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警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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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警花-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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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涵弱弱的说:“现在好多了,只是刚才疼的太突然了,所以一时没撑住。”

包拯点点头,转而问大夫道:“大夫,是怎么个情况?”

大夫抬头看了看柳涵的面色,道:“姑娘张嘴,老夫看看舌苔。”

柳涵乖乖的把嘴巴张开,大夫左右看了看,微微点头道:“好了。”柳涵闻言,闭上嘴巴。大夫起身向包拯施了一礼,道:“这位姑娘没什么大碍,只是胃受寒邪侵袭,导致胃中阳气虚损,阴寒偏盛。姑娘近日定是吃了生冷的东西。”众人闻言,皆松了一口气。

柳涵想了想,道:“昨天练功后口渴,喝了几口凉水。”

大夫道:“姑娘本身就阳气亏虚,阴寒内盛,不宜多吃凉食,宜注意保暖,饮食不可太热,也不可太冷,要适中。”

柳涵道:“只是胃部有一点不适而已,没什么大碍的。”

包拯闻言,沉声道:“听大夫的,别以为只是小病,看看你今天的情况吧,日后不一定还会怎么恶化。”

柳涵抬眼看向包拯,见他虽然表情严肃而郑重,却不难从他的眼睛里找到紧张和关怀。柳涵有些感动,不再辩解。

大夫道:“我开几幅药,吃了药多休息几天就好了,不过以后可要小心。”

柳涵点点头,包拯对喜无边说:“带大夫去开方子,然后把药抓回来。”

喜无边应声,对大夫说;“请跟我来。”

包拯对柳涵说:“你好好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柳涵道:“我会的,让您担心了。”

包拯一笑,拍拍柳涵肩膀道:“我还等着你身体好了帮我查案子呢。”

柳涵也微微笑了起来,眼神有意无意的落在展昭身上。包拯回身对展昭和乐无涯说:“好了,我们走吧。”

展昭和乐无涯点点头,随包拯往外走,临出门前,展昭回头深深的看了柳涵一眼,柳涵冲他点点头,他就消失在了门口。

待三人都走后,安平跑过来,趴在柳涵身上,说:“姐姐,你刚才吓死我了。”

柳涵笑着说:“放心吧,我有个小妹妹担心着,死不了的。”

安平道:“姐姐永远都不会死吗?”

柳涵微怔,然后把安平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的心口上;“只要安平不死,姐姐就不死。”

安平听了高兴的说:“那姐姐就会永远陪着我!”

柳涵点点头,对安平说:“你去玩吧,姐姐想睡一会儿。”

安平道:“嗯,那你要好好休息,我出去玩了。”

柳涵道:“去吧。”

安平转身,一溜烟的跑掉了。柳涵却没有睡下,而是坐起身,从口袋里摸出一颗黑漆漆的药丸,轻声骂道:“妈的,药劲可真大!”

正嘀咕着,展昭一推门,走了进来。柳涵抬头看见是展昭,笑着道:“我还以为你不懂我的意思。”

展昭眉头微皱,走过来按住柳涵的肩膀,把柳涵按坐下去:“你别起来。”

柳涵笑道:“我没事!真的。”

展昭还是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她,柳涵叹口气,把手里的药丸递给他看,道:“诺,是这个惹的祸。”

展昭拿过药丸,闻了闻,刺鼻的味道呛的他赶紧丢开了去:“这是怎么回事?”

柳涵往外看了一眼,展昭道:“我找了人在外面看着。”

柳涵这才放心的说:“我刚才故意把乐无涯引到同济堂去,让他和黎老板见了面。”

展昭闻言,微怒道:“你疯了?”

柳涵笑着说:“我又有新线索了。”

展昭道:“什么线索?”

柳涵道:“我可以说,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情,一件迫在眉睫十万火急的事情。”柳涵故意夸大的说。

展昭疑惑道:“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柳涵看着展昭,低声道:“去帮我杀一个人。”

第18章

申时。

钱老板每日都清闲的很,玉器店生意不多,也没有什么杂货,前面铺子里有两个伙计就够了,他每天就在自己房里斗斗蛐蛐,练练书法,所以竟养了一身肥肉出来。钱老板坐在椅子上,两边的扶手都快被撑破了,他喝着茶,砸砸嘴,对身后绣花的钱氏道:“我现在竟然饿了,去给我弄点吃的。”

钱氏绣花绣的起劲,眼看着鸳鸯眼睛就绣好了,听见钱老板说要吃的,不禁有些不耐烦,连头都不抬,数落道:“吃吃吃,瞧瞧你那一身的肉。”

钱老板一瞪眼,转头骂道:“你这个婆娘,让你给我弄点吃的你就不耐烦了,还不赶紧去!”

钱氏气愤的把绣工丢到一边,嘟囔着走了出去。钱老板也有些火大,气哼哼的看着钱氏走出去,刚想起身,却捂着胸口坐下来。

“回。。。回来。。。。”钱老板感到呼吸不顺,想叫钱氏回来,可是钱氏已经走远了,根本就没有听见他的话。

钱老板的脸顷刻间憋成酱紫色,他捂着胸口,哆嗦着从椅子上跌落下来:“回。。。。快回来!”

静悄悄的走廊,静悄悄的小院。

钱老板的眼睛充血,青筋痛苦的暴起,肺部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挣扎,脚在地上撮出两道黑黑的痕迹,他的身体猛烈的抖了两下,终于不甘心的撒手人寰。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钱氏端着两盘点心缓缓走来,进门一眼看见地上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的钱老板。钱氏吓得手一抖,点心盘子落了一地,噼里啪啦摔的粉碎,钱氏顾不得那么许多,尖叫着向丈夫冲了过去。

大雨瓢泼般落下,刚刚还宁静祥和的小院此刻忙碌起来。下人们披着蓑衣来来回回的布置灵堂。钱老板走了,大伙都很难过,他虽然脾气坏了点,但是为人很大方,对下人们也很宽容。院子里挂起白色的幡布,片刻就被雨水打湿。钱氏和孩子们跪在钱老板的遗体前哭的撕心裂肺好不伤心。因为事出突然,都来不及备棺材,只好先将钱老板安置在地上。

一个丫头上前想扶起钱氏,可钱氏犹如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丫头们搀着,她的身体却直往下秃噜,丫头无奈,对看了一眼,只好将钱氏放下。钱氏扑到丈夫身上,悲怮欲绝,哭声夹杂着雷雨声,在小院中肆虐。

第二天天刚擦亮的时候,马车拉着棺材从沁德斋出发了,弱冠的大儿子身着重孝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钱老板的棺木和送葬队伍,一边走着一边往空中抛洒纸钱。早起的行人远远的见着都躲开了去。

开封府。

柳涵在院子里的水洼里跳来跳去,脏水溅了一身却浑然不知。昨天那一场暴雨把院子冲刷的格外干净,每片树叶都洁净如新。

乐无涯急冲冲走来,刚想进柳涵房间,一转头看见柳涵站在院子里看着自己。他连忙走过去,万分焦急的说:“柳姑娘,不好了。”

柳涵心情正好,听了乐无涯的话没有一丝紧张感,笑嘻嘻的问:“怎么了?”

乐无涯道:“钱老板死了。”

柳涵吃了一惊:“什么?”

乐无涯皱着眉头道:“昨天申时,钱老板死在了自己家里。”

柳涵这才感觉不妙,也没有心情玩水了,问道:“是谁杀的?”

乐无涯道:“我打听了一下,说是猝死,具体什么愿意我没有打听到。”

柳涵受了不小的打击,喃喃自语道:“难道凶手得到了消息,所以抢先一步杀了钱老板?天啊,这个凶手也太可怕了吧,我们才刚刚找到钱老板这个线索他就已经得到消息了?!”柳涵想着,转头看着乐无涯。

乐无涯见柳涵带着怀疑探究的眼神望向自己,一贯温和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怒气:“你怀疑我?”

柳涵冷冷的说:“昨天只有你我以及黎老板三人在场。”

乐无涯气的哼了一声:“如果你不相信我又何必让我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

柳涵不依不饶道;“因为之前我一直相信你,但是现在钱老板死了,这说明钱老板肯定知道什么,对吗?”

乐无涯对柳涵怒目而视,一把把佩剑拔出来,递到柳涵手里,气道:“那你杀了我吧,为钱老板报仇。”

柳涵没有接剑,也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盯着乐无涯。

乐无涯叹了口气,道;“你平日里那么聪明,怎么这会糊涂了,你不想想,如果我是凶手我更不能现在杀掉钱老板,我明知道事情只有你我知道,一旦杀了钱老板,我的嫌疑不是更大么?”

柳涵哼了一声,道:“即使你杀了钱老板,你也照样可以这么说。”

乐无涯彻底火了,声音反而平静下来。他沉声道:“也就是说,无论我说什么,你都怀疑我?”

柳涵没有说话,而是负气般把脸转向一边。乐无涯一把拉起柳涵的手,惹的柳涵大叫起来:“喂,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沁德斋。

乐无涯对一身素衣的钱氏行了个礼,道:“钱夫人,在下是开封府的乐无涯,这位是柳涵柳姑娘。”

钱氏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上次在祥和药铺前见过你和包大人一起查案。”

乐无涯淡淡一笑,直奔主题:“我们认为钱老板的死跟我们府中正在调查的一桩案子有关,所以想过来做个详细的了解。”

钱氏愣了愣,道:“你的意思是我夫君是被人杀的?可是他身上没有伤口啊?”

乐无涯问:“那有没有什么中毒迹象呢?”

钱氏摇摇头:“也没有。仵作验尸说是死于心脏衰竭。”

乐无涯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钱老板之前有过什么病吗?”

钱氏回忆说:“只是常常觉得胸闷,难以呼吸,有几次还厥过去了。”

柳涵插嘴道:“照你这么说,钱老板是死于心脏病喽?”

钱氏点点头,道:“大概是这样吧。”

柳涵闻言,略带抱歉的看了乐无涯一眼,后者也看着她,好像在说都说不是我了。乐无涯回头对钱氏道:“那这样看来,钱老板确实是病逝的,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钱氏对身旁的丫头道:“送送两位大人。”

乐无涯对向他走来的丫头笑着说:“有劳了。”

丫头细声细气的:“不必多礼。”

柳涵和乐无涯跟在丫头身后,从沁德斋后门走了出去。柳涵歉疚的说:“对不起啊,我不该怀疑你。”

乐无涯笑着道:“没关系,只要你现在相信我了就行。”

柳涵笑着点点头,道:“我现在当然相信你了,只是钱老板突然死了,我们刚刚有了一点起色的案子又陷入僵局了。”

乐无涯爽朗一笑,道:“放心吧,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我们坚持查下去,就一定能破了案子。”说着,乐无涯大步向前走去,柳涵停下脚步,看着夕阳下乐无涯的背影,勾起嘴角。

夜晚。

月黑风高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了,柳涵仰头望着天上那几颗惨淡的星,心里却异常明朗。包拯走过来,也随柳涵仰头往天上看。

柳涵扭过头,看到包拯甜甜的笑了起来。包拯看着她灿烂的笑容,觉得异常窝心。

“怎么样,最近查到什么了吗?”包拯问。

柳涵调皮的笑道:“您猜。”

包拯道:“我猜查到了。”

柳涵得意的摇摇脑袋,道:“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就真想大白了。”

包拯用手在石桌上写了一个字,悄悄问:“是他么?”

柳涵吃惊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包拯笑着说:“如果我说是直觉你相信吗?”

柳涵愣了愣,紧跟着连连点头。包拯道:“我自己的手下是什么性格我心里一清二楚,他的一个动作,一个表情,我都能感觉出有什么不一样。犯下命案的前几天,他脸色惨白,端碗的时候手都在发抖,经常一个人憋在房间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柳涵见包拯观察那么仔细,钦佩之情油然而生,道:“您也太神了,我每天东奔西走,这才找到线索,才敢肯定是他。”说着,柳涵嘴巴一瘪,埋怨道:“既然您知道是他,直接告诉我,我再直接去查他不就得了。”

包拯不怒反笑,说:“我准备告诉你的时候发觉你已经在怀疑了。”

柳涵笑了笑,道:“下次你可要提醒我。”

包拯问:“你就那么爱破案吗?”

柳涵把头点得像小鸡吃米一样;“破案多有意思啊!推敲疑点,跟那些罪大恶极的人斗智斗勇,亲手把犯法的人抓捕归案,哇塞,酷毙了。”

包拯惊奇道;“酷毙了?”

柳涵笑着说:“就是非常帅,非常牛,非常完美,完美到死。”

包拯大笑起来,边点头边说:“是啊,非常帅,非常牛,非常完美。”

柳涵也笑了起来。包拯问:“就只为了这个而破案吗?”

柳涵想了想,道:“还应该为了什么?”

包拯面带笑容,道:“我很高兴,但也很失望。”

柳涵不解道:“为什么?”

包拯道:“我高兴的是,你不是因为升官发财,失望的是,你只是为了刺激好玩而破案。”

柳涵闻言,愣住了。

包拯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是深深的忧虑。他说;“每一次发生什么案子,总有可怜的受害者,他们或者罪不至死,或者根本就没有罪,可是因为人性本身是欲望跟自私的结合体,他们失去了宝贵的生命。看着他们的亲人流泪哭泣伤心欲绝,我们这些当官的,痛心的同时更多了一份责任和使命。你因为刺激好玩而破案,总有一天你会觉得厌烦,总有一天你会失去新鲜感,到那时,你就不会再想在死人之间,杀人犯之间穿梭,你会急着去找另一个新鲜有趣的事情来做,那么,那些可怜的受害者就又要受害,那些罪大恶极的杀人犯就会继续杀人,这个世道就永远不会平安。即使都取名叫安平。”

柳涵明白包拯的意思,但是同时也怀疑自己的能力。她只是很喜欢破案,并没有想那么多,什么使命,什么百姓的安危,她压根想都没有想过,再说了,即使她一直抓坏蛋,这个世界就和平了吗?还是会有战争,还是会改朝换代的。

包拯面色一松,笑意重新回到脸上:“你自己看吧,有些人天生忧国忧民,而有些人只爱闲云野鹤。不管以后会怎么样,你现在做的事情是好事,这就足够了。”

柳涵点点头。

漆黑的夜晚,司徒家的陵园里诡异的安静。

一个黑影飘然而至,在一座座坟间游走,左转右转似乎十分熟悉每座坟的位置。终于,他在一座坟前停下,扶着墓碑迎风而立,夜风扬起他的衣袂,如同暗夜的精灵,飘逸而邪恶。

半晌,黑影蹲下身子,在墓碑前埋下了一个布包,然后起身,决绝离去。

目送黑影走出陵园,一直躲在暗处的展昭才踱步走到黑影停留的墓碑前,弯腰下去,把刚刚埋下的布包又挖了出来。

柳涵躺在床上,正琢磨着包拯说的使命,突然听见有人把窗子敲了三下。

柳涵精神一震,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快步走出去打开门,展昭站在门外,一身冰凉的夜色。

“有发现。”展昭闪身进来,把布包从腰间掏出来。

柳涵拿过来,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还有一层红色的布。她抬眼看了看展昭,又接着翻开红色的那层,不出所料,里面还有一层,直反反复复打开了数十层布,里面显出一个细小的轮廓。柳涵有些激动,赶紧打开最后一层,一根京白玉簪子静静的隔着数十层布躺在她的手心,簪头雕着少见的大瓣花朵。

柳涵拿起簪子,忍不住心里的诧异和激动,道:“这。。。这是。。。。”

展昭道:“这就是你说的那根京白玉簪子,戴在买药的婢女头上的簪子。”

柳涵看着簪头缺失的一角,惋惜道:“缺了一块。”

展昭点点头:“能看出来,缺的是最大的那片花瓣。”

花瓣??!柳涵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赶紧跑到床头边的柜子里翻腾起来。展昭问:“你找什么?”

柳涵把柜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翻了个遍,最后终于在柜子的角落里找到那粒渺小却又珍贵的花瓣。柳涵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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