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倦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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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倦大清-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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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似的,不由暗叹这一家子都是变色龙投胎。当着众人的面,只好暂时故作无事,与微云稍稍落在后,低语笑谈。

上了马车,四阿哥靠坐在中间,闭目养神,不闻身外事。玉容瞪着他,绞着手绢咬着嘴唇,终于忍不住伸手狠狠扭了他胳膊一下。四阿哥“咝”的一下咧了咧嘴角,睁开了眼不悦道:“你又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某人是不是没心没肺不知道疼!”玉容没好气。

四阿哥瞅了瞅她,继续闭目养神。

“你……”玉容起坐撩起帘子探出半个身子,冲着车夫喝道:“停车,停车!这马车里憋屈的很,喘不过气来,我要下去透透气!”

手上一紧,跟着四阿哥怒道:“继续赶车!外边那么冷,你还嫌没闹够?”

“车里还不是一样冷,身边就是一冰山,我——”玉容话未说完,整个人跌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身子似被铁箍箍住动弹不得,冰凉的唇吻上她的嘴、撬开她的牙关,肆意侵扰,野蛮而霸道,渐渐的又变得疯狂、热烈。心头“嗡”的一阵迷蒙,本能的挣扎几下,换来他更有力的拥吻。不知不觉,手环住了他的腰,闭着眼温柔的迎合,柔情蜜意萦绕心头,软软的赖在他的身上,只愿沉醉于此。

“你,你怎么总不听话。”四阿哥在她耳畔轻声低语,微微似有叹息。

玉容喘息着,嘴上一阵生疼,“我一直听话,是你总误解人的心。”

“爷不喜欢看到你和老十四在一块,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跟误解不误解没有关系。”四阿哥又冷着脸,斩钉截铁。

玉容一愣,心道你们哥俩这仇结的还真结实!转念一想起自己何尝不是没来由的厌恶夺去亲爸宠爱的后妈生的弟弟,唉,她低低叹一声,有了几分了然,柔柔的注视着他:“爷,我懂了,爷不喜欢的我也不喜欢!”

第一卷 前传 第38章 年前之夜

回到荷风苑,小山双目红肿,强忍委屈带喜悦叫了一声“格格!”眼睛又汪上一层水。吓得玉容心头一紧,忙握着她的手问怎么了。小山腼腆一笑,还没说话,雪儿已经叽叽咯咯笑开了:“格格您不知道呢,昨日小山姐姐听说您落水了,当即吓得脸色苍白,身子发软,一晚上都没睡,嘀嘀咕咕也不知在念叨什么,劝也劝不住。”

玉容心中一暖,握着小山的手,柔声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啊,瞎操心!”

“格格!”小山嘟着嘴道:“你总是这样不爱惜自己!您忘记了,三年前大冬天您在结了冰的湖面上玩,结果掉到了冰窟窿里,好容易救上来。大夫千叮万嘱以后不能受寒的,你偏偏又——”

玉容一笑,心想看来以前我这个身子也不算老实嘛!她趴着小山的肩膀,笑道:“是是是,我以后不敢了!你满意了吧?哎,对了,云儿雪儿,怎么我落水了光小山心疼我,你俩就没反应么?”

云儿雪儿齐声笑道:“哪有!我们听爷说您没事了才又放了心的。”

玉容笑笑:“那还差不多!”

云儿忽然捧过来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桃红绣花云锦贡缎旗装,笑道:“格格,这是明日穿的衣裳,昨儿嫡福晋命人送过来的,您先试试合不合身吧。”

玉容只瞟了一眼,皱皱眉道:“算了,按照尺寸做的,错不了!”一想到作为不入流的小老婆陪着四阿哥、嫡福晋进宫,潜意识里好不自在,闷了一口气在胸口。看小山、云儿她们一副替自己欢喜的模样,低落的心情又加了几许悲哀。自嘲的笑笑,自己真是不知足啊,在她们眼里,这已经是破格的“恩宠”了吧。

云儿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低声应了一句“是”,福了一福自去放好。

玉容坐了一会,见天色尚早,想着四阿哥被戴泽、乌思道请去不知商议什么去了,不理小山苦劝,披了白狐大氅,带着斗篷准备去犬苑看看那几只小狗。

犬苑里养了四只狗,两只金黄,两只纯白,都是那种很讨喜、很乖巧、很娇俏可爱呜呜叫的小京巴。想当初第一次跟随四阿哥过来时,她笑得很夸张:那么冰山一样严肃冷酷的男人就算喜欢狗也应该喜欢那种目露凶光、健壮矫捷、吐着大红舌头见人就狂吠的狼狗吧,怎么偏偏喜欢这么娇滴滴的小京巴呢?她忍不住问,四阿哥只是瞅了她一眼,并不言语,后来她也忘了追问了。

推门进去,不由一愣,只见四阿哥背着手,定定的站着,专注而失神的瞧着那几只撒着欢的小狗嬉闹,脸上是难得一见的温柔平和。

玉容当即怔住,一时竟不忍扰了他这份难见的心绪,呆呆的站在那,满腹狐疑。

“唉……”一声低低的、幽幽的,含着无限悲凉无奈的叹息声飘至耳际,却如巨石投湖般在她心底溅起层层激荡的涟漪。她胸中“嗡”的一震,几不敢信,如他般坚强挺傲、刚直不屈也会有如此悲酸的叹息吗?若不是此刻风景雪停、万籁俱静,若不是周遭除了他再无第二人,她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那一句叹息竟会出自他口。

就这么怔怔的,瞧着他此刻毫无防备与伪装的脸,万千思绪在心头沉浮,究竟是什么,才能让他如此失魂落魄毫不保留的撑开自己的心扉。

四阿哥猛一抬头,眼眸中清冷似剑两道目光对入她的眼中,玉容身子一抖,若无其事上前笑道:“爷什么时候来的。”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好笑:这话该他问自己才对!

四阿哥收起了刚才的神色,拥她入怀:“你就是这么喜欢乱跑,一刻也不叫人放心。”

“我以为爷要跟戴先生他们议事很久,就想过来看看这几只小狗有没有冻着嘛!”

“哼,除非犬苑的奴才们不要命了就敢让它们冻着!”

玉容四下一看,木地板擦得乌油程亮,屋里烧着暖炉,暖炉旁边放着两个大大的摇篮一般的狗窝,里面垫着厚厚的棉垫子,沿墙屋角摆了几盆一米多高的绿植,地上是玉容先前闲了给小狗们做的一些玩具,此刻它们正呜呜叫着抢着一个棉布缝制的布老虎,玩得不亦乐乎。院子里积雪早打扫的干干净净,还铺上了整齐方正的稻草席子,以便它们出去玩不会冰着身子。玉容抿嘴低低笑道:“爷对它们真细心啊,我都要喝醋了!”

“胡说!”四阿哥瞪她一眼,与她一道坐在靠墙的长榻上。他忽然将头枕在她的怀里舒服的躺了下去,用手微微挡着眼,闭目养神。

玉容动了动,道:“爷,小心着凉,咱们回去吧!”

“别动,爷就这么躺一会!”四阿哥低低说着,声音绵柔而轻,“你知道吗,”他仿佛呓语般,沉醉在自己的思绪中:“皇额娘,最喜欢狗。我以前总喜欢这样躺在她的怀中,她的怀里很温暖、很安全,她总是很慈爱的抱着我、抚摸着我的头,很开心的笑着看小狗们嬉闹。我很久很久没有那样的感觉了!为什么,容儿,为什么皇额娘会离开我呢?她来不及等我长大就这么去了!”

玉容眼眶一红,心揪痛得一塌糊涂。眨眨眼,咬了咬嘴唇,温柔的将他搂在怀中,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冰凉的额头。四阿哥身子一颤,往她怀里贴了贴,他温热的呼吸透过重重衣衫触着她的肌肤,火一般炙热。她终于是懂了,他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狗,不是为他自己,是为了他最依恋、最崇敬的皇额娘。

一滴泪滴落在他的额前,他吃惊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她婆娑的泪眼。“容儿,你怎么了?”他吃惊的坐起,双手扳着她的肩。玉容索性“哇”的放声大哭,扑在他肩上抽泣不已。“我,我也想,想额娘,还有弟弟!”说了出来,触动心底最柔软的死穴,哭得更加不可收拾。

四阿哥眼中一黯,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别哭,别哭!容儿!都怪爷不好,爷忘了你也是没了额娘的人。”拥她的手紧了紧,怜惜的吻着她白皙的颈:“容儿,爷会好好疼你,不准哭了……”

好不容易止住哭泣,她拭了拭满是泪水的脸,勉强笑道:“死者已矣,玉容失态了。爷,玉容会对你好,会替皇额娘好好照顾你,叫她老人家放心。”

“你不替爷惹祸爷就心满意足了!”四阿哥轻轻拍了她一下,不由揶揄,一扫方才的黯然失神,双眸闪亮如星,面色如常。“你方才说想弟弟?可是爷记得,你不是只有个哥哥吗?哪来的弟弟?”四阿哥疑惑的望着她。

玉容心下一跳,只得东拉西扯、含含糊糊道:“是么?可能,可能是太久不见面,我一时脑子发热,哥哥弟弟叫混了吧!”

四阿哥歉意的望了她一眼,沉吟道:“是爷疏忽了,没替你想的周全。这样吧,等过了年,爷找个机会跟皇阿玛提一提,把你阿玛和哥哥都调来京城吧!”

“啊,不要!”玉容大惊,立即干脆的拒绝。俗话说知女莫若父,亲爹加上亲哥哥来了,她这个冒牌货不露陷才怪。

四阿哥怪怪的瞧着她,伸手覆上她的额皱眉道:“你不是又脑子发热吧?爷以为你会高兴的!”

玉容嘿嘿笑道:“高兴,当然高兴了!可是,可是会不会让爷为难啊?而且阿玛和哥哥在那边呆惯了,也不一定适应京城的生活嘛!”

四阿哥放心一笑,斩钉截铁道:“这有什么为难的?你是爷心爱的女人,爷把你的家人接到京城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至于他们嘛,京城里什么都有,也没什么不能适应的。”

玉容真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后悔得一塌糊涂,偏偏还得装作眉开眼笑的模样谢恩,还得装得跟真的一样自然、发自内心——她身边这家伙可是个人精!

两人一道回荷风院,天色已然沉沉,用了膳出乎意料的四阿哥并没有上书房的意思。玉容不由怪怪的瞟了他一眼。四阿哥“嗤”的一笑:“爷难得要清闲一晚,你反而不习惯?”

玉容讪讪笑道:“猛的空出一截时间,反而叫人不知道该做什么了!还这么早,怎么打发呢?”

四阿哥也是一怔,忽道:“爷昨天叫人送来的衣裳首饰你看过了吗?试试给爷瞧瞧。”

玉容脸一垮,悻悻然耸耸肩扭头道:“反正明天不就见着了吗?有什么好试的,不试!”一想到那是贴着小老婆标签的衣服,她心底就一阵接一阵的不自在。

四阿哥奇道:“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明天穿的?云儿——”

云儿忙答应着,捧了一大摞衣裳进来,福了一福,向玉容微笑道:“格格,这些衣裳是昨日紫霞铺送来的,都是爷亲自设计、亲自挑选的衣料,特意给格格做的呢;还有那些首饰也是爷画了样子命人打造的。今日格格刚回来,奴婢还没来得及告诉格格,格格恕罪!”

玉容一愣,先是不信,猛然想起那几只小狗身上穿的还都是四阿哥设计的呢,这才信了几分,不由伏在炕桌上,掩嘴笑得花枝乱颤,秀眉一挑,忍着笑道:“爷的手这么巧,说出来都叫人不敢相信!呵呵,就算勉强相信了,可,可还是觉得滑稽!”

四阿哥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黯然,淡淡道:“爷小的时候常看皇额娘做这些,看得多了也就会了。怎么?为什么爷会这个就滑稽可笑?嗯?”

玉容心中一怔,不觉有几分懊恼,嘴角动了动,抬起头来却傻乎乎的问了一句:“爷昨晚在哪歇的?”

一旁奉茶的雪儿“呵”的笑出声来,忙强忍住,云儿也低头咬着嘴唇,肩膀一下一下的抽动。四阿哥手握成拳挡住了嘴,轻轻咳嗽了几下,有点哭笑不得叹道:“爷昨晚一个人在书房歇的。”

玉容见他似笑非笑打量自己,也讪讪笑了笑,却被他一下揽入怀中吻了一下,在她耳畔低声得意道:“知道吃醋了?总算有长进了!”

“别别,叫人看见……”一扭头,云儿雪儿早退了出去,暖暖的空气中充满着暧昧。还在发懵,四阿哥已经利索的解她的钮扣。

“爷,不要啊!现在还早呢……”玉容脸泛晕红,呼吸也有些紊乱起来。不知为什么,也不是第一次了,偏偏尴尬的要命。

四阿哥瞧着她的狼狈样,忍不住拧了她脸蛋一下,哈哈揶揄道:“你想哪去了?你不是要试穿衣裳吗?不脱怎么穿啊!呵呵,现在还早是怎么一说?”

玉容才知上当,又羞又气捶了他几下,狠狠道:“你就知道欺负我!”直身站起,由着他帮自己脱外套,看着他的眼神原本含笑,忽然莫名泛起一缕不快,忍不住特意瞟了他一眼。

四阿哥微微摇头,环着她的腰,柔声道:“爷从来没给别的女人脱过衣服,也没给别的女人设计过衣服。”

玉容心头一震,不好意思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这个啊?”

“你那点小心眼!”四阿哥嗤之以鼻,却含着浓浓的宠溺。

一件苹果绿撒花缎面底子五彩花卉纹缎面金线镶边的、一件浅松花色撒花绸面对襟样的、一件月白绣梅花出风毛小立领样式、一件缕金桃红缠枝纹撒花缎面对襟的,皆用的是一整块布料按着她的形体裁剪,样式精美,做工精细,选料与颜色、花样图案搭配得恰到好处,领口袖口尤其收得浑然天成,一看就是用了极大心思的。

此刻她正穿着月白绣梅花的长裙,小小的立领柔顺细致贴在白皙修长的颈脖上,越显娇俏可人。四阿哥打开海棠花样首饰匣子,捡了一朵缀着两串一长一短米珠流苏的红宝石梅花样胸针,替她别在了颈下衣襟口,笑道:“还是素净一些更衬你。”

玉容心中浮起异样的幸福甜蜜,温柔的笑着,水莲花般低头含羞带娇。四阿哥却忍不住哈哈大笑:“早知道一件衣裳就能把你变得像个淑女,爷早这么做了!”

玉容大羞,用力扭了他腰间一把,瞪眼道:“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点的!我变不了淑女,还不都是你害的!”

“这不是才夸你嘛!”

“你那也叫夸?夸一句损两句!”顺手拿起一个四方的轻薄匣子砸过去。

“别,别乱扔!里面是皇阿玛赐给你的福字,扔坏了就麻烦了!”四阿哥忙一把接住,吓了一跳。

“福字?你们皇阿玛很喜欢写字赏人吗?”玉容好奇,腻过去要看。

“什么你们皇阿玛?你也得叫皇阿玛!皇阿玛每年过年都会写一些福字赐给后宫诸位母妃和我们这些儿女儿媳。咱们府上就爷和福晋、你得了,这是天大的恩赐,还不规矩点,说话没遮没拦的!”

玉容做了个鬼脸,康熙的真迹啊!她小心翼翼拿在手里端详,赞道:“写得真好,连我这不懂书法的人都觉得好!”

“那还用说!”四阿哥语气中满是骄傲和崇敬,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她一眼。

“可是,你们有都说的过去,我算哪根葱,怎么巴巴的给我一张呢?”玉容歪着头,不解问道。

四阿哥小心的替她把福字放回去,把她抱在膝上,笑道:“你现在是越来越糊涂了!这么冷的天你不顾一切的跳进湖里救了十七弟,皇阿玛是个赏罚分明的人,怎么会忘了你呢?如果不出意外,明日乾清宫家宴上,皇阿玛定会封你为侧福晋,这倒省了爷的事了!对了,若是他老人家问你什么,你可不许信口开河,知道吗?”

玉容恍然大悟,轻轻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这地位升的也太容易啦!哎,爷,你说我那一跳值不值?”

四阿哥见她毫不为意,并没有什么喜出望外的感觉,反而透着一点好笑戏谑,不由心头一紧,正色道:“别乱说话!这是大事,不许拿来开玩笑!”

玉容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你真啰嗦!反正到时候他问一句我答一句就是了。”她想了想,忽又笑道:“爷,不如你也给我写一张福字好不好?”

“不好,皇阿玛已经赐给你福了。”

“那,你给我写一副对联总可以吧。”

看着她眼巴巴期盼的样,四阿哥不情不愿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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