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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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大帝-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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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图老爷之前在做什么?身体怎么样?……别哭姑娘,”伽卡尔一下子拉住了塔蒙的手,仔仔细细问了个遍。

    “孟图老爷,之前在和我,和我……”姑娘的脸一下子羞红了。

    两位老爷一下子明白了。

    “你们这些闲汉,无所事事的娘们!”伽卡尔大声喊叫着,“快滚吧,快滚吧!滚回你们的窝里去!有什么好看的……明天要是我发现谁没有上工,你看我会不会用鞭子把他(她)的屁股抽开花!”

    人们只好一哄而散。

    胡尼命令几个家丁将门口和窗台牢牢守住,拉扯着老爷子小心翼翼走到床边的角落里,仔细观察着趴在地上的那位主儿。

    此时此刻,殷戍似乎折腾累了,蜷缩在地上不住地喘着粗气。

    他双臂抱胸,腰部像大虾一般弓了起来,正瞪着通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来人,嘴里发出牛一般的低沉嗥叫;他的身上、脸上涂满了污秽,简直是臭不可闻。

    “老爷……孟图老爷?”伽卡尔俯下身去,试图摸摸他的额头,“孟图老爷?”

    “嗷”的一声嚎叫,殷戍闪电般地蹦了起来!

    屋内的人顿时吓了一跳,胡尼和伽卡尔甚至还连滚带爬跌了一跤!

    恍惚之间,那个祖宗好似变了一个人,兴高采烈地跳上了一张桌子,把桌面上残存的一切东西挨个踢了下去,叮叮当当的碎裂声不绝于耳。

    “老爷!老爷!”公主尖声哭喊着,更加起劲地往他身上扬水。

    殷戍一脚就把她手中的无花果树枝踢飞了。

    “下面,我给大家演唱一首我是愤怒……”他吊儿郎当地鞠了一躬,用汉语大声喊了起来,“粤语演唱,谬贼克!”

    所有人都在呆呆地看着他。

    殷戍捡起了一截断掉的木杖,模仿麦克风,干吼了几下之后,身体突然像中疟疾那般激烈地颤抖起来!

    “喔喔喔——嗨!可否争番一口气!”

    “……我是噩梦,天天都可骚扰你,与你遇着在路途,你莫退避;我是愤怒,分分钟可烧死你,几多虚假的好汉,都看不起……”

    殷戍手舞足蹈,声嘶力竭地狂喊乱叫;他那尽情挥舞的半截木棍几乎能扫到屋内的每一个人,他那喷薄而出的充沛口水就像初春的毛毛细雨一般,均匀地洒向了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胡尼和伽卡尔两位老爷惊恐地看着面前这位疯子,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美丽的夜色多沉静,草原上只留下,我的琴声……想给远方的姑娘写封信,可惜没有邮递员来传情……”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伤绪更不应舍弃……”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桃李芳菲梨花俏,怎比我,枝头春意闹?芍药艳哪李花娇,怎比我,雨润红姿娇,雨润红姿娇……”

    这个家伙,把他脑子里所能想到的所有歌曲几乎全都拉出来吼了一通,或婉转柔媚,或慷慨激昂……当唱女声时还捏着细嗓故作娇羞小女儿状——我靠,一个壮汉千娇百媚地做小女儿状!

    那场景真是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胡尼和伽卡尔已经面如死灰,坐在地上一点点地向门口蹭——要是再这么折腾下去,他们就要夺路而逃了!

    而塔蒙和公主两位姑娘什么也做不了,只是一味地哭天抢地,嘴里混乱地念叨着不知什么咒语!

    这间巨大的卧房已经基本上变成一个精神病院了。

    很快,殷戍折腾累了,一个滚子翻下了桌,开始像死狗一样趴伏在地上喘气。

    “他是吃什么了吗?”胡尼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塔蒙的肩膀,“是不是被什么卡住了喉咙?”

    可怜的姑娘泪水涟涟地摇了摇头。

    “驱魔吧,驱魔吧!”伽卡尔气急败坏地吼了起来,“没有办法,只能叫塔比过来驱魔!可怜的孟图老爷一定是被恶灵附身了!这次一定要驱魔了!”

    “也许就是他刚刚从我身上赶走的那个恶灵!”胡尼倒吸一口凉气,猛地一拍脑袋,“那个恶灵没有离开伊涅特,附身在可怜的孟图老爷身上了……是的,就是这样!必须驱魔!”

    正当他们乱哄哄地张罗着要请驱魔师的时候,殷戍突然又一下子恢复了元气!

    只见他一下子扑上来抓住了塔蒙,面目狰狞地叨咕着什么,可怜的姑娘发出了阵阵尖叫。

    “他,他需要笛子!”她哭喊着,“他需要笛子!”

    在胡尼一叠声的高叫声中,一个小奴隶忙不迭捧上了一只木笛。

    殷戍装模作样地把玩一番,突然跳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开始吹奏《扬鞭催马运粮忙》——竹笛业余6级的曲子!

    这可是一首热情洋溢、欢快无比的快曲,其中快板的华彩部分他简直是超常发挥,花舌三吐之类的技巧运用得天花乱坠,双手的六根手指在笛身上上下翻飞,美妙的旋律竟使得屋内的所有人一时都忘记了所谓“恶灵”,通通听得入了迷。

    这曲子吹了一半,他又马不停蹄开始吹《牧民新歌》(竹笛业余7级!),同样是最热烈、最欢快的快板部分——同样可以炫耀他的技巧。

    胡尼和伽卡尔本来要去找驱魔师塔比来好好收拾一下孟图老爷身上的“恶魔”的,此时此刻已经完全被那只小小木笛中动听的乐曲迷住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伊涅特日复一日放荡的宴会中这些不起眼的伴奏乐器,竟然能发出如此美妙的声音!

    “你们的老爷……会吹笛子吗?”胡尼一脸震惊地问塔蒙,“以前在底比斯经常吹笛子吗?”

    “不,老爷,”姑娘浑身都在剧烈颤抖着,“孟图老爷可从来不会这些玩意儿!”

    “他可是舍普特家的管家老爷,”公主也凑了过来,“怎么可能会下人们玩的这些下贱小玩意儿呢?”

    “‘恶灵’能够吹出这么美妙的乐曲吗?”伽卡尔老爷喃喃自语,“我的神灵啊,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恶灵……”

    “神灵?”公主小心翼翼地说,“难道是什么神灵?不是恶灵……只有神灵才会有这么美的音乐……”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殷戍。

    那个人突然扔掉了笛子,像一条狗一般四肢着地,挑衅地看着众人。

    他突然低下头开始喃喃自语,然后又一惊一乍跳了起来,起劲儿地打着转转,发疟疾一般摇头摆尾,不时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屋子里的人已经完全看傻了。

    到了最后,那家伙竟然像公牛一般低沉地嗥叫着,用天灵盖儿使劲顶屋内的一根石柱,不时用四肢刨地。

    “……阿比斯,阿比斯……”他突然转过头来,瞪着血红的双眼望着众人。

    阿比斯!公牛神!

    公主举着无花果树枝,试探着扔了过去。

    殷戍”哞“地吼叫一声,开始大口大口嚼着无花果树叶!

    “阿比斯神……是您吗?”公主又惊又喜,颤声问道,“是您降临此处了吗?”

    殷戍庄严地站了起来,开始用威严而冷峻的目光扫视着众人。

    胡尼和伽卡尔噤若寒蝉。

    他们见两个女人恭顺地跪下,自己也莫名其妙跪了下来。

    “胡尼,胡尼,你是伊涅特最有名望的人,”殷戍努力压出一副最低沉的嗓音,“你为什么要害人?”

    肥胖的家伙吓得脸都白了。

    “没没……没有的事!”他竭力辩白道,“我……我一向对人友善,忠诚老实,我怎么可能害人?阿比斯大神……”

    “你为什么要向底比斯写信,妄图暗害孟图?”

    “没有没有!”胡尼急得脸都绿了,“尊贵的孟图老爷救了我的命,我怎么会暗害他?我是想向他的家里人通报一下他目前的情况……因为他的船失事了嘛……”

    殷戍悄悄白了公主一眼。

    “伽卡尔,你是个为老不尊的人,”他慢吞吞转向了老头子,“你为什么要挑拨孟图和蓬特人的关系?”

    可怜的伽卡尔老爷顿时如同五雷轰顶。

    “阿比斯大神!阿比斯大神!我的良心即便现在就挖出来,放在奥西里斯的天平上,也决不会少一丁点分量!”他急赤白脸地解释道,“我绝对没有挑拨,绝对没有!蓬特人和孟图老爷都是伊涅特最尊贵的客人,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亲如一家……”

    “你挑拨了!要么就是你的兄弟!”

    “啊……我的阿比斯大神,”老头子都快哭出来了,“您是说胡里伽卡尔吗?他确实和蓬特人谈了很久,但说的都是生意上的事情!我要是有一句谎话,立刻叫我烂了舌头……”

    殷戍突然仰天长啸,“哞”地嚎叫一声。

    所有人都惊恐地瞪大眼睛,浑身瑟瑟发抖!

    “我会去奥西里斯那里的,我会去看你们良心的成色的!”他咬牙切齿地甩了几句狠话。

    胡尼和伽卡尔恨不得把头都磕到花岗岩地砖里去,哪敢多说一个字?

    “从伊涅特往东走上两天,有个城市叫做‘莫拉皮’,那里正在举行盛大的‘公牛节’欢庆仪式,对吗?”殷戍骄傲地扬起了下巴,“那是侍奉我的节日,对吗?”

    “对的对的!”人们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正是‘公牛节’,正是‘公牛节’,当然是侍奉您的伟大节日!”

    “伊涅特要准备了丰富的献祭和财宝,当面奉献给您!”胡尼谄媚地笑着,“伊涅特还准备了最漂亮的处女,一并奉献给您!”

    “很好,”殷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两天之内,你们要把孟图和他的女伴安全送到莫拉皮,我要在那里赐福给他。”

    “您赐福给孟图老爷?”

    胡尼和伽卡尔有些懵逼。

    “孟图的父亲是底比斯的祭司,一辈子都在侍奉我,”殷戍威严地盯着二人,“孟图当然也受我庇护。”

    “阿比斯大神,我斗胆向您汇报一下,”伽卡尔老爷颤声说道,“我们原计划是三天以后恭送孟图老爷出发,因为那个时候比较契合蓬特人的时间表……”

    “绝对不行!”殷戍暴跳如雷,“必须明天一早就出发!在后天晚上,我一定要在莫拉皮亲眼看见孟图!”

    房间内顿时鸦雀无声。

    “阿比斯大神的愿望就是对我们的命令!”胡尼按着自己的胸膛,大声宣布,“我们一定用生命来守护尊贵的孟图老爷……”

    “孟图的愿望也就是我的愿望。”殷戍鼻子里哼了一声。

    所有人都低低地趴伏下去。

    “我赐福给孟图,当然也会赐福给忠实的你们,赐福给美丽的伊涅特庄园,”殷戍庄严地挥了挥手,“同样的,我也能收回我慷慨的赏赐,毫不犹豫地降灾给你们!”

    就在这时,窗外不知什么地方发出了一声巨响,好似炸雷一般!

    人们吓得几乎就要跳起来了!

    殷戍突然白眼一翻,咕咚一声直挺挺地躺倒在地。

    两个姑娘赶紧抢上前去搀扶,嘴里发出了伊涅特庄园有史以来最尖利、最高分贝的嘶叫声。

    胡尼和伽卡尔揉着心脏喘着粗气,也跌跌撞撞扑了过去。

    他们的汗出了一波又一波,此时此刻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在姑娘们疯狂的摇晃和哭叫声中,殷戍终于悠悠醒来了。

    “怎么了?”他皱起眉头,扭曲的脸蛋显得虚弱不堪,“这房间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乱,有刺客闯进来吗?你们哭什么?”

    塔蒙哇的一声嚎开了,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中。

    “刺客”这个字眼把胡尼和伽卡尔唬得心中一惊,脸色刷的一下变成了死灰色。

    “孟图老爷,”老头子沉声说道,“您……您刚才好像被阿比斯神附身了。”

    “是吗?”殷戍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公牛神吗?我竟然被附身?不不……我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噩梦……”

    胡尼老爷冲上来,试图将他扶起。

    “孟图老爷,刚才发生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他激动无比,一张油腻的胖脸上泛着红光,“对伊涅特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大事……是啊,我在想,应该记录在伊涅特的档案中!来,尊贵的老爷,我们扶您上床休息,我来慢慢告诉您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殷戍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用脚悄悄把一截细线蹬到桌子底下。

    那截线控制着窗外一颗悬吊的石头。石头正好可以砸向楼下一面包覆着铜皮的大门。

    炸雷般的巨响,就是这么来的。

第35章 向东,出发!() 
天刚微微发亮,蓬特人的商队就要出发了。

    此时此刻,庄园东南面的大广场上灯火通明、人喊马嘶、热闹无比。

    至少有50头骆驼聚集在平坦的沙地上或跪或站,在晨风中此起彼伏打着响鼻,牲口身上的味道混合着屎尿气息,隔着老远都能把人熏一个跟头。

    缠着厚重包头的蓬特人还在从庄园中牵出一匹又一匹的骆驼。

    他们原本要三天之后才出发,现在不得不打乱计划、提前匆匆上路,因此一个个怨气冲天——因为有不少人正在恶狠狠地殴打无那些无辜的可怜畜生。

    那些本来就很温顺的牲口可能是因为被打得太狠,有几头骆驼开始发狂咬人,给本就紧张无比的广场平添了几分小小的混乱。

    而在漫天的烟尘中,伊涅特的大量奴隶们正汗流浃背地往骆驼身上搬运货物——成袋的粮食,一罐罐的蜂蜜和葡萄汁,晒干的无花果干和椰枣干,等等等等。

    这些都是慷慨的胡尼老爷运往莫拉皮的东西,作为奉献给公牛神“阿比斯”的礼物。

    至于胡尼老爷本人……这位情绪高涨的胖子一反常态,决定走出伊涅特的土地,亲自去莫拉皮参加那个盛大的献祭典礼!

    当然,整个伊涅特奉献的最珍贵的礼物是满满一袋金器,它将由胡尼老爷亲自带在身上。

    除此以外,骆驼的队伍中还驮运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木箱,至于其中装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涉及到辛希布家族同蓬特人数十年来的秘密合作?

    眼下,伊涅特庄园几位高贵的老爷正站在门口热烈地寒暄着。

    胖胖的胡尼老爷换上了一身朴素的装束,拉紧了蓬特人阔阔塔老爷的双手大声谈笑着;而那个老头子则一脸严肃。

    人人都知道,蓬特人的思维是出了名的僵化,对于计划的执行历来毫不走板。说三天后出发就一定三天后出发,谁说也不好使。

    很显然,胡尼老爷对阔阔塔进行了长时间的、费劲的劝说,不知使用了什么招数(说不定还给了丰厚的补偿),最终艰难地驱赶着这帮人提前出发了。

    殷戍打心眼儿里感激那个肥胖的年轻人。

    他突然觉得有些心虚——自己仅仅是装神弄鬼一番,就将这么多人折腾出如此之大的阵仗……好像有一种淡淡的罪恶感袭上心头了呢!

    他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厚罩袍,和两个姑娘贴得更紧了。

    慷慨的胡尼老爷不仅将他们浑身上下打扮一新,还馈赠了不少宝石、首饰和护身符之类的玩意儿……这使得这位年轻人隐隐有了一丝嫉妒——怎么,做一个乡下的土财主竟然这么有钱?

    在他自己的名下,在上埃及的不少地方,可是有不少庄园呢!虽说同帝国的上层贵族相比不算什么,但比起这位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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