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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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 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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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暴风雪再一次停止了,天空开始露出了久违的蔚蓝色,河西走廊已经完全成了冰雪的世界,玉树琼枝、白雪皑皑,虽然大雪封路,倍道艰难,张焕还是决定继续向东进发。

半个月后,张焕的西征军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地老巢—陇右金城郡。

“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大管家飞奔进了府门,他激动得声音都变得尖利起来,张焕的府上沸腾了,裴莹惊喜交加,吩咐家人张灯结彩,她更是亲自带着儿女,还有崔宁带着她的儿子,以及张焕的母亲,一家老小近百人都赶到街口去迎接。

不仅是张焕的家人,整个金城郡都沸腾了,数万百姓扶老携幼赶到大街上欢迎他们的子弟兵归来,整条五泉大街热烈沸腾,人潮汹涌,正午时分,三万征西军列队入城,百姓激动的情绪到了顶点,无数的彩带投向西征的英雄们,张焕骑在马上,一个多月前还在疏勒的战火之中,可现在却回到了万里之外地故乡,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就仿佛在做梦一般。

他望着这些情绪沸腾地民众,望着他们一张张真诚的笑脸和发自内心地喜悦,他忽然又想到了还远在万里之遥的龟兹、疏勒甚至碎叶的数万将士们,想到那些战死他乡的英雄们,他们几时才能回到自己的故乡?

他不由感慨万千,收复安西、北庭,收复失去的故土,这不仅仅是军人的荣耀,更是使一个民族的腰从此能挺直起来,使大汉民族的精神能重新焕发青春,为此,军人们的血并没有白流。

行至州衙前,胡镛、贺娄无忌、杜梅、辛云京、李侨、荔非元礼等数百名陇右的文武官员和陇右大族前来迎接张焕的归来,张焕翻身下马,向众人拱手见礼,胡镛上前施礼笑道:“我们不敢久留都督,夫人和公子都在前面等候。”

“那好,我今天就先私后公,先与家人团聚,明日再和大家会聚一堂!”张焕笑着又对贺娄无忌道:“这三万军给他们放假三天,还有留在安西的将士们,他们的家信也务必给我一一送回家。”

贺娄无忌深施一礼,肃然答道:“请都督放心,属下一定办到。”

三万大军开始转弯行进了州衙背后的大片军营内,他们纷纷回到营房,收拾洗漱,准备享受早已为他们准备好的美餐,张焕则在百名亲兵的护卫下,向自己家飞驰而去。

在路口,他看见了自己美艳的娇妻们,看见了自己慈祥的母亲,看见了长子和刚会跑的女儿正向自己冲来,他还看见了崔宁怀中抱着的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正怯怯地望着自己。

张焕忍不住纵声大笑,笑声中,他万里征程的疲惫和辛劳都在这一刻无影无踪了,他蹲下来朝正向自己跑来的孩子们张开了臂膀,他终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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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家事暧昧

小别胜新婚,卧房里灯光轻柔,张焕坐在床榻边,一只手揽着裴莹的腰,一只手伸进她的裙里揉捏她丰满而细腻的玉臀,头却俯下狂吮她胸前的两点娇蕾,裴莹媚眼如丝、喘气吁吁,忽然感觉到他的手继续向下伸去,慌忙一把摁住了,“去病,今天不行,我身子……不方便,红……事来了。”

张焕的手连忙收了回来,眉头一皱道:“这么巧?”

裴莹搂住他粗壮的脖子,在他嘴上亲了一下,嗲笑道:“我的郎,不会明天又要出征吧!”

“怎么会呢?一直到过年前我都会在家里陪你们。”张焕笑着抱起她的腰,将她紧紧贴在自己身上,一边亲吻着她的香唇,手却肆意地在她身上游走,裴莹只感到自己臀下有个粗壮的家伙,她一阵心荡神迷,咻咻喘气道:“明天……明天你要给我,今晚你去找崔宁吧!”

“我大半年没碰女人,可憋苦了,我怕她身子弱,经受不起!”

他信口而说,却忘了女人之心大多是用海底针做成,敏感无比,裴莹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从他身上站起来冷冷道:“她比我高、也比我胖,她身子倒经受不起了,难道我的身子就是铁打的吗?原来你找我只是为了体谅她,呵呵!她的焕郎倒是很情深意重啊!”

张焕只觉得面前一股子酸味扑鼻而来,他一把又揽过她的腰。轻轻捏了捏她地鼻子笑道:“吃醋了!”

“你放开我!”裴莹忿忿地挣脱了他的手,背过身子不理他,良久,她哽咽着声音道:“我日日盼、天天盼,终于把你盼回来了,可你却……”

裴莹猛地转过身,将张焕向门外推。“你去啊,你去找她呀!我不会拦你。你怎么还不去?”

张焕没有动,他爱怜地抚摸着她削瘦的脸庞,“我知道,你其实也很苦!”

裴莹直勾勾地望着丈夫,她闭上眼睛,泪珠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张焕将搂进怀里。裴莹再也忍不住,伏在丈夫的怀里哀哀地痛哭起来,近一年的担心害怕,近一年的思念与等待,在这一刻都化作倾盆泪,汹涌而出。

张焕一言不发,任她在自己怀中发泄情绪,等她稍稍平静了。他才叹了一口气道:“今天我就睡你这里,陪你说说话!”

裴莹摇了摇头,用帕子将眼泪擦了,低低声道:“你去崔宁那里吧!我知道她也很想你,她刚生了孩子,最需要丈夫的关怀。我也是过来人,我知道!”

裴莹说着,她心疼地抚摸着张焕瘦得深陷下去地脸颊,也幽幽叹了口气道:“从你出征,我就没有一点你的消息,很多人都说大食人是靠吃人过日子,所有才叫‘大食人’,虽然我也知道荒谬,但还是忍不住要相信,好在京娘给我带来消息。说你们占领了龟兹。打了大胜仗,我才微微放心下来。”

张焕就仿佛一脚踩空。掉下了山崖似地,他一阵心虚,干笑一声道:“怪了,京娘怎么知道我占领了龟兹?”

裴莹白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你以为人家的便宜是好占的吗?她带来了一大堆西域精巧之物,说是你买好了托她送来,她还说,没想到居然会在龟兹大街上邂逅你,瞧瞧,人家用的可是‘邂逅’一词,在异乡邂逅到了老情人,那你说说看,接下来会做什么呢?一起看星星月亮么?”

张焕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却在想应对之词,他念头一转,忽然笑道:“对了,怎么不见平平?”

“不许岔开话题!”裴莹没好气地在他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给我老实交代,有没有找什么龟兹公主、大食公主?”

张焕连忙举起双手,一脸冤枉道:“绝对没有!为夫可以保证。”

裴莹一双妙目瞅了他半天,忽然笑了起来,“我想着你也不敢。”

她将头轻轻靠在丈夫的肩头,温柔地说道:“其实我知道你们在外打仗也需要女人,我并不在意你找几个女人,关键是你不要带回家来,至少给我留点脸面。”

说到这里,她才提起平平道:“你也是的,既然答应娶平平,至少完了婚,给她一个名份再出征也不迟,把人家晾在这里便走了,她等不了你地返程,前几天刚刚走,陪母亲回蜀中祭祀父亲去了,估计过了年才能回来。”

“我说呢!怎么唯独不见她。”张焕歉然地笑了笑,“等她回来后再娶她也不迟。”

“娘!”

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小猫似的声音,张焕和裴莹急忙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前,见是他们的小女儿张秋,小小的身影站在门口,带着某种期望,却又怯生生地仰头望着爹爹,张焕一把将她抱起来,疼爱地在她鼻子上一点,“秋秋怎么还不睡觉?”

“秋秋睡不著,想来和娘说说话。”小家伙一边绞着手,乌溜溜的黑眼睛却偷偷地望着爹爹,奶声奶气道。

“你这个小精灵鬼,你以前可从没想过睡觉前要和娘说话。”裴莹笑着将她抱了过来,放在床榻上,“今晚就和娘一起睡吧!”

秋秋欢呼一声,一下子钻进了被子,象只虫子一般拱了半天,又从另一头钻出来,她似乎想到一件什么事,悄悄地说道:“刚才我和乳娘看见二娘在房间里流眼泪呢,娘去哄哄二娘吧!”

“秋秋真看见了?”张焕有些惊讶地问道。

“嗯!”秋秋重重地点了点头,“乳娘还让我别告诉你们。”

“你二娘要你爹爹去哄才行。”

裴莹轻轻叹了一口气。瞥了张焕一眼道:“现在知道了吧!有时候老婆娶多了也未必是件好事。”

……

崔宁的院子与裴莹地院子隔了一条小河,中间是一道长长廊桥相连,张焕离开了裴莹的院子,快步去找崔宁,此刻崔宁已经擦干了眼泪,轻轻地抱着她地儿子,正望着窗外夜空中一轮明月哄拍着他。今天张焕虽然回来了,但对于她却是更加孤独的夜晚。她不像裴莹有那么多兄弟姊妹,她的生母早逝,父亲身残,只有一个兄长,却又被贬到岭南为官,以前还能说说话的姑姑,自从她嫁了张焕后。便再也没有过问她,她就仿佛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无依无靠,现在她有了一个儿子,可是儿子才几个月,他能知道她心中地苦吗?

“小宝贝,快点长大,爹爹也会教你骑马?”崔宁轻轻地哄着儿子。望着他睡得香甜地小脸,她忧伤地叹了一口气。

“在叹什么气呢?”一个低沉地声音在她身后笑道。

崔宁忽然感觉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她,她一惊,却立刻感受到了那无比熟悉的气息萦绕着她,她鼻子猛地一酸,躺在了他的怀中。她将怀中的孩子高高举起,颤抖着声音道:“来看看你的儿子。”

张焕抱起儿子,亲了亲,便将他放在一旁的摇篮里,小心给他盖上了被子,却一把拉起崔宁,将她紧紧地搂在自己怀里,吻了吻她的唇笑道:“儿子白天已经看过了,晚上我要好好看一看他地娘亲。”

崔宁脸上娇羞无限,她指了指门。低声道:“先把门关上!”

张焕两步走去。把门反锁了,笑着向崔宁慢慢走来。这时崔宁已经将孩子安置好了,又将窗户关上,她见张焕笑得不怀好意,脸上不由一阵晕红,低下头不敢看他。

张焕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向里屋的床榻走去,一边走一边用牙齿将她身上地裙带咬掉,裙子散开,露出崔宁羊脂白玉般地肌肤,在柔和的灯光中散发着她所特有地淡淡的体香,崔宁紧闭着眼睛,一头瀑布般的黑发披散下来。

张焕将她放在床上,除去她所有地衣裙,手贪婪地在她雪白丰腴的身体上爱抚着、揉捏着,脸埋进她的股间深深地嗅闻,几经挑拨,崔宁的身子已经蜷缩成一团,她克制不住地呻吟着,低声哀求他道:“焕郎,求求你把灯灭了吧!”

张焕站起来飞快地将自己的衣服脱掉,‘呼!’地将灯吹灭了,帐帘放下……渐渐地,两人迷失在暴风骤雨般的爱欲之中。

……

也不知梅开了几度,张焕终于筋疲力尽地躺倒在她地身旁,重重地喘着粗气,良久,崔宁才从极度美妙的仙境中醒了过来,她撒娇般地趴在他的身上,亲吻他毛刺刺的下巴,快乐地叹了口气。

张焕抚摸着她的秀发,笑了笑问道:“你还没告诉我,我进门时你为何叹气?”

崔宁身子猛地一震,慢慢从他身上下来,头枕在他的臂弯幽幽道:“你真想知道吗?”

张焕点了点头,“我想知道!”

沉默了片刻,崔宁终于有些忧伤地说道:“当年我的父亲曾极力反对我和你的事,他告诉我,说我早晚有一天会后悔,我在回想父亲的话,回想我从前的快乐时光,所以有些伤感。”

“嫁给我,你后悔了吗?”张焕淡淡地问道。

“不,”崔宁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是我自己选择地道路,我不会后悔。”

她苦笑了一下又道:“虽然我没有能成为你地正妻,但裴莹对我客气有礼,婆母也很疼爱我的儿子,而且嫁给你我有一种安全感,其实当初我若嫁给了王研,成为他地正妻又能怎么样呢?我的父亲没落了,没有了后台,他还会把我放在眼里吗?”

说到这里,崔宁又将张焕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身子依偎进他怀里,她又附在张焕耳边娇声道:“而且嫁给我喜欢的男人,不仅战场上英雄,床榻上更是了得,你说我怎么会后悔呢?”

张焕被她那又娇又嗲的声音激得心中一荡,一翻身便将她压在自己身下,嘿嘿笑道:“那就让我英雄到底吧!”

就在这时,睡在摇篮里孩子忽然‘哇哇!’地大哭起来,崔宁慌忙道:“焕郎,孩子饿了,我要给他喂奶。”

“遵命!”张焕虽然心中欲火未熄,但他也知道崔宁的身体弱,又是哺乳期,经不起自己几番折腾,便放弃了欲念。

崔宁披上一件棉袍,先给炭盆里添了几根炭,又点亮了灯,这才将孩子抱到床上,将乳头塞进他的嘴里,幸福地看着他大口大口地吮吸。

张焕将头枕在手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儿子的吃相,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笑道:“这小子哭声响亮、吃相凶猛,身子又比一般孩子大了很多,长大后是定个打仗的料,可替我西征。”

崔宁瞥了张焕一眼,她没有说话,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等孩子吃饱睡着了,她将他放回摇篮,躺回张焕的身边,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对张焕低声道:“焕郎,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张焕神志不清地嘟囔道,他身体十分疲惫,已经快要睡着了。

“算了,以后再说吧!你累了,好好休息。”

崔宁暗暗叹了口气,便不再提起自己的心事,很快,张焕便沉沉睡去,崔宁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翻来覆去,一会儿又起床将孩子抱在怀中,轻轻地拍着他的小身子,爱怜地凝视着他,这是她的生命,寄托了她的全部希望,为了他,她可以牺牲一切,她可以不要任何名份,但她却希望张焕能给自己的儿子一个光明的前程。

第三百三十三章 国事烦忧(上)

清晨,天尚未亮,在严寒笼罩的城池中,起早的商人和差役已经在大街上露出了踪迹,不少人家的灯已经亮了,四更时分,张焕府上也有了动静,厨子开始做早饭,粗使下人开始清扫夜物,主妇裴莹也早早起了床,忙碌地安排着新的一天,今天是张焕回到陇右的第二天,他需要听取手下重臣的述职报告,也要了解目前各地的实力对他将来发展的支撑,五更时分,就在裴莹派丫鬟请张焕起床时,意外却发生了,张焕一早便出门去了,连崔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张焕在不到四更便悄悄从后门离开了府第,他在十几名亲兵的护卫下来到金城郡城西,这里是金城郡普通民众的聚居地,在城西南还有大片生活在底层的贫民区,天刚麻麻亮,他来到了一条叫吴东巷的小街,几名亲兵拿着一本册子挨家挨户地查找。

“都督,这里有一家。”一名亲兵找到了册子上的第一户,吴东巷里一共住有七家军户,其中有三户人家的子弟同时在张三城守捉战中阵亡,张焕打量了一下这户人家,三间旧瓦房,低矮的泥墙、被风吹雨打显得发白的院门,一株凋零的老杏树,这里每家每户都没有什么门牌,每家每户的特色便是它们各自的招牌,这一户人家的特色便是这株老杏树,是吴东巷中独有的一株。

但张焕心里却隐隐感到一丝不安,这里是阵亡士兵张孝平的家。按理,张孝平阵亡地消息早就应该传来,但这里却没有半点伤痛的影子,一切平静如旧,难道他们还不知道张孝平已阵亡了吗?张焕见旁边的侧房上已经冒出青烟,知道主人已经起床了,便向亲兵使了一个眼色。

一名亲兵上前用劲敲了敲门。片刻,院子里传来了颤巍巍的脚步声。门‘吱嘎!’一声开了一条缝,出现了一张苍老的脸庞,这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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