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神通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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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神通鉴- 第4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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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感情好,我先带二位去见村长。”自称老黑的村民热情地在前领路,并道,“这些日子,一些村民肌肤上生了红点,用那万灵的解毒丹融水喝也没用,不晓得是什么回事。”

    另一村民仲飞脸上挂了忧愁,“我家一孩儿也得了这怪病,除了有红点,不痛不痒,也不像蚊虫叮咬的,能试的药都试了,没有用处,它看似对人没什么大影响,但总归不放心。”

    “待会儿可容我见见病患?”

    “那是自然,道长能帮我们,我们开心来不及。”仲飞指向前边一屋舍,“这就是我家了,要不道长先去我家看看?”

    “可。”

    仲飞奔前打开了栅栏,“我夫人下田去了,大娃在跟着村长修行,剩二娃待在屋里,村长说那么多人都有此怪异症状,可能是某种疫病,就让他们暂且避起来,别出门。”

    湛长风微微颔首,走进白墙绿瓦的风雅小舍,这处村落的风水布局极好,屋中放了太极八卦这些摆件,堂中书架上还有道经典籍,从村民的言行谈吐也可以看出他们平日里注重修持,与居家修士相差无几,放到小界,可能就是玄学大师了。

    “二娃。”仲飞打开一间房门,里面有一十三四岁大的少年仰躺在木板床上,闻声,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注意到自家父亲身后还跟了外人,生生压下了几欲出口的大嗓门,小声叨叨,“爹,我就是脸上长了几个点,身体好着呢,什么时候能让我出去啊。”

    “别哔哔,爹带了二位道长来给你看病,若不是病,随便你漫山遍野撒欢去。”仲飞虎脸说完,侧开了身,笑着对二人道,“这是犬子仲闻,麻烦二位了。”

    “明心。”湛长风唤了他一声,他越过几人,到少年面前,少年意识到两位道长指的是外头呼风唤雨的修士,一下就紧张了起来,脸上的小红点也更鲜艳了。

    明心以眼观其气,表面无病气,于是弹出一缕白火在他身体中转了一圈,他脸上的红点便化成嫣红的烟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两村民心中生疑,看着不像是病啊。

    “一种咒。”湛长风问这孩子,“红点冒出前,你去过什么地方?”

    “没去过什么地方,就跟平日里一样。”仲闻听说是咒,也吓傻了,可劲儿回忆了起来,将去过的地点一一报出。

    “明心你跟两位去见村长,叫村长聚起‘病患’,助你解决此事,最好别声张,乱了人心,我去外面看看。”

    “是,老师。”

    “这位小友与我同去吧。”湛长风带着仲闻去他曾经逗留过的地方走了一圈,仲闻的生活是比较规律的,早晨起来去村长所在的道观里做早课,然后下田入林,做农活打猎,晚上再去做晚课。

    他们先沿着他下田入林的路线走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之处,最后来到了道观。

    道观依山而立,大气庄严,这一村落的凡人几乎都会来此修习道家经文,以持己心。

    湛长风得知这个道观的存在时,就想她找到了此地凡人心性豁达的主因。

    “老师,剩余病患身上的红点已经解决。”明心从香火正盛的大殿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名穿了道衣的中年女子。

    中年女子淡然施礼,“拜见道长,我乃此地村长,郑末。”

    “村长不必多礼,此前可问过染红点者,去过什么地方,遇过什么人,得罪过谁?”

    “我之前问过一次,刚刚又细问了一回,都详细记下来了,请道长过目。”郑末见湛长风没有拐弯抹角,便有什么,回答什么,干脆利落得呈上了一叠记录。

    这让湛长风多瞧了她一眼,机敏又有远见,是个人才。

    湛长风神识一扫就将其中内容阅尽了,待会儿再去几个没去过的地方找找。

    她顺便望了眼大殿,里头供奉的都是人道老祖像,沉吟会儿,问,“我们想在贵地留几日,村长能否在道观中安排两个空屋?”

    郑末当即应道,“这再好不过了,我马上就将屋子收拾出来。”

    她说罢,压不住担忧,“敢问道长我村中人究竟是得了什么?”

    “目前只知道它是一种罕见的咒,具体是什么咒,得先确定它的来源,我与我这学生会尽快查出来的。”

    “我代全村人,先谢过二位,您有需要我的地方,尽可吩咐。”

第1055章 聆听生命() 
及夜,郑末带着两个村民匆匆找到明心,“明道长,又两人冒出了红点。”

    明心端详了两村民脸色的红点,出手将它祛除了,“是今日新得的?近来可有异常发生?”

    两村民不敢懈怠,将大事小事全都说了出来,明心认真听着,余光里闪过一抹身影,透窗望去,竟是常来店中卖药取药的小姑娘,这小姑娘寒着脸从庭中走过,像是往后院厢房去了。

    他随口问,“那个小姑娘是住在这里的?”

    郑末也朝外望了眼,解释道,“这小姑娘是天水城李家人,因生来资质差,修不成道,襁褓时就被送到这里来了,不过。。。。。。被一个挂单的老道长收了当徒弟,一直住在后院,您认识她?”

    “见过几面,原来东边的小道观是指这里。”明心是先天圣灵,天生淡泊,问了句就不再多关注了。

    又过一会儿,在外查看情况的湛长风回来了,这次的咒也是奇了怪,四处都找不到可疑的来源,没有怪异的地点,也没有邪修迹象,就好像凭空出现的。

    她将神识笼罩这个村落,打算静观几天。

    半夜,她屋子的窗户被小石子砸了,神识中是一个目光不羁带邪气的小姑娘,打开窗户,人又跑了。

    湛长风走到庭中,却没有去追,而是漫步到了灯火幽明的大殿,有小道士靠在柱边守夜,头一点一点的,上面个个法相庄严,垂眸半阖。圆目怒视,皆有之。

    转眼天边出现一丝晨光,李祥祥一蹦一跳地抱着木剑上了台阶,进入大殿,陡然看见长身而立的湛长风,拘谨地站好,疑惑,“风先生,您怎么在这里,是来上香的吗?”

    湛长风神情如常般寡淡,“来看看罢了。”

    李祥祥腼腆笑笑,每每听见风先生的声音,都觉那温凉里仿佛被刻了隽永的韵味,太好听了。

    “我做早课了,风先生随意。”她从旁边角落搬出一个蒲团,坐在殿前诵起了经文,远处,传来钟声,道观门大开,一群等候了小会儿的村民安静走进来,有的跟李祥祥一样念诵经文,有的打拳练剑,活动身骨。

    等太阳完全跃上天空,一些人就离开去做农活了,还有的人在庭中。走廊,乘凉。下棋。论道,明明是凡人,却活出了一副逍遥姿态。

    李祥祥放好蒲团,准备去找师父进山挖灵草,她日日不差的药浴,都得靠采药来换需要的药材,想到这里,她一个激灵,四处搜寻湛长风的身影,然后看见她在树下和一老人下棋,棋盘是用树枝在地上划出来的,捡了小石子当棋子。

    她自觉不能打扰下棋的人,犹豫间,看见明心走过,忙追上去道,“明小哥,今日开门吗?”

    攻了专术的人,通常会被称“先生”以示敬意,“小哥”则纯属是因为被当成了伙计,李祥祥一开始规规矩矩地管谁都叫“店家”,后来来得次数多了,就学陈掌柜叫起了这称呼。

    “不开门。”明心眸光微凝,他自然不会因为一个称呼怪罪七八岁的小姑娘,只是他与这小姑娘碰见的几次不多,之前还不觉得,加上了昨天的那一面,怎感觉她有点怪怪的,昨天的她,似乎没有今天这般不谙世事。

    看她无措,明心主动道,“你要的药材,我这里有,随时都可以来拿。”

    李祥祥喜笑颜开,道了声谢,放心走了。

    咒的事尚无头绪,明心来到湛长风身边,提道,“老师,我去家家户户走访走访,给村人看个义诊。”

    “也好,你看着办吧。”

    湛长风放上一颗石子,堵了对方的路,那八旬老人急得手都哆嗦了,思了半响仍找不到扭转败局的办法,投子认输。

    她从容而笑,“你要交一下赌金了。”

    “啥?”八旬老人把手放在耳边,“你说啥,我听不见!老伴喊我回家吃饭了,走喽走喽。”

    这老人站起来,拎着拐杖,健步如飞地跑了。

    湛长风揉了揉眉心,对面又坐下一中年。

    中年憨厚道,“我来跟你下一盘。”

    “请。”

    一刻不到,中年认输,他沉思了会儿,说,“我四十有五,一生中得到的最重要的道理叫做‘褒采一介,扬长避短’,褒奖学习别人细微的优点,发扬自己的长处,避开自己的短处。”

    湛长风颔首,“好。”

    这是她与他们下棋的约定,谁输了,谁就说一条影响自己终生的道理。

    众人也觉得有趣,一个接一个地来与她对弈,有六岁小童,也有九十几的老者,却都败下了场来,乖乖说出自己的人生总结。

    湛长风从幼至今,往来无白丁,头一次听平凡人家心里头的道理,无形间好像与他们的距离近了一点,似看到了生命的智慧。其实这些道理在她眼中十分浅显,换任何一个地位。修为稍高的来她跟前说,都不会让她多注意一眼。

    可他们是凡人。夸张地比喻,就像听到原以为蠢笨的人在给自己讲法,惊奇而欣喜?

    她并没有轻视凡人,造屋建房。耕种织布。筑坝储雨。建国立法。编撰经要,凡人的智慧一直在历史长河中闪光,她自己也是凡人,可曾经的皇储地位,让她觉得民众是可支配的,现在依旧如是。

    换言之,尽管她心中,万物平等,但这是审视生命本质后的冰冷总结,然后因平等,而去尊重任何生命,于她本身来说,这些人,其实是被动角色,也许连摆到棋盘上的资格也没有,正因此,她抵触成为这一类人,假象一下如此过一生都觉得焦躁。

    湛长风发现这一点后,她才觉得自己的心境漏洞如此大,她在生命本质上视万物如一,在格调上,却一直俯视不如自己的人,从没将自己与他们放在一个平等位置。

    一如:我尊重你,但永远无法忍受自己成为你。

    她害怕这种没有上升空间的一成不变的平凡。

    等她真正静下心来,聆听他们的道理,这种害怕逐渐被抚平了,“道”拉近了他们的心灵,她开始真正去认可他们的存在方式。生活方式,无论生命本质还是人格上,都试着将他们放到与自己同等的位置。

    她好像听到了生命的声音。。。。。。

    紧随而来的一声呼喝,打断了她这种模糊的感觉。

    有村民闯进来,高喊,“病变了!”

第1056章 抓施咒人() 
湛长风一瞬锁定方位,立时出现在一条山道上,原在村落里的明心也同时赶至。

    有一人被捆绑着,皮肤俱都硬化发黑,四肢干瘦而长,形似怪物,旁边一村民不敢去碰他,见二人忽至,不管三七二十一,纳头就拜,“二位道长快救救他!”

    湛长风让明心上前查看,自己问这村民,“他怎么回事?”

    “这,都怪我们不谨慎,他叫大毛,几天前脸上有了红点,因没其他症状,就没放心上,跟着我们进山深处打猎了,但昨晚,他喊痒,我们拿光一照,就见他那些红点不断扩大,三四息就遍布了全身,整个人都红彤彤的,他自己抓得破了血,我们没法,只能将他捆了起来,想天亮了就带他出山。”

    这村民心有余悸道,“谁料阳光一出现,他身上就着起了火,烧了两三个时辰才灭,怪的就是没有烧焦,而是成了这鬼模样,跟长了硬甲似的。”

    “老师。”明心摇摇头,“不能治愈,他已经完全变异了。。。。。。还活着,但就像成了新的品种。”

    湛长风顺着他的因果线查找缘由,跟之前一样,没有任何迹象可以推演出惹上这种咒的原因。她的因果眼还很基础,仅能查些简显的,难道这种咒的背景,是她连感应都无法感应的?

    湛长风给他施了个定身咒,带回去的路上遇见了刚刚去道观喊人的村民和郑末。

    这个人染红点的时间是七天前的上午时分,应属于最早一批“病患”,昨天给他们治疗时,他恰好在山里,叫人不得不怀疑,此咒有七天左右的潜伏期。

    湛长风问郑末,“七天前可发生了什么特殊事情?”

    “这天,岛上的学府和家族来挑选有修炼天赋的适龄孩子,其他并无大事。”

    “张秋红。林柏和这已经异化的大毛是同一天中的。”湛长风思索着此前郑末呈上来的记录,再问,“他们三人没有共同得罪的人?”

    郑末对这个问题嗤之以鼻,有点怀疑起外来道长的办案本事了,“张秋红。林柏是夫妻,为人都十分和气,从没跟人红过脸,大毛就是普通的淳朴小青年,也无仇家,咱村落三百二十户人家,都是知根知底的,谁谁要是吵了个架,第二天就全知道了,然近一段时间,不,近一年,都没出过争执。道长不能用特殊手段找到它的来源吗?”

    湛长风不恼,“再看几天,如果不是偶然,应还有人中招。”

    郑末也是心焦了,谁想得到区区红点,会把人变成这副样子,她朝湛长风拱手说了声“失礼”,然后先跑回去取了块大布来,想将大毛盖上,免得让别人看去,引起恐慌。

    湛长风却制止了她,“村人应该了解真相,提高防备意识。”

    “可是。。。。。。”郑末拗不过一位修士,悻悻作罢。

    恰黄昏,村人从田地中上来,扛着农具陆续回家,再远一点,屋舍点布,炊烟袅袅,相互串门的也多了起来,有几家将桌子并到了院中,吃一个热闹。

    最先看见他们的是路边蹭泥的村人,一大叔一大婶打招呼的话还没出口,就被那“怪物”吓在了原地。

    他们一路穿过村落,去山腰的道观,炊烟也慌躁了起来,飘忽闪烁。

    到了道观,湛长风心中也有数了,跟郑末道,“我怀疑它会复发。传染,你先去将张秋红。林柏一家三口带来,给他们检查一下。”

    郑末一听,急了,“我马上!”

    “老师,它会复发。传染?”

    “那个红点不会复发。传染,但他就不一定了。”

    “嗯?”所以是骗郑末?

    明心一下想通了关键,“这咒,是那一家人引起的?”

    “待会儿问问就知晓了。”

    三刻左右,郑末带了张秋红。林柏一家来了,郑末一进偏殿就道,“道长快看看,他家的张书豪也有红点了!”

    两夫妻一左一右扶着儿子的胳膊,将他带到了二人面前。

    明心也看出不对劲了,这张书豪,眼神怎么躲躲闪闪的,透着股心虚啊。

    他掩饰得还算好的,平常人看不出来,但在修士面前表演,就太拙劣了。因此,明心没有第一时间去给他祛除红点。

    “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快将豪儿给治了。”

    “对对对,当牛做马我们也愿意。”

    张秋红温婉,林柏儒雅,是干得了农活,谈得来风花雪月的人,平时也是慢性子,这回亲子出事,加上看见了大毛的惨状,双双焦急憔悴,拜倒在地。

    “这里有瓶药水,喝一滴就能根治。”湛长风递出一个小瓷瓶。

    夫妻二人不疑有他,迅速夺过,监督着张书豪喝下一滴。

    怪的是,那红点,没有像明心为他们治疗时一样,立即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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