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重生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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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知道重生做什么-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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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小山忙问:“你、你饿不饿?我下面给你吃?”

    小男孩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艰难地点点头,这对他高傲的自尊心来说,大概是这辈子最艰难的一次点头了。

    徐小山见他肯接受,很是松了口气,随口问道:“你有没有什么不喜欢吃的?葱姜蒜呢?”

    “我不挑食,”越过了最艰难的一道坎以后,小男孩的接受度就提高了,他脸上没有笑容,望着徐小山,一字一句地说着,“只要有吃的,我什么都吃。”

    徐小山没有让男孩失望,他只是笑着蹦起来:“啊,太好了,我也是。”

    他给小男孩煮了一碗挂面,汤底用的是猪骨和鸡架熬出来的高汤。猪骨和鸡架都是超市打折处理的边角料,没什么肉,但用来熬汤正好。

    徐小山喜欢慢火熬上一锅高汤,装在密封瓶里放冰箱,能保存十天半个月,需要的时候随时取用。

    精心调好味的浅褐高汤里,纤细洁白的龙须面吸饱汤汁显得莹润油亮。面条上放了个煎得焦香的荷包蛋、切成星形的粉红火腿肠、几片绿莹莹的小青菜,还撒了切得碎碎的香葱末,最后淋了香醋和一小圈红艳艳的辣椒油提味。

    辣椒油也是徐小山自制的,除了丘北干辣椒粉外,还混有花椒粒、八角、白芝麻,搭配平衡,散发着诱人食欲的刺激香辣气味。

    小男孩低头哧溜溜地吃面,吃口面又啃荷包蛋,接着把火腿肠和青菜也往嘴里塞,吃相狼吞虎咽,十分凶残。徐小山忍不住叮嘱他“别着急,慢慢吃”,小男孩愣了愣,低头看着色彩搭配漂亮、香气袅袅的挂面,突然眼泪啪嗒啪嗒掉进了碗里

第四十二章 分飞() 
紧那罗王头生独角; 名为猜疑之角; 故而这位食香之神又名疑神; 与乾达婆王豁达、平和性情截然不同,生性多疑、最好猜忌。

    传言正因其性情如此; 总疑心五界五道众生有异心; 时常巡查五界; 亦最爱应召请降下法相,以此为慑,倒远比乾达婆王兢兢业业、尽忠职守得多,从而颇得天帝喜爱。

    是以召请其法相,需当固守本心、谨慎防卫; 唯恐被猜疑之角误伤; 亦跟着生出猜疑心来。

    然而话虽如此; 沈雁州却连自己也不能认定,究竟沈月檀是被食香之神所惑,还是当真对他起了疑心。他有事隐瞒; 就难免推己及人; 正所谓做贼心虚; 也不过如此。

    他沉吟片刻; 不答反道:“前头的事我已有耳闻,叶公子固然得罪了宗主千金; 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我亦可派人去劝说那小丫头; 往后你还安稳做你的首席大弟子就是了。”

    叶凤持却偏移视线; 去看了眼那昏迷不醒的小孩; 缓缓合上双目,一时间神色复杂难辨。

    过了少许时候,方才低声道:“不必了,多谢宗主好意。夏祯对那娇滴滴的大小姐并无半丝绮念,又何必为了我虚与委蛇,平白欠下人情。更何况我如今修行迟滞,难有突破,正可趁此机会,请缨赴南疆守关。”

    沈雁州却对他种种迟疑、与饱含深意的视线一律视若无睹,只柔和笑道:“边疆苦寒、魔兽环伺,叶少爷可受得住?”

    叶凤持道:“宗主说笑,在下出身贫寒,什么苦受不住?”

    沈雁州笑容不变,说道:“月宗主被亲生叔父所害,我生父被他多年挚友所害,此非技不如人、亦非势不如人,不过背信弃义四字而已。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苦,堂堂宗主也受不住,你算什么?凤持,你如今得罪权贵,纵使远遁边疆,毕竟孤掌难鸣,又能撑到几时?倒不如从了我。”

    叶凤持沉吟片刻,却仍是摇头道:“我独来独往惯了,唯一的嫡亲师弟今日也同我刀刃相向。往后……自然一身轻松。不信人便不需疑人,宗主无需操心。”

    沈雁州招纳未果,亦不强人所难,只再望一眼沈月檀,便告辞自营中退了出来。

    营帐外夜色疏朗,星光璀璨,四处有毁塌帐篷与藩篱,竹林宗弟子来来往往忙碌,许是察觉到山雨欲来,个个屏息静气,偌大营地里竟悄无人声。

    程空正静候在外头,见沈雁州现身便迎上前,奉上了一卷黄绢。绢帛上以应龙王血调和的紫墨写满了结盟之约,庄严厚重、浑凝端肃,沈雁州只匆匆一扫,见李君已署了名落了印,便颔首道:“她倒是果敢,信我至此,竟先署名了。”

    程空道:“如今她地位摇摇欲坠,急求援军,自然没有矜持的余地。我们若要害她,何必费这等周章,此非信也,不过审时度势罢了。”

    沈雁州便也随程空进了一旁营帐,取笔署名,取印鉴盖上,一面捧着绢帛待墨迹干透,突然若有所思笑道:“信则生疑,不信则不疑,那叶呆子倒难得说了句箴言。”

    程空闻弦音知雅意,心中雪亮,却连眉毛也没动一动,淡然应道:“你要带他回宗?”

    沈雁州叹道:“瞒不过程先生……他如今出身卑微,又不过稚龄,举步维艰,我岂能坐视。”

    程空道:“只是他如今受降魔圣印所累,有朝一日若被印主驱使,轻则狂性大发、重则沦为傀儡,于宗主不利。元苍星一日不除,宗主身侧便一日难容此子。除非……”他略略迟疑,仍是下定决心续道:“废道种、毁脉轮,一世做个凡人。宗主尽可将他纳入羽翼,照料他一世周全,为他娶妻纳妾,往后开枝散叶,子孙绵延,也算是报了青宗主夫妇养育大恩。”

    沈雁州却突然将绢帛扔回桌案,冷笑起来:“你倒考虑周全,自己尚无家室,就连娶妻纳妾之事也为他想好了,倒不如我先为你说门亲事。”

    程空便有些茫然。

    他固然有所觉悟,既敢直言相劝毁其道种,便准备好了承受沈雁州的雷霆之怒。却万万料不到沈雁州怒虽怒了,所气的却是为沈月檀娶妻纳妾这等小事。

    算无遗策的程先生便有些乱了方寸,只得应道:“我、卑职无意成家,大业未竞,何以家为?是属下逾越了,沈月檀的事,原不该置喙,宗主恕罪。”

    沈雁州许是察觉自己一时失控,也收敛了情绪,方才摇头道:“不可,雄鹰矫于长空,骊龙潜于深潭,若平白断其羽翼、夺其鳞爪,非但结怨、更有违天道。我与义父有言在先,要护他一世周全,先前斩他已是无奈至极,岂可一犯再犯?更何况……大五经是他沈氏传承,迟早要交予他手上,道种断毁不得。”

    程空愈发茫然,沈雁州此刻言行皆出乎他意料,这等大不韪的提议,沈雁州轻描淡写便揭过;反倒抓着支端末节的小事大发雷霆,所谓事出反常必为妖,他一时间也沉吟起来,竟忘了回话。

    被沈雁州唤了几声,这才回过神来,脑中转了几转,又道:“不如我查阅经典,找找破解的法子。”

    沈雁州道:“我意已决,若能找到法子再好不过,若是寻不到……也无妨。”

    程空叹道:“左右你也要去做就是了。”

    沈雁州含笑道:“知我者程先生。”

    程空一心为宗主打算,岂料此人冥顽不灵,几近自乱阵脚,一时间恼怒失望涌上心头,只沉下脸道:“沈雁州,切莫因小失大。”

    沈雁州察言观色,只笑道:“程空放心,我心中有数。”

    只是究竟当真心中有数,还是被私情乱了心绪,只怕连佛陀再世,也替他辨别不清了。

    众人在竹林宗稍事休整,签了盟约,诸事议定。

    李君有离难宗宗主撑腰,审过嫌疑人,虽有疑点,最终却仍是将郎敬定罪为刺杀前宗主的凶手。因郎敬当场被糯糯击毙,便又处罚了有牵连的十余人,其中泰半为李朕生前的亲信。

    此间事了,李君便要扶灵折返宗门,安葬兄长。

    沈雁州更向勇健王请示,调拨两百修罗殿武士协助李君清理宗门,又换了用以传信的鸣符,做得面面俱到、仁至义尽。李君感激,亦赠了大量灵药、灵草,可谓宾主尽欢。

    这边厢忙碌完毕时,便有人前来禀报道:“小少爷终于醒了。”

    沈雁州抵达时,就见那小孩精神颇好,坐在床边任医师诊视,一面抚着枕在腿上的初六脑袋,一面笑嘻嘻同叶凤持说话。此时亦是第二日过去了大半日,午后阳光透进营帐风口,照得那小孩面颊如美玉生辉,两眼愈发灿若星辰。

    转过头见他走近,便愈发笑逐颜开,扬声道:“雁宗主!”

    叶凤持亦起身,说道:“幸不辱命,叶某告辞。”

    沈雁州同他视线交汇,亦不多言,只略略颔首,便匆匆擦肩而过,将正欲离开的医师挤到一旁,抓着那小孩肩臂,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连声道:“月檀,疼不疼?累不累?”

    沈月檀笑吟吟道:“我好得很,叫宗主挂心了。先前不过道力微薄,不慎就耗损过甚,累及自身,惭愧惭愧。”

    沈雁州见他当真无碍,这才放下心来,遂板着脸斥道:“胡闹!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沈月檀心虚,嗫嚅半晌也不知如何辩解,亦不敢提那诡异六道书之事,最终只得叹道:“险些就见不到雁宗主了。”

    话一出口,他这才后知后觉察觉心头寒凉,沈雁州使个眼色,留守帐中的随从尽数退出去,他这才伸手将那小孩揽入怀中,抚着他微微颤抖的肩头,柔声道:“月檀,待见过香大师后,就同我回离难宗。”

    沈月檀先前贪恋兄长沉稳宽厚胸膛,如今听他一提,反倒后背一僵,沈雁州便察觉了,不觉微微苦笑。

    沈月檀只埋头在他怀中,见不到他自嘲苦涩笑容,只低声道:“我、我已立下大愿,要重振宗门、清理门户。那些人自我手中夺走之物,总有一日,我要亲手夺回来。若是随宗主走了,便名不正言不顺了。更何况我与宗主有约在先,要为宗主做个内应,若是走了,便做不成内应了。”

    沈雁州嘴角微勾,眼神却深沉晦暗,难以名状,只一下下轻轻抚摸沈月檀后背,柔声道:“有我在,你非要亲手去做不成?”

    沈月檀道:“这是我的道,假手不得旁人。”

    沈雁州松开手,与那小孩双目对视,一字一句又沉声问道:“沈月檀,你不后悔?”

    沈月檀眼神清澈坚定,应道:“虽百死而无悔。”

    不料话音才落,额头就被重重弹了一下,火辣辣疼痛起来。

第四十三章 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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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大师又布下结界,这才立在沈月檀面前,肃容道:“月檀,你修行未深,我原以为香道内秘辛,不必过早告知于你,不如待进阶四重天后再细细筹谋。想不到阴差阳错……反倒害了你。”

    沈月檀见他竟露出些许痛心疾首的神色,也跟着一颗心愈沉愈低,不由追问道:“师父,究竟是什么秘辛?”

    香大师抬起头,目光悠远,穿透了舱壁,不知落在了何处。

    白桑出了房门,未曾走远,只在门外徘徊,心中难免有几分失落。他平常与沈月檀同进退、共修行,香大师指点亦是巨细靡遗、从不藏私,他险些忘记自己是卖身契掌握在沈府的一介奴仆了。

    如今师徒二人慎重无比,要提香道的秘辛时,这才令白桑深切察觉到彼此差距深如鸿沟,难以逾越。

    这小少年到底也生出了些怅然,在船舱走廊中茫然立了片刻,呆愣愣看着初六肆无忌惮来回乱窜,倒是无忧无虑得很。

    又等了片刻,客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沈月檀恭恭敬敬行了礼同恩师道别,退出了客房。

    白桑见他神色格外严峻,心中好奇险些撑破肚皮,却仍是强自按捺下去,只如往日一般笑道:“阿月阿月,竟聊了这许久。”又伸出手去揉那小孩脑袋。

    不料沈月檀心事重重,竟对他充耳不闻,只敷衍点点头,便宛若游魂般走回了自家所在的客房。

    白桑伸手落了空,悬在半空里片刻,这才尴尬收回来,随后苦笑几声,也跟着回转客房。

    回宗之时,全宗上下一片轰动,一则各家弟子泰半满载而归、虽未曾寻到圣书,却也所获颇丰,也算不虚此行;二则鸿宗主的千金竟意外亡故,令得宗主震怒不已,人人惶恐;三则是香大师带了百朵准提神花献给宗主,令沈鸿哀戚之余,又生意外之喜。

    沈月檀却一反常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修行,且再不曾炼过什么三重天以上的香药,竟是平凡无奇,泯然于众人之中。

    光阴荏苒,如此一晃便是六年。

    这年沈月檀十六岁,而白桑也年满二十,若按沈府的规矩,就该调出内院,去外院任个执事,挣下一份家业,往后安身立命,也是主人给的恩惠。

    然而也不知是管事的忘了,亦或有意为之,并无人前来知会调职。白桑也乐得依旧充任沈月檀的贴身随从,在炼香居勤修苦练,如今已迈入了二重天境界,倒比做个寻常执事更有前途。

    这青年虽然年满二十,个头倒不如沈月檀高,生得白嫩秀气,五官清丽,与沈月檀站在一处,便显得英气不足、柔美有余。沈月檀曾拿此事同他说笑:“只怕绿腰如今也比你高一个头了。”

    白桑却只是垂头叹息,黯然神伤不已,沈月檀察言观色,知道他心结极深,往后便也不再提起了。

    自寻圣秘境中一别,绿腰便不见踪影,不知生死。鸿宗主心痛爱女被杀,自然不会放过这凶手,然而高额悬赏年年挂在招贤堂榜首,却至今无人问津。

    这一日沈月檀在田间耕作完毕,又奉师父之名将香药送往各处殿中,正一身轻松领着初六回炼香居,便见到白桑迎面气喘吁吁跑了来,慌忙叫道:“阿月,阿月,沈雁州来了。”

    沈月檀骇得手里半颗鲜桃滚落在地上,“沈雁州?好端端的他来做什么?”

第四十四章 末裔() 
白桑神色便有些古怪; “阿月……不想见雁宗主?”

    这些年来沈雁州虽然从不曾拜访过问道宗,问道宗上下却从不曾忽略过沈雁州。

    他声名日隆,短短六年间; 率领麾下剿应龙魔巢、破毒虫魔穴、除魔种血脉,战功彪炳; 隐隐有取第一宗门而代之的势头。

    且对内摒弃门第出身偏见; 不拘一格广纳门徒,又制订严格法度; 约束门下子弟循规蹈矩,一时间宗门上下归心; 呈现出欣欣向荣的蓬勃生机来。

    旁观者赞叹钦羡有之,鄙薄不屑有之; 落在白桑眼里; 就只剩了羡慕失落。

    沈月檀先前借着送香之名进了一趟照昆殿; 然而殿中守备森严,他生怕被人看出端倪,是以规规矩矩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不敢东张西望,草草查看了一番,自然无功而返。

    如今正一门心思盘算着如何趁守备空隙时去殿内找寻线索; 不料却将心中所思脱口而出。

    三年前沈雁州差人送来一本药王本愿经; 乃是药王菩萨升天人道前所留的宝物; 这功法慈善温厚; 精研药理,比起天下三经也不遑多让,与沈月檀如今所修的香道相辅相成,再契合不过。他又言明要沈月檀勤修苦练,若是见面,就要考校进度。

    只是沈月檀也有难言的苦衷。

    当年他迫不得已动用六道书,召请紧那罗王法相降临后,便只剩修习六道书这唯一的出路。他当初因一时踌躇不敢说出口,往后便也尽失了坦白交代的机会,一拖再拖,就到了今日。又因香大师耳提面命的一番秘辛,更致使这些年修行处处掣肘,诸多困难要烦忧,那本药王本愿经,他连翻都不曾翻开过。

    如今沈雁州到访,想来一半是为了十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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