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周旋下来，她们早被拉到什么大渠或是官道上去上工去了。”说到这里，叶嗣娘抽抽搭搭起来，似乎因牛小戈对自己摔了茶盏，有些委屈心情要发泄出来。
她带着哭腔继续道：“大官人许是不知道，你进了大牢后，我为了维持这个家，看尽了人的白眼，受尽了冷落，才勉强保住了这个宅子，还有一家老小的安危。若不是我，你这次回来，恐怕连大门都进不来了，我娘俩和她们，你连音讯都听不到，更不要说看得见谁了……”
说完，她就伤伤心心的哭了起来。
牛小戈也不清楚她说的有多少是真的，不过几个小妾倒是听叶嗣娘这么一说，也都只低头不说话，看来叶嗣娘的话也加不到哪里去。
不过有件事，牛小戈还是不明白：“你说这一家大小都靠你，那你怎么衣服光鲜、容光焕发的，她们这几个怎么像是叫花子的婆娘呢？”
叶嗣娘止住哭声，摆摆头道：“没想到大官人回来，就是来问我罪的。你知道不知道，我也是配军家眷，按律也是该划入乐籍或是充为官娼。我这四处托人打点，才好不容易让自己周全了，让你西门家的门楣没因此掉下来。难道你还想我也跟她们一样吗？”
牛小戈被她的反问气势给镇住了，听她的意思是，她也只能保得住自己，保住你西门邦老婆的名分，其他的实在是不能都周全得过来了。就这，你西门邦也该感激。要不然，你一家都充了官娼，那还数落谁去。
牛小戈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为什么不能接济下几个小妾的事，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僵在那里。
正在尴尬间，老二开口道：“大姐说的也没错，我们姐妹几个确实是有县衙的公文来差遣。大姐勉强自保，也还在后杂院收留我们，也算是给了条活路了。”
她话说完，牛小戈就注意到，其他几个小妾都不说话，一副不大认同老二说话的表情，好像迫不得已要闭口的样子。
这时，老管家急匆匆的进了厅堂，说道：“老爷夫人，饭菜都在前厅备好了……”
牛小戈被这一闹，心情有些沉闷，也不想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整得自找些没趣的事，就朗声邀请马玉和秦庆一起过去用饭。
他又看了看几个小妾，鼻子一酸，就说道：“都一起过去吧。”
于是一行人就在管家的带领下，往前厅走去。
走了几个院落，才到了前厅。这厅堂比刚才化苑的厅堂大了一倍都不止，这可能才是真正待客的地方。摆的都是红木家具，古色古香的屏风、还有悬挂的字画等，风雅又大气。
大圆桌上摆了一桌酒菜，牛小戈自然而然把马玉和秦庆请到上首位置，自己作陪坐下，叶嗣娘也挨着自己坐下，铁大宇坐在马玉旁边。
原本可能没有摆多余的碗箸，老二她们站了一会后，管家就让人搬来了凳子和碗箸，好在桌子够大，她们也跟着坐了下来。
牛小戈见大家都坐下了。他心里就像一块石头落了地，他实在不愿意搞什么宅斗。自己从来都不知什么叫算计别人，也不知算计别人能从中得到什么乐趣，所以他打心眼里排斥这个东西。
几个女人有点委屈，不过现在终归不吵不闹的了，也好。如果有什么问题，也是以后再说的事情。今日能快活且要快活。
老二也看出了牛小戈的心思，给其他几个姐妹都递了眼色，意思是有什么都暂且压一压。
于是几个小妾都起身殷勤的给牛小戈和马玉他们倒酒，老二也特地给叶嗣娘斟了酒。
牛小戈看看面前的酒和在座的各位，笑着拿起酒杯，拖长了音调说道：“我终于回来了……”然后转头对马玉和秦庆道，“这第一杯酒，我们一家人敬两位军爷。来，干一杯！”
一众人喝了第一杯酒，老二拿过丫鬟的酒壶，又一一的给大家把酒斟上。
要是以牛小戈以往的个性，他不是个很善于在酒桌上应酬的人，更不会成为酒桌上的主角。不过，人在一副躯壳里待久了，也已今非昔比了。
他举起第二杯酒，“这第二杯酒，我敬在座的各位，让我有亲人一般的感受。使我在绝境中活了下来。”说完他一仰脖，就干了第二杯酒。
他举起第三杯酒，“这第三杯酒，我敬我一个至亲的朋友。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姓牛名小戈，是我最亲的人。他即是我，我即是他。”他自顾说着，也不理会其他人的神色。
其他人都以为他有些醉意，也随附着喝了一杯。
三杯酒落肚，牛小戈招呼马玉他们吃菜。
（本章完）
第82章 更衣房（）
然后，叶嗣娘和几个小妾又轮番的敬了一回酒，牛小戈怕自己吃不消，他忙招呼她们好好把马玉和秦庆款待好。
开始三杯酒他是真想喝，不过他没有要喝醉的意思。他心里还惦记着，自己好不容易回一趟西门府，说不定明日就走了。自己是不是得好好把这府上的都琢磨一下，说不定就能找出什么关于穿越的端倪。
虽然本应该是欢天喜地的，不过，这酒席吃得也不是很热闹。几个小妾没什么兴致，心里都惦记着怎么贴近牛小戈，说点贴己的话。马玉和秦庆更是没什么兴致，要不是牛小戈和叶嗣娘一再殷勤，他们不得不应付外，也是早就想着歇息一宿，明日一早进柳叶巷办正事。
听到外面二更更鼓敲过，马玉给牛小戈递了个眼色，那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意思是到此为止。
牛小戈心想散就散吧，自己也正好跟几个妻妾周旋下。
于是，牛小戈对老管家招招手，那老管家还呆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牛小戈会使唤自己。他还下意识的看了叶嗣娘一眼才走了过来。
牛小戈不等他走拢到跟前，就没好气的说道：“房间怎么样了？若是都收拾好了，就赶紧叫人伺候三位军爷洗漱。”
他才回头对马玉道：“这一天，鞍马劳顿，我看两位军爷也早点歇息。府上要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尽管提，尽管提……”
马玉和秦庆也起身就告辞，铁大宇见此也告辞，三人就随管家去歇息去了。
待外人都走后，整个厅堂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好像什么大戏一下子就落了幕。
牛小戈环顾左右，哈哈哈一阵大笑起来，把妻妾们都笑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知他笑的是什么。
牛小戈为啥这么欢乐？因为他此时心里想到一个人，就是鼎鼎大名的韦小宝，那个金庸笔下的混世小魔王。韦小宝有过七个老婆，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自己比他是差了一点，不，是少娶了一个，不过终归也是个个貌美如花。更关键的是，这一个个就鲜活在自己面前。这可不是什么春梦、白日梦，水中花、镜中月。
牛小戈小心肝一颤一颤的，幸福来得如此的突然，就像是大海扑来的巨浪，只有淹没自己的份……
止住了笑声，牛小戈看着一脸惊愕的妻妾们，笑道：“我就是高兴。回来了真高兴，看到你们更高兴。”
叶嗣娘接话道：“大官人这次是真的回家不走了？还是有什么公干呢？”
牛小戈一直没提回家有事这茬，就是不想提。叶嗣娘一问，他又不得不说。
“我回来也就呆一晚上……”
“什么？呆一晚上？”众妻妾都不约而同的惊呼道。
“嗯，我呆了今晚明早就走……”
老三老四和老六已经嘤嘤的哭了起来。
叶嗣娘厌烦的说道：“哭什么？大官人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不是败兴吗？”
老二和老五也劝解她三人。
牛小戈摆摆手，“无所谓，想哭就哭。我说实话，真的是看见你们坐在我身边就高兴。你们哭也好，笑也好，我都高兴。哈哈哈！”
叶嗣娘冷笑一声，小声嘟哝道：“妻妾成群，你当然高兴了。”
牛小戈也没注意听她说了什么，继续道：“大官人的确是有点公干的事，不过，我更想回来看看你们。前一阵子，让大家担惊受累了。我如果这趟差事办得好，说不定，以后还会回来看看大家……”
老二说道：“听说你们大军就要开拔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牛小戈无奈的笑笑：“管它呢，我反正不是还好好的嘛。这打仗的事，老百姓也做不了主，不过我相信老天爷是厚待我的，我还会活着回来。我们一家人早晚还要团聚。”
老五：“大官人，县衙的差文可说的是，如果你在大军南下平乱中，若是未有立下战功。我们五个还有庆儿和小玉儿，就要被充乐籍或是充作官娼。”
牛小戈狐疑的看着老五，又见其他几个小妾都点着头，就回头问叶嗣娘：“县衙当真有这差文？”
叶嗣娘叹口气道：“这怎么好诓骗大官人？依律令，原本是要把这宅子和我、小顺子一起都贬为庶民，没收所有家财的。好在大官人早前把家财给了我和小顺子，我四处求人，才勉强保住了这所有。但你得罪的人，怎么也不愿再放过这几个小的了。我好说歹说，县衙才勉强同意，暂时按庶民对待。不过，他们也说了，要是你战死在外面，那就把几个小的充公或改籍。如果你立下战功，她们才可重回府邸。”
牛小戈听懂她的意思了，好像她的所作所为，已经是尽力在维系西门府的门楣了。就是几个小妾的事，她也是尽力的在救助。
说来也是，叶嗣娘一个妇道人家，就算这世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但这那一桩事背后不是贪婪的嘴脸，要跟那些人周旋，也是费了不少的心力。
现在看来小妾们的前途命运跟自己是拴在一起的。
牛小戈叹了一声，然后道：“哎，难为你了，也难为大家个了。你们老公过去不是什么好鸟，只知道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独自寻欢作乐，还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不过，你们放心，我在大军里不光要好好的活着，还一定想办法立下战功。”
他把面前的一大杯酒一饮而尽，顿了很久才说道：“如果我没立下战功，而且还苟活在今世，就如同此杯，宁可粉身碎骨……”言毕，他将手里的杯子扬手摔在了地上。
咔嚓一声，叶嗣娘在一边惊叫了一声，“这可是玉杯，我的先人，你还要不要……”可能是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了，后面的话，她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牛小戈看着地上的碎片，眼神里空洞不已，像真的毁了一件自己个的宝贝一样。
叶嗣娘以为自己的唐突惊着了牛小戈，忙陪笑着说道：“我也是一时口快，大官人别往心里去。”
少顷，牛小戈终于抬起头，他怪模怪样的侧过头，挤出一丝笑容道：“我摔了自己的一个玉杯？跟摔了不是自己的东西一样，你惊叫什么？是不是摔的你的东西？这东西已经不姓西门了，改姓叶了？”
牛小戈一边说，一边脸色就变了，“还有，那个老管家，从我回来开始，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生怕把我伺候了。我看他跟你屁股后面倒是挺紧的，他是不是被阉了？跟个太监似的。”
叶嗣娘也不说话，不过嘴角有一丝冷冷的笑意。这无疑让牛小戈觉得很受刺激。
其他几个小的，可能刚才还见牛小戈话语里在体谅叶嗣娘，突然就发起火来，一时反应不过来。
老二见此忙说道：“大官人别多心，大姐都已经说了，她只是一时嘴快……”
“她快什么快？她是……”牛小戈指着叶嗣娘，点着指头，欲言又止，然后放下手指也不再说什么了。
老四就招呼道：“大官人先消消气，我们也先散了吧，让大官人好好休息休息。”
其他几个又舍不得起身，都等着牛小戈发句话。牛小戈看看她们，摆摆手道：“你们去吧，我一会去她那里住。”牛小戈说道“她”时，还加重了语气，并拿手指着叶嗣娘。
叶嗣娘一下子就显出了慌乱之色，她嘴里连连道：“不不不，我身子不方便，你们谁今晚陪陪大官人好了。我不行的……”
其他几个正欲起身，牛小戈抬手示意她们坐下，“我就去她院子里，你们也别争了。”
叶嗣娘看着牛小戈有些哀求道：“大官人，我今儿是真不行。你看……”
牛小戈眼神倒是越发坚定，好像叶嗣娘越是如此，自己还就越是觉得有意思。
叶嗣娘求了一阵，最后妥协道：“那好，大官人要非去我院子不可也行，只是求大官人别碰我就行。”
（本章完）
第83章 别碰我（）
一家人就准备散了，五个小的依依不舍的跟牛小戈又说了一阵。
牛小戈知道她们心里怎么想的，不管她们是不是真心舍不得自己，起码她们是把自己看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牛小戈也只能言语安慰她们，又信誓旦旦了一阵。
叶嗣娘在一边冷冷的看着，直到老管家回到厅堂来，她小声与老管家说着什么。
牛小戈看在眼里，心里狐疑不已，就让几个小的都散了。然后对老管家招招手，示意他走到身边来。
老管家有些怯懦的走了过来，牛小戈一语双关的说道：“你到这府上多久了？”
老管家点头哈腰陪着笑应道：“回老爷，我刚来府上不久，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不知是不是慢待了老爷？”
牛小戈一愣，没想到这老管家原来还是个府上的新人，他用询问的目光转向叶嗣娘，叶嗣娘道：“原来的尚大管家，年老称病，我已经放他回乡下去了。”
牛小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有冷笑道：“我这一回来，你躲我干什么？”
“老爷见笑了，不是小的故意躲你。我只是初来乍到，怕自己伺候不周到，不敢近前来。”
牛小戈：“你这什么理由？那好，我给个机会你，把爷伺候周到了。我一会要去化苑睡觉，你看怎么让爷放松安寝呢？”
可能刚才叶嗣娘已经吩咐了他，老管家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大奶奶已经吩咐好了，已经在化苑给老爷铺床叠被。老爷才回来，鞍马劳顿，身子一定疲乏，我已经叫人烧了香汤在更衣房。一会老爷过去后，自有人伺候周到了。”
牛小戈心想，不就是安排洗个澡吗，还能洗出个花来了。
牛小戈起身道：“那好，我们走吧。爷也确实累了，该歇息了。”
说完他就自顾走前面，老管家这个时候也知道紧随其后。叶嗣娘被丫鬟搀着，一行人就往化苑去了。
进了院落，老管家就领着牛小戈径直往更衣房去。牛小戈回头看了看叶嗣娘，叶嗣娘说道：“大官人且去，我有些疲乏就先睡了。大官人洗洗后也来早点安歇。”
牛小戈别有意味的笑笑：“嗯，你先睡。我一会就来。”
到了更衣房，牛小戈推门而入，一股馥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房内地上和四周都是用上好的木板铺就，地下应该是烧有地暖。房间虽然不大，但在这冬夜十分的温暖，甚至可以说是热烘烘的，有些暧昧的情愫。
撩开帐幔，面前就是一见方的小汤池，汤池里飘出一股好闻的中药材味道。牛小戈暗地里咕哝了一句，还真******讲究。
牛小戈刚想自己宽衣，门吱呀一声就开了。牛小戈下意识的一回头，就看见云遮雾罩里进来了两个丫鬟，手里还捧着衣物。
他忙问道：“谁？你们这是……”
两个丫鬟也不敢抬头，垂首小声道：“我们是伺候老爷宽衣洗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