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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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大清-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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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冰糖,胤祚本想着给饿极了的将士吊命用的,但若是有风干牛羊肉,谁还需要冰糖吊命呢?全都拿出去卖掉吧。

    甜和草原牧民几乎是绝缘的一种味道,除了少得可怜的蜂蜜以外,草原上几乎没有任何的甜味,所以当阿依慕的商队供应冰糖之后,牧民们几乎是疯了一般的抢购一空。

    在有些部族,蜂蜜可是有着软黄金的美誉的,既然如此,冰糖没道理不是黄金价。

    胤祚一拍脑袋,一两冰糖一头羊,而且每天只供应一斤冰糖,即是怕一下子换了太多羊吃不了,又是搞饥饿营销,吊着牧民们的胃口。

    运粮队总共也只带了一坛子冰糖,算下来也就十来斤,这生意做不长久,但自从冰糖生意开始,大军羊肉汤就没断过。

    除却冰糖以外,商队中还带了几十斤辣椒粉,这东西现在只有胤祚的农庄在种,大清的人都吃不太惯,是以产量不高。

    辣椒吃了发热,冬天吃了可以勉强御寒,几百年后红军过雪山的时候便是靠着此物坚持。

    不过辣椒并不是真的产热,它只是加速刺激血液循环,给人暖的假象,和白酒发热的道理一样,在真正的食物面前,辣椒粉自然也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

    牧民们以为辣椒粉是某种名贵的香料,都有些敬而远之,但当尝过了辣椒粉,感受过那满嘴炙热和浑身冒汗的感觉之后,纷纷出羊购买。

    半斤辣椒粉一头羊,定价明确,童叟无欺。

    除却这些东西之外,棉衣绷带、铁锅铁勺等等全都是牧民们喜欢的好东西,每天晚上胤祚便要检查一遍运粮车,看看的是否还有什么可有可无的东西。

    十余天过后,车队之后已经跟了五百多头羊,三十几个民壮被派去专职放羊。

    羊群白天要随着大军赶路,没时间吃草,晚上时间短暂,还要睡觉,故而很多都撑不住倒下了,倒下的那些自然就成了全军的晚饭。

    尽管没人去责骂那些羊倌,但他们自己还是十分自责,居然想出了一个喂羊的办法,用旧衣服兜在羊脑袋上,晚上的时候人去拔草,白天放在羊的兜布上,让它们边走边吃。

    胤祚诧异的发现,这个办法一用,羊的死亡率明显降低,虽然每晚的羊肉汤没了十分可惜,但他还是重重得奖赏了那些羊倌,每人五十两银子的银票和齐齐哈尔的专利承诺。

    因为羊群已经太多,胤祚要求牧民们用风干牛羊肉或是奶酪、马匹进行交易,如果非要用牛羊,那么价格就要相应上涨。

    本以为这样会使得成交量减少,没想到牧民们热情依旧,成交量不减反增。

    胤祚没有仔细统计过,但是粗略估计,他现在的粮食量比刚踏上草原时候多了几千斤不止,尽管几千斤对于大军来说不算什么,但多一些粮食总是好的。

    阿依慕的商队名声素算是打出去了。草原是个很大的地方,消息流通的慢,但也传达的远,很快克鲁伦河周边的大小部族都知道了有这么一支商队正在横穿草原。

    商队货物齐全,虽然商品昂贵了一些,但商人哪有不黑心的呢?重要的是货好就行了。

    要说在草原上最受欢迎的是什么,除了成吉思汗的传说,可能就是商队了,是以每天来阿依慕商队交易的牧民越来越多,运粮队的粮食也在不断聚集。

    直到一天,大军面前出现了一片漆黑泥地,空气里满是焦味,地上所有牧草全都不见踪影,放眼望去,广阔大地之上只有无限焦黑,宛如阿鼻地狱。

    背后还是绿草茵茵的无垠草场,眼前便是这样一幅景象,巨大反差让人窒息。

    “是山火吗?”将领中有人问道。深秋之季,天干物燥,草木枯黄,正是山火频发之时,一道天雷劈下,燃起一处火焰,便可以延绵不绝的烧上进百里。

    萨布素却摇摇头道:“这是葛尔丹派人烧的,从此处再向西走,恐怕路上不会再有牧草了,传令将士们在此处休整一天,马匹牲畜吃草饮水,除警戒将士外,其余人收集草料。”

    “是!”众将齐齐抱拳,然后分至各处传令。

    远处阿依慕从商队处骑着骊龙跑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骑着蒙古马的老头。

    跑到萨布素近前,阿依慕下马行礼,那老头也行了个抚胸礼。

    “将军爷爷,这位牧民说他知道是谁烧了草场。”阿依慕说道。

    萨布素目光凌厉的审视了那老头一番道:“说吧。”

    “是,老汉是这边往北三十里斡斡尔部的,前几天晚上,老汉已经在蒙古包里睡着了,忽然闻见烟味,醒来发现外面一片明亮,老汉以为天亮了,出了蒙古包准备去放羊,没想到却看到整个草原都布满了火焰,腾格里在上,那一定是天神对牧民的责罚,所幸老汉一家都是老实本分的牧民,才能在那样的大火之中安然无恙,腾格里保佑,腾格里保佑”

第二百六十三章 必胜之战() 
    胤祚耐着性子问道:“你可看见是何人所为了?”

    老头把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惊恐的道:“不是人干的,是腾格里的惩罚,腾格里派下查干赤那,查干赤那吃掉牧民的牛羊,又焚毁草场。”

    在蒙语里,查干赤那是白色狼王的意思。

    胤祚皱眉:“白狼王,是个人吗?”

    阿依慕接话:“是头狼。”

    胤祚顿时满头黑线,不过此时萨布素开口,语气分外的凝重:“阿奴达拉。”

    阿依慕点点头道:“是阿奴达拉。”

    胤祚此时越发的糊涂了,阿奴达拉?狼的名字?很有名吗?是头名狼?我们是来秋猎的吗?

    萨布素见胤祚还一脸迷糊,便对阿依慕道:“还是你来讲吧,你知道的比老夫多。”

    阿依慕点点头,看着胤祚说:“阿奴达拉是我父汗的可敦,也就是正妻,她之前是我叔父僧格的正妻,叔父死后,父汗便娶她做妻子。”

    胤祚并未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在草原上,儿子继承父亲的老婆,弟弟继承哥哥的老婆,是一个由来已久的传统。

    从汉家文化来讲,这是罔顾人伦。

    但按照蒙古人的规矩,这是给了那些失去男人的遗孀一个活命的机会,在残酷的草原上,独自求生的女人最终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在蒙古人看来,这反而是一种美德。

    “这个阿奴达拉和白狼王有什么关系?”胤祚问道。

    “阿奴达拉是狼群的后代。”阿依慕说起她的时候,脸上不由露出了恐惧,“是狼王之王,她有一个狼群,有近百头狼,每头狼都能对战草原上四五条獒犬,据说狼群之中有一只白狼王,有大半个人那么高,平时从不吃肉,只在战时啃食敌人尸首”

    胤祚是相信科学的,对牧民的神话传说,不屑一顾,见阿依慕有些害怕那个女人,便打趣道:“狼群后代?狼孩吗?这倒不是没有过,人类的弃婴被狼群收养,染上狼群习性,这很普遍,只是这些狼孩与狼群相处越久,就越难以适应人类社会,智力发展也会受很大影响,不过照你的说法来看,这个阿奴达拉驯狼的本事倒是一流。”

    萨布素说道:“小子,你别小看了阿奴达拉,这女人来历不明,虽说是鄂齐尔图汗的孙女,但究竟是不是已没有人能说的清,他本人都死在葛尔丹马蹄之下了。准格尔部能有今天之威势,阿奴达拉也有三分功绩。

    康熙二十八年,葛尔丹亲率三万大军过杭爱山,在鄂尔浑河上游支流塔米尔河畔与土谢图汗的喀尔喀联军决战,阿奴达拉亲自披甲上阵,一箭射死喀尔喀第一勇士苏赫巴兽,使得喀尔喀联军大败,联军溃逃,阿奴达拉率兵追赶,一直追至里京城仅有四百里的乌兰布通。”

    胤祚听完终于变的有些凝重,喀尔喀第一勇士的名号他虽没听说过,但是想来能有这种称谓的人,也绝非泛泛之辈,这个阿奴达拉看来是个难缠的对手。

    萨布素继续说道:“你只知道我们这一战要去征讨葛尔丹,却对喀尔喀蒙古和准格尔的情形知之甚少,这绝非为将之道,待用过晚饭之后,老夫要与你好好说道说道。”

    胤祚抱拳遵命。

    晚饭之后,胤祚来到萨布素火堆旁,萨布素捡起颗石子,在地上画图,胤祚勉强认出了准格尔内蒙古和外蒙古的样子。

    “自大清剿灭最后的黄金家族后代察哈尔的林丹汗后,蒙古诸部就群龙无首,此时蒙古势力大致可分为三块,察哈尔也就是如今的内蒙各地,已归顺大清;喀尔喀蒙古有和内蒙古对应,可谓之外蒙古,原是由喀尔喀三可汗统治,但杭爱山一战,喀尔喀三大汗已经尽数归顺大清,所以现在喀尔喀蒙古落入了葛尔丹手里,不过葛尔丹立足未稳,且人手不足,控制疆土非常有限。”

    萨布素说完,指了指地图西边,那块被胤祚命名为新疆,现在还叫准格尔的土地。

    “准格尔,原为卫拉特蒙古一个部族,与之对应的还有土尔扈特部和和硕特部,后来卫拉特蒙古外扩,土尔扈特部西行,现已不知所踪;和硕特部南下,征服了西藏;准格尔部则东进,进攻了喀尔喀。

    自卫拉特蒙古其余两部离开后,卫拉特蒙古就已名存实亡,取而代之的就是准格尔部,准格尔部首领僧格于康熙一十一年前后被人所杀,葛尔丹是僧格的同母胞弟,此前被认作是活佛转世,在西藏随**喇嘛学习佛法,僧格死后,汗位便由葛尔丹继承,葛尔丹的野心极大,先后发动战争统一卫拉特各部,不顾朝廷的多次调停,继续东征喀尔喀,这便是大清和葛尔丹恩怨的由来。”

    胤祚恍然大悟,蒙古人的习惯与汉家王朝不同,蒙古可汗死后,一般会将领土平分给每个孩子,如同汉朝的推恩令一样,每一代都在自行衰减自己的力量,成吉思汗及后代花费几十载建立的空前绝后的大帝国,也在这种瓜分中分崩离析了。

    “如今圣上征讨葛尔丹而非准格尔部,你可知为什么?”萨布素问道。

    这下倒把胤祚问的有些蒙了问道:“准格尔和葛尔丹不是一回事吗?”

    萨布素目光打量了他片刻,胤祚颇有种在无逸斋要被李光地打手心的感觉。

    片刻后,萨布素开口:“原先是一回事,但现在准格尔的大汗已经不是葛尔丹了,康熙二十九年,趁着圣上与葛尔丹大战于乌兰布通,葛尔丹的侄子,也就是僧格的长子策妄阿拉布坦发动内战,成功将准格尔部全部收复,成为了准格尔的新任可汗。”

    “啊?”胤祚吃了一惊,问道,“那岂不是说葛尔丹已成了丧家之犬?”

    萨布素点头:“可以这么说,但这条丧家之犬依旧有着不下五万的骄兵悍将,又是在草原上以逸待劳,通过焚毁草场、往河水中丢牛羊尸体等方式阻止大军进攻,我们是疲师远征,又缺乏粮草补给,这一战谁胜谁败,还不好说。”

    “会赢的。”胤祚重重挥了挥拳头,“我们一定会赢的!”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中路军的困境() 
此时在距克鲁伦河上游几百里的地方,大清中路军正在准备扎营休息,三万余士兵脸上满是疲惫与饥饿神色。

    营地周围除了黄沙,只有焦黑,任何的绿色都早已被葛尔丹派人焚毁。

    与克鲁伦河下游的枯黄草场不同,这里是真正的戈壁沙漠,黄沙漫天的沙漠中,石子无数,无论水源还是牧草都极为罕见。

    中军大帐中,康熙君臣正在吃饭,为了节约粮食,全军所有人包括康熙,每天只吃一顿晚饭,而且晚饭也很少,只能吃到五成饱。

    康熙拿着银筷子,翻了几下碗里的食物,还算新鲜的稻米配上一层肉,那肉是骆驼肉,又老又涩又腥,一块入口要咀嚼许久才能嚼烂咽下,那过程痛苦无比,与嚼蜡无异。

    以骆驼肉为主角的晚餐,已经吃了近一个月了。

    康熙放下筷子,问下面坐着的兵部尚书杜臻:“营中骆驼还剩多少?”

    杜臻听到这个问题忧心忡忡的放下碗筷道:“回皇上,从京城出发时四万头骆驼,如今已不足两万,这一路上缺乏水草,骆驼无法进食,大部分都被饿死,剩下的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康熙皱紧了眉头没有说话,御帐中气氛沉闷。

    “大军粮草还能坚持多久?”康熙又问。

    “照这个速度下去,已不足十五天……”掌管大军军需的凯扎昆额头渗出冷汗,他顿了顿又道:“军中一万三千匹战马,已经……已经五天没有进食了。”

    康熙觉得拿筷子的手在抖,尽管已经许久没有吃过饱饭了,但他现在毫无胃口,揉了揉眉心又问道:“索额图呢?前锋营怎么样?有没有发现葛尔丹的踪迹?费扬古和萨布素的两路大军又如何?”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帐内的众文武都战战兢兢,这是圣上即将发怒的征兆,必须小心应对。

    杜臻谨慎的开口:“索额图大人率八旗先锋、察哈尔四军及绿营兵已行至一百里之外,但……仍未发现葛尔丹踪迹,费扬古将军所率西路军,已二十三天未与中军通信了,据最后的消息来看,西路军补给亦不足,尤其草料奇缺,为体恤战马,西路军不得不徒步穿越西戈壁……”

    文武中发出压抑的吸冷气的声音,戈壁沙漠东边虽贫瘠但好歹还有些水草,西戈壁就完全是一片黄沙,与之相伴的只有满地砾石。

    在当地蒙古牧民口中,西戈壁被称作死亡之海,就连最有经验的向导进去,都绝无可能活着出来。在牧民眼中,那是一片死亡的禁地。

    而现在,西路军三万多人,人困马乏,又没有充足的骆驼,就贸然一头钻进了那片死亡之海,其下场已经可以想见,难怪已经二十余天未发来消息。

    掌管军需的凯扎昆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着说:“臣请圣上暂改路线,沿着克鲁伦河东进三百里,为大军补充粮草!”

    康熙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不停跳动,头疼欲裂,他没有搭理跪在地上的凯扎昆。

    强忍着头痛又问道:“东路军呢?萨布素他们如何?”

    杜臻觉得腿肚子有些软,他刚刚差点也随之跪了下来,现在大军粮草已然支撑不住,而戈壁如此之大,葛尔丹连个影子都看不见,在这样下去,三路大军有全军覆没的风险,如今班师回朝才是上策。

    尽管在萨布素的奏表里,将六皇子准备的粮草补给进行了详细的罗列,看样子足够供应中路军月余,但谁又能保证一个月内就能找到葛尔丹决战呢?

    况且从齐齐哈尔来戈壁大漠,一路何止千里,路上人吃马嚼,又有天灾,再加霉烂,等运到中路军了,粮食还能剩下几颗?

    是以杜臻决定还是说的保守一点为好:“回圣上,根据几日前萨布素将军发来的奏表,东路军已沿克鲁伦河行进,距中路军尚有近四百里路程,东路军出发时携带有粮草近一百余万斤,但臣推测,能运到中路军的粮食,十不存一,杯水车薪啊!”

    “报!”帐外有快马前来。

    “进来。”康熙声音威严。

    一传令兵慌慌张张的走进帐中,跪倒在地说:“启禀圣上,据探马来报,沙俄派六万鸟枪兵相助葛尔丹,现已至色楞格河。”

    “什么?”帐中文武一阵慌乱。

    康熙一拍桌子,窃窃私语戛然而止:“索额图可有话带给朕?”

    传令兵道:“索大人说大军需早做打算。”

    “下去吧。”康熙挥挥手,那传令兵弓着身子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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