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这一曲有许多人听过,作为三国曹魏时期的知名文人,“竹林七贤”嵇康有无数拥簇者,这一曲《广陵散》,有许多在神罚中生还的人记下来,并且在神罚之后的二十年内,慢慢拼凑出嵇康版本的《广陵散》,有五六分相似。
“岳公子,你说的《广陵散》,可是神罚元年嵇康所作的曲谱?”叶知返实在忍不住,大声问道。(。)
第340章 《满江红…昆山之巅》()
岳恒仔细梳理了一遍相关信息,点头道:“没错,正是嵇康所作!”
叶知返疑惑问道:“是现在广为流传的版本,还是另有其谱?”
岳恒微微一笑,看着火炙青说道:“是我自己重新增改过的谱,所以火大人,你如何配合好我的主调,就是此回合我的出题,你来作答!”
嵇康的版本其实也不是最古老的原版,嵇康是个极为出色的思想家,诗人,音乐家,古琴大师,他对《广陵散》进行研究,改造,以及重新演绎,名动天下,在神罚城崩时的绝唱,更是让万千人受到极大震撼。
而岳恒所知的版本,是他听到的最成熟的版本,经过了一千多年的改进,传承,演绎,应该最接近于嵇康真实原版,比只有嵇康版本五六分相似的中元世界现存版本要好得多。
火炙青傲然说道:“岳公子请,《广陵散》是一首古琴曲,那我用竹节击缶声来配乐好了。”
岳恒说道:“我也正是此意!”
两人不再多言,开始各自准备乐器,既然是比试,那就音律上见高低!
在场曹同浦等人对岳恒充满信心,叶知返等人则是忧心忡忡。
“这岳小子怎么有自信?叶先生,你说他的歌谱,会是什么样的水平?”一人凑在叶知返身边问道。
叶知返不知说什么好,喃喃自语道:“他说是嵇康的自行修改版,究竟修改成什么样子,不弹奏出来谁也不知道……传言世上现存版本只有嵇康一半的精髓,就是不知岳恒会不会另辟蹊径,奏出共鸣曲来……”
那下人一听,倒吸一口凉气,惊恐问道:“共鸣曲的《广陵散》?那岂不是……”
叶知返叹气道:“我担心的正是这一点,这可是战国四大刺客之一的聂政啊!”
这么一解释后,再也没人敢小看岳恒,万一岳恒奏出新版本的《广陵散》。与伏羲星辰共鸣,召唤出来聂政的精魂,在场恐怕只有猴妖圣可以抵挡,其他人真的是指谁杀谁!
岳恒一直在忙碌着。他从乾坤袋中寻找到几种不同的沉香,选好一柱后挑出来,双手捧香恭恭敬敬对着焦木瑶琴拜了三拜。
接着他铺上纸笔,细细研墨,心思正在脑海中搜寻见过的那些合适的诗词。有些出神,根本就没注意到其他人的眼光。
这一幕,让曹同浦等人暗自兴奋,让火灵族妖兽以及逆族人警惕大生。
焚香抚琴,磨墨铺纸笔写诗,这是人族军队中,标准的文将参战流程!
这小子竟然真的打算召唤聂政精魂,这不是切磋音律,而是想要火炙青的命!
“岳公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叶知返最先跳出来。猴妖圣不便说,火炙青不好说,其他人不能说,他必须主动发问,坏人必须他来当!
岳恒无视了他,根本就没听见他说什么。
曹同浦笑呵呵接过话头来,拦下他说道:“叶先生你看不到吗?岳将军这是打算写诗助兴,难道又违反了规定,不可以吗?”
叶知返说道:“当然不是!只是这音律切磋,与诗文有什么关系?”
曹同浦笑嘻嘻说道:“当然是加持关系了咯!叶先生。难道你对守灵将大人的实力不放心,认为守灵将大人不如岳将军?”
叶知返怒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曹同浦一翻白眼:“那你问这么多干嘛?守灵将大人已经进入沉思中,你说我这时候是不是应该学你一样,走到他面前。打断他的思考,问他准备好没有?”
看到曹同浦真的作势要走,叶知返连忙摆手,示意这不是他的意思。
开玩笑!
如果火炙青的沉思被人无故打断,万一待会儿再输掉这场,说不定火炙青会将怒火发泄到叶知返身上。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突然,岳恒提起笔,加快蘸墨速度,他要动手写了!
火炙青手持竹节,谨慎肃穆地盯着岳恒手中的笔,他内心的紧张此刻可以说是一览无余,岳恒刚才就给他带来了太大的压力,此刻已经发酵了,大的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忍受。
战诗加持召唤出来圣像精魂,这种事情并不罕见,《广陵散》与刺客聂政有关,杀伤力极强,虽说是音律切磋,但谁都不敢保证岳恒会借此机会对他下手,拳脚无眼,白白为此丢命太不划算!
火炙青提高警惕,左手中捏紧了一小截短树干。
这是火灵族圣树的一丝分身,在圣树笼罩范围内,能代替施法人承受一次致命伤害,这是火灵族地位最高,最有潜力,最为尊崇的人才能拥有的权力,火炙青心中大定,死死地盯着岳恒。
在场所有人都看着岳恒,只见他挥毫如行云,落笔如游龙,瞬间写出一个标题《满江红》,词牌名!
“昆山之巅,皎白月,有人长啸。看囊底,宝刀如雪,恩仇多少?双手裂开鼷鼠胆,热血融成革新脑。算此生,不负是男儿,头颅好。”
嗡!
一道轻鸣响过,那个熟悉的共鸣之音再次现身,但仅仅也只是一瞬间,并没有持续共鸣下去,还在等下阕全文。
“我的天!共鸣之文?”全场惊呼!
叶知返惊得无话可说,这也太过分了吧,这么一炷香时间之内,真的能写出共鸣之文?
逆族人那边还有不少文人,在看到上阕后,他们竟然全身沸腾起来,神宫跟着一起震动,惊喜地议论纷纷。
“皎白的月亮环绕笼罩着巍峨的昆山,一人站在山巅仰天长啸,如同一副生动的近画,竟然如此惊人!”
“宝刀如雪,宝刀如雪啊……老夫体内‘刀’文符,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变过了?为何听了这一句话,它会枯木逢春一样颤抖?”
“双手裂开鼷鼠胆,热血融成革新脑?唔……革新,变法,他这是要以一己之力去改变世界啊!老夫有些明悟了,此子不简单!”
“当然不简单,他可是亲口说了,‘算此生,不负是男儿,头颅好’!男儿顶天立地那是常识,可多半都是形容武者,少有我们羸弱的文人发出这种感慨!岳公子真的是不简单啊!他日后必定有天大的成就!”(。)
第341章 道之所存,虽千万人吾往矣()
逆族人那边原本看不起岳恒,现在却因为好诗词,不知不觉变得赞不绝口,对岳恒的上阕颇为感动,再加上共鸣之文的轻鸣提示,所有人对下阕更感兴趣了,希望能让共鸣持续下去。
岳恒稍作休整,下阕词也写在纸上:“荆轲墓,咸阳道;聂政死,尸骸暴。尽大江东去,余情还绕。魂魄化成精卫鸟,血花溅作红心草。看从今,一担好山河,英雄造。”
可惜的是,一直到最后一个字写完,所有人祈祷已久的强大共鸣并没有出现,代表诗文水平的宝光也是忽闪忽现,不知天外伏羲星辰究竟有没有看到这首《满江红》,是怎么评价它的。
没能得到伏羲星辰的认可共鸣,大家都感到颇为遗憾。
岳恒心中暗笑,他在墨汁中增加了一点点的污文珠成份,并且用神宫内金龙做掩护,强行将四处扩散的伏羲星辰才气控制在小范围内,仅供他自己享用,其他文人能感觉到才是见了鬼!
这是李叔同,弘一法师的一首词,1912年1月1日,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成立,孙中山发表就职宣言,华夏民族从两千多年的封建**统治进入到民主共和时代,李叔同壮志满怀,慷慨激昂,写下这首《满江红》。
岳恒将它略作修改,地点改成昆山,民权改成革新,大背景发生了变化,词中孕育的感情肯定会打折扣,再加上污文珠,没能让伏羲星辰共鸣很正常。
但不可否认,这同样是一首出色的好词,最为关键的是,岳恒希望以这首词,向聂政致敬,为接下来的《广陵散》做铺垫。
荆轲埋葬在咸阳道,聂政甚至是死而不得其所,两者都是死于志。革新之路上充满荆棘坎坷,一个不小心可能就魂断天堑。
但“士为知己者死”,改革也是一样,改革党与刺客是同样一类人。为了实现理想,达到目的,他们愿意抛头颅洒热血,悍不畏死!
岳恒巧妙地将自己的理想与聂政的心态联系起来,产生共鸣。从而成功进入到最难体会的“心道”中!
岳恒点燃沉香,青烟袅袅升起,幽谧的香气传向四周,让人闻之享受,静心凝神。
他双手抚琴,心中默念道:“悲!”
文符之力泛体而出,淡蓝色的光芒灌注在焦木瑶琴上,琴艺大师周瑜在这一刻附体,岳恒手指动了起来,弹出第一个低音。
咚……
《广陵散》全谱分为四十五段。第一部分止息包含开指一段,小序三段,四周已经安静无比,除了击节的火炙青外,其他人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岳恒开启大序模式,首先是井里等五段,讲述聂政的故乡。
接下来是正声十八段,分别是取韩,亡身,反魂。冲冠,发怒,烈妇,收人。扬名,投剑等。
这是聂政杀韩相侠累的整个过程,让听众们是肝胆寸断,痛哭流涕,为聂政之死伤心欲绝,大感不舍。
岳恒手中不停。周瑜精魂的音律传承太过强大,即使他从未接受过古琴训练,也能弹地得心应手,仿佛有数十年的抚琴功底,没有一丝瑕疵,情绪,指法,升降调,技巧,无一不是完美的操练。
火炙青心中大感不妙,其他人是欣赏,而他不得不沉浸,他为了跟上岳恒的节拍,不知不觉将自己代入到聂政的角色中。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聂政是死掉的刺客!
火炙青满头大汗,握着竹节的双手颤颤巍巍,击缶声音出现了一丝混乱,在场精通音律的人都皱起眉,不悦的看向火炙青,仿佛在埋怨他打扰了《广陵散》的演奏!
琴声嘹亮,焦木瑶琴将“悲”文符之力散播到四周,岳恒成功调动了所有人的情绪,让每个人都陷入到琴声中不能自拔。
接下来,乱声十段,分别是峻迹,仇毕,终思,同志,微行等。
懂琴的人都知道,还有最后的“止息后续”。
火炙青也明白这一点,这曲《广陵散》已经弹奏了大半,都没碰到什么问题,看样子应该不会有变数了。
只是他刚刚这么想,变数就起。
而且正出在“止息后续”环节上,岳恒动手,出杀招了!
《广陵散》最后的后序八段,分别是止息,意绝,悲志,叹息,长吁,伤感,恨愤,亡计。
聂政刺杀韩相侠累,如果仅仅是他一个人做这件事,还不足以名留青史,写入《史记》中,成为战国四大刺客之一,他的姐姐聂荣是另一只推手,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聂政刺杀韩相,第一他没收严仲子任何钱财,并非卖凶杀人的杀人狂魔,第二他是主动请缨杀侠累,并非被逼无奈,最后在明知无法生还的情况下,自毁面貌躯体,切肤挖眼,是为了保护姐姐聂荣和严仲子,对当时人们极为重视的身后名不屑一顾。
而姐姐聂荣同样是女中豪杰,她知道弟弟是重视名节高于生命的人中之龙,母亲亡后弟弟匆忙将她嫁出,她就知道弟弟一定会干大事,听闻韩相被人刺杀,她放弃了安定的生活,只身赴韩,毫不惧死,站出来认尸,是为了让聂政“以列其名”,不会成为无名刺客。
姐弟二人的忠烈和热血,足以应证了“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的壮语。
在《广陵散》的止息后续序章中,岳恒动了起来。
他调动了神宫内所有的才气,将“悲”文符之力散发到最大程度,加大对四周听众的影响。
悲与愤常常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最后的止息后续八段中,“悲志”,“叹息”,“长吁”,“伤感”,然后是“恨愤”与“亡计”。
“道之所存,虽千万人吾往矣;义之所当,千金散尽不后悔;情之所钟,世俗礼法如粪土;兴之所在,与君痛饮三百杯!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谁说文人必须以儒家入世,为权贵所用,以道家出世,逃避现实?”
岳恒大声喊着,声音中带着巨大的凄凉与悲哀,他一心二用,手中演奏不断,同时用圣人文言的力量影响众人,这是他在丰城古狱学的一招,此刻真有奇效!(。)
第342章 半首《侠客行》!()
“虽千万人,吾往矣”,文圣孟子的这句话,被岳恒进行了扩充,一股豪放不羁的狂生形象顿时出现在众人眼中,人人都在惊呼,此子竟然心中有那么多想法,他是在与整个文人世界做斗争!
《广陵散》最后的恨愤与亡计两段,让岳恒悲壮的情绪达到巅峰,他双手如飞,焦木瑶琴发出凄鸣之声,仿佛它自己也承受不住岳恒胸腹中的愤恨!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岳恒睁大眼睛,看着持竹节击缶的火炙青,一字一句念出这半首《侠客行》!
火炙青心惊胆颤,每一个字都如同洪钟撞击,将他的内心震得惊恐不堪,那一点斗志与勇气全都消失不见。
“你竟然敢……”
火炙青很想大喊,可最后仅剩的一点理智让他憋了进去。
他是昆山守灵将,是火灵族最优秀的后起之秀,是火圣大人重点培养的妖族将领,他怎么能对一个小小的人族文人产生惧意?
岳恒身上寒光一闪,焦木瑶琴面前出现了一个淡淡的虚影,只见它身穿没有任何多余废料的紧身劲衣,手持一柄短剑,冷眼环视着在场所有人,只要岳恒一声令下,它就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被虚影刺客扫过一眼,每个人无不是惊恐万分,仿佛看到了死亡一样,虚影刺客眼中的冷漠与空洞,让每个人感到头皮发麻。
“有刺客!”
“是聂政!”
哗哗哗……
除了曹同浦等人外,全场警惕地看着这个刺客虚影,全都站起来,惊恐万分。
唯有击节的火炙青不能停止动作,这个时候防也不是,不防也不是,岳恒手中的《广陵散》曲还未结束,可虚影刺客充满巨大的威胁,他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憋屈的要命!
岳恒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只见焦木瑶琴前的刺客动了,冲击的方向正是火炙青!
“不好!难道岳将军要当着猴妖圣的面杀人?”
曹同浦等人第一想法就是如此,所有人头皮都感到一阵发麻。几个人反应速度极快,抽出各自武器,严密关注场上,只要猴妖圣有出手杀人的先兆,他们一定会冲上去拼命!
“保护火大人!”
叶知返本能地喊出声来。声音无比凄厉。
他真害怕岳恒不知轻重地将火炙青杀死,那么今天在场所有人可能都会被暴怒的猴妖圣屠杀干净!
就在双方全都祭出武器准备动手时,猴妖圣仍然稳坐如泰山,根本没有动手的迹象,静静地看着场上发生的一切,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可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当事人并不会这么想,看到虚影刺客攻向自己,火炙青瞬间惊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