是个性子直来直往的,二人的性格本应是天差地别的,可竟也能成为手帕交,实属稀奇。

    “你是个聪明人,本宫也就不和你兜圈子了,今日寻你过来,也是有一事不明,想要问问你。”苏代微笑着看着楚溱,不紧不慢的说道。

    楚溱低垂着双眸,不卑不亢的道:“娘娘请问,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代很满意她的回答,说实话,比起岑潞藜,她还是更愿意和楚溱这样的人打交道的。

    “你和岑小仪是手帕交,同时又是司药司的典药,本宫单说这两句,相信聪慧如你,应当能猜出本宫要问的究竟是什么吧?”

    “是,奴婢明白。”

    苏代这回是真的笑了,不同于以往客气的笑,和聪明且不自傲的人打交道,确实很舒服。

    楚溱微微沉思一番,才缓缓道:“这消息确实是奴婢告诉岑小仪的,奴婢也是在司药司偶然间听见了有人在议论娘娘,这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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