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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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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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崔寓对张焕任职却安排得十分细心,将从前门下侍郎用的一些物品家什全部都换成了新的,又派人将房前屋后的积雪打扫干净,补种了许多树木。

张焕的朝房是五间屋子的套房,有他本人办公的房间,一间会客室,两间文书录事处理公文的地方,还有一间屋子是供他小憩所用,房间宽大明亮,倒也十分舒适。

跟张焕进京的两个文书,一个便是他的机要文书牛僧孺,另一个叫做秦密,学识渊博、精明能干,他是宣仁四年进士科探花,也是因出身商人家庭而落选吏部试,愤而投到陇右从军,被李双鱼推荐给了张焕。

他们都是张焕地心腹,这次进京任门下侍郎。便带二人来上任。

“都督,这里似乎没有一件公文。”牛僧孺翻了翻着桌上地一堆文书,眉头皱成一团,竟然全部都是邸报。

“这里是没有什么公文,我们在这里主要还是处理陇右的军政事务。”张焕背着手在朝房内转了一圈,又回到二人面前道:“你二人都有进出大明宫地腰牌,每天上朝前轮值去我泉宅取信。那里每天都会有陇右的文书送达,在门下省专务没有恢复之前。你们二人就专门为我整理陇右的文书。”

“属下遵命!”两人一起躬身施礼。

张焕笑着摆了摆手道:“好了,今天你们四处走走,熟悉一下门下省的情况,自己去吃午饭,我现在去一躺朱雀门。”

大明宫张焕已经轻车熟路,他没有骑马,而是坐着马车。在二十几名亲兵的护卫下穿过皇城,来到安置两匦地朱雀门。

四匦一般放置在献策台上,朱雀门左右各二,但今天只是门下省的两匦摆出,位于朱雀门左侧约一丈高地两座石台上。

每一座石台周围都有一百名士兵护卫,都是张焕带来的西凉军,穿着当年天骑营的军服,现在已经临近中午。看热闹的民众大多已经散去,李须贺还没有走,一般他不用每天出面,只在固定的时间来收集匦内的投书。

但今天是两匦第一天亮相,李须贺身着大唐官服,气势威严的站在谏议时政地匦旁。整整一个上午,他都没有挪动过一步,而另一个伸冤陈屈的匦旁则站着门下省左拾遗,是一个约四十岁左右的官员,叫做万良,也就是长孙南方的二女婿,老婆问长孙依依借钱那位。

此刻,谏议时政的匦旁正好来了几个日本商人代表,拿着一份投书,他们希望大唐朝廷能准许他们将一些先进的纺织工具带回日本。

不过他们却不认识两匦上的篆字。而翻译又不在。急得叽叽呱呱问个不停,想知道他们的投书应该放在哪个匦中。万良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他是知道李须贺就是日本人,便对几个日本商人向李须贺指了指,示意他们去找那个人。

几个日本商人见李须贺长得和他们一般矮小,而且模样也颇有乡人气息,顿时激动得将李须贺团团围了起来,仿佛在异乡见到亲人一般,七嘴八舌地述说什么。

但李须贺却板着脸,丝毫不理会几个日本同胞,他是堂堂大唐人,岂能认识倭人?岂能听懂倭语?过了一会儿见他们不肯散去,便厉声喝道:“我怎么会听得懂日本国语,你们再胡闹,休怪我拿你们见官!”

几个日本商人一吓,都不由倒退几步,失望地望着这个和他们一般模样地大唐官员,他也不懂日本语。

这时已是午饭时间,皇城里的许多官员都出来吃饭,几个日本商人一眼便看到了鸿胪寺典客署的一名官员,曾经接待过他们,懂得日本语,他们仿佛看到救星似的上前拉住了翻译,对他述说了一通。

那官员一眼瞥见了李须贺,嘴角咧了咧,干笑两声上前对李须贺道:“他们是想请求朝廷同意卖一批纺织工具给他们带到日本,却不知该投哪个匦?”

“原来如此!”李须贺脸上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表情,指了指身旁的匦,“告诉他们,就投这里。”

鸿胪寺官员回头说了几句,几个日本人千恩万谢地将书投入匦中,李须贺又板下脸对那官员道:“你告诉他们,既然来我大唐行商,自然要学汉语沟通,难道反要我们大唐人学日本语不成?”

“补阙郎说地是。”那官员连忙将李须贺的话原封不动地翻译了过去,几个日本人连连点头称是,又向李须贺卑谦地鞠了一躬,转身去了。

这时,一直在马车里看热闹的张焕下车走了过来,两百军人一齐行礼,李须贺连忙谄笑着上前躬身道:“侍郎大人居然亲自来查看,属下愧不敢当!”

张焕摆了摆手,命士兵们免礼,他笑着问李须贺道:“今天上午有多少投书了?”

“回禀侍郎,两个匦各一百多封。”

“不错!不错!才一个上午而已,看来是很有必要设立四匦。”张焕赞许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看一样谦恭的万良道:“你便是我门下省中那个长孙南方的女婿吗?”

万良连忙应道:“属下正是!”

张焕上前拍了拍他肩膀,柔声道:“家里有什么困难,给我说一声就是了,不要去看别人脸色,明天我会派人送来一笔钱,你把旧债都还了吧!”

万良一呆,他立刻明白了张焕的意思,眼中不由充满了感激之色,他默默点了点头,声音略略颤抖道:“侍郎关爱之意,属下铭记在心。”

张焕笑了笑,一挥手道:“好了,你们去吃饭吧!记得下午把匦中的投书送到我朝房中去。”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从远处疾驶而来,数百骑精壮的士兵环卫左右,马车行到张焕面前时嘎然停下,从车窗露出一张异常肥胖的脸,他盯着张焕冷冷一笑道:“张都督,我们多年未见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一步怪棋

虽然朱泚外貌变化很大,但张焕还是从声音和神态认出了他,他慢慢走上前,朱泚的数百名侍卫一齐抽刀横剑,神色紧张地盯着张焕。

张焕瞥了他们一眼,淡淡地笑了笑,向朱泚拱拱手道:“朱兄多忘事,我们怎么是很久不见呢?不久前我们不是还打过交道吗?”

“卑鄙的小人!”

朱泚沉默半晌,忽然恶狠狠地迸出了一句话,“张焕,总有一天,我要你生不如死!”

他刷地将车帘拉上,低低怒吼一声,“走!”大队人马启动,风声雷动般的走远了。

张焕背着手望着朱泚的队伍走远,他不屑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跟我斗,你还差得远呢!”

这时,李须贺与万良二人已经开匦,从里面取出百余份投书,几名亲兵也上前帮忙挑拣,忽然,一名亲兵翻出了一份投书,他急匆匆地走到张焕身边,躬身道:“都督,果然有你要的东西。”

张焕接过信,是一封鸣屈伸冤之信,在信皮上写着一行苍劲的大字,‘状告中书侍郎裴伊之子科举作弊’,张焕连连冷笑不止,原本只是想抓几个裴家的小虾,却没想到竟抓到一条大鱼,他不露声色地将投书收入怀中,又抬头看了看天色,便吩咐亲兵道:“你们留下来协助收集匦内的投书,若还有状告裴家的投书,给我悉数收好。”

说完他登上马车。向光宅坊京娘地酒楼走而去,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张焕已经隐隐猜到几分,京娘的酒楼极可能就是崔小芙在京中的眼线,而且是通过李翻云所牵的线。

此时正是吃午饭时间,光宅坊的各大酒楼都已人满为患,绝大部分是中午相邀出来吃饭休憩的官员。虽然崔圆已经倒台,但劝农居的生意依旧十分火爆。门口旗杆上挑着地酒幡已经改成裴俊手书,‘悯农’二字,据说裴俊自己也在劝农居后有一小块菜地,他每天都要亲自来浇水打理一番,就这样,劝农居背后的示范田地已经炒到了天价,而且非五品官以上不卖。

别地酒楼也曾学习京娘的经验。在酒楼后面也弄了百十块土地,奈何种田人心不在田,徒有其形却没有效果。

张焕马车在酒楼前停下,他抬头看了看这座由他投资五千贯建起的酒楼,酒楼已经扩大了两倍,将旁边两家生意清淡的酒楼也并掉了,虽然规模庞大,但外装饰却十分简朴。显示农家本色,给来吃饭的官员减减压,唯独数十名貌美如花的胡姬站在店旁迎接客人,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张焕刚下马车,便有一名身着彩衣地胡姬领班娇笑着迎了上来,“客官可是来吃饭?”

待她看清楚了。却愣了一下,只见来者没有穿官服,只身着一袭普通的长袍,可若说他只是普通人,身边却又跟了许多骑兵。

张焕笑了笑道:“我要一间雅室。”

胡姬并不认识他,便迟疑一下道:“雅室都已经满了,只剩下一楼大堂还有空位。”

“满了?”张焕手一指三楼几间空荡荡的窗户问道:“那边不是空着吗?”

“那是三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享用的雅室,客官恐怕……”

胡姬没有说下去,她微微斜眼瞟了一眼张焕,眼睛里明显露出一种不屑的神情。张焕轻轻摇了摇了头。京娘怎么变得如此势利?他当即回头对手下亲兵道:“走!换另一家去。”

胡姬见他要走,却也不拦。只冷笑不止,估计只是个地方小官,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劝农居是随便可以进来的吗?

张焕的马车刚要走,只见从酒楼里奔出一人,大声喊道:“张侍郎慢走!”

“张侍郎?”那胡姬领班见跑出来的竟是左相国崔寓,她不由脸色大变,猛地回头呆呆地望着张焕地马车,她们对官场的变化了如指掌,姓张的侍郎只有一个,就是那个陇右大军阀,新任门下侍郎张焕。

崔寓刚吃罢午饭,却正好看见张焕上马车,情急之下追了出来,这时张焕也看到了崔寓,便命马车停下,走下马车向崔寓拱拱手笑道:“巧了,我下午正想去拜会崔相国,没想到却在这里见到了。”

崔寓哈哈大笑,拉着张焕的胳膊便向里面走,“既然碰见了,我再陪你喝一杯酒。”

这时,那胡姬领班身姿摇曳着走上前,脸上堆满了媚笑道:“刚才多有误会,请张侍郎见谅。”

张焕瞥了她一眼,冷冷道:“有什么误会,我只是从三品小官,哪里有资格来你们劝农居吃饭。”

胡姬脸刷地变得惨白,腿一软,竟不自觉地跪了下来,崔寓连忙揽住张焕的肩膀劝道:“侍郎跟她们一般见识,岂不是丢了身份。”

他朝胡姬一瞪眼,“快去,还不叫你们京娘来陪罪!”

“算了,我不想见她。”张焕回头对亲兵们一挥手,“上面还有空房间,你们也去吃饭吧!”

士兵们大喜,一涌而入,几十名胡姬则战战兢兢站在一旁,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崔寓将张焕拉进一间雅室,命侍卫们在外面守着,这时张焕见崔寓身后还跟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官员,似乎有点不太认识,便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御史中丞廖辉,原来地户部郎中,与我关系甚厚。”说着,崔寓连忙拉过他与张焕见礼,廖辉上前长施一礼。“下官见过张侍郎。”

张焕见这个廖辉连崔寓会见自己也不回避,那他必定就是崔寓的心腹了,张焕也忙向他还礼笑道:“我早闻廖中丞地大名,却是第一次见到本人,惭愧!惭愧!”

“自己人就不要客气了,来!坐下喝酒。”崔寓笑呵呵让张焕坐下。

三人坐下。侍女上了一些冷盘酒菜,崔寓亲自给张焕倒了一杯酒叹道:“朝中秩序已经大乱。我是日日盼侍郎进京,没想到侍郎比我想的还要果断,进长安第三天便出手了。”

张焕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给崔寓和廖辉也斟满了酒,微微一笑道:“崔相国说得很对,朝廷关键是要有秩序,各施其职、各负其责。象现在这样架空门下省,一人独断专行,这实非正常之举,日久天长,必会出大事。”

崔寓听他话中有话,心中不由一动,便试探着问道:“侍郎莫非是想恢复门下省的职能?”

“门下省被架空已经三年,凭我一己之力怎么可能办得到。关键是要大家齐心合力。”说罢,张焕瞥了一眼廖辉笑道:“廖中丞以为呢?”

廖辉自然知道这番话不是对他说的,他端起酒杯只笑而不言。

话说到这个地步,崔寓便已经心知肚明了,看来张焕接下来还有一系列动作,是希望自己不要干涉。双方都不是普通人,不需要什么讨价还价,一切按自己的利益行事,若此事对崔寓没好处,张焕也不会多言,若崔寓会损害到他的利益,他也同样不会说什么。

崔寓深深地看了张焕一眼,举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两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请禀报你家都督,我是他地旧人。”

亲兵却断然拒绝。“可都督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你还是稍等片刻吧!”

这是京娘来了,张焕笑了笑便道:“让她进来吧!”

门开了,一股淡淡地幽香扑鼻而来,环佩声响起,只见一个美艳无比地女人出现在张焕面前,数年未见京娘,她的外表又变了许多,变得更加美貌,变得成熟而韵味十足,一双淡蓝色眸子里闪烁着迷人地光彩,与她耳垂上挂着的蓝宝石相映成辉。

见京娘进来,崔寓和廖辉眼睛同时一亮,尤其廖辉,竟毫不掩饰他炽热的目光,张焕却神色平淡,只端起酒杯饮酒,正眼也没有瞧她一下。

京娘先向崔寓行了一礼,又对廖辉微微欠身,随即柔声对张焕道:“张郎回来,竟不对京娘说一声么?”

崔寓呵呵一笑,连忙拉起廖辉,“侍郎有事,咱们就走一步了。”

张焕连忙站起来,含笑拱拱手“也好,改日我们再一起喝酒,廖中丞也参加。”

廖辉连忙致谢,“侍郎相邀,廖某不胜荣幸。”

但就在廖辉走出门的一瞬间,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异样神色……

崔寓二人走了,房间里就只剩下京娘和张焕二人,京娘慢慢走上前,伸出纤纤玉指拎起酒壶给张焕地杯子注满,端起来递给他,幽幽道:“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张焕接过酒杯,淡淡一笑道:“人都是有脾气的,进来时你的手下那般轻视于我,我当然会生气,不过我现在已经不生气了。”

虽然张焕表示并不生气,但京娘却感到了一丝失落,她宁可张焕怒气冲冲,说明他还在乎自己,可现在他显然已经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了。

京娘的父亲是怛罗斯战役中被俘的唐军士兵,母亲则是西方大秦国的女奴,京娘在十五岁那年嫁给了一个康国骑兵,一年后丈夫被大食俘虏便再也没有回来,为了谋生,京娘便来到了父亲至死也念念不忘的故乡—长安。

她从一个小酒馆地劝酒胡姬,一步步做到京城中赫赫有名的酒楼大掌柜,见过无数有权有势的男人,但没有一个人她会放在心上,唯独两次帮助过她的张焕让她无法忘怀。

她也曾经想过要嫁给他,可是她无法放弃自己事业。随着酒楼越做越大,名气越来越响,京娘的内心也越来越孤独,虽然崔太后对她关爱有加,但她始终渴望有一个真正地归宿,她今年已经二十六岁,已经没有太多地时间。

今天张焕的突来到来让她情难抑制。借口陪罪前来找他,她见张焕没有将她放在心上。眼中一阵黯然,便点了点头,默默转身要离去。

走到门口,张焕忽然叫住了她,“京娘,你过来!”

京娘蓦然回头,眼中闪烁出夺目的光彩。张焕望着她微微一笑道:“记得三年前我曾告诉过你,要做我的女人可以,但不准找别的男人,否则我不会接受你……”

张焕的话没有说完,京娘便急忙道:“可是我没有找别地男人,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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