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锦医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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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锦医卫-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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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廷和与李东阳也拱了拱手,转身离去,却只剩下李东阳一人还站在宫门之前。

    “忍闻凭几之言,猥以神器之属,哀疚方殷,罔知攸措。顾兹付畀之重,深惧仔肩之难。勉图弘济,一惟恢张治道,惠绥黎元。”李东阳轻轻默念着二十多年前弘治皇帝登基时登极诏所表达的愿望和言诺,然而20年的时间转瞬而过,当年的登基誓言,如今也大多未有实现。

    二十多年来,自己身边的战友如谢迁、刘健等人,一个个的离开,而自己如今已经六十二岁,又能在这朝堂之上再折腾几年?而自己的这勉力支撑,又会让后人作何定论?

    对于自己的老臣的心思,身在天津卫的朱厚照当然无法得知,他这会儿刚刚告知了白芷几个,关于张阳的消息,并说明已经派人去山东接应张阳,让白记药铺整日里沉重的氛围得以稍稍缓解。

    张阳不在,朱厚照也不愿意在白记药铺多待,说明了自己不日即将返回京城,并邀请白芷等人到时候去京城玩后,便告辞离开。

    接下来,朱厚照要去的地方,自然是刘芸的包子铺…… by:dad856|30394|9350848 ……》

110章 父子情深() 
其实,朱厚照与大臣们的不可调和的矛盾,早在弘治帝刚刚去世的时候,就已经爆发。

    按照礼部进呈的规制,对先皇帝的丧礼,一切殓奠馔饮和奠拜祭祀都有具体的规定。

    热丧期间,嗣位皇帝除了每天清早和傍晚都必须在宫内哭奠,不许嬉游,不许饮酒食肉外,还要穿着规定的服制“斩衰”。

    斩衰是一种丧服,上衣下裳都要用最粗的麻布做成,而且衣裳侧边不许缝纫,有意使断裂处外露,以表示拒用任何装饰,叫做斩;在上衣外衿当心之处,还要用长六寸广四寸的麻布连缀,叫做衰。

    一般惯例,皇帝的“斩衰三年”,可以缩减为二十七个月,又以日代月,实际上只要穿这样的丧服二十七日便算尽了礼。

    遇有临朝视事或召见大臣时,可以改穿素服,戴乌纱翼善冠,用黑角带;但退朝或事毕,仍应恢复衰服,以志哀思。

    明朝自建国以来,从继承祖父朱元璋皇位的建文帝直到弘治的历届皇帝,都是按此规例斩衰,未有公然违背的。

    正德的父亲弘治在成化皇帝去世,斩衰期满后,礼部请恢复常制,弘治还说于心不忍,坚持延长斩衰到百日,视朝时从不鸣钟敲鼓,退朝回宫也绝音乐,断饮酒,不亲妃嫔。

    他死后被谥为孝宗,亦与这种孝行有关。

    但朱厚照从内心深处就厌恶这套久成定制的礼仪,认为是俗套,是做给臣民看的,而自己对于父亲的爱,又如何用这种形式来展示给其他人看?!

    朱厚照年轻而又逆反的心里,始终觉得,这些繁琐的仪式就是在消磨自己对于父亲的回忆,与其整日里循例穿着衰服,在梓宫前奠祭。

    倒不如回到他住的钟粹宫——这是历来皇太子的居停之处。来回忆父亲生前的点点滴滴

    朱厚照是弘治帝的独生子,这在几千年的封建帝王传承中,可以说是很罕见的情况。

    而且在此前三朝,所立的太子都不是皇后亲生,而惟独朱厚照名义上是皇后亲生。

    朱厚照,从小就举止不同一般,非常的聪明伶俐,而弘治皇帝对于朱厚照的喜爱,从朱厚照两岁时就被册立为皇太子便可见一斑。

    再加上弘治儿时的特殊经历,可以说他把自己所有的爱都倾注在自己这个独生子身上。

    弘治皇帝是一个宽厚的君主,平时一直在压抑着自己做人,很少展露出自己真实的个性,他对绝大多数大臣们都一直很尊敬

    所以弘治皇帝并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儿子也活的和自己一样郁闷。

    于是在朱厚照的童年时代,弘治并不太干预朱厚照的玩乐,弘治自己从出生到六岁就一直被隐藏着培养,六岁之后到当皇帝一直在为自己的生命担惊受怕,当了皇帝之后受制于朝臣,一直在克制自己做一个道德模范,可以说他的一辈子都活在郁闷之中,所以他深知,自己的儿子一旦当了皇帝,便不再是自己,任何事都没有办法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于是他想给自己的儿子一个快乐的童年,这是他以前没有的,所以他更希望自己的儿子有。

    朱厚照从小爱武,弘治便不顾朝臣、特别是杨廷和的反对,将钟粹宫布置成了刀枪剑戟林立演武之场,而在这里,弘治帝扮演大将军,而朱厚照则扮演先锋将军,与众多羽林卫的官兵们一起“过家家”。

    而在弘治帝去世后,钟粹宫的演武场便成为了“禁地”,是绝不许其他人擅入的。

    这时候,朱厚照正坐在钟粹宫的台阶上,将自己头上戴的白色帽子随手一扔,两腿一蹬将两只缠绕着白布带的麻鞋甩入墙角,然后愣愣的发呆

    其实朱厚照喜欢私自出宫游玩的习惯,并不是他自己的养成的,恰恰是他那位看似严谨无趣的父亲弘治皇帝为他养成的,而且弘治帝对于朱厚照的宠爱可以说是自朱厚照出生便一直如影随形的。

    在孝宗实录卷之一百二十二,弘治十年二月,的记录中这样记载——

    礼科给事中叶绅等言:古帝王之有天下未甞不以储贰为重,谕教为急。故早建太子以系天下之心,预选宫僚以辅太子之德,所以享国长久率由兹道。陛下以社稷为重,四海为心,既早建太子以定大计矣。今皇太子春秋渐盛,新命加冠谕教之道不容或缓,宜令谕德等官量授经书,教以诵读正字等,官量书字帖教以仿习,庶习与智长化与心成,实宗社万年无疆之休也。章下礼部覆奏:绅等所言教谕太子实朝廷重大本之事乞赐采纳。诏待明年春暖以闻。

    然而孝宗皇帝却不想让小小的朱厚照那么小就被学业所累,还想让他多玩一玩。

    直到一年后,朱厚照七周岁时,在大臣们的多番请求之下,弘治皇帝才同意朱厚照他正式出阁读书。

    而正德年少时以聪明著称,前天讲官所授之书次日他便能掩卷背诵。数月之间,他就将宫廷内繁琐的礼节了然于胸。

    明实录中写道:皇太子出阁,诸儒臣更番进讲读。晨起,坐讲席辄移时,至午又然。每讲,容色庄谨端目,若领会未尝少肆。讲官退,必张拱致敬,作揖送状。次日,掩卷诵所授书,甚习。不数日,翰林春坊之与讲读者皆识其姓名。或偶以他故不至,必顾问左右曰:“某先生今日安在耶?”当辍朝之日,学士有误束花带入者,顾之,私渭左右曰:“傥在朝班,必以失仪为御史所纠矣。”其颖如此。

    这里所说的就是,各位儒臣轮番为朱厚照讲读,一讲就是一上午,午后还是这样。

    每当讲课的时候,他神情庄重,眼睛正视若有所悟,不曾有一点的随便。

    讲官离开的时候,太子一定拱手致敬作出行礼送别的样子。

    第二天合上书,背诵讲官所讲授的内容,认真复习。

    不几天翰林院和春坊中给他讲读的儒臣,太子都能知道他们的姓名,有的人偶尔有什么原因没有来,太子必定向身旁的人打听说:“某某先生今天在哪里?”

    罢朝的时候,学士中有误用束花带来的,朱厚照看见了私下对左右说:“若是在上朝的时候,一定要以违反殿廷礼仪被御史纠劾呀!”

    太子就是这样的聪明懂事。

    可以说那个时候,朱厚照与文官之间的关系是无比融洽的,甚至聪明的小太子,得到了所有朝臣的喜爱。

    而对于自己聪明的儿子,弘治皇帝更是喜爱异常,只要有时间,弘治皇帝就会到朱厚照学习的春坊打听他的学习情况。

    这基本上就与我们现在那些对自己儿女关心过度的家长,基本没有什么区别。

    这时候,弘治皇帝和大臣们都相信,眼前的这位皇太子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代贤明之君。

    ————————————————————————————

    甚至很多时候,弘治皇帝会带着小小的朱厚照一起玩。

    我们从一段记载中可以看到,有一次,弘治皇帝和朱厚照父子俩人晚上又去闲逛,走着走着路过六科廊,就是六科给事中这些言官们平时的办公场所。

    淘气的朱厚照走到门口,大声的问父亲:“这是什么地方??”

    弘治赶紧向朱厚照摆了摆手,小声说:“你不要大声讲话,这里是六科官的地方,现在里面肯定有人在值班,惊动了他们我们就完了。”

    朱厚照不解的说:“怕什么,六科官员难道不是你的臣下吗?”

    弘治说:“你不小心惊动他们,纠劾的奏疏会立即送到我们面前,以后可就没机会出来玩了”

    其实,这样的对话,在这对父子俩身上绝不应该少见,甚至两个人会经常的在幽静的夜晚并肩而行,他们常常会结伴偷偷出宫闲逛,也许到什么地方去感受一下普通人家的父子天伦之乐。

    有人曾经污蔑说弘治喜欢偷偷出宫是去寻欢作乐,这就有点扯淡了,哪个父亲会在寻欢作乐的时候把刚刚懂事的儿子带着?

    历史早已经淹没在繁冗的卷宗当中,然而我们却能从这些笔记野史里看出一个和史书记载不一样的弘治皇帝父子俩。

    一对更加性情,更加真实,像一个普通的人而不是一个处处都完美的皇帝的父子俩。

    可以说,朱厚照的童年是幸福的,他一直处于弘治皇帝的羽翼保护之下,弘治皇帝可以让他尽兴的玩,也能诱导他学习,还会陪着他一起“骑马打仗”。

    可以说朱厚照的性格的养成,跟弘治皇帝的父爱,有着绝大的关系。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会说,朱厚照喜欢微服出宫的习惯是弘治皇帝帮他的养成的,因为这个对于儿子宠爱过度的父亲,一直就是这么干的。

    而这,恰恰也塑造出了一个与我们周围的高中生或是大一学生一般的朱厚照,他有着无穷的精力,有着无穷的好奇心,有着超强的叛逆精神,也喜欢追求自己所喜欢的女孩。

    恰恰正如现在,朱厚照正在刘芸的包子铺前,有些心情忐忑,有些语无伦次,准备着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表白

    一如一个纯情的小处男…… by:dad856|30394|9350849 ……》

111章 皇帝的表白()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张先生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一大早就在包子铺忙活的刘芸听到朱厚照带来的有关张阳的消息,高兴的连包子都顾不上包了,一直在那里双手合十,感谢菩萨保佑。

    看着刘芸听到张阳平安的消息后,露出的与白芷、白苏儿听到这个消息时一般无二的表情,朱厚照的心里一阵不是滋味儿。

    “那那个芸姐?”朱厚照在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杀伐决断,又变回了那个有点萌的小朱寿,有些吞吞吐吐地对还在双手合十诵经的刘芸说道。

    “哦有什么事?对了,赶紧的,这屉包子已经蒸好了,你赶紧去给客人送出去,人家等了好一会儿了。”刘芸这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发愣的时候,再次忙活了起来,只是这会儿刘芸包包子的手都轻快了许多,甚至嘴里还哼起了家乡江南的不知名的悠扬小调儿。

    “罗祥!发什么呆?!赶紧给客人送包子去!要不要这个月的月钱了?!”朱厚照再次发出王霸之气,震得罗祥也顾不上笼屉很烫,赶紧去给顾客上包子。

    “呵呵,小朱子,你别老欺负罗祥,他也挺不容易的。”刘芸一边包包子,一边笑着对朱厚照说,而朱厚照刚才的那股王霸之气,自然也就再次烟消云散。

    “那个芸姐,其实,其实是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朱厚照一脸小受的样子,确实与他化名的朱寿名副其实。

    “嗯?有什么事就说呗?吞吞吐吐的,不像你的风格。”刘芸并没有在意朱厚照脸上的表情,反而欣赏着手中刚包出来的一个包子,觉得自己包得更加好看了,不知道张阳下次来吃的时候,会不会还带着灿烂的笑容,夸自己手艺好。

    “其实,我这两天可能就要回京城了”朱厚照的声音有些低沉压抑。

    “嗯嗯,好啊,对了,把这屉包子帮我放到炉”刘芸说到这儿才反应出来朱厚照在说什么,话语顿了下来,“小朱子你要回京城了啊还回来吗?”

    “呃其实,芸姐,我是想说,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回京城啊?”朱厚照终于吞吞吐吐地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部说出来了。

    “啊?!你,你说什么傻话啊?这怎么可能?”刘芸有些啼笑皆非。

    “芸姐,我我喜欢你!你跟嫁给我吧!你跟我回去,把伯母也接过去,到时候伯母一定会得到最好的医疗条件,芸姐你也不用再如此辛苦、如此整天的抛头露面,到时候,无数的下人会伺候你,到时候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好吧,我们只能承认,朱厚照小朋友的求爱技术目前明显不那么够纯熟,照他这么说,人家姑娘就是想答应他,都感觉好像是冲着他嘴里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去的一般

    于是结果很明显,原本就没有想要贪图荣华富贵的刘芸,面对朱厚照拙劣的告白,摇了摇头说:“我并不想贪图什么荣华富贵,也不想要什么锦衣玉食,我只不过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让母亲能够长命百岁,也就足够了”

    “那,那芸姐,你如果想要开包子铺的话,我们回京城也可以开包子铺啊!到时候我们可以在京城里开一个最大的包子铺,让所有的人都来买包子!”朱厚照有点儿焦急地对刘芸说,声音里完全找不出一点之前的成熟与气魄,只像一个气急败坏地,孤注一掷地向邻居大姐姐告白的小男孩儿,而这个小男孩儿显然完全没有找准方向。

    刘芸也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她最大的愿望也如大明的大多数女孩子一样,找一个如意郎君,生一个大胖小子,然后在家里安心地相夫教子,闲暇的时候,可以和闺蜜们逛一逛庙会,买一些胭脂水粉和新奇的小玩意儿,然后晚上回家,看着看着自家的相公教幼子读书写字,然后等幼子睡下,自己去为相公宽衣洗漱如果不是生活所迫,鬼才愿意抛投露面、辛辛苦苦地开一个小包子铺呢!

    当然,这样的想法,刘芸当然无法跟面前这个还有点儿懵懂的“小弟弟”说,刘芸其实也有点喜欢朱厚照,不过只是像喜欢一个可爱的弟弟那样,她也不愿意伤害这样一个男孩的心,于是选择了一个婉转的说法对朱厚照说:“小朱子,就算姐姐我真的能够嫁给你,可是你的家人,你的父母又会同意你娶我这样一个卑贱的女子吗?婚姻大事毕竟要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又岂能如此儿戏地就定下来呢?”

    “呃”朱厚照被刘芸的话说得一阵讷讷无言,倒是让刘芸觉得自己的话可能生效了,不过刘芸不知道,朱厚照现在在心里想的却是,自己要娶刘芸,不是当一个普通的妃子,而是要明媒正娶,将她从紫禁宫的正大门迎娶进去,当自己的皇后!

    然而如今,他的宫中还有一位皇后,除了这位皇后之外,还有一位为自己选了皇后的皇太后,更有一群站在自己身后毕恭毕敬,却从没有看得起自己的那些王公大臣!

    废后另立新后显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然而朱厚照却从来不是一个会知难而退的人。

    “芸姐,你放心,我一定能娶你!你等我!!”说完这句话,朱厚照在身上乱摸了一通,想找一个信物留给刘芸,可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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