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手点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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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手点将录-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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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飞急道:“如此说来,藏宝之内确有秘笈了。”

女郎摇头叹道:“先王礼贤下士,原是他老人家的天性,并无任何用意,不期意因此遭忌,朝廷误认他有异心,以致祸起萧墙……”

眼圈一红,眼泪夺眶而出。

陆文飞不擅言词,见对方悲不自胜,竟不知如何措词劝慰。

女郎强忍悲伤,继续道:“当时变起仓促,先王对后事的安排煞费苦心,他知门下食客中,良莠不齐,分子复杂,若借口此次宫帏之变,发动暴乱,不仅有损他老人家的清誉,且将兴起一场巨大的血雨腥风,是以把一些宾客俱叫到眼前,严厉告诫了一番,井暗中布置了几个有力的人物,若一旦乱起,立采断然措施。”

陆文飞感喟地道:“一代贤王果然与众不同,可惜在下晚生几年,不能见着。”

女郎又道:“可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先王虽将那本秘笈作了妥慎安排,可是那些断简残篇的草稿,竟然散失不见。当时情势甚急,已无从追查。想不到十年之后的今天,这些断简残篇却成了血腥风雨一场浩劫的根源。”

陆文飞道:“莫非姑娘已然觉出有人得了这些散失的秘笈?”

女郎唉声一叹道:“首先发现此事的并非是本宫主,而是令尊。”

陆文飞吃了一惊道:“姑娘认识先父?”

女郎点头道:“令尊武林健者,见识甚是高超。他是最先察觉之人,并放意传出藏宝在太行山出现的消息,意欲在武林各派来山夺宝之时,揭发此一惊人事件,”她顿了顿,跟着又无限惋惜道:“不幸的,令尊竟因此而遇难。”

陆文飞这才明白,恨声道:“如此说来,杀害先父的是古陵一派的人了。”

女郎缓缓道:“杀害令尊之人,必是当年与他同在王府共事之人,早晚当可查出,眼下最要紧的,乃是如何消弭这场祸患。”

陆文飞道:“姑娘才智,在下望尘莫及,枉费脑筋,便有差遣,在下无不遵命。”

女郎起身道:“今晚那黑衣人用的刀法,乃是武术中最霸道的一种刀法,破解极是不易,但我们必须使每一位江湖人,都能破解此种刀法。

陆文飞摇了摇头道:“此事说来容易,做起来不是件易事。”

女郎道:“只要能被解他第一式就行了,咱们此该不妨试试。”

说着举步向院中行去。

陆文飞跟着行出,便见两个女婢,一个手中捧着一把銮刀,一个手中倒持着一柄宝剑,但都是本质的。

女郎接过銮刀道:“此种刀法霸道之处,就在能将全身劲力,集中在一击之中,而且招式十分奇幻,令人难于招架。”

陆文飞忖道:“看来她也会这种刀法。”

女郎又道:“不过也有他的缺点,如若一击不中,本身的功力便耗去大半,敌方趁势反击使无法抵挡了。”

陆文飞出身名门,对剑术造诣极深,知道剑术的优点,就是能借剑势式的运用,使用剑之人愈战愈强,内力绵绵增长,持久奋战。听了女郎对刀法的评论,忍不住插言道:

“此种刀法纵属霸道,终非正道,比起剑术来那是差多了。”

女郎摇头道:“你但知其一,不知其二.这种刀法虽有缺点,但用以克敌,可说是无敌不克。就其对方高出一倍,也难挡这石破天惊的一击。”

陆文飞想起谢清文受挫之事,不觉暗暗点头,这才明白谢清文与姚寒笙等人不堪一击,乃因黑衣人的刀法大过霸道了。

女郎挥了挥手中銮刀道:“运用这种刀法.会的人越多越好,第一个击出一招,第二个紧接再上,对手武功再强,也难挡开三刀的攻出。”一顿又道:“銮刀一击,生死立判。我委实不愿眼看着此种刀法流入江湖,现为解救太行危险,只有将它传于你了,学会之后,切勿轻易使用,以重上天好生之德。”

陆文飞肃容道:“在下并非逞强斗狠之人,姑娘尽可放心。”

女即道:“本宫主号燕山,你以后就叫我燕山便了。”一顿又道:“本宗教对你很放心,故决定传你把法。”

言毕,即将刀式以及运用积聚功力的口诀,一面解说,一面缓缓演示。

陆文飞悟性甚高,聚精会神地看着,不多时便已学会,接过銮刀,依式演练,在二三遍之时,还不觉怎样,练到十余遍时,式子一经摆开,丹田便起一股热流.贯注两臂生似这一刀劈去,连泰山也劈下半边似的。

女郎见他眉宇之间隐泛然光,銮刀已蓄足内力,不觉点头道:“行了,你学得真快。”陆文飞轻呼了一口气,心中位忖道:“这是什么功夫?怎的一经使用,人的气质都变了?”

燕山宫主似知他在想些什么,缝里道:“现在你该知道这种刀法流入江湖是如何的可怕了吧。”

陆文飞此刻对女郎的身份再无怀疑,送道:“如此霸道的刀法,破解起来定必不易,它主要在短期内教会武林同道,恐怕不是一件容易事。”

燕山宫主点头道:“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况且本宫此刻尚不愿露面,是以要借你之手,转接于黑龙帮,川西张门,金陵谢家三个大派,但绝不可说是本宫传的。”

陆文飞敬谨地道:“在下遵命就是。”

燕山宫主从他手中接过木刀,转手传与女婢道:“现由弄玉使刀,采繁使剑,你留神看着。”

陆文飞这才知道两个女婢一叫弄玉,-叫采繁。

弄玉接过木刀,随即将架式摆开,手法甚是纯熟。

采繁手臂一沉,长剑化成朝天一柱香之势。

陆文飞乃是深谙剑道之人,觉出这一架式看似朝天一柱香,实际大有分别,不仅剑上蕴蓄的内力极强,而且可以应付任何一方立攻击。

突然,燕山宫主娇喝一声道:“留神她们的招式。”

陆文飞举目看去,只听一声娇喝,銮刀一起,忽地一刀劈去,这一刀乃是她全身功力所聚,力过之强,无以复加,招出带起啸风之声。

采繁长剑一震,幻出朵朵剑花,迎着刀锋一点一拨,但见剑芒一闪,长剑已袭对方二处死穴,招式轻灵,疾逾电闪。

弄玉雷霆万钧的一击,竟为这一招所制,迫得她不得不赶紧将刀锋一偏,顺势横跨两步。

陆文飞虽看出采繁的这一招剑式十分奇幻,仍觉未必就能破解对方的刀法。

果然,弄玉就在支开采繁剑式的瞬间,猛地又是一声娇喝,手中銮刀再举,呼地拦腰砍去,力道强劲,比第一刀还要狠辣。

采繁递出的长剑落空,似早已防到了这一招,借势往前一冲,一连抢出四五步,已脱出了銮刀威力圈,陡地一个旋身,长剑划起一道长虹当头厌下。

弄玉连攻两招,气势已衰,骤见对方长剑一闪而至,匆促举刀一格。

双方刀剑相交,采繁的木剑一绞一拨,弄玉手中銮刀竟被绞得脱手坠地,人也被震得踉跄连退两步。

燕山宫主对陆文飞问道:“你看明白了吗?”

陆文飞虽略看出了一点,但尚不能完全领悟,遂答道:“在下愚昧得很,一时尚难领会其中的奥秘。”

燕山宫主从弄玉手中接过銮刀道:“这种刀法乃是刀剑中最霸道的一种,倘能得到精髓,不仅所向披靡,练的人气质亦将变得极其暴戾凶残。我今虽用以柔克刚之法予以化解,也只是暂救一时之急,遇上刀法有火候之人,仍然无法破他。”

陆文飞满面怀疑地道:“姑娘武学渊博,对这种刀法想已练成火候。”

燕山宫主摇头道:“武学浩瀚无边,各种武功俱有其长处。何种体质之人,适合练何种功夫,亦有一定的道理。妇道女子绝不适合习练此种刀法。”顿了顿轻咳两声又道:

“时机甚迫,本宫没空与你详谈。今晚你可与弄玉、采繁两婢练那剑法,惟恐明日便有重大变故发生。”

陆文飞知她说的是黑龙帮那一派,遂道:“是不是在下学会之后便可传与黑龙帮?”

燕山宫主道:“正是如此。”说罢,仰脸思忖了一会又道:“你可把那几招剑法绘成图样转赠与川西张门、金陵谢家,此刻二派目前极为不稳,绝不能让他们为敌所用。”

陆文飞话题一转问道:“邬文化那派之人,莫非当年也是晋王门下?”

燕山宫主做叹一声道:“先王当年好客,以致门下直客无数,其中良莠不齐,什么样的人都有。他老人家亦知早晚必起祸乱,是以暗中作了许多的安排。邬文化之师,乃是关外一位武林前辈,对先王极为忠心,此番着邬文化来到太行必有用意,是以本宫才用言语点醒他。”

陆文飞道:“他现落脚避秦庄,这一派行动诡秘,只怕不是正派。”

燕山宫主冷笑道:“你可知庄主是何人?”

陆文飞道:“在下仅见过此庄的总管,却不知庄主是谁。”

燕山宫主道:“你既不知,那就不用提了。”

她举步缓缓走进房去。

采繁一拉陆文飞道:“陆公子,咱们就开始练习吧,时候不早了。”

陆文飞因知时间十分紧迫,只得按下心神,专心一意与二婢练习破解銮刀的剑法。

且说黑龙翔等,幸亏一群火牛,解救了毒蜂、蛇群之围,一行人再在覆面女郎引导之下,行出了秘谷。

谢清文长吁一口气道:“这覆面女娃不知是何来路,竟然识得古陵的秘道。”

张南接道:“以兄弟的推断看来,此娃儿必是晋王之后。”

谢清文又道:“此话倒也有理,但不知古陵之内又是些什么人?”

黑龙翔道:“此类驱蛇养虫之术,只有苗疆等边陲帮会,中原武林人大都不懂此术。”谢清文又接道:“川西张门离苗疆不远,可知苗疆有些什么厉害人物?”

张南思忖有顷道:“按兄弟所知,苗疆只有一个五毒婆廖晚香,可是她从苗疆前来?”谢清文恍然大悟道:“咱们每派不是都曾接获一立五毒追魂令吗,莫非就是她?”

黑龙翔接道:“事情倒有可能,只是兄弟认为古陵一派,阴沉毒辣,行事极有步骤,绝不是廖晚香这等人物所能办得到的。”

谢清文不以为然道:“黑兄既断定不是廖晚香所为,那一定是另有所闻了?”

黑龙翔微微一叹道:“兄弟近来细察太行局势,觉出避秦庄这一派,绝不像退隐之人,说不定古陵的一派,就是避秦庄之人。”

谢清文与司马温曾有密约,经黑龙翔一提,心中一动,急道:“黑兄此言有何所据?”黑龙翔轻轻咳了两声道:“区区对土木之学,曾不过一番功夫,虽不敢自夸有何成就,但一般的机关建筑简了解。近日兄弟默察,觉出古陵与避秦庄的建筑,似出一人之手,而且有秘道相通。”

此言一出,群雄无不骇然,这批人俱是老江湖了,目光都极犀锐,细想之下,深觉此种推断入情合理,因为避秦庄就在古陵的侧面,二者若以地道相连,确然费了不少的工夫。

黑龙翔又道:“咱们此番不远千里来至太行,自然,都是为了藏宝。但按兄弟推断,藏宝只怕已入避秦庄之手。同时兄弟还可断言,避秦庄的首脑人物,就是晋王当年的门下客。”

谢一飞与张南来山较久,把近日来所经之事。细想思忖,俱觉推断颇为清理。互看了一眼。

谢—飞开言道:“避秦庄占天时地利,取得藏宝大有可能,只是他既取得藏宝,何用再至秘谷争夺。”

张南道:“是啊,他们不必出面争夺。更犯不上与全体武林上的人为敌,用那些毒物来突袭我等。”

黑龙翔一叹道:“人之欲念无尽,他们既取富可敌国的财宝,又有一股不可轻侮的势力,自然便不甘寂寞,妄图独霸江湖。

谢清文不以为然地吟笑道:“此等随口推断之言,兄弟难以苟同,我看避秦庄的人未必见得就是古陵一派。”

黑龙翔长吁了一口气道:“但愿兄弟所言并非事实。”说着拱了拱手道:“兄弟得先行一步,就此告别。”

说罢,他领着郑仲虎大步行去。

谢清文嘿嘿冷笑道:“黑龙翔妄图领袖江湖,是以故作惊人之语,其实这种话只可骗骗三岁孩童,岂能瞒得了老夫?”

张二嫂心直口快,接道:“咱们无故在秘谷遭到毒物袭击,此事决非无困,咱们倒不可不防着点。”

谢清文朗声一笑道:“老夫一时大意,误为宵小所算,我不信区区一个五毒帮便能把咱们怎样。”

几人谈论之际,只见白骨教主姚寒笙缓缓行来,远远便拱手道:“且喜几位都已脱险,兄弟深为庆幸。”

谢清文因他在秘谷之时,率先向敌方投降,心中甚是不齿,冷冷哼了一声,竟不为礼。姚寒笙亦不介意,森森一笑道:“司马温嘱兄弟传言,问问谢兄所商定之事是否继续有效?”

谢清文极不屑地道:“事情已成过去,兄弟不愿提那事了。”

姚寒笙神秘一笑道:“事情并未过去,还望谢兄三思之后谋定。”

谢清文乃是贪婪之人.不禁油然而生贪念,便故作不悦道:“避秦庄既有意合作,主人为何不来?”

姚寒笙奸狡之人,已猜透对方的心意,隧道:“当时避秦庄自顾不暇,哪有时间顾到别的。

谢清文随风转舵道:“如此说来司马温不是有意失约了?”

姚寒笙点了点头道:“实不相瞒,兄弟得以脱离秘谷,还亏了避秦庄呢。”

张二幄冷笑道:“当时你是经红灯指引才行脱离秘谷的,怎说是避秦庄之力?”

姚寒笙强颜直:“识时务者为俊杰,兄弟当时觉得逞那匹夫之勇,于事有损无益,是以姑且依着他们的话做了。尚幸一出洞口,便得着避秦庄的援引,亦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张二嫂满腹怀疑,道:“如此说来古陵与避秦庄是两回事了?”

姚寒笙朗声一笑道:“本来就是风马牛不相及。”

谢清文思忖有顷道:“姚兄此来是受司马温之托了。”

姚筹笙点头道:“司马兄托兄弟传言,贵派与张门托他办理之事,如今已有眉目了。”谢请文闻爱子已有消息,急问道:“姚兄此话当真吗?”

姚寒笙冷笑道:“兄弟受人之托,他怎么讲,我怎么说。有没有此事.你们且问他便知晓了。”

谢清文扭脸对张二嫂道:“走,咱们这就去避秦庄。”

张二嫂得知爱女已有消息,早已等待不及,闻言当先而行道:“此去避秦庄不远,料他也不敢哄骗咱们。”

姚寒笙拱了拱手道:“兄弟话己传到,告辞了。”

他疾奔而去。

谢清文停下脚步道:“且慢,咱们与避秦庄素无深交,此去不得不防,不如先回去,从长计议。”

张南随声附和道:“门主言之有理,无论如何咱们总得先有个准备,以防万一。”

张二嫂虽然急于要见爱女,但细想之下,果觉事情绝不如此简单,所以并来固执非去不可。

一行人折回了头,重又朝金陵谢家的行坛行会。

再说陆文飞与弄玉、采繁二婢同练那几招破解銮刀剑法,起先还不觉怎样,练了十几遍后,脑际突然灵光一现,立时恍然大悟,原来这几个式子,意与白胡子大叔所教几招剑法相同,他这一悟彻,不知不觉间,剑势已起变化,竟将剑招的精微显露无遗。

二婢见后大感惊异,脸上齐露惊容。

陆文飞剑式一收道:“谢二位姐姐的指点,在下已经会了。”

二婢原先是奉命尽一夜之功,教会陆文飞的剑式,想不到他只费了半个更次的时间便学会了,俱都大感意外,弄玉抢先行入房内禀报,门内传出燕山宫主的嗓音道:“要他来见我。”

采繁朝陆文飞一呶嘴,抢前一步掀起竹帘。

陆文飞跨步行入,只见燕山宫主端坐椅子之上,身侧立了一位锦衣古奇者看。

燕山宫主朝他微微一笑道:“难为你了。”随即一指古奇老者道:“此位犹老前辈。”陆文飞抱拳一揖道:“见过犹老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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