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副宫主,潇何罪之有?”宫上潇理直气壮地迎上倾寐的目光,她本来就不服气这个从半路中杀出来的副宫主,就连她在移花宫多年也未能登上副宫主的宝座,妖力高深又如何?要论资格,她可比他老了不知几辈!
倾寐冷笑,似乎看透了宫上潇心中所想,他看了眼站着的几肆和幽月:“你私自带上宾入牢房,按宫中规矩该如何惩办?”
“按副宫主的说法,花姑娘也难辞其咎吧?”宫上潇吃定了倾寐不会为难几肆,若罚必定一起罚。
哪料倾寐竟放出杀气,强大的妖气压得宫上潇满脸通红,捂着胸口艰难地喘气,只能红着眼愤怒地低吼:“你居然敢!”
倾寐笑着挑了挑眉,上前一步仔细看宫上潇痛苦的样子:“肆儿的法术是亲自我调教过的,要说如果我了解她灵力的程度排第二,就没人敢当第一……潇长老,你以为你那点雕虫小技就瞒得过我么?”
宫上潇神色经历了从难以置信到恐惧,再到淡然这三个过程,她盯着倾寐的脸,生生扯住个像极了抽风的笑容:“副宫主认为宫众们会任由你因为一介凡人,而来惩罚我这个元老?”
倾寐仍旧笑着,看不出悲喜。
“给本尊拉下去,关在水牢思过两个月。”响起的却是墨冉痕冷冷的声音,他看了眼满脸得意的倾寐,淡淡地道,“狐狸,送她回昆仑。”
“肆儿,你要回去?”倾寐闻言,却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以几肆的性子,在移花宫怎么待得去?但当他看到几肆坚定的眼神时,还是叹了口气,目光渐渐柔和下来,问几肆:“什么时候出发?”
几肆反过来抓住幽月的手,往石殿外走去:“现在。”
倾寐看着几肆越来越远的身影,回过头来对一直沉默的墨冉痕失望地摇了摇头:“墨冉痕,你是怎么当上这个宫主的?”
言下之意,墨冉痕你连一个女子都搞不定,你是怎么一手建起叱咤妖界的移花宫的?
“花几肆,其实花花也只是嗜血了一点而已。他其他方面真的很好,比如说男色绝伦,比如说对你温柔,又比如说有权有势,多金又不花心……”幽月出了石殿不久就一直在帮墨冉痕说好话,几肆不答她的话,她就一直唠叨下去。
“好了,好了。”几肆哭笑不得地止住她,指着自己的心脏道,“幽月,我这里一直只有飞儿哥哥,满满的都是他,其他人已经塞不下去了。知道么?”
幽月点了点头,又失望地垂下头,将袖子捏得起了皱:“我一直都知道,但花花他实在……”
幽月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替几肆推开了房门,眼里忽然亮晶晶的。就在这一刹那,几肆有一种噩运即将来临的感觉,她又听幽月道:“花几肆,我想好了。我要和你去昆仑,在移花宫里整日对着一堆不会笑的妖怪,我怕我迟早会一天会变成那个样子!”
“可是……”几肆一阵眩晕。
这段时间与幽月相处下来,她更加了解了幽月的性格,她是那种不闹到天番地覆不会收手的人。但幽月的主意已定,哪容得她拒绝,马上用一个小法术堵住了她的嘴。几肆是有苦说不出,只有苦着脸看幽月飞快地收拾着她们的行李。
倾寐刚走到两人房前,就见几肆和幽月已经收拾好了,正站在房门前等他。他诧异地看了幽月一眼,也没说什么直接带着两人出了移花宫。
看来,八派这次有好戏看了。倾寐的嘴角浮现一个若无若有的笑容。
千刃崖上阳光普照,在不知不觉中,时节已到了秋末。几肆一阵恍然,一梦如是秋水长,她在移花宫这么一住,外界竟已过了这么久。她想着,嘴边出现一个五味掺杂的笑容,不知她所熟识的人是否也如这时节般有了变化。
“走了。”这时,倾寐的声音响了起来,三人的身形化作蓝、紫、橙三道光芒冲上了天迹琼华。
柳清飞身边的一张符咒突然燃烧了起来,他一愣,喃喃地看着天际:“肆儿……”
“她还活着?”一个声音问道。
柳清飞笑着点了点头,双手微颤:“肆儿她还活着。”
皇宫。
“皇上,在千刃崖附近出现了花姑娘的气息。”一个黑衣人向君御邪躬了躬身,恭敬地说道。
君御邪一喜,手中批阅奏折的毛笔掉了下去,在他的龙袍上划出道浓浓的墨迹:“她……她怎么样了?”
黑衣人道:“气息正常。”
君御邪满意地看着黑衣人,扬了扬嘴角,挥手打发他退下:“做的好,重重有赏!”
昆仑。
一个玄色身影正醉倒在漫山遍野的墨ju花丛中,玄冰剑在他身上一闪一闪地发着蓝色光芒。
“昆仑巅,江湖远,花开花谢花满天……”莫轩寒突然握住玄冰剑,剑锋一扫,墨ju花瓣化作如雨落英,“肆儿,我真想这么随你去了。”
六张机 第一一五章 醉菊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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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几肆,前面那座山脉就是昆仑山脉?”幽月看着眼前延绵的昆仑山,眼里露出兴奋的神色,扯着几肆的衣袖问。
几肆笑着点头,指着不远处的昆仑山巅:“那座最高峰就是我们昆仑山主峰,也就是昆仑派的所在。”
幽月“嘿嘿”地笑了两声,低下头不知道想什么去了。几肆看着幽月娇俏的脸,想起倾寐方才同她说的事情。他说其实幽月是人族,却从小都不与人族生活在一起,她是问天的朋友托付给他的孤儿。
几肆心想,难怪问天对她如此上心。听了倾寐的一番话才安了心,幽月身上的气息一直让她不敢确定幽月到底是不是人,这下最起码可以让她不用日日担心露出马脚,否则她可不得被那帮人追着要灭之,诛之,方肯善罢甘休?
几肆一路想着,转眼间昆仑之巅已近在咫尺。三人绕过又一个次峰后,在主殿的浮岛上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鼻腔里忽然有了种酸酸的东西不断刺激着她,害得她差点流下眼泪。
三人在原地站着,身边围来了一些昆仑弟子。其实不少人已经认出了几肆,只是弄不清站在她身边的两人是谁。
“肆儿?”一个惊讶的声音响了起来。叶飞花挤出人群,飞奔到她身边欣喜地按着她的肩转了圈,才大笑了起来,“果真肆儿,果真是肆儿!”
“三师兄,不是我还能有谁?”几肆笑着,祭出流银剑,在叶飞花面前挥了挥,“你看,流银剑都在我手上呢。”
叶飞花高兴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什么,拍了拍额头就拉着几肆往一个方向跑去,还一边着急地叫道:“肆儿,快去看看莫轩寒那小子。这段日子大家都以为你死了,他整日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这会儿正在ju花丛里喝酒,我看那般之伶来了,你再不去指不定就……”
“酒后乱xing。”幽月的声音插了进来,笑嘻嘻地帮叶飞花补上了句。
叶飞花看着幽月的脸愣了愣,木然地点了点头:“对,酒后乱xing。”
“肆儿,狐狸说他走了,宫里还有事情要办。”幽月轻松地跟在跑得气喘吁吁的两人身后,大有赶超他们的架势,体力不是一般的好。
三人跑着过了不知几座浮岛,期间也不知撞上几个人,打翻了几样东西,终于在受害者的骂声中到了那座种满墨菊的岛上。
而此时的浮岛上安静的很,放眼望去根本看不见有人的影子。幽月眼尖,拍了拍几肆的肩,手指指向某个方向。几肆顺着幽月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丛墨菊轻轻颤动着。
叶飞花大叫不好,拉着几肆就冲了过去,他的灵剑一削,将整片墨菊都削到浮岛下边去。如果没风的话,估计昆仑山底下的人就有幸看到场“天女散花”了。
失去墨菊丛遮掩的般之伶一下暴露在三人面前,她正俯在莫轩寒身上,准备一亲莫轩寒的“芳泽”。般之伶抬起头又惊又愤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三个不宿之客:“啊!谁?”
幽月没好气地哼哼,也不知是对谁说:“急什么,这不还穿着衣服呢。”
般之伶立马小脸通红,瞪着幽月大声问:“你,你又是哪个?”
叶飞花见般之伶如此无礼,也不与她客气,将身后的几肆一把扯了出来:“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是谁。”【。 ﹕。电子书】
“肆儿……肆儿……”一直躺着的莫轩寒有了动静,紧闭着眼睛拉着般之伶的手不让她挣开,用近乎乞求的语气喃喃地唤着,“肆儿,你别走……你其实没死对不对?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
“花几肆,你不是……”般之伶神色如白日撞鬼般,绯红的脸刹时变得灰白,红着眼眶又看莫轩寒一眼,恨恨地说,“我是不会让你再把寒哥哥抢走的。”
几肆叹了口气,看了眼醉过去的莫轩寒,又将目光收了回来。她和莫轩寒从小一起长大,哪能没感情?但这种感情却不是男女之情。她将他看着最信赖的人,将他看成她的避风港。或许是她太自私,从未想过要有所回报,自十年前从京城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在他身上的只有索取,不断地索取几肆握了握拳头,转身往原路返去,淡淡道:“走吧。”
“肆儿,你不能走。”叶飞花身形一闪,挡在她面前,第一次用命令的语气和她说话,“即使你不喜欢莫轩寒,你也没权利将他丢给别人。”
“我……”几肆愣了愣,心里乱成一片。她错了,她又错了幽月倒是直接,气势汹汹地走过去一把将般之伶拉开,又一只手将莫轩寒直接拎了过来,丢在几肆身上,嚷嚷道:“我最看不惯你们这种扭扭捏捏的人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磨叽什么!”
几肆一个踉跄,还是支持住了莫轩寒的身体,和叶飞花两人一个无语地对望,默契地扶着莫轩寒往回走。
一阵阵酒气混杂着墨ju花香传进几肆的鼻子里,她闻得出这是凌云这五年来无所事事时酿的酒,叫菊醉。这种酒闻来清淡,喝起来也可以当果酒来品,但实际上后劲凶猛,一不小心就能让你烂醉如泥。
“他喝了多少?”几肆皱眉看叶飞花,语气多少有责怪的意思。
叶飞花同样皱着眉回道:“自你的‘死讯’传来,他还亲自去证实之后,就每日喝菊醉,直到醉到不能再喝为止。”
“我死了几日了?”几肆话一出口,连自己都觉得别扭,又改口道,“你们以为我死了几日了?”
叶飞花道:“约有一个月。”
“那你们就由着他喝?”几肆的声调提了提。
叶飞花知道她心忧莫轩寒,也不怪她态度不好,又回道:“谁不让他喝他就追着谁打,这昆仑上下除了师父还有谁是他的对手?再说师父也不能成日只看着他不是?”
见几肆沉默,叶飞花又补上句:“若不是他担着首席弟子这身份,恐怕……”
“恐怕什么?”几肆深深吸了口气。
“恐怕他就随你去了。”
几肆的身体滞了滞,声音有些颤抖:“他,他这又是何苦?”
六张机 第一一六章 惊心一吻
送莫轩寒回他房间不久后,灵亟子那就传来了话,说是让几肆和莫轩寒去见他。莫轩寒醉成这样自然是去不了了,只有叶飞花陪着几肆去。
主殿上,灵亟子正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天墉掌门正与他端着茶杯对饮着。般之伶则乖巧地坐在一边,听两人正讨论着什么。
“师父,天墉掌门。”几肆和叶飞花向行了个礼,两人的声音在大殿里变成几个回音。
天墉掌门闻声客套地对两人点了点头,便再无后话。
灵亟子放下茶杯,找到几肆的所在,笑着看她:“肆儿,你回来了?”
“徒儿回来了。”几肆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冷。自她恢复记忆后,昆仑不再是已经的昆仑,就连灵亟子也不再是以前的灵亟子。她大难不死回到昆仑结果只得来一句,你回来了?
“嗯……寒儿怎的没来?”灵亟子的表情自然,撩着胡须问两人,脸上看不出出什么情绪。
叶飞花下意识看了眼几肆,又向灵亟子道:“师弟他……醉了。”
灵亟子点了点头,又听一旁的天墉掌门道:“道兄,实话说今个儿我是来寻门亲事的。”
“亲事?”灵亟子有意无意地瞥了眼天墉掌门身边的般之伶,顿了会儿才道,“道兄且说来听听。”
天墉掌门笑了笑,指了指般之伶:“道兄觉得之伶与贵派首席弟子莫公子如何?”
灵亟子闻言“呵呵”一笑,盖上茶杯不住点头道:“甚好,甚好……”
“师父!”叶飞花听两人对话,哪还忍得下去,不住叫出声,“你怎能……”
灵亟子将脸一沉,喝斥道:“花儿,休得无礼!”
“这么说,道兄觉得此事可成了?”天墉掌门脸上的厌恶之色一闪而过,即刻笑弯了眼睛,连一直低着头满脸娇羞的般之伶,此刻也抬起头惊喜地看着灵亟子。
灵亟子虚咳了两声,又道:“但……我还得问问我那徒儿的意愿,他若答应,此事才算真的成了。”
天墉掌门正了正衣襟,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灵亟子,急道:“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道兄乃莫公子师兄,便是他父母,道兄说成便成,哪还容得他不答应?”
灵亟子脸上尽是无奈之色,摆了摆手道:“道兄切勿这么说,我是怕那孩子将来恨我这个做师父的。所以掌门便先回派,若他答应了,我即刻遣人送聘礼去。”
天墉掌门握了握拳,面对灵亟子的婉拒却左右没理由发脾气。只有深吸了口气,以平熄自己的怒火,拉起般之伶沉声道:“既然如此,我便告辞了。”
“道兄慢走,不送。”灵亟子同样站起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天墉掌门气冲冲地拉着般之伶走了。
几肆和叶飞花没料到灵亟子会来这么出,不禁看着对方露出个会心的微笑,看来这门亲事定然是无果而终了。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风,一道蓝光过后,只见莫轩寒脚步零乱地下了剑。他衣裳不整,头发也有些凌乱,头上还挂着几片墨ju花瓣,他竟未加梳洗就匆匆跑来了。
“莫轩寒(寒儿)。”灵亟子与叶飞花同时唤道,莫轩寒却只看着几肆对两人的话充耳不闻。
几肆听见两人的声音转过身,见果然是莫轩寒便向他扬了嘴角,轻轻唤着:“莫轩寒。”
莫轩寒站在原地,眼神有些迷茫,他顿了顿便立马冲了过来,将几肆死死箍在怀里,任凭几肆怎么挣扎也绝不放开。
几肆的脸红得不能再红,狠狠捶了几下莫轩寒:“莫轩寒你干什么!你……师父和三师兄还在这里,你别发酒疯了!唔……”
几肆正要说下去,却被两片带着酒味的唇吻住了。她又惊又愤地睁大眼睛,乱挥着手臂求救地看着叶飞花。叶飞花却移开目光咳了两声,忍住笑意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纵然没什么经验的几肆也知道,莫轩寒的吻技很烂,她觉得嘴唇几乎要被莫轩寒啃下来,还有股咸咸的东西在嘴里散开。
“冤孽!真是冤孽!”正当几肆准备再次向叶飞花救助时,灵亟子却长袖一挥,满脸怒容地大步走出了主殿。
几肆和叶飞花皆是一愣,就这么看着灵亟子离开了主殿,就连莫轩寒的唇也离开几肆的唇。几肆回过神,一把推开莫轩寒,往前追了几步又停下来,咬了咬唇忽然想道,或许他从未将自己当成他的弟子,她此时又是不是在自讨没趣?
“肆儿。”莫轩寒拉出几肆的手,眼里满是清明,他凝视几肆看向他的目光,缓缓道,“我现在并没有醉。”
几肆心里一怒,狠狠甩开莫轩寒的手,将对灵亟子的所有怨都集在这一甩手上,头也不回地快步跑出主殿。
“肆儿!”前来寻几肆的幽月与她撞在一起,揉着被撞得老痛的手臂问,“莫轩寒那小子来了没?丫的,一告诉他你回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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