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船商女- 第79部分

费了小半个时辰，允璎把几条细布袋都装满，就着河水淘洗了好几遍，直到洗出来的水变得清澈，她才停了手，把几条布袋子的口扎好，扔进了空间里，不过，为了避免惹人怀疑，她还是提了一条在手上，快步回去。

再经过的时候，船上的人都已经回了小院，船只也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等着下午再次出行了。

回到小院，和众人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中饭，出摊的妇人再次出摊，陈四夫妻再次带着众人出船去了，戚叔和柯至云自去安排一切，乌承桥好奇允璎准备的东西，和阿明聚到了一处，正帮着一起削木塞子，他本就会削弹弓，削些木塞子倒是得心应手。

允璎到了库房，直接把准备的东西都移进了空间。

拥有空间这么久，她还鲜少进来，一向都是把空间当成了储物间般，想到了就扔点儿东西进来，像这次这样正儿八经的启用，还是第一次……不，第一次的时候是杀鱼，这次，算是第二次。

允璎按着自己的印象，开始试验。灶上架了铁锅，空间里还有两大缸的清水，足够她用了，锅里倒上清水，上面再摆上蒸桶，周围围上长长的沙袋。

然后……允璎支着下巴细细回忆，这里面搁上烧水的壶，壶里倒上酒，可是，怎么接蒸馏出来的酒呢？蒸桶里面光光的，得用上东西接了然后导出来才行……

允璎眼前一亮，闪身出了空间，来到厨房：“婶子，这儿有竹筒吗？”

“有。”在烧火的妇人从柴垛里抽出一截枯黄的竹筒，递了过来。

允璎接了。舀了一桶水，细细的洗了一遍，竹筒足有拳头这么粗，这整个的也不方便用。她又拿着竹筒去找阿明。

“阿明，帮我把这个弄一下，前面这三寸去掉上面的一半，然后中间打通，这头……这头就截到竹节这儿，打一个孔，外面再留两寸长的片儿就行。”

允璎边说边比对着。

“璎儿，这个就是你说的办法？”乌承桥削了一顿的木塞子出来，看允璎拿了个竹筒比划半天，再一次好奇的问道。

“是呀。”允璎点头。蹲到边上等着阿明处理好东西，一边拿起乌承桥削的木塞子打量着。

“看着像打酒的漏勺呀。”乌承桥停了手，打量着那个竹筒。

“嗯哼，就是接酒的。”允璎顺势点头，一个一个木塞比对着。

“神神秘秘的。连我也不能说？”乌承桥失笑，抬手弹了她的额头一下，打趣道。

“不是不能说，是我不知道怎么说。”允璎闻言忙解释道，“我只见过几次，也不知道成不成呢，万一不成。那不是惹你笑话嘛。”

“我怎么会笑话你？”乌承桥摇头，含笑说道，“好吧，我不问，等你的好消息。”

“成不成的，明儿就知道了。”允璎话到嘴边。还是忍了下来。

阿明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做好了允璎要的东西，允璎接过，又修了几处。才满意的打了桶水细细洗了个干净。

“相公，我先出去了哈。”说罢，允璎也不等乌承桥回答，拿着东西就跑了。

乌承桥忍不住连连摇头。

“小嫂子也是个急性子。”阿明对乌承桥说道。

允璎只听到这一句，脚步已经到了存放琉璃的库房，她进了门，翻了半天，找了个几个大些的琉璃碗出来，直接进了空间，把竹筒固定到蒸桶沿上，盖上盖上子，压上长条沙袋，又细细的各种可能漏气地方检查了一番，仅留着竹筒的那个漏孔。

做完这些，她洗了个大琉璃碗接在下方，便直接坐到地上，开始点火升灶。

刚刚坐下，她忽的想起自己又忘记了最最要紧的一环，没把酒放进去，又匆匆出来，到厨房找了个小陶缸，匆匆又回到库房，进了空间。

重揭开盖子，把果酒倒入干净的没有一滴水的陶缸里，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她目测的还算好，陶缸刚刚可以放进蒸桶，而且还只及蒸桶的一半。

再一次封好了缝隙，允璎才拍着手回到灶前。

火苗在灶中慢慢的燃起，允璎也不知道火候，虽然心急，却也不敢烧得猛了，只好耐心的一点一点儿回着柴，耐心的等待着结果。

好在，她并没有等很久，水烧开之后，浓浓的酒香便飘了出来，允璎惊喜的凑了过去，她完全没有关握，不知道这果酒是不是和白酒那样可以提纯，这也是她在乌承桥面前坚决不脱口的原因。

只是，竹筒口还没有反应，允璎又退了回来，蹲得脚发麻，她也不管不顾，直接坐到了地上，死死的盯着火，稍稍弱一些就添上，不够就添点儿，始终保持着那火势。

烧了一段时间之后，竹筒终于有了反应，先是一滴清澈的水滴落了下来，接着两滴三滴……渐渐形成细细的水流，注入到了琉璃碗中。

成了？有了成绩，允璎反而一愣，坐了好一会儿才迅速站了起来，舀了一勺水净了手，走过去用手指沾了少许尝了尝。

果然，比原来烈了不止多少。允璎大喜，立即回到灶前看火。

这一坐，也不知多久，奇怪的是，空间的光线似乎一直都是这样，暗暗的，不曾很亮，也不曾变得完全看不见。

允璎一时忘记了时辰，只知道几大捆的柴禾烧尽，几个大琉璃碗也装得满满的，竹筒流出的水流也在慢慢的变细，她才站了起来，把几碗浓烈酒倒进准备好的一个琉璃瓶里，做完这些，才揭开盖子，往里探了探，只见陶缸里仅余下一层薄薄的水渍，看着还像是那些未流入竹筒而滴回去的。

允璎伸手准备去里面的陶缸拿出来，但，火才刚刚烧烬，陶缸蒸了这么久，那温度岂是这么快就消下去的？她这一碰，顿时烫得缩回了手，捏着耳朵直咧嘴。

想了想，她直接舀了一勺水进去，正打算再来一勺，忽听到外面响起了众人的说话声：“小娘子这么晚了还没回来，这是去哪了？”

“你们街上都找了么？”戚叔的声音。

“都找过了，没有，我们还问了好几家正打烊的铺子，也说没见过。”

“这会去哪了呢？”戚叔疑惑的说道，“下午可看到她出去了？”

“她今天出去好几趟了，最后一趟，是到厨房拿了个陶缸，对了，之前还拿了个竹筒。”

“云哥，街上可有酿酒的铺子？”乌承桥的声音有点儿低沉。

不会吧？都这么晚了？允璎愣了一下，显然，他们都往街上的她去了。

想到这儿，允璎随手把水勺扔了回去，拿起地上的两个大琉璃瓶就要出去，但，只是一闪念，她及时的停了下来，这会儿大家都在外面，她哪能出去？还是再等等吧。

允璎凝神屏息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可能我们从这边走，和小娘子走岔了，我们再去乌兄弟说的酿酒人家找找，这会儿已经晚了，大伙儿分开，两人一起，半个时辰后要是没找着就先回来。”柯至云报了几条街的街名，安排了下去，“乌兄弟，你在家等着，莫心急，邵姑娘不是不靠谱的人，她兴许是有事耽搁了，说不定我们出去，她正好就回来了。”

“唉，正因为她不是不靠谱的人，我才担心，之前几次她出门，都险些被钱发截住……”乌承桥叹了口气，极是无奈，“有劳云哥和乡亲们辛苦了。”

“放心，吉人自有天相，小娘子不会有事的。”戚叔安慰道，“走，我们再去找找。”

“云哥哥，我跟你一起。”柳柔儿娇滴滴的声音。

“去什么去，你还怕你们家的人找不着你？”柯至云没好气的说道，“老实待在家里照顾乌兄弟，还有，邵姑娘出去这么久，还不知道有没有吃饭，你给她备一些。”

“噢。”柳柔儿弱弱的应了一句。

紧接着，众人的脚步声离去，乌承桥的轮椅声也往小院那边进去，库房陷入一阵静谥。

允璎侧着身静静听了听，好一会儿才松了口气，从空间出来，外面果然一片黑暗，只有通往小院的门开着，透过些许光亮来。

凭着平日的熟悉，允璎拿着两个大琉璃瓶快步往那边走去，纵然这样，还是没能避免踢到东西，险些摔倒。

“璎儿？是你吗？”门外传来乌承桥的声音。

允璎吓了一跳，忙往亮光的地方跑了几步，侧头看了看，见库房的门虚掩着，才松了口气，要不然，她怎么解释如何从锁着的门里进来的？

“是我。”到了门附近，允璎忙应了一声，快步跑了过去。

谁知，乌承桥心急，推着轮椅也过来了，允璎猝不及防这么一扑，直接撞上他的轮椅，碰得膝盖生疼，偏偏她手上还拿着东西，护都不能护一下。

“当心！”还是乌承桥反应快，及时伸手抱住了允璎的腰才让她免于摔到一边，只是，她手中的瓶还是不可避免的洒出了许多。

正文　152疏忽的后果

“你去哪了？怎么满身的酒气？”乌承桥扶稳了允璎，闻到她身上浓烈的酒气，不由皱了皱眉，语气低沉，显然，他动了气。

“相公，你看看这个，成功了呢。”允璎稳住身体，献宝似的递上两个大琉璃瓶，兴奋的说道。

“放着吧。”乌承桥见她回来，一颗心落了地，便松开了允璎推动轮椅后退。

“相公。”允璎拿着瓶子，愣在了原地，他这是真生气了？顿时，刚刚的兴奋劲儿瞬间消散，她有些无奈的看了看手上的瓶子，快步跟了上去。

好吧，确实是她自己忘记了时间，害得大家忙碌一天还要去找她，是她的错。

“相公，生气了？”允璎跟着乌承桥进了门，把瓶子放到桌上，转身蹲到了乌承桥面前。

乌承桥见状，立即停下了车子，才没再次撞上她，确定她没事，他才皱着眉看着她：“蹲在这儿做甚？满身的酒气，还不去洗洗。”

“相公，对不起啦，我只是一时……忘记时辰了。”允璎伸手拉住他的胳膊，软声软语的道歉，“我没想到都这么晚了，出来才知道的，一会儿等大伙儿回来，我一定好好跟他们道歉，而且，不会再有下次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乌承桥低眸看着她，他只是担心她，刚刚没找着她时，一想到她有可能落入钱发手里，那种几近窒息的感觉让他差点儿抓狂，直到她回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竟离不开她了……

“相公，别生气了，我也是着急果酒的事，才……”允璎见他不吭声，再次解释道，可是，话说了一半，乌承桥却突然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入怀中，紧紧箍住，她不由傻眼，他这是怎么了？真是奇怪。

“以后不许一个人出去了。”许久。乌承桥在低低的吐出一句话，带着隐隐的克制。

“啊？”允璎还是一愣一愣的，她只是出来的迟了点儿，至于这样吗？

乌承桥却没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了一会儿，才松了手，平静的问：“你刚刚说的，是什么酒？”

“啊？”看着他奇怪的举动，允璎还停顿在当机状态，反应迟钝的看着他。

乌承桥看了她一眼。推着轮椅往桌边运去，扶着长凳移到了凳子上，伸手拿了一个琉璃瓶过来，凑到鼻端闻了闻，又举着瓶子端详一番。问道：“这是什么酒？”

允璎眨了眨眼睛，总算从乌承析古怪表现中反应过来，忙走了过去，介绍道：“这一坛应该是葡萄酒，一坛子酒也就得了这么两瓶，我尝了一下，味道烈了好多。我去拿个杯子过来，你尝尝怎么样。”

“嗯。”乌承桥点头，却没看她。

还真生气了。允璎瞄了他两眼，快步出门。

在堂屋里遇到了柳柔儿。

“邵姐姐，你去哪了？大伙儿到处找你呢。”柳柔儿看到她，立即喊道。

“我去办事情了。一时忘记时辰，抱歉。”允璎点了点头，对柳柔儿，她也没什么好说的，说罢。快步进了厨房。

柳柔儿紧随其后：“那你还没吃饭吧？我正帮你热着饭，这就拿出去。”

“一会儿再吃。”允璎点头，拿了三个杯子就回了房间。

屋中，乌承桥还就着灯在端详瓶中的酒，时不时的闻上一闻。

“相公，给。”允璎理亏在先，这会儿对乌承桥也是小意哄着，颇为殷勤，“要不要拿原来的果酒对比一下？”

“嗯。”乌承桥再次低低的应了一声，倒是接过一个杯子，倒出少许的酒，小啜一口细细品着，忍不住惊讶的看向允璎。

允璎见他正视她这大半天的结果，也急于让他分享她的成功，小跑着跑了出去，到库房挑了一小坛葡萄酒回来，刚到侧门，就听到后面库房门被推开，她转身，看到戚叔带着几人回来了。

“戚叔。”允璎忙停下招呼。

“小娘子回来了！”戚叔惊喜的喊。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允璎立即道歉，这是她的疏忽，错在她，她也不会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没事没事，只要你安全回来就好。”戚叔连连摆手，对身后几人说道，“你们再去一趟，告诉大家都回来吧，小娘子回来了。”

“好嘞。”众人没有犹豫，提着灯笼转身走了。

“戚叔，一块儿来尝尝果酒吧。”允璎邀请道。

“小娘子下午出去，就是为了这酒？”戚叔点头，边走边问。

“是的。”允璎不好意思的笑笑，“一时入迷，忘了时辰。”经过堂屋，看到柳柔儿站在那儿，便喊了一句，“帮我再拿两个杯子过来。”

“哦，好。”柳柔儿正不知道要不要端菜出来，便听到允璎的话，忙又转向厨房。

“戚叔请。”允璎把戚叔让到屋里，打开了刚刚抱回来的酒坛，倒出满满一杯。

“这就是上次那两位女客人说的十两一壶的洒？”那些酒入了库之后，就没有再拿出来过，所以，戚叔也是头一次见，不由惊讶，“真香。”

“戚叔，请。”乌承桥拿起两个空杯，从把那杯酒一分为二，他不知道允璎的用意，但显然，她是想让他们对比一下这些酒与瓶中的有何不同，事关生意，他当然也认真对待。

“太甜了。”戚叔小口小口的品着，他没有忘记，这可是十两银子一壶呀，所以，肯定不会是这样一坛十两，这半杯下去，他喝掉了多少银子？“这么甜，还这样贵……”他想不明白，难道那些好酒都是这样的？

“还有这个。”正好柳柔儿送来了杯子，允璎接过，把琉璃瓶里的酒往俩空杯子里倒了少许，蒸馏过的酒太烈，可别把两人给烧着了。

“这个够劲儿。”戚叔显然酒量不凡，竖了竖大拇指，一口接一口的啜着。

这空档，允璎已经按着二比一的比例调了一杯混合的酒出来，再一次分给两人喝。

“戚叔，给个意见，看看哪一种最合适卖出去。”允璎不懂这儿的人都合适什么样的酒，虚心请教着。

“这个柔了些。”戚叔品尝完毕，颇有见地的点评道，“第一杯太甜，合适女子们喝，第二杯，自然是会喝酒的男人们喜欢的，这第三杯，倒是也还好，不论男女，想来都能受得住。”当然，他指的受得住，只是指酒本身的烈度，而不是价格。

“相公，你说呢？”允璎故意看着乌承桥问道。

“都不错。”有戚叔在，乌承桥当然不会不理她，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是这样想的。”说了等于没说。允璎不满意的睨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这甜的，不妨定低一些价，嗯，小瓶八两，不用盒子装，做些漂亮的袋子就可以了，这两样混一起的呢，甜的多一些的，就十两，两种一样多的，就十五两，烈的偏多，就二十两，完全用这用烈的，就四十两，甚至是更多，当然，后面的包装，也得好看些精致些了。”

“这么贵？能卖得出去吗？”戚叔有些咋舌，这乌家小娘子也真敢想，要照她这样算，那库房里那么多酒，全卖出去以后，得变成多少银子？

“可行。”乌承桥惜字如金，依然平静的点了点头，只是，看向允璎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