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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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兵-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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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武庄两弟子欲追入密林,唯恐他暗里偷袭。杨傲雨即到,劝说:“两位大哥慎入。这人狡猾,只怕会受制于他。还有力气,不如先救人去。”两人才不追了。遂运上一点内力在手掌,解开钟姑娘,再去解了落缨。
  关切着苏师傅时,一转眼,又不见了落缨。真担心他追去了隐罗狱那人,毕竟中过他们三次的招,必怀着恨。但一问钟姑娘,原是到焦师傅那边。
  他怕有隐罗狱的帮手。过去一看,人都被陈大鹏抬到了一块,忧心多余了。共九人昏迷在地:焦师傅父女,苏师傅七个大弟子。韧甲城带来的百二弟子,近百人被藤盾打倒,少数昏迷。加之无望门死伤人众,两派近二百人躺在路间,惨呼着各种声音。偶尔痛得蠕动身子,极似遍野横尸,一遭残忍惨象。
  韧甲城醒着的负伤之人,轻重各有。但也帮忙着大师兄陈大鹏,看能不能救醒同门。待钟姑娘、杨傲雨,舒鸿扛着苏师傅、姜河图共五人过来,落缨便到他们面前,倦倦说道:“我们去把马车赶出来。”音声中大有累意。
  不只是他,众人也已乏得面无人气,更兼一身伤痛,呼吸都感到没有力气了。杨傲雨微喘道:“我喝点水就去——”看得出他因焦姑娘父女而忧愁无比。无望门众徒能逃的,尽返路逃回。断手断脚开裂者,将近百人。少数哀嚎在路面之上。行人要过此段路,必须踩着尸体。
  歇得半晌,落缨、杨傲雨再进林里,被搬下的银子又搬上车,清理轮间杂草。费好些时候才全部赶了出来。陈大鹏在杀场中,搜上几回,把同门师弟都叫过几遍,能醒的好,不能醒但命还在者,搬上马车拖回去救。
  最后是起来**十人,重伤居多。好一会,一一搀扶者近百人乘上马车,于回路上就近的镇子歇下,找来所有能到场的郎中,救治伤者。
  落缨这会得空。对钟姑娘低声道:“小伶,那时候不该让你跳起来,教你受伤——幸好,你没有事。现在还很痛罢,是我的错。”
  钟姑娘道:“痛还很痛!但是,你说话,变得好肉麻!我不习惯你这样扭捏。”落缨不说了,只愣愣盯着她,杨嘴似笑不笑,满是暖暖。
  钟姑娘却正色道:“笑什么?你再这样看着——对了,你哪里跟哪里受伤?”落缨详细指着头、背、腿。谁料钟姑娘一个螃蟹手突然掐在伤处。
  落缨身子猛的抖缩,仿佛发噩梦,险的掉下马车。顿时变得痛苦无奈。钟姑娘再道:“已经警告过你了,不是我无理取闹!”战场所余戾气,此刻尽消。
  落缨反回道:“那你是哪里和哪受伤——我不是要报复你——是想,我不能说,你闲肉麻!”钟姑娘好奇道:“想看看?那绝不可能!被好几个飞盾砸到腿、手臂、肋。那时连喘气都不能,太痛了!”落缨听着她的‘诉语’,懊悔之余,自责不已。
  次日,双武庄昏迷的苏浪七弟子早已醒了,唯苏师傅尚在昏迷中。还有舒、姜两个,共九人护送他返回双武庄。也将神木与水一并带回。离情愁绪,使辞别之景愈加哀重。回路上,想着庄中两个师傅接连遭受祸难:“真是苍天没眼。”个个不免都垂头丧脸,神气低落。
  焦师傅背部肋骨三根断裂,震及脊梁骨,得需长时候静养。不可走动,因此未得见他师弟苏浪一面,极是遗憾、懊悔!又再,苏师傅弃去前嫌,舍命来救自己女儿,一想及此,满心愧疚,伤感涕零。
  他女儿让钟姑娘照料,敷膏喂药,悉心看护。于当天深夜苏醒,可却不言语。举止怪异恐惧,以为仍被吴望所困,几近崩溃边缘。钟姑娘极尽哄着,好一会,可算好了起来。立即一把紧抱钟姑娘,落泪无声。
  片刻后,猛想起白昼之事。慌问她爹、苏师傅是否安好。钟姑娘俱皆详述所发生的事情。听完又再是一阵失落和泪水。往昔大家闺秀的超然气质、娇柔风华均没了,变化着实之甚。又关心杨傲雨道:“杨大哥他是否也平安?师叔、我爹这番重伤,若是杨大哥没来,后果不知如何严重——”
  钟姑娘安慰道:“玲心姐,你就放心。小雨哥他好得很。说给你听,小雨哥一知道你发生不测,很是担心忧闷——我形容不来他的心思。你也晓得他的心意,总之甚是牵肠挂肚!匆匆就于双武庄赶来……”
  焦姑娘听这些甜言,癫乱的心里终得好些,安谧温暖,低声说道:“能得杨大哥如此青睐,是三生之幸。当世英雄,德武谦礼,几人能出他左右?世间所说人中龙凤,莫不比及而止。”钟姑娘摇头道:“听得不懂。小雨哥他该是略懂,明天我告诉他去。”
  焦姑娘忙拦住道:“千万莫让他知了。这叫我如何见他。”钟姑娘问道:“为什么说就见不了他。深知彼此有真情真意,并非薄情寡义,那不都妥了。哪至于这般折磨,是罢?”
  “与你说不清楚,待有了中意之人,你自然明了。那时看你如何自在!行走天下,切要留心,谁好生待你。”焦姑娘告诫她。
  钟姑娘便就试想一回,除去自己的诸位哥哥,只有落缨这个给她欺负的家伙,待她极好。没想多远,连忙催着焦姑娘快点休息,心里莫名的快乐。但天亮一醒就忘,念念着的是焦姑娘那番‘龙凤’话语。
  后,落缨则随着杨傲雨送焦师傅父女回韧甲城,还有那几十万银两。计划着,再去查探隐罗狱。但只知其在巫州,详细之处无从得知。
  那何断月、吴望都在他们控制之下;且十字门多次与隐罗狱交恶,无人担保所发生之事就此息了宁人,都没有报复心肠。双武庄就大弟子临走前,还拜托他们捎话给庄里的十字门数人,注意隐罗狱这些鬼东西。
  回韧甲城途中,落缨对杨傲雨疑惑说道:“阿雨,在长阳会与蜡人争夺沈师傅时,说隐罗狱有十位阎王。他自称初江王,却不认得我,估计不是落星花山和双武庄那个,再与无望门一战出现的那个,我也不认得他,奇怪!今天下派系:十字门、双武庄、韧甲城、无望门、长阳会、隐罗狱、聚流云、天髓城、群刀帮。若不计隐罗狱在内,共八派。而在双武庄、长阳会,昨日的无望门,都有那些家伙的踪迹。你认为,隐罗狱有无可能在各派使一人监视?”
  杨傲雨不保证道:“凭你的猜测,也不无可能。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这么说!树楼大概已被监视!但平原上猛兽之多,隐罗狱应难以接近!他们若是暗中使一人监视各派,为何敌斗无望门时,只有一人来?这混蛋监视的哪一派,韧甲城或是无望门?费尽这股心思,为的什么目的?”
  “也许是,有的派系被监视,有的不被监视?要是小伶,她会怎么回这些问题?”
  “你可以去问问她。”
  “她现在陪着焦姑娘,等她哪时空闲,再问。今早,看你知道焦姑娘醒过来,那一脸的喜意,没法形容。焦姑娘似乎也一样的神情。等彻底了结隐罗狱的事,你是不是该向他爹提亲,娶了她来。万一,只是万一,这事不成,我再给你说另一媒事!呃,真切希望你和焦姑娘会成眷属。”
  “等我鬓发成霜,仍孤独一人时,你再来给我说媒!我知道娶玲心为妻,非一桩易事——”落缨问他为什么难,杨傲雨再道:“将来再说。”又商量到韧甲城后,别拿这说事,给钱不能要多。
  韧甲城地处上洛郡上洛县。距京城较近,从京城半多天时的路程可到。韧甲城是座小城。因焦师傅援救军队,忠心护国而得的朝廷赏赐。所居屋宇碧瓦生光,青砖澄亮。气派甚是威严,有如将军之府。其子焦天强亦在军中为兵,征战沙场。
  多日之后,落缨一行方到城外。早有人报知城内,既有人出迎。为韧甲城副城主王腾,是戍边守将方刑之友。在前的陈大鹏却不知为何,看他一身是伤!
  坐在驾上,被数个弟子抬出。身后紧随十余人,二弟子卓峰、三弟子谢陆超亦在其中,状貌呆滞苍乏,暗暗有些许惶恐,看不出一丝安定。四弟子蒋邦却在双武庄养伤。
  陈大鹏见师叔王腾此番惨状,滚鞍下马,匆匆前去关切:“师叔,如何至此?”他道:“到厅前再为细述——”声音哀愁。
  焦师傅的伤已能行走,闻声慌张下马,见了王腾,立时哀怒交杂,当即气昏!旁边一弟子急忙扶住。女儿近前呼声不应,恐惧着哭起声音,钟姑娘一把搂了她住,当是安慰。
  陈大鹏急抱焦师傅回门派中,请医来治。好一会方醒,为身体虚弱所致。顺了胸气,到外主位上坐定,焦师傅忧焚着问副城主王腾道:“师弟,我离去半月,城中如何也生了变故——你身上之伤,可有大碍?”
  王腾也了解了焦师傅受伤一事,道:“皮肉之伤事小。师兄,且保重身子”沉吟半晌再道:“城中今明宝剑于前几日被盗”——焦师傅心底猛的一怔——“如今仅存霸韧双征。我身上所中刀伤,是那盗贼在黑夜中将我袭伤。这几日,我推想各类门派,使刀者只群刀帮一派。只恐其阴里勾结无望门,掠夺我派宝物!”
  落缨、杨傲雨再加一个怀疑的宗派:或是隐罗狱。却未明,在恶斗之时,何不出来两人助吴望,或两派根本毫无干系?谁能猜到。
  听焦师傅悲怒道:“韧甲城三件宝物已丢二,该往何处寻回!万不可再丢却宝枪。我赠枪之心,早已有之。只方将军久在战场,数年不见一面,未能相赠。今情形危逼,大鹏、陆超带二十精干师弟,护送宝枪至凉州戍边。交与方刑将军杀敌卫国。你二人明日便出行!”两人领命,出去备之。
  落缨来过韧甲城数次,也算熟悉。焦师傅将三人赶往救助之事,再简言略述与王腾,感慨叹息,无言以谢,抱拳一敬以代之。
  焦师傅再说道:“傲雨、钟姑娘、落缨!你这三人,甚是不得了。数百人乱战恶斗中,竟能全身而退。身手可谓卓越。我这前辈自叹不如”——三人谦谦作答——“我父女两人,皆为所救。实不知当以何物为谢。那三十万两银子,亦是你们夺回。如此,便全送过你们,以谢救命大恩!”三人耳朵聋了一般,没有反应。听得心一震,似乎傻了。心里有筹过算盘,但多也不超万两。
  杨傲雨先声回道:“焦前辈,傲雨一钱不收。玲心姑娘只要平安,不敢再有此奢求。钱财于我,够用便好。”转眼看往焦姑娘。如果他不是焦姑娘的爹,他必定收走数万两。
  落缨却道:“焦大伯,阿雨有他不要银子的‘理由’。我只要一千两。人活于世,钱为首重。没钱万万不能!”
  钟姑娘竟道:“我只要一百两,没有阿离那样,贪钱!”落缨笑着瞅她一眼,说道:“凉秋就要过去,到时天冷,要花不少钱。”
  “那,你要一百两,还有我也一百两,加起来还花不完呢。用不着那么多钱。”落缨坚决道:“好,焦大伯。那我要一百两,毕竟,银子不是我亲手赚来。对不对,小伶?”钟姑娘燕燕笑道:“对——”
             

  ☆、第三十五章 霸韧双征 杨傲雨问情

  焦姑娘在旁打量落缨这两人的对话,出奇的和顺,令人极有好感。以为两边都各自倔着,坚持己见。怎料想却是欢喜了之。心中随之而乐。焦师傅、王腾整日的愁雾,也因落缨、钟姑娘两个人而散去一些。
  焦师傅笑道:“你们两人既已谈定,我就不加声劝。各谢百两,一人一件御寒裘衣。勿要拒却!钟姑娘、落缨,两位真似——”忽一弟子匆匆报来:“师傅!公子已回到家门前,带着方将军来!”话方毕,一与落缨年岁相差无几的男子箭步进门,粗糙的相貌虽经沧桑历练,也难掩慌乱的表情,当时跪下就失声道:“爹!孩儿未能尽全孝道,使您遭受苦难。此身有罪,愿请责罚!”声音哭颤。
  焦师傅强忍数年不见一面的心酸,正色道:“忠孝难以两全!忠于守国卫土而家安,是为大义!孝于高堂双亲,却是微义。取大义者,大丈夫也!何来有罪一说,且站起来!”
  焦天强挺身而起,上去一把父子拥抱,痛哭流涕。焦姑娘母女酸楚参半,又喜又落泪。落缨三人那滋味又何尝好受。
  后进来那位,方刑。严脸阔眼,浓眉怒嘴,整面容貌,给人以凶悍之感。那一身刚正威严之气,使正心之人钦佩,使小人不敢直视。但见焦傲父子这般催情场面,亦感同身受,为之所触。
  焦师傅叙情毕了,抱拳道:“方将军,阔别数年,别来无恙——夫人,劳您教备宴席,与两位将士,接风洗尘!”焦夫人兴兴去了。再问道:“将军与犬子,莫非因弱女一事而回?”
  方刑声音显得高亢,点头道:“也可说是为此事。天强一得知消息,料您性情刚烈,必不罢休,恐生不测。军中又无打紧军情,便请辞元帅,一同赶回。如今,令爱虽已平安无恙。但您、王兄却祸患并至——江湖凶险,还请善保健体。”
  “多谢将军关切。但您这一去一回,半把多月。若敌军突起袭击,将军却置身战场之外,焦某必为罪人!”
  “焦兄勿忧。方刑一介小将,无左右沙场之能。且元帅坐阵军中,无惧敌兵犯境!我亦不久留,小住一日便与天强就走。实不相瞒,方刑此回,有要事欲向您打探。”
  焦师傅道:“但说无妨!”方将军请手示意焦天强。他说道:“爹,将军知道您为武林中人。镇军之剑止战连城,于半月之前被一使剑高手暗中窃去,伤了数十名士卒。此人非外邦人士。因而元帅托之,您能否找得回此剑?”焦师傅大震,道:“止战连城,乃神兵利剑。破盾穿甲,轻而易举。贼人不知好歹,竟偷军中之物!”
  王腾不悦道:“方将军!韧甲城中今明剑,也已几日前被盗。可无法确知,是否为同一伙贼人所为。今明剑是被一持刀之人所盗!而止战连城,却是持剑人所夺!”
  焦师傅勃然道:“可恶之极!方将军,我必尽我所能,揪出此贼——傲雨,你常行走江湖,劳你为老夫打听这两把剑下落,不胜感激!”杨傲雨义正道:“焦前辈,傲雨尽心而为。也请您养住身体,不要操心劳累过度。”
  焦天强看他这样关心自己的爹,再一眼瞄去她姐焦玲心,明白了点点。他只认识杨傲雨,不认识落缨、钟姑娘,看他们俩站在一块,出口就问道:“杨大哥,这两位侠侣,是你行走江湖所结交?”
  落缨心中一愣,钟姑娘忽然蹙眉反问道:“我们很像侠侣麽——阿离?”杨傲雨笑道:“天强,时隔多年,再见已长得强壮威猛。这两个,你看像就像。她,钟伶舞,我们最疼爱的妹妹。他,离落缨,专门守护她。”焦天强点头明白。
  焦师傅接下道:“孩子,若非你杨大哥三人,我们父子今日恐已见不上面——”正说间,陈大鹏进来,见两个稀罕人物就敬道:“天强!方将军——师傅,宝枪已备好,方将军又正在此,不如这就拿来?”焦师傅道:“正好!速速拿来。”
  方将军疑道:“焦兄,如此起兴,是何物也?”焦师傅、王腾各一句,但不说是什么,吊足方将军胃口。
  片时,陈大鹏抱一长形盒子进来,焦师傅道:“请将军打开,一看便知。”方将军把盒打开,眼中一亮,惊道:“霸韧双征!焦兄,此为你门派宝物,欲将何作?”从椅子上站起,伸手抓了宝枪,重感足,光滑溜溜。振臂一抖,弹劲十足。灰银色枪身镌绕槽,为放置弓弦所雕刻。雕出鳞爪,宛如龙蛇缠绕,威霸得很 。
  焦师傅道:“此枪欲赠与将军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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