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一人则捻起一尾虾剥好,把雪白的虾肉送到马中将嘴边。
这老东西倒会享受。程子介心中骂道。马中将确实享受得很,手都懒得动,只需要张着嘴,两位美艳诱人的女郎就贴在他身边,一口酒一口菜地喂他。眼看他吃的差不多了,两位女郎也几乎滚进他怀中时,房门突然被轻轻敲响。
“进来。”马中将咽下口中的贝肉,漫不经心地喊道。
推门而入的是另一位年轻女郎,身上披着薄如蝉翼的睡袍,无可挑剔的身材在睡袍内若隐若现。一进门,她就对另两位女郎冷冰冰地道:“我来服侍将军,你们回去休息吧。”
两人一起从马中将身边站起,却没有便走,而是眼巴巴地看着马中将。马中将则尴尬地笑道:“哈哈,好,好,你们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这些不用收拾了。”
两女只得满脸不满地走出房门。后来的那位女郎关上门,马上娇滴滴地笑道:“将军,回来了都不叫我来服侍你,真是的。”
“哎哟我的小宝贝,我还不是怕你累着嘛。”马中将虽然这么说着,但表情却一下子恢复了威严和沉稳,看得程子介莫名其妙。
“才不信呢。你肯定是想要小惠她们。”
那女郎也是一样,虽然说着挑逗的话语,但姿态确是恭敬而庄重。
程子介看得满头雾水。这两人到底在搞什么?马中将这是什么情况?到底该怎么行动?直接冲进去问?那肯定不行……程子介正在拼命思考,那女郎却走到窗前,拉上了窗帘。
女郎压低的声音随即清晰地传进了程子介的耳朵:“那个人还是下落不明?”
马中将的声音绝无轻浮暧昧:“没有。你查出来了吗?”
“也没有。暂时只能判断厨房的那两个应该没问题,其他的人都有嫌疑。”
程子介越听越糊涂。而马中将继续道:“那就只能继续演下去了。”
演戏?为什么要演戏给自己看?等等,演的什么戏?程子介突然明白了什么。马中将这一切表现都只是在演戏,也就是说,他自身或许也有什么危机,不得不采用这种方式来韬光养晦,麻痹对手。这个发现让他激动起来:马中将果然还是一个正直的人,应该值得信赖。
而女郎则轻笑道:“马叔叔,继续这么演下去,恐怕迟早会穿帮的。她们都多少有些怀疑我了。问我和你在一起的细节我可是一句都答不上来。一直不说也不行,会被疏远孤立的。我说,我们还是……”
“不行。绝对不行。”马中将的声音斩钉截铁:“我也不是不知道变通,更不是什么圣人。醇酒美人本来就是我的嗜好,特别是美人……我确实是个好色之徒,我从不否认。但是我有底线。所以,你不行。我看着你长大,你父亲又把你托付给我。我要是碰了你,与丧尸有什么区别。就算为了这个穿帮,我也不会妥协。”
女郎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已经再无半点笑意,而是带着发自内心的尊敬:“可是,马叔叔,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要不,你就让小惠还是颜媚陪你一两回吧?她们两个我确定没什么问题。”
安静片刻之后,马中将叹了口气:“也罢。就这样吧。她们自己应该也愿意,不算我违背良心。”
“那,是两个一起叫来,还是选一个?”
“就叫小惠吧。既然打算这么做,还是她合我心意一些,我喜欢她的嘴巴,笑起来够妩媚。”马中将的声音又一次变得不同,既不是轻浮暧昧,也不是威严沉稳,而变成了一种豪爽畅快的语气。
“好的。”女郎的声音也一下子开朗欢快了不少,接着,程子介就听到开门的声音,然后是她的喊声:“小惠!将军要加一瓶酒。”
“是,是,马上来。”恭敬的回答声之后,程子介听到的是高跟鞋急促地敲打楼道的声音。然后又是一段交谈:
“将军,妙儿姐姐,我先下去了。”
“不,你先服侍将军,我突然有急事,得出门一趟。”
“啊?啊……是,是……要我叫颜媚姐姐一起来吗?”
“不用了,你一个人就行。妙儿,你去吧。”
“那我先出去了,马叔叔。小惠,你可好好服侍将军哦。嘻嘻。”
关门的声音响起之后,又是一段安静。最后还是马中将的声音打破了安静:“小惠啊,你这样用杯子喂我,我可是喝着很不方便呐。”
“啊?对不起将军,那要……呀!是,是,我明白了……”
短暂的一阵吱吱啾啾的声音之后,马中将呼了口气,大笑道:“果然还是这样好喝。比杯子装着香甜多了,哈哈哈。”
小惠的声音则又小,又颤抖,还带着微微的娇喘:“对、对不起……我不太会这么喂……”
“很好啊。喂多了就熟练了。来,给我来口虾。嗯……对,就这样……”
窗外的程子介听得又尴尬,又迷惑。马中将到底是不是在演戏?演戏能演成这样?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实在是难以理解。而窗内的声音则有了变化:“好了,小惠,我喝够了。”
“是、是……那我、我下去了……将军?”
“怎么,那么急着走啊。看来是不愿意在我这糟老头子身边多呆嘛。”
“哎?哎呀,不是的,将军……”
“哈哈,逗你的。过来。——把酒放下吧。来。”
“嗯……”
“我喜欢你的嘴巴,很漂亮。”
“谢、谢谢将军……啊,我知道了……”随着女郎跪下的声音,于是对话就此暂停。只剩下窗外树上的程子介,一脸懵逼。
第八百三十三章 色鬼()
这情况确实挺扎心的,让人不愿意继续呆下去,但程子介现在也不急着回欧芝晴父亲那里,而是想利用这段时间再收集些必要的情报。屋内的男女一时半刻不像能完事的样子,于是程子介便悄然离开大树,绕着马中将的房子转了起来。
确实没有什么监控之类的东西。自从吃过这玩意的亏之后,每次程子介在暗中行动时都会格外注意。以他现在的视力,再小的摄像头也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但确实没有。
这很容易理解。即使是程子介,当然也不愿意自己生活在摄像头的监视下。更何况这些将军们。
他从一扇窗口移动到另一扇窗口,在每扇窗外都聚精会神地把非凡的听力发挥到极致,倾听屋内的任何细微的声音。和马中将生活在一起的人不多,只有两名卫兵,一名副官,其他的就是那些女郎了。她们分布在这栋小楼的各间房间内,大多数还没有休息。有的还在干着家务活,有的只是在聊天。聊天的内容对程子介来说,几乎都是毫无价值。比如:
“唉,我还以为被个将军要来了能过上好日子呢w;w;w;.;s;h;u;k;e;b;a;.;c;o;m;。”
“我们现在过的日子不好吗?我是满足了。几乎没什么活干,也一点都不危险,吃的好睡得好——”
“就是穿的不好。对吧。”
“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有点羞人。”
比如:
“真的?”
“我亲眼看见的。她一个人进了将军的房间,现在还没出来。妙儿也不在。”
“太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我们。”
“急什么,小骚蹄子。”
虽然价值不大,但程子介还是确认了一点,马中将以前确实几乎没有碰过这些女郎。这非常奇怪,因为她们来这里久的已经有两三个月,最少也有大半个月了。
而刚才马中将和那女郎在房间里做的事,虽然程子介看不到,但所有的细节都逃不过他的耳朵。程子介可以确定,他们在做那没羞没臊的事情。
程子介满心嘀咕地继续探查,他的无聊和尴尬总算没有白费。当他来到二楼一角的一扇窗外时,屋内两名女郎的谈话总算让他精神一振:
“……等她回来我们问问。要确定,才能报告上去。”
“真奇怪。这么说,他不是演戏了。”
“也有可能是假戏真做。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这个,只有我们自己试了才能确定吧。”
“嗯,我们要想办法才行。把我们安排过来一个多月了,一点有用的情报都没有收集到。这样下去怎么行。”
“我试过啊,可惜我不管怎么勾引,他都无动于衷。至少可以确定一点,他不是像传说中那么好色。”
“这也不见得,再怎么样,他也是个中将。都是成精了的人,没点自制力也爬不到这个位置。”
“那也是……明天怎么问?”
“直接问。除了我们,恐怕其余的女人也都想问吧,直接问反而更正常。好了,我们别说了。”
两人不再谈话。她们的声音压的很低,窗户也关得严严实实,还拉着窗帘,但可惜的是,偷听的是程子介。这两个女郎很明显对马中将有所图谋,也就是说,马中将也面临着什么危机。
既然这样,那就有从中利用的机会。
程子介又转了一圈,没有再探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便回到马中将房间窗外。谢天谢地,马中将毕竟是个普通人,还多少上了些年纪,再这件事上完全不能和程子介同日而语。他们此时已经结束了战斗,正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唉,我还是老啦。我不吹牛,我要是年轻十几二十岁,像你这种小丫头,一个人可不够我折腾的。”
“将……将军……我一个人……确实有点吃不消……”
“哦?哈哈,那下次你和颜媚一起陪我,怎么样?”
“真、真的……?我下次还可以来吗?”
“你把我想成什么了?哈哈。我挺喜欢你的,只要你不嫌弃我这糟老头子就好了。”
“怎、怎么会——要是能一直跟着——”
“嗯,既然你愿意,就一直跟着我吧。你今天回去收拾收拾,明天搬到我隔壁房间来。”
“啊?”
“怎么,不高兴啊。”
“不、不是,那媚姐她——”
“她也和你一起搬吧。你不妨告诉她,叫她也做好心理准备。对了,要是不愿意,可一定要和我说啊。我最讨厌强扭的瓜了。”
“不会的,不会的,媚姐等这一天已经等好久了——那,将军,我先回去了,还是在这里……”
“你先回去吧。今天就不用陪我过夜。”
“是。是。那要是别的姐妹问,我能不能照实说?”
“这个就随便你了。只要你不怕被人嫉妒。”
“明白了……将军,那您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就这么走了?”
“啊?啊……是,我知道了……”
“啾”的一声嘴唇和面颊之间的声音之后,高跟鞋的声音走向房门。接着,程子介又听到马中将叹了口气:“妈的,这些小娃娃真是不让我省心。到了这年纪了,这种事都还要我演戏,想尽情放纵一下都不行。”接着,他便走向窗前,拉开了窗帘。
程子介吃了一惊,但随即反应过来,马中将并不是发现了自己。他只是望着窗外,满脸凝重地思索着什么而已。
直到此刻,他才恢复了上次程子介在连山时看到的那种气质。这种气质让程子介心中的疑虑消失大半,虽然还有很多东西不明白,但他感觉得到,马中将依然值得信任,并且很有可能愿意帮助自己。
至少,现在没有旁人在,他的表情动作不会是演戏给谁看。程子介确信这一点,因为马中将就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落在他的藏身之处过。
要冒险吗?必须马上作出决定。程子介思索片刻,觉得应该一试。欧芝晴父女提供的帮助太少,要想有所作为,就必须从马中将这样的高级将领这里得到有价值的情报。
最坏的结果也能逃走。如果这次来做不了什么就要离开,那么和逃走也没什么区别。
智囊也说过,这是风险很大的方案。
只要能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就行。这一点,程子介倒是没有太担心。他在心中反复确认了几条逃走的路线,以及一些紧急情况下该如何应对的预案,看到马中将转身回到床边,便不再迟疑,闪身钻进了窗口。
即使是马中将,看到程子介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很好,不论是敌是友,这样的反应都很让程子介满意。他反手拉上窗帘,笑道:“马将军真是宝刀未老,可喜可贺。”
马中将老脸一红,但马上恢复了镇定,让程子介暗暗佩服:“和程将军比还是自愧不如。”
这些家伙为什么都这么难对付。程子介心中暗叹,但努力保持着不动声色,继续笑道:“今天真是大开眼界。我以前还以为马将军是个正直的人。”
马中将笑着作出了犀利的反击:“哦?现在呢?”
程子介正色,盯着他沉声道:“醇酒美人,逍遥快活,不太像是正直之人所为啊。”
马中将也正色,毫不退缩地看着程子介的眼睛:“我倒从来没有觉得程将军是个不正直的人。好色与正直,又不是什么水火不容的事情。”
程子介一时语塞。马中将这么一说,他才发现,自己在别人眼里恐怕也是个色鬼无疑。家中大群娇妻美妾,这一点是怎么都没办法抵赖的,而且相比马中将的程度,只怕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从来没人指责过自己不正直,而程子介自己,也从没想过,正直和好色其实没什么关系。
马中将嘴角浮现一抹微笑,不再追击,而是转换话题:“大开眼界的是我才对。你们年轻人,真是什么都敢做啊。小戴已经是胆大包天了,你竟然比他还过分。”
第八百三十四章 妥协()
程子介顾不上再转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道:“他做什么了?”
马中将打量他一眼,笑道:“他自己回连山了w;w;w;.;s;h;u;k;e;b;a;.;c;o;m;。”
“哈?”程子介确实想不到,戴啸天竟然敢这么做。自从在连山机场的连环劫持事件之后,温少将恐怕对他恨之入骨,甚至比恨程子介更甚。他这么跑回去,只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马中将摇摇头:“我老啦……可不敢像你们这样胡作非为。遇到什么事,也总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坐吧。”
程子介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有些尴尬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正想开口再问,马中将却主动道:“在听到你被抓的消息之后,我劝他等了个把星期。但他留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再后来听到你被送进实验室,还切了你一只手做实验,他就自己独自回连山了。我劝不住他,他说,一定要为你做点什么。”
“他是悄悄回去的,还是?”程子介心中波澜起伏,激动地问道。
马中将苦笑道:“当然是悄悄回去的。还是走的水路。”
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候,还有那么多人为自己东奔西走,甚至以身犯险。程子介感动,而又骄傲,当然更担心戴啸天的安危。他虽然身手也不错,但那毕竟是正常人类的范围。
马中将倒轻松自在,又倒了一杯酒,一边轻轻啜着,一边打量着程子介。看到程子介脸色焦虑,反倒安慰起他来:“虽然老温甚至公开表示了不会放过小戴,但他在连山那边任职多年,无论是人事还是环境都了如指掌。病毒爆发的时候他更救了不少同袍,连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