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妖言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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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话妖言录-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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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小姐,怎么了?”

    潘若麟警惕地看看四周:“车上说。”

    “好。”

第三章() 
到了车里,潘若麟伸手说:“给我一根烟。”

    刘逸宸一愣,没想到看起来如此保守的女孩还好这口,就递给她一只,说:“抱歉,没有女士香烟。”

    “谁抽那个?”潘若麟接过,很熟练地点燃,猛吸一口,暗青尼古丁中的脸庞儿忧心忡忡。

    “刘公子,这种地方你也能待下去,我走到门口就听见怨鬼的呜咽声,这里面的怨鬼少说也有上百个,而且都死得很惨。”潘若麟不动声色地抽着烟,说出的话却让刘逸宸惊呆了。

    他掏烟的手僵住了,愣了会儿,摇摇头,点了烟吸了口:“这么严重?”

    潘若麟斜了他一眼:“你别不信。也亏你身上阳气重,怨鬼不敢动你,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刘逸宸垂头吸烟,思量着:“有办法解决吗?”

    “这么多怨鬼我头一次碰见,恐怕难对付,你也可以把这房子转手。”潘若麟吸着烟,看着窗外。

    “那不是害人吗?我宁可把房子毁了。这房子怎么会有那么多怨魂?”

    “我也在想这事。你也可以离这房远远的,别再来了。”

    “不,这些东西还是收拾了好,免得害了别人。”

    “刘公子真是有精神啊!我劝你别插手这事。”

    “不,我要试试。”刘逸宸坚决地摇了摇头,“告诉我怎么办吧?”

    潘若麟叹了口气,说:“我没有阴阳眼,也不会开眼,看不见鬼,有桃木剑也没用。再说这儿的怨鬼太多,阴气太重,这个生意我不想接。”

    “如果只是顾虑看不到,我爷爷有面照妖镜,可以拿来用用。”刘逸宸顿了顿,“只要你收拾了这群妖怪,我给你的钱,可以让你以后都不用再干这事了。”

    “刘公子真是不惜血本啊!恐怕不是为了替天行道吧?”

    刘逸宸吐出一口烟,微微一笑:“我喜欢这栋房子不行吗?”

    “可以这么理解,刘公子一半是为了为民除害,一半是另有原因。”

    刘逸宸笑而不答。

    “好,我答应你。不过,这照妖镜要是不灵,我也没办法了。”

    于是,他载了潘若麟,来找林涓喜一同回老家取照妖镜。

    林涓喜听到这里,问道:“为什么要叫上我?”

    刘逸宸看她一眼,说:“本来不想让你参合进来,不过你总想弄清楚爷爷失踪的事,对这类诡异的东西也特别留心,我要不告诉你,自己行动,你知道了又该抱怨我了。而且,你心思缜密,说不定还能在关键时候起死回生呢!”

    “没想到我在你心里有这么崇高的地位。”林涓喜笑着说,刚才表哥说得事让她不舒服,她想扯点别的,就说,“太子爷现在光荣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开赛车俱乐部可不是长久之计。”

    “你舅就想让我考公务员——一个月三千多块钱,还不够我抽烟呢!”

    林涓喜大舅舅刘轩程是搞工程的,挺赚钱,但家里大部分收入还是来自舅妈纪小满的娘家,除了舅妈丰厚的嫁妆、理所应得的遗产,纪家依然每月给这出嫁了的女儿一笔普通人看来巨额的生活费,所以,表哥能开上这么好的车,多一半是母亲的功劳。

    郊外的马路上,雪还没有被铲去,冰雪上纵横的灰色车辙光滑异常,车都开得极慢,一个个七老八十的样子。

    惊险的故事讲完了,车上三人都很沉默,在这晃晃悠悠的车上,林涓喜的晕车病开始犯了,便躺在后座上。

    “哥,别和我舅闹矛盾了好吗?他五十好几的人了,经不起你气。”

    “不是我不孝顺,这么多年我都是按他的安排活,现在,我要给自己指路,做真正需要做的事。”

    “比如去非洲给小孩子们免费补习奥数?”林涓喜打趣道,然后她斜一眼表哥开车的侧脸,“我都要羡慕死你了,大舅说了,你从清华一毕业,就给你买个好车,你才大四,他就给你买了个马7——制造雾霾的魔头!”

    刘逸宸淡淡一笑:“有什么好羡慕的,你将来找个有钱男朋友,还给你买私人飞机呢!”

    林涓喜翻个身:“我不想找男朋友,我什么都不想找,只想能好好活到八十九岁,然后老死在床上。”

    刘逸宸笑道:“这丫头疯了!”

    林涓喜望着精致的车顶,慢慢蹙起了眉头,这个家为何如此倒霉,老和妖魔鬼怪纠缠不清!

    终于磨到了老家。

    进了村子,路依然不好走,两边都是人家,自扫自家门前雪,路中间还是厚厚一层灰色的冰。

    拐了几个弯儿,就看到了刘家的房子。

    这房子是留给刘花程的,所以刘家老大并不愿意在这上面投资一个子儿,周边邻居都盖了新楼,庄基地一个赛一个高,西式的内楼梯别墅宽敞明亮,而刘家的房子像一群贵族小姐中羞赧的灰姑娘。

    刘逸宸把车停门口,三人匆匆进屋。

    一进门是两间对门的单间,东间充当了刘陈氏的卧室和客厅,西间住着刘花程。

    刘逸宸招呼潘若麟在东间坐下,让林涓喜陪着,他去找奶奶。

    厨房在宽大的院子里,想必刘陈氏在那里做饭。

    林涓喜给潘若麟倒了水,潘若麟一言不发,看都不看林涓喜一眼,好像有自闭症,林涓喜也懒得搭理她。

    一时,刘陈氏和刘逸宸进来了,他手里提着个半旧的布袋子。

    刘逸宸对两个女孩做了个搞定的手势,袋子里可能就是照妖镜了。

    当然,刘陈氏最疼他这个长房长孙了,有求必应。在刘家,刘陈氏爱老大,爱长孙刘逸宸,刘河生爱女儿,爱林涓喜,而老幺刘花程就是个爹不疼妈不爱的倒霉蛋——

    想到外公林涓喜就心里发酸: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是个什么样子——她暗暗咬牙,如果有可能,她一定要把外公找回来!

    刘陈氏拉着刘逸宸坐上了炕,自己盘起来腿,说:“这东西是村里人打趣你爷爷的,能照个什么妖?要真能照妖,还不成国宝了?你们拿去玩也行,别弄丢了,好歹也是你爷爷的东西。”

    林涓喜不知道刘逸宸给他奶奶说了什么,不过可以肯定,怕老人担心,他一定编了个风轻云淡的理由。

    说了一小会儿话,刘逸宸看了看表,说:“奶奶,我们得走了,我这朋友还等着呢!”说着指了指潘若麟。

    刘陈氏难掩失望,看着孙子说:“吃了饭再走吧,奶奶包了饺子。”

    “看来我今天没口福了。”刘逸宸说,“奶奶,我改天过来吧!”

    刘陈氏很失落:“你们都要走?涓喜留下来吧!”

    林涓喜说:“我也得走。我明天就过来陪您。”

    “那也行,要走就赶快走吧,路又不好。”说着下了炕,穿外套要送孩子们。

    才走出东间,到了外面廊上,西间门吱呀一声开了,刘花程一身棉睡衣,撒着狗头棉拖鞋,乌发乱糟糟的,晃晃荡荡一身二流子气地倚着门框,一双好看的杏子眼望了过来:“呦,咱家大少爷回来了!”

    林涓喜和表哥对视一眼,都不由得皱了皱眉。

第四章() 
刘逸宸这样的存在,对于许多女孩子来说是一个美梦,可对于只大他三岁的二叔来说,或许是个噩梦。是的,逸宸俊俏,逸宸嘴乖,逸宸聪明,逸宸体质好,逸宸学习好,逸宸……刘逸宸的每一个耀眼的优点,反映到他二叔那里,就成了一个个寒碜的缺点,除了刘花程长得还算好看的皮囊,和侄儿比他简直一无是处。

    作为一个叔父于理上不该对侄儿有瑜亮情结,但两个毛头小子反差如此大,简直就是彩凤和寒鸦,刘花程本来已经很不好受了,再加上家里大人对待两个孩子的愚蠢教育方法——两个孩子一起写作业,刘陈氏站后面看,说:“老二,你看看你那字,简直像鸡爪子写出来的,你看看逸宸的字!”然后刘陈氏一转身,刘花程就把侄儿的本子给撕了,大人闻声赶来,罚他面壁,不给吃饭,什么时候承认了错误,给逸宸道了歉才免罚。那天,刘花程在墙壁前站了一上午,眼睛狠狠盯着墙壁,却一句话都不说,后来竟然昏了过去——他从小就是个多病西施,最后大人只得作罢。

    小的时候也就为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小打小闹,过后就忘了,真正让两个人分歧的,是刘河生的事。

    刘花程一直坚信,父亲的失踪是超自然因素,刘逸宸却嗤之以鼻。

    几年前,刘陈氏生日,全家好不容易吃顿团圆饭,席间喜气洋洋,不知道是哪个令人叹气的长辈提到了刘河生,刘花程就说父亲一定是给灵异的东西弄走了,刘逸宸不以为然,刘花程就恼了,在席间跟他争了两句,辩不过侄子,自己气得脸通红,甩了句:

    “你能什么?哪天被鬼勾走了,就知道老子的话有多对了,你他娘到时候别后悔!”

    然后刘陈氏啪一声放下筷子,正要呵斥,刘花程就看到侄子斜眼看着他,微扬着下巴,眼中满是嘲讽和不屑,嘴角一扬,一个标准的哂笑,当下,刘花程就甩手抽了侄子一耳光。当时全席人都愣神了,刘逸宸更是目瞪口呆,这个从小被周围人当凤凰捧着的太子爷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当时就气得浑身发抖,他硬忍住半扬起的手,愤然离席而去。

    所有人都开始责骂刘花程,他脸上闪过痛苦,一推碗骂了句:“你们他娘的吃吧,老子不陪了!”踢倒凳子就走了,留下一桌子气得不行的大人。

    一会儿刘逸宸回来了,他脸上带着笑,好像刚才那事就没发生,依旧欣然地给奶奶贺寿。刘花程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晚上九点多才回来,也不理人,径直回房睡觉去了。

    林涓喜觉得二舅今天有点儿过分了,就跑到他房子去,让他给外婆承认个错误,给表哥陪个不是。

    刘花程当时就站起来冲她吼:“我就是不如他!我从小就不如他!一家子人都向着他,让不让我活了?我说个什么那小子都他娘的要反驳?我是长辈,对,我是长辈,他有把我当长辈看吗?他有吗?!”

    他这几句话冲口而出,当时全家人在外面客厅陪刘陈氏拉家常,都听见了,刘陈氏就冲了进来,免不了吵一架。

    满客厅的人都怒火中烧,可是刘逸宸却一点儿也不生气,似乎在想什么。

    后来刘逸宸告诉林涓喜,他想了想,觉得祸根在于家里大人的教育,把两个孩子在一起比,用一个孩子去挖苦另一个是非常愚蠢的教育方法,这是在培养狭隘、嫉妒和自我否定。而且他有时也对他的二叔不太尊敬,一是因为两人年龄相当,二是因为二叔有时对他确实挺没长辈样儿的。

    他决定以后不管二叔怎样,都要尽到一个侄儿的礼数,也许两人的关系慢慢会缓和。

    但林涓喜深知,叔侄两人的根本矛盾在于对外公失踪一事的推断上,刘花程笃定地认为父亲是被非自然因素带走,刘逸宸不仅不信,还嗤之以鼻。

    不解决根本矛盾,两人很难好。

    这不,刘花程倚门而立,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冲刘逸宸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二叔,你在啊!”刘逸宸礼貌地说。

    “嗯,我刚睡了会儿——手里拿的什么?”

    “爷爷的照妖镜。”刘逸宸淡淡笑着。

    “给我。”刘花程伸手要夺,刘逸宸长胳膊往后一避。

    刘花程秀气的眉毛一竖:“看下都不行?”

    “等我用完拿回来了二叔再看吧!”说完又微微一笑补充了句,“抱着睡觉都行。”

    刘花程神色严肃起来:“出什么事了要用这玩意?”

    “这个二叔就不用管了,二叔知道也没用,放心,我们肯定完璧归赵。”刘逸宸微微笑着。

    刘花程斜他一眼:“臭小子!我不是怕你用,你爷爷留下来的东西都是你的,你就算全折腾完了我也没话说。不过要用到这个,恐怕不是小事。我好歹是你二叔呢,要真有什么事,我也担心!”

    刘花程说的是实话,总归是一家子人,虽然八字不合,但血浓于水,又没什么仇,他是真关心侄儿。

    “其实也没什么事。”刘逸宸给二叔使了使眼色,“你今天闲着吧?和我到城里玩走!”

    “行,我换个衣服。”

    此时刘陈氏已经猜出来事情不简单了,她很担心地看看孙子,看看外孙女。但是既然孩子们不愿意让她知道,她就装个聋扮个哑。老人都是这样,儿女瞒着老人,老人心里清楚地跟镜子一样,但也瞒着儿女。

    一会儿刘花程穿戴好了,几人上了车,刘陈氏就在门口站着送他们,车都开出去好远了,她还在那儿遥望。林涓喜心里徒然涌起一股酸涩:摊上个吊儿郎当的小儿子,丈夫又不在,其他儿女也只有周末才能回来,外婆想必过得很辛苦,也很孤独。

    想到这里,她真是恨死了让外公失踪的东西,就坚定地说:“二舅,哥,咱们一定要找到外公,死都要找到!”

    两个男人几乎一口同声地说:“嗯,肯定了!”刘花程还补充了句:“找不到老子就不死!”

    刘逸宸回过头看着二叔,笑了笑,一时之间林涓喜觉得气氛真是出奇的好:啊,这才是和谐家庭!

    “逸宸,怎么回事?你不是从来不信这些牛鬼蛇神吗?怎么今天跑回家取照妖镜了?”刘花程挑了挑秀气的眉毛问道。

    “二叔,你真信这东西可以照妖?”刘逸宸说。

    “我信!”刘花程点头说,“可是你从来都不信。”

    刘逸宸叹了口气:“我现在也不信,不过,最近发生的事,让我得试试这面镜子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竟然动摇了逸宸,不容易啊不容易!”刘花程晃着脑袋戏谑。

    刘逸宸把所有的事情都细细说给了叔父,刘花程越听脸色越沉,听完后,是一句调侃话也说不出来了,他皱眉思索着,不时看看窗外,然后很担忧地看着刘逸宸。

    “你他娘的怎么净招惹这些不干净的东西?人品不行啊!——没事吧?”

    “我没事,也就现在没事。二叔,否定以往的认知方式需要一个过程,我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但是又不能逃避。”

    刘花程点了点头:“理解,那现在是去你房子照照?”

    “嗯。其实不想让二叔你来。”刘逸宸给潘若麟和二叔各递了根烟,自己也点了根,将车窗开了点儿,“这又不是度假,咱们现在一点也不知道对方的情况,更不知道以后会碰上什么危险。”

    刘花程沉思着,说:“逸宸,你说这事会不会和你爷爷的失踪有关?”

    刘逸宸吐出一口烟,说:“难说。我也是想到了这点,如果真和爷爷有关,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搞清楚!”

    刘花程拍了拍刘逸宸的肩膀,粗声粗气道:“好小子,不愧是咱们老刘家的男人!”

    刘逸宸笑了,一口贝齿洁白灿灿,脸颊上酒窝格外好看。

    林涓喜瞧在眼里,心情舒坦极了,两个少爷的关系,似乎发生了质的改变。

    刘花程手还在侄儿肩上,淡淡笑着,轻声说:“路滑,小心开车。”

    “嗯,知道了。”刘逸宸应道。

    车慢悠悠从南郊开到了东郊,开进了刘逸宸家的高档小区。

    刘花程下了车,看着落雪的松树旁边洛可可式的纤丽别墅,说:“你小子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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