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温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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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温雅-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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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玉似是这里主人。一入庄子便吩咐婢仆招待柳婧。他自己则走了出去。

而柳婧船上颠簸了这么久。也累得慌,她让人送来几桶温水,一边加水一边泡澡。足足泡了一个时辰,感觉到神清气爽后,才穿上早就备好淡黄色镶金边袍服,披着长长湿发走了出来。

她出来时,天空明月高照,今天是月圆之夜,整个大地都被照得一片透明,人影树影风中婆娑起舞。

仰头看着明亮天空,柳婧有点沉醉。

而原玉一进院子,看到便是这么一副情景。

站月下少女,整个人仿佛染了一层银辉,明亮,飘渺,又柔和。仿佛像那传说中,正吸收日月精华妖。

不知不觉中,原玉看呆了去,直过了良久,他才提步走近。

听到他脚步声,柳婧没有回头,她只是微笑,温软地唤道:“原大哥……你说这天上一轮月,怎么就这么澄澈明亮了,也不知千年以前,千年以后人,看到月亮是不是与我们现看到一样。”

原玉温柔地看着她,轻声回道:“自是一样。”

柳婧眨了眨眼,她还仰望着明月,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周边传来琴声太过逍遥,或是天空明月让人无处遁形。柳婧终是轻轻说道:“阿呈,你这阵子是不是会很忙?”

原玉一僵!

他整个人,仿佛被谁给定住了一样,这一瞬息间,连手足都千斤重,胸口似被什么撞了一下,抽痛又慌乱地跳动着!

就原玉脸色微变,一动不能动时,他对上了柳婧转头看来眼。

月色下,一泄如洗银光中,她这双眼太清太黑,无比明亮里是无比平静和温柔,甚至,这眼神还带着喜悦。她这样眼神,是原玉无法预料,他嘴唇嚅了嚅后,终薄唇抿成一张,转过头负着手看着月下婆娑起舞树林没有说话。

他虽避开了柳婧目光,柳婧却依然转头看着他。

半晌后,感觉到身侧男人那放腿边手指有些微颤抖,柳婧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它。

柳婧握着他手,轻声说道:“我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放弃时候,你能守我身边,还那样照顾我,阿呈,你救了我一命,无论如何,我不会再对你有半点怨半分怒。”

她调皮一笑,双手抱着他手,继续软软地唤道:“阿呈,谢谢你,谢谢你前来……真,你要相信我,我是很高兴很高兴,如果你不曾出现,这么好月光,这么壮丽长安,我是再也看不到了。阿呈,你对我有再生之恩!”

原玉转过眼来。

月色下,他长长狭狭眸子深而黑,朝柳婧盯了一会后,他薄唇一扯微笑道:“阿婧说什么?我不明白。”

柳婧一笑,她轻声道:“你明白。”

放开他手,她舒开双臂,慢慢走到一丛她叫不出名字花树下,看着沐浴夜色下飞翘屋檐,看着那月色下随着风声轻轻吟唱万物,她含着笑,低着声音说道:“阿呈,你什么也不必瞒我……其实我前几天就想到了,可我那时挺疲惫,也不知怎么,有点不想弄明白。”

月色下,她明亮,甚至有点妩媚一笑,转头看了原玉一眼,又道:“前阵子你把船泊那里停了两天,是想躲过什么人吧?我猜猜,会不会是邓九郎?”

她一提到邓九郎,原玉眸光微阴,脸色也变了变。

见他薄唇越发抿紧,柳婧收回目光,她侧耳倾听着远处传来丝竹声和笑语声,低声说道:“阿呈你相信么?我现一点也不想见邓九郎了。”

她这话很突然,完全出乎原玉意料之外,这一次,原玉终是忍不住开了口,他低声问道:“为什么?”

柳婧歪了歪头。

过了良久,就原玉以为她不会回答时,柳婧才轻轻地说道:“相见不如不见。”

说完这话,她出现了短暂沉默,刚才笼罩她身上欢乐和明亮,也稍稍黯淡了些。

原玉看着她,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低沉悠扬声音慢慢传来,“那你是怎么识破我?”说话之际,他慢条斯理,优雅无比地撕去脸上面具,连同说话时,也放开声音,恢复了他本来那悠扬到了极点嗓音。

月光下,柳婧回过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看着原玉面孔她眼前一点点消失,看着她所熟悉那个顾呈出现自己视野中。

她看得专注,这种专注,引得顾呈疑惑地抬起了眼。

柳婧见状,抿唇一笑,她乐地说道:“还是阿呈自己面孔好看。”看着脱下面具他,那因长时不见日光而格外苍白脸色,她又嘀咕道:“原来是这个原因导致阿呈脸白成这样。”嘀咕时,她定定地迎上顾呈那熟悉又陌生目光,说到熟悉,是因为站她面前这个男人,实太熟悉太熟悉了,说陌生,是因为他眼神与以前任何时候都不同,这个属于原玉眼神,看她时,是温柔,沉敛,怜惜,仿佛,他真放下了以往固执和倔强,完完全全从内心深处怜惜于她,爱护于她,顾呈这样眼神,实让柳婧楞神,她静静地迎视着他,没有想到终她这一生,也能得到他发自内心宽谅和温柔相待时候。

发了一会呆,直到顾呈再次微微挑高眉头,不解地看向她时,柳婧才轻咳一声,回道:“一开始也有感觉,真正起了疑心,是你那次打晕了我!再加上我清醒时间也越来越多,没事就忍不住琢磨,前前后后细细思量了又思量,突然觉得装做不知,其实挺没有意思。”

果然,这个女子面前,他真是不能有破绽啊。

顾呈脸上闪过一抹惋惜和失望,他转过头负手看着夜色下阁楼,过了一会,顾呈低声说道:“阿婧,我有没有告诉你,上次地道事,我一直悔?”

柳婧轻地点着头,说道:“你说过……阿呈,我真不介意。”她笑容温暖地看着他,轻轻说道:“我从很久很久之前便幻想,有一天你我谁也不怪,谁也不怨,能够高高兴兴地聚一聚说说话。所以阿呈,你用原玉身份接近我,你答应了送我去汝南,却是从一开始就想来长安,我其实一点也不意。我喜欢这样与你相处日子。”

顿了顿,柳婧又笑道:“阿呈,我们出了长安后,你再带我去别地方游玩吧。”

她这个要求,令得顾呈一阵惊喜,他迅速地转过头看向她,慢慢,他深浓双眸弯了起来,唇角也带上了笑。

柳婧也弯着唇,她眨着长长睫毛,那双乌黑眼月光下像是宝石一样熠熠生辉,“阿呈,”柳婧乐地说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这两天,想通了原玉就是顾呈后,心中是恍然大悟。就是呢,我得了那种病,谁看了不躲啊?便是我父母到了,我也会逼着他们躲开,可你却没有躲。恩,原玉这个陌生人是应该躲,所以他对我很好很好,我心里总是迷糊不解,总是不敢置信着,可顾呈不是陌生人啊,顾呈是亲人,顾呈没有躲,顾呈一心一意救我,我能够了解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邓九郎的算计

柳婧眨了眨眼,神采飞扬地看着顾呈,又说道:“我想明白后便对自己说,阿呈还是阿呈,还是那个小时候阿呈,从现起,我欠了阿呈一条命。还有,我那些所谓手下和势力,当时都是为了得到太后娘娘欢心,为了追逐邓九郎而建立,现我重活一回,我得放自己一阵子假,我可以装作从来没有那些手下,从来没有那些钱财势力,什么也不想地把自己放逐一阵。所以阿呈,我们长安时,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管,只是放松地看看这座前朝雄城,乐地玩一会吧。”

柳婧说这话时,语气表情都有点娇憨,看向顾呈眼神中,依然还是那么依恋。这是一种把他当成亲人,当成大哥放松和依恋。

顾呈静静地看了她一会,猛然上前一步,展开双臂把柳婧抱到了怀中。

柳婧乖巧地伏他怀里,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低低,若有若无,用一种顾呈需要凝神倾听才能听到声音,低低地唤了一声,“哥。”

她这一声轻唤,太细太微也太依恋。

原本顾呈应该听不到。这河风这般大,这心跳如此响。

可他终是听到了。

猛然,顾呈僵住了。

他僵硬着,整个人被河风吹成了冰冷石像!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呈唇动了动,他刚想冷笑着说道:“我不是你哥。”他也想愤怒地叫道:“柳氏阿婧,我这一生。从没有想过要当你哥哥,我也永远不可能是你哥哥!”可这所有愤怒,所有噬恨,后都被他抿紧唇,死死地吞到了腹中。

她把自己当亲人就当亲人吧,总有一天,总有那一天……

这时,一阵风呼啸着旋转而来。顾呈清醒过来,他连忙牵着柳婧手,解下自己外袍披她身上。

照顾她已成习惯顾呈。这样了还不放心。牵着柳婧手朝房中走去。

一地月光中,柳婧安静地跟着顾呈,就顾呈把柳婧轻轻推入房中时,她突然握紧他手。低声乞求道:“阿呈。那些朝野大事。放下好不好?别与邓氏争了,争不过……”

她说这话时,没有抬头。声音也压得极低。

顾呈身子一僵。

他低下头定定地盯了柳婧一会,突然明白过来,今天晚上她为什么非要拆穿自己身份,为什么与自己说这么多话。

原来,她是不安了。

月光中,他那深浓目光定定地看着柳婧,对着银光笼罩下这张眉目如画脸,陡然,一种无法形容难受涌出顾呈胸臆。

他紧紧抓住了柳婧手腕。

紧紧地抓着她,他五指如烙铁,锢制得柳婧一动不能动。

直直地盯着柳婧一会,顾呈突然压低声音,极轻极轻地说道:“阿婧,如果……如果你一直我身边,盯着我,别再轻易离开,我也许会愿意放弃。”

说到这里,他喉结急促地滚动几下,也许是觉得自己向她乞求样子太狼狈,也许是觉得今天地冲击实太多,顾呈猛然放开柳婧手,转身大步离去。

柳婧站阁楼上,目送着顾呈离去。

月光下,他举止间依然带着那股高雅。地道那次,他被邓九郎算计失了大皇子,从而政治斗争中彻底失手。便是那样,这人也能舍能断,一从大皇子靠不住地打击中清醒过来,马上壮士断腕,牺牲掉极小部份势力外,便火速遁逃。

他是对,他那时是可以负隅顽抗,可以对付邓九郎,甚至可以杀死他,可他干脆利落地放弃了。因为他放了邓九郎一命,所以邓氏一族也没有用莫须有罪名真个处置他父亲和家人。当然,那是当时,现邓太后大权独掌,会如何对付当年不听话人,那就不知道了。

……

柳婧所不知道另一个角落。

邓九郎来到长安城已有几天了,他知道顾呈这一带颇有势力,为了不打草惊蛇,便没有像洛阳一样到处派人死盯着,而只是几个关健点放了点人。

如今,还没有消息告诉他,柳婧和顾呈是否来到了长安,这让他有点焦躁。

就公而言,他要抓住顾呈,如今立皇帝太过年幼,留着顾呈这股强大势力潜伏民间,实是隐患,邓太后是多次下令让他对顾呈进行清理。

而私,他实是太想见柳婧了。

站置庄子里,邓九郎松了松衣襟,看了眼满天夕阳,终是不耐烦地叫道:“地五。”

“郎君。”

“出去走走。”

“是!”

地五应了一声,才一个号令带着十个便装银甲卫站邓九郎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转眼间,一个仆人叫道:“郎君,洛阳又来飞鸽传书了。”顿了顿,那仆人又道:“这是宫中来!”

邓九郎抿着唇面无表情地瞟了那人一眼,一手接过帛书。

帛书非常薄,上面字不多,邓九郎一眼看去,便认出了他姐姐手书,“把刘婧带回来,我给她安排一个恰当身份嫁你为妻!”

说实,邓太后这手书出乎他意料,他蹙着眉想道:我让地五发出那封信言辞如此不逊,太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这么就做出让步?这其中不会有诈吧?

自从疫症事后,邓九郎便对这个自小亲姐姐,有一种强烈抵触和不信任。

因此,盯着这纸条,他直是看了又看。

也不知看了多久,邓九郎突然翻身下马。一边朝阁楼走去,他一边命令道:“地五跟上。”

地五连忙应了一声,跟着邓九郎上了阁楼。

站被重重树木挡着阁楼上,邓九郎低着头,用绢巾细细地擦了一会寒森森佩剑后,突然问道:“那封信发出了?”

地五一怔,还没有明白间,邓九郎转过头看向他,夕阳下,他眸光十分深沉。“河道上。我让你发出那封飞鸽,你可有一字不漏地发到太后手中?”

原来是东窗事发了。

地五迅速地低下头,单膝跪地上。

邓九郎何等人物,只是一眼。便明白了他意思。当下他轻吁一口气。喃喃说道:“原来是没有发。”那封信没有发出去话。那太后这封回信,也就没有显得那么突兀了。

转头看向西边漫天霞光,邓九郎低沉地说道:“那件事。我不怪你。”一句话令得地五松了一口气后,他忍不住又说道:“郎君,只要你能瞒天过海,让世人知道你娶不是和乐公主,真正和乐公主早病死了,我想太后也不会驳你面子,会慢慢接纳她。”

“是么?”

邓九郎沉吟声中,地五沉声说道:“自是如此。”

邓九郎想了一会,慢慢点了点头,转眼他又低声说道:“先帝刚死,必须守孝三年才得婚娶。太后只要愿意,随时可以利用这个三年大做文章,没有万全把握之前,我不想带着阿婧去见太后了。”

地五嘴一张,正要反驳时,昂着头望着天空邓九郎,又轻轻地说道:“如果没有这三年孝期那可多好?那样我就可以就这长安城里娶了阿婧,就可以马上让长安城人准备,整个长安城洒水相庆,彩缎铺出百里长道,树上挂以肉条,树下放着美酒,大开三天三夜流水宴,然后让天下人都知道,邓九郎得娶娇妻,欢喜无限,让远洛阳人也听到这个消息,知道长安为了我这桩婚事,举城相庆!”

地五一惊,忍不住反驳道:“可是郎君,娶妻就娶妻,真闹得这么大,太后和族中肯定不会同意,到时你会不好交待。”

“为什么要向他们交待?”邓九郎脸一沉,冷冷地说道:“我娶我妻,为什么要向他人交待?而且,这还远远不够,到了洛阳,我还要请来阿婧双亲,以正规三媒六聘之礼,再办一次婚宴!你想想,有了这样婚宴,天下人也好,太后也好,也就知道阿婧我心中份量了。我再婚宴当中交给她一些权利和暗卫,那些想打她主意人也就会消停。便是太后,也会有所顾及。”

地五低着头,想道:幸好还有三年孝期阻着,不然郎君这一任性,可真不好说了。

这时,邓九郎也是轻叹一声,寻思一会,他微眯着双眼命令道:“地五!”

“!”

邓九郎笑了笑,露出雪白牙齿悠然地说道:“向长安郡守发出指令,让他从家族或婢女中挑一个好女为义女,向人放出风声,说是有意招长安会总管刑秀为婿。记着,此事可以闹大一点,传广一点!然后,再选一个日子,让郡守这人义女儿亲自去见刑秀,恩,美女见英雄场面需闹大,好令得人人皆知,连风月场中人也赶来凑热闹。”

地五一怔,转眼他明白过来,马上笑道:“好主意!这样一来,只要和乐公主还长安,必然会前往凑热闹。便是不出面,也会去围观!”

听到地五这样一说,邓九郎也笑了。他望着那片灿烂云霞,俊美绝伦脸上带着一缕思念,

轻笑中,邓九郎命令道:“行了,你派人拿着令牌向长安郡守下令吧。对了,这个庄子做房不怎么样,去北城再置一个购置一个庄子,你让人好生修饰一番,等阿婧回了,就让她住那里。”

地五朗声应道:“是!”

“可以了,你去吧。”

☆、第二百二十六章 刑秀和身份

与顾呈谈过后,顾呈的护卫们都发现,柳婧似乎变得明亮了些。

转眼柳婧在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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