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簧 下 by:p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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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簧 下 by:peta-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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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庭玉咬著嘴唇,虽然知道李顺和林玉宏交情不错,而且自己也没短什么的救回来了,实在没必要再去跟那疯子计较,况且那人说到底也是个可怜的。但他仍是忍不住,只四肢无力的摊在李顺怀里说:「他爱怎么样怎么样,反正我们俩谁也唱不成了,你做主吧。」 

  李顺一听温庭玉的话就知道自己说错了。他闻著温庭玉话里醋味儿,心里好笑起来,一下抱起温庭玉,把他放倒在炕上,自己斜倚在一边,轻轻捏著他的鼻子说:「你闻闻,整个儿烟囱里放醋酽——这酸气都冲天了,那人也值得你吃飞醋。话说回来了,你怎么唱不成了,二爷不是说你过几年还能复出吗·」 

  温庭玉瞪了李顺一眼,摇了摇头把他的手摇下去说:「过几年,我都快二十四了,过几年就该奔三十了,到时候谁还听我唱·我啊,可是要赖你一辈子了。」说著突然想起那件披风来,转过身看著李顺说:「顺哥,我还做了件大主意的事儿,你,你听了可不准不高兴。」 

  李顺见温庭玉说的认真,心底下也紧了起来说:「以前的事儿你就直说吧,我哪会真的生你的气?只是以后你可记住了我说的话。」 

  温庭玉心底下嘀咕,也不知道谁才对他发了冲天的火,吓得他在四儿面前一点主意都没有,脸面全没了。他低头撇了会儿嘴才开口说:「我,我做主让四儿把二小姐那披风送回去了。」 

  李顺一听就笑起来说:「我早知道了,二小姐差人来问过我。反正都一样,你不送我也要送回去。」说著又凑过去蹭著温庭玉的鼻子说:「总算知道跟我商量了,你说我奖你点什么好·」说著就侧头吻著温庭玉的嘴,一下把他抱起来让他趴在自己身上,伸手解了他的辫子,把他的头发放下来玩著说:「今儿那宋大人来,你知道带什么消息给我了·」 

  温庭玉轻轻侧著,护著自己左肩膀,嘴唇一边在李顺脸上点来点去的玩,一边问:「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你别卖关子。」说著又轻轻咬著他脸颊。 

  李顺闭著眼睛躺在床上说:「明儿袁大人请我吃饭,我估摸著是要给我做媒了。」他觉得温庭玉的身子一僵,叹了口气把他翻到一边躺好,自己翻身罩在他身上,手里解开他的亵衣,轻轻揉著温庭玉的身子,一边吻下去一边含糊的说:「跟你说一声,你也别担什么无谓的心。做媒归做媒,我不娶,她一个官家小姐,难不成抬了喜轿硬送到我这门上来吗·」 

  温庭玉被李顺吻得浑身火热的难受,本来想说什么,又想起李顺让他学著信他。他脑子里稍稍转了一下,又觉得自己半硬的下体被李顺含到嘴中。温庭玉轻轻呻吟起来,心想段云漪的事情,李顺总能处理好的。他也来不及想太多,便被身上的感觉夺去了理智,扭著腰要李顺进入他。 

  第二天温庭玉醒过来的时候,李顺已经去了练兵处。他撑著靠起来,觉得左肩上昨天晚上被汗水浸湿的绷带已经变得乾爽。他转头看了一眼,抬手摸了摸才发现是已经换了药和绷带。他正迷惑为什么李顺替他换了药他都不知道,想了想才记起来自己昨天晚上体力不支,做了一半便撑不住昏了过去。 

  他咬了咬嘴唇,以前他身体也不大好,但都鲜少有做不完便昏过去的时候,而昨晚上李顺已经是尽量温柔,而他居然仍是撑不住。温庭玉心里有些不大好受,心想自己不能唱便已然是要让李顺养了,如今连房事都做不好,这么下去,他到底算是李顺的什么· 

  温庭玉又想到了晚上李顺要去见袁世凯。他仔细想了想,又盘算了半天,终於叫了四儿进来说:「四儿,你去找找常二爷,问问他我大概什么时候能下地。问好了再帮我琢磨一合适的时日,替我约段老板和时老板他们过来。」 

  四儿应了,转身正要出去,突然又听温庭玉叫住他说:「你,你先别帮我约人,单替我问问常二爷我什么时候能下地就成。」说著红著睑,叫四儿去端药进来给他喝。 

   

  李顺白天瞅了个空去找了常二爷,仔细问了问药方的事儿。又见时候不早了,匆匆回家换了衣服便坐车去了袁世凯那里。 

  他到了袁世凯家的时候,袁世凯和他在厅里说了几句北洋一镇的事。李顺正一句句的答话,突然听见袁世凯问他:「李遗山,听说你发过毒誓,一日不将洋人赶出我大清的国土,你便一日不算立业,也不能成家·」 

  李顺正拿著茶杯,听到袁世凯的话,眼睛一眯,垂首坐在椅子上说:「是,这是八年前下官对著战死的营统发的毒誓。」 

  袁世凯点了点头,轻轻敲了敲茶碗说:「若无大清,你这誓言也没什么可守的吧。李遗山,你说是不是·」 

  李顺心里咯登一声,他自然知道大清气数将近,但没想到袁世凯居然敢当著他的面把这话隐约的说了出来。他皱了下眉头,不知道袁世凯话里的意思,想了想才答道:「这……下官读书不多,大人这么说,下官也觉得有道理。」 

  袁世凯看著李顺,突然呵呵笑起来说:「李遗山,段褀瑞说你憨直,你自己说呢·」 

  李顺更不大明白袁世凯的心思了,他还没来得及回话,便又听袁世凯说:「你能进谋略处,憨直也憨直不到哪去。李遗山,你是个人才,往後我若能更上一层楼,还真的需要你这样的人。」 

  李顺听著袁世凯这话里的反味儿,心里明白过来今天这顿鸿门宴,并不止是替他和段云漪做媒,袁世凯是要借段云漪来试探他的忠心。他捏著茶碗随口应著,心里开始盘算起如今的形势,知道如果自己若是抵死不娶段云漪,那他以後的路可不单单是一个贬字能概括的。 

  袁世凯看李顺的样子,冷笑了一下,又把话题扯开,随口和李顺说起一些练兵处的事情。俩人说了一会儿,就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进来说:「大人,菜都做好了。」 

  袁世凯点了点头,站起来说:「我听段褀瑞说你爱吃红烧狮子头,我家的师傅是从上海来的,手艺可正宗得很。」 

  李顺笑了一下,心知这段云漪是决计不能娶的,其他的事情,不过是见招拆招。他定下心,便跟著袁世凯入了席,他才进那花厅,就见里面搭了个小台子。袁世凯见李顺怔了一下,笑著说:「今天就咱们两个吃饭,多没意思。我请了四喜班过来,咱们边看边吃。」说著便吩咐下去让後面的人准备。 

  酒过三巡,袁世凯也不提段云漪,只是让菜吃饭。台上演的是连环记,正演到小宴,吕布见到绍禅心猿意马,本该喝到嘴里的一盅酒全泼在了脸上。 

  李顺看到了这出,又听袁世凯说:「李遗山,你倒是比这吕布淡定多了,能对着云漪这么多年也不动心。」他心里更确定了袁世凯今儿这宴席的用意。他心想这么拖下去,谁知道袁世凯又拐弯抹角的暗示什么出来,趁著现在一切还没磨开,不如由他把话挑明白了。 

  他捏著酒杯对袁世凯说:「吕布这样的英雄人物,遗山怎敢相比·袁大人,段小姐冰清玉洁,怎么能和貂禅相提并论·」 

  袁世凯见李顺把话挑明白了,笑了一下也下再跟他绕弯子,只夹了一筷子菜说:「我看你在云漪心里,可比吕布要英雄许多了。李遗山,你何必为了个戏子废了正统·」 

  他见李顺的脸色一青,便知道了自己所查不假,不禁多打量了李顺两眼。他吃了口菜,等了一下才说:「我膝下无女,云漪就是我最疼的女儿,她认了我当乾爹以後,亲我倒多於亲近她自己的爹。」袁世凯看著李顺,浅酌了口酒又说:「她做我乾女儿这么久,只求我做过一件事,便是求我保住你。李遗山,你自己考虑考虑吧,不过你别忘了,现在你吃的这份正三品的俸禄是谁给的。」 

  李顺苦笑了一下,仰头把那杯酒喝了下去,趁著一仰头的时间想了想,终究下了个狠心。他重重把酒杯往桌上一放说:「袁大人,我原本是一心报国,还以为跟了个英雄的大人,早晚能做出一番事业。如今看来,倒是我瞎了眼睛。」 

  他顿了顿,看著袁世凯陡然青起的脸,深吸了口气继续说:「袁大人,您既然说过我是人才,我便不学那些文人扭捏谦让了。我虽然识字不多,可这么些年跟著段总办,好歹为北洋军立下过不少战功。我在天津练了四年的兵,手下没有吸大烟的,这您也知道。北洋一镇这一年练成了什么样,您更是亲眼所见。原来这些在您眼里,还不如一个女人重要。况且我要只想功名,娶了二小姐又有什么的·但我曾立下毒誓在先……」他微微顿了一下,又接著说:「也不想耽误二小姐终身,袁大人,我与二小姐婚事,您若是以前途相挟,那我便要得罪的说一句,我这镇统之位,做来也没什么意思!」说著就把随身的小印解下来放在桌子上。 

  袁世凯见李顺把小印交了出来,眼睛一眯,冷哼了一声说:「段褀瑞说你治军严谨,我看不过尔尔。李遗山,你不掌北洋一镇,自有的是人愿意掌,你不要以为我缺了你便不能成事。」他见李顺一怔,掹的一拍桌子又继续说:「我问你,北洋的基本军规是哪六字·」 

  李顺一惊,吸了口气答道:「回大人,是服从、报恩、不党。」 

  袁世凯冷笑了一声说:「你倒记得清楚,你入北洋军便是报段褀瑞的知遇之恩,如今身为镇统,不服便要辞官。不知报恩,以下犯上,六字军规,你已经犯了四字,再加上不已将责为己任,你将一镇将士当作什么?如何能做一镇表率?!」他见李顺被他训得白了脸,又顿了顿说:「况且我话并未说绝,你不过是揣测我的心思,便自以为是,贸然行事;如此莽汉行径,怎么当得起大事!」 

  李顺一听,心里苦笑了一下。这就是做人下属的难处,话都让袁世凯说了,他哪敢说是袁世凯先拿前途做要胁的,真说出来,他这激将不成反真成辞官了。他垂头抱拳想了想,回话说:「大人教训的是,这军法如山,我犯了也没什么好辩解的。但大人既然明理,那我有句话不吐不快。大人,二小姐对遗山的知遇之恩不敢忘,但我早便抱定永不成家的念头,今生是不可能娶任何一个女人,还望大人成全。」 

  袁世凯见李顺是死活都不愿意娶段云漪,微微怔了一下,上下打量了李顺半天,冷哼一声说:「李遗山,云漪有什么不好·这求亲的人都快踏破了段褀瑞他们家门槛了,偏偏这孩子看不开。」他顿了顿又说:「况且,你身为统帅却无内助不说,还专宠男旦,为了温庭玉那样的戏子做出以下犯上的行径来。你倒说说,你如此腐败,以後叫我如何用你·」 

  李顺听袁世凯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说出来,心里暗叹了口气,知道事已至此,也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了。他沉声说:「袁大人,我进北洋军,从开始便是为了报恩,先是战死的营统,後是段总办。我这人卤莽,其他的不知道,但总算知道一个义字是无论如何都要讲的。」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大人,庭玉对我是情深义重,甘愿出生入死。他虽是个戏子,但对我来说,是夫人一样的人物。这虽不合世理,但除了他,我也不想要其他的人。大人,如果二小姐嫁入镇统府,我也不会真拿她当夫人来看,平白耽误了小姐的青春。」 

  李顺抬头看了眼袁世凯,见他眉头越皱越紧,也知道自己这话是过於骇人听闻。但他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也停不下来,乾脆一连串的说:「我李顺好男风,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一镇全军上下都知道。况且将士早知我和庭玉并非专宠男旦如此腐败,我也从来没有因为庭玉而废了公事。即便有道学先生非议,全军上下也无人敢因此而不服管教。袁大人,我话已至此,绝无隐瞒。您若仍是一意相逼,硬要我娶二小姐,遗山除了辞宫的确是无路可走,还望大人成全我这点义气。」 

  他一番话说完,也不抬头看袁世凯,只垂头抱拳,等著袁世凯说话。他立了良久,不听袁世凯回音,只当袁世凯是真的要成全他了。他心里叹了口气,正要告退,突然听袁世凯说:「都愣著干什么·给我唱起来!」说著又对旁边的人说:「今天晚上说的话,谁也不许漏出去半个字!否则休怪我无情!」 

  他转头又呵呵笑著拍了拍李顺的肩说:「身为镇统,小印怎么能离身·遗山,我念你初犯,以后别让我逮到了。」说着就把那印塞到了李顺的手里,让他坐下继续吃饭。 

  等李顺走了,袁世凯坐在书房看了会儿文书,这才叫过外面伺候的管家说:「你差人现在去总办府,告诉云漪,李遗山并非良人,她才二十岁,我还想再留她两年,回头慢慢替她挑个好夫婿。」 

  段云漪听到袁世凯传来的话,几乎是五雷轰顶,气得砸了一屋子的玩意儿。她怎么也想不到,连袁世凯出面都不能成全了她和李顺。她想来想去,又看到了旁边那四儿送回来的披风,一腔的恨都出在了温庭玉的身上。若这世上没有温庭玉那妖孽,她怎么会下贱丢脸至此。 

  她一下拿起那披风,拿著剪刀,只当那披风是温庭玉,胡乱的扎下去。段云漪正气得胡言乱语,突然听见下首有人说:「二小姐,您是不是想温庭玉死·」 

   

  温庭玉从李顺换了衣服离开了家以後就靠在窗边的被子上入定了一样的发呆。袁世凯他见过一两次,是个比林玉堂还深沉霸道的人物。如今他要开口替李顺做媒,那必定要比和上次见段褀瑞来的凶险得多,绝不会容李顺说个不字。 

  他越想越恨自己为什么每次都身子不好,放李顺一个人去面对,越想越怕李顺脾气起来和袁世凯闹翻,自毁前程。今时不比往日,如果放以前他不怕,可如今他的身子是个累赘,沉沉的缀在李顺的身上。 

  李顺一回府就听说了温庭玉从他走了以後就开始发呆,连药都不吃。他一下急起来,紧著走了几步回到屋于里。温庭玉正靠在窗边发呆,转眼见到李顺进来,张嘴还没说话,眼睛就红起来,一连串的掉下泪来。 

  李顺被温庭玉莫名其妙的一哭,倒哭得手足无措起来,坐到他身边抱著他说:「好好的,哭什么·别哭坏了身子。」 

  温庭玉这一哭,眼泪便收不住,只紧紧抱著李顺,咬著嘴唇埋在他怀里。李顺向来对温庭玉的眼泪没办法,只能抱著他,又叫人去准备饭菜和药。 

  温庭玉哭了半天才稳定下来,李顺看了看自己一塌糊涂的衣服,替温庭玉擦了眼泪,一边脱著衣服一边说:「庭玉,你老实告诉我,又出什么事儿了·你可别又自己拿主意。」 

  温庭玉知道自己哭得莫名其妙之极,他抬手要替李顺解衣服,偏一只手怎么也用不上劲,只能坐在一边手足无措的说:「什么事儿都没有……」他见李顺叹了口气的样子,急著解释说:「真的,真什么事儿都没,我只是……只是想了一个晚上,怕你和袁大人闹翻了。顺哥,你和袁大人,到底说得怎么样了·」他说著又拉著李顺的手说:「顺哥,你,你别担心我的身子,我什么日子都能过的,绝不会成你的累赘。」 

  李顺见温庭玉急得六神无主的样子,倒笑了起来,摸了摸他哭的红肿的眼睛,又勾著他的下巴吻了—会儿,才搂著他说:「你哪天才能改了这多心的毛病,放心吧,袁大人是个明理的,我不娶,他自然不会勉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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