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手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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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手邪怪-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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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鱼得水追出,人已不见了。鱼得水带走了金条。
  正好在路上遇见了小熊和小郭,二人边走边谈,有时大笑,原来也和那少女差不多,展示下体才脱身的。
  按理说妓院鸨母见多识广,展示那东西又能如何?也许是两小的不一样,或者这鸨母不是老油子。
  总之,就在那种不登大雅的举措下,鸨母捂眼不敢看,二人脱了身。
  鱼得水暗暗摇头,这些家伙个个都走了偏锋。
  他暗暗跟着,看看他们要去何处?他以为是抉择的时候了。
  君子先择而后交,他不能滥交恶友。
  在郊区一幢破旧大房子内,他看到了一个奇特而又感人的场面,这儿住了约二十余位老女人,小郭都叫他们干妈。
  有的跛足、有的瞎眼、有的甚至瘫痪。
  小郭—一探视嘘寒问暖。
  小熊道:“小郭,真想不到你是为了奉养一些孤寡老人而干那行的。”
  小郭示意他不要在这些老人面前提这些。
  事后他告诉小熊,他自称是百里外一个大财主的儿子,父亲吝啬成性,高利剥削,所以他要为父亲赎罪,收容奉养孤寡。
  事实上由于以前他的家境太穷,他的父亲吃喝嫖赌样样都来,母亲有病在床,父亲七夜未归,母亲是饿死的。
  就因为如此,他决心要帮助所有孤寡的老女人。
  暗中发现这一切的小鱼,不由暗叹着,这样的犯法是不是也值得原谅?而他毕竟不是真正的捕头。
  他偷偷留下金条悄悄离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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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这幢民房背山面水,附近只有十来户人家。
  相信这十来户人家绝对不知道有位武林绝世高手的邻居。
  晚灯时刻,垂柳含烟,三两种童驱牛瞒跚于田埂间,好一幅迷人的名画。
  鱼得水在这家民房门环上拍了三下,不一会听到了年轻女子轻灵的脚步声在门内道:
  “谁呀?”
  “在下姓鱼,特来拜访老爷子。”
  “姓……姓鱼?大名是……”
  “在下鱼得水!”
  大门内沉默了好一会,才道:“老爷子不在家,请改日再来吧!”
  “如果方便的话,在下可否借宿一宵,以便等老爷子回来?”
  “老爷子不在家,孤男寡女甚是不便,鱼大侠请原谅。”鱼得水自门缝向内望去,门内也有一双眼向外望。
  二人立刻离开门缝。
  “既然如此,在下就在门外等老爷子回来,不知老爷子何时回来?”
  “很难说!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半月。”
  “鱼某远道来此,决定等老爷子回来。”
  门内的轻灵脚步往里走,鱼得水在门缝中看见一个窈窕的背影,从此再也没有任何人理他了。
  秋夜睡在门楼之下,这日子他轻历过。
  深夜有点冷,他倒是无所谓,而是心底另有一股寒意。这当然要包括“叟”的超然身分和顶尖的武功,还有些使他十分为难的地方。但只要他想到自己的职责,心清就泰然了。
  夜里下了雨,还刮着大风,他的衣衫几乎全湿。
  这工夫午夜左右,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缝,一个细柔甜美的声音道:“衣裳湿了是不是?请进来吧!”
  “多谢姑娘!”
  “原来这不太大也不算太小的宅子内只有三个人,主人“叟”不在家,尚有一位女佣金大婶和开门的姑娘。
  招待他的却是金大婶。
  此刻一套蓝布衫裤已放在厢房中床上。
  外间桌上有两个馒头,一盘咸肉和一碗蛋汤。
  女佣冷冷地道:“我们小姐说,深夜无法张罗菜肴,贵客多担待!”
  “不敢!深夜叨扰已感盛情。”
  饭菜吃光,收拾一下,猛一回头,发现一个衣衫素净,身段窈窕,长发飘拂的年轻女郎正好自厢房前走过。
  鱼得水眼前一亮,说不出内心是喜悦抑是悲愁?女郎似乎还向他微微点头,含蓄地一笑呢!
  鱼得水是个硬汉,此来任务沉重,此刻也不免绮思横生,从未想到“叟”的闺女如此动人美好。
  上床躺下,不免思前想后,无法成眠。
  来此之前,有人劝他,宁愿丢了此职也不冒这个险,“叟”毕竟是当今武林顶尖人物,这钱可不好赚。
  他毕竟是来了。
  他自信有某种程度的把握,也许那程度很低。
  第二天一大早,鱼得水还没起床就听到院中那姑娘道:“金大婶,要不是金大叔的病不轻,等我爹回来你再走,那是再好不过了!”
  “是呀!小姐,可是小柱子他爹早就有病,昨天捎信的人说,他还吐了两口血,如果迟些,也许就看不到他了。”
  金大婶的下文被抽搐声哽住。
  “大婶,你还是马上起程吧!不知多久能回来?”
  “要是小柱子他爹的病情稍有好转,三至五天准回来,要是更重了,那就会迟些,反正无论如何不会超过一个月。”不久,姑娘把金大婶送走了。
  当姑娘回到院中,鱼得水不由自主地在窗上向外望去。
  不一会儿听到姑娘轻盈步履声来到厢房门外。
  “贵宾起床了吗?”她在门外问着。
  “起来了!姑娘。”
  只见她娉娉婷婷端着一盆洗脸水放在屋内洗脸盆架上,然后把毛巾放入盆中。
  一切弄好,向他嫣然一笑,翩然走出。
  鱼得水愣了一会才开始洗脸,他以为姑娘的笑颇有挑逗性。
  他曾有个念头:就此离去。除了汤尧就无人知道他已经找到了“叟”这个人了,这是公私两便的事了。
  “鱼大侠,请到正屋来用饭吧!”
  “谢谢姑娘!”他知道目前这宅中只有他和姑娘二人。
  正屋明间桌上已摆上了早餐,有馒头、稀饭、咸蛋及酱菜等等。
  姑娘细嚼慢咽,鱼得水已吃了一碗稀饭。
  姑娘去接空碗为他盛饭,两人的手相触,姑娘忙不迭地收回去,他自己盛了一碗,道:
  “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是铁汉!”
  “说来惭愧……”
  “鱼大侠何出此言?”
  “未见姑娘之前,也不便妄自菲薄,自信当之铁汉而无愧,可是……”
  姑娘搭拉着脖子,道:“小女子粗枝大叶地,那有大侠说的那么好!”
  “姑娘客气,鱼某在外混了好几年,及得上姑娘十分之二三者已不多见!”
  “鱼大侠谬赞,小女子怎么敢当?但有几句话不吐不快,一事起,则一害生,故天下常以无事为福,故人又说:劝君莫话封侯事,一将成功万骨枯。”
  “姑娘高见,鱼某佩服,也有一得之愚,不避丑讥:人只一念贪私,便削刚为柔,塞知为昏,变恩为仇,染洁为污,坏了一生的人品,所以古人以不贪为宝。”
  姑娘弦外之音是“得饶人处且饶人”,鱼得水读易读禅,涉猎颇深,岂不知姑娘的心意?要不又怎知汤尧的流年不利而予於指点,道:“鱼某身不由已,请姑娘原谅!”
  姑娘不再说话,却深深地叹了口气。
  鱼得水深感事难两全,食毕到厢房中去了。
  晚膳时.姑娘一反早、午餐之冷淡,且准备了丰盛的菜肴,还有烧酒半斤,道:“鱼大侠,小女子敬你一杯!”
  “鱼某公务在身本不能饮酒,姑娘盛情却之不恭,就陪姑娘一杯!”
  二人各干了一杯,姑娘道:“大侠如就此离去,下次光临,情况就不大相同了!”
  “姑娘的苦心,小可岂是铁石心肠之人,可惜鱼某不敢私而忘公,我心之苦,非我所能形容。”
  “据本姑娘所知,大侠并非公门编制中的捕头,不过是一半义务一半取得酬劳的工作,也不必那么认真……”
  “鱼某作事讲究职业良心,如果是小罪,可以不举,如此巨案在下不敢包庇……”
  姑娘不再说话,这顿饭吃得也十分别扭。
  深夜,鱼得水躺在床上谛听风雨声,忍不住回味着姑娘的一言一行和一颦一笑,不由长叹一声。
  现在他一走了之还不算太晚,他能这么作吗?这工夫风雨中似有呼救声,最初他以为是错觉,或者潜意识中本注有这种英雄救美的幻想,倾耳静听,确有呼吸之声:“救命呀……
  色狼!救命呀……”
  鱼得水来不及穿上外衣,蹬上鞋子,开了门,听到是正屋左边那间中发出呼声的,他穿窗而入。
  几乎在此同时,一个背影自后窗外一闪而没。
  这屋中孤灯摇曳,地上有个大木盆,木盆中气腾腾,只是木盆还不够够大,一个人坐在盆中洗澡必须把双腿伸到盆外。
  在灯光摇曳之下,那晶莹、细致、白中透红的胴体,泛出脂玉般的光泽,是姑娘在洗澡色魔尚未得逞。
  小鱼是君子,但君子也不能有效控制自己的眼睛,他的视觉上爆出火花,当他正要自后窗追出去,却发现姑娘似乎吓昏过去,自然还是先救人要紧。
  姑娘仰身盆中,下身蜷曲,当然那紧要部分是视觉的死角,但上半身却是一览无遗。
  他急忙把浴巾盖在她的胸前,呼叫道:“姑娘……姑娘!”似乎没有反应,只好抱起她放在床上,这工夫她才醒来。
  “我好怕!”她忽然抱住了他。
  这是多么人的场面,设若鱼得水不是一丝不苟的人,“织女初弄旧玉笛,牛郎再弹新琵琶”是极为可能的。
  只不过他是个铁汉。
  他挣开来,道:“鱼某重责在身,希望在下的自重不至于伤了姑娘的自尊……”说毕,回到厢房中去了。
  他很矛盾,也很痛苦,但不愿违背自己的良知作事。
  深夜,父妇在客厅中相对良久,少女道:“爹,您就回避一下好不好?他毕竟是个为正义奔波的人。”
  “爹是何等身分,怎么可以要女儿做那种事?”
  “爹,那是大婶的意思,但女儿以为他总是女儿的……”
  “住口!事已至此,爹敢只好接着!”
  “爹,固不论你们谁胜谁败,其结果仍是可以想象的。”
  “爹暂时避而不见,正是给他改变主意的机会。”
  “爹,至少他是公事公办!”
  “什么公事公办?他是官方建制中的一名捕头吗?不过是出出锋头而已。芝儿,爹一生没有让过一个人,只有他例外。”这工夫客厅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走进一个人来。
  他正是那个只有十八岁却混了个“一把抓”神捕名头的鱼得水,顾盼自若,居然没有一丝惧色,两人互祝一眼,老人道:“今夜没有雾,你这“雾中人’自忖有几成把握?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把戏?”
  “刷”地一声,后窗中又射进一人竟是汤尧。
  他们是好友,他也是鱼得水的影子。
  对付这等旷世罕见的大敌,他怎能不来?道:“我们也知道,‘雾中人’的把戏瞒不了你的……”
  “你们找老夫何事?”上次在“魔手邪怪”屋上窥视的正是叟?也许是另一个人。
  鱼得水道:“三年前你自潞王府中盗走名人字画三十余帧,还有御笔‘铁卷丹书”,如果书、画仍在,交还失主,可以大事化小!”
  “不成,老夫是受人之托。”
  “受何人之托?”
  “你是‘雾中人’的傀儡,不配与闻此事。”
  鱼得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必是福主唆使,旨在陷害,但朝中大臣无不知福王有:
  贪淫、酗酒、不孝、暴虐、不读书及干预官司等七项劣迹。忠臣如张慎言及吕大器等人都反支立福王,只有凤阳总督马王英及魏忠贤余党阮大钦等人知福王昏庸,便于控制利用,非立福王不可……”
  “叟”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一张精瘦的脸上毫无表情。
  此刻正是明朝壮烈帝崇祯十七年,流寇李自成攻陷北京的时候事已至此,话已说绝,金大婶忽然出现代主人出手。
  汤尧一接就知道她不行,但也不是泛泛之辈。
  此刻鱼得水这才想通,所谓全大婶的丈夫病重,她必须回家探望,只是暗示鱼得水家中只有他们二人了。
  只要鱼得水要,也许什么事都可以发生,那包括真的投怀送抱换取其父的罪案,或者来一次“仙人跳”,在紧要关头“叟”出现,使主动此案非放手不可。
  当然,以“叟”的身分来说,他不大可能这么作的。
  此刻他认出那金大婶的鞋子和击裤脚的带子,所谓色浪,当然是金大婶女扮男装表演的,以便造成鱼得水的英雄救美,进而掉落粉红色的陷阱中。
  汤尧在第九招上弄折了金大婶的一只胳膊。
  “爹,他们的操守廉洁,值得敬重,可否网开一面?”
  “不成!”
  “况且鱼得水不过是汤尧的影子,在爹面前等于不会武功,过去办案这人都是假汤尧之手暗中相助。”
  “老夫故意回避,给他们机会和面子,他们不知好歹,这能怪准?姓汤的‘雾中人’,你呆以出手击人了!”
  汤尧的“桃花”出鞘,一片粉红寒芒向叟罩去。
  叟飘然无常,根本未把他放在心上。
  果然是盛名不虚,顶尖中的顶尖。
  叟,当然有名也有姓,别人不知,鱼得水自然知道。
  叟的本名叫白雨亭,他的女儿叫白芝。
  叟未亮兵刃,赤手相博,在“桃花”的粉红色芒焰中穿掠,二十招过去不论汤尧如何卖力,始终扳不回攻势。
  当然叟要击败汤尧这位使刀的名家,三五十招内也办不到。
  粉色刀芒有如一片粉雾,汤尧以剖开烛蕊之准的奇妙刀法和速度,居然碰不到叟的衣角,只隐隐看出叟牟一袭蓝衫,一会儿贴身上,形同麻秕,时而膨胀开来,有如鲍帆满逢。
  一丈五六方圆内每一寸之地都遍布刀芒,却伤不到叟一根汗毛,乍看飘浮的蓝衫中似无血肉之躯,但又像是无所不在。
  只闻“啪”地一声,“桃花”名剑被震落,汤尧的右半边身子被震得几乎不能动弹。
  鱼得水上前扶住他,道:“小汤,怎么样?”
  “老鱼,死不了!不过咱们‘雾中人’带不走人犯,还不如死了好……”汤尧从不如此泄气,可见他自知和人家相差太远。
  鱼得水比他小七八岁,他叫“老鱼”却十分习惯了。
  “先不要悲观,我身为捕头,明知不行也要试试看……”
  说着,已经赤手攻上。
  汤尧用“桃花”名刀都不成,这小子居然徒手,真是玩命。
  汤尧大声道:“鱼得水,你要是活腻了到处都有歪脖树,干脆吊死算了!你只是我的影子,我都不成,你……”
  这工夫双方又经折腾了五、七招,汤尧眯着眼观战。
  他开始不信任自己的眼珠子。
  乍看鱼得水的招式颇似庄稼把式,朴拙有余,灵巧不足,按理在十招之内就该挨几下或者摞倒才对。
  十五招过去,二十招也过去了,只不过鱼得水拖泥带水有点手忙脚乱。
  任何一次全地,都以为他半天也爬不起来。
  只不过每次这想法未毕,他已经爬了起来。
  武林中没有人能挨叟三四十下而仍能爬起来再出手的。
  眼前就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
  白雨亭上气不接下气,他见多识广,能挨的很多,但挨打之下能使对方像泡在辣椒水中浑身灼热痛极的却绝无仅有,只有一个例外——四绝之一或其传人。
  五百招将近时,天已经亮了。
  叟毕竟是叟,一位老高手打了五百招而且是拳拳到肉,全力施为,倒下的鱼得水居然还能爬起来。
  汤尧不知多久未流过泪,即使看妻子为他受苦,三餐不继,也不曾流过泪,现在他淌下了大量的泪水。
  白芝泪眼模糊道:“爹,你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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