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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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刀行-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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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权利危险() 
郝十三住在偏僻的地方,每日来访的客人倒是不少,无非死一些投机者,指望着依靠郝十三是韩林儿老师的名声,为自己讨一些好处罢了,不过像杜遵道、刘福通这样实力派的人物却没有出现。

    郝十三可不是傻子,他知道这其中的危险性,现在红巾军中至少分为两派。

    一派是以杜遵道、盛文郁为首的明教元老派系,这些人在明教中具有崇高的宗教地位,多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文人,有明教中有一定的影响力,但是随着明教的宗旨转变为以军事抗元为主导的情况下,他们逐渐失势,小明王的出现让他们有重新看到了希望,把小明王母子笼络在身边。

    刘福通为首的军队实力派,出身地方豪强,在明教中的地位也较高,但在军队中具有绝对主导地位,他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胜利果实就要被杜遵道抢去,心中有万般不甘,他为反元,家人基本上就被元庭屠杀光了,他怎能甘居人下?

    如果要说新形成的另外一派就是小明王的帝师郝十三这一派,不但在明教中没有任何一点的影响力,自己手中能调度的人手也不过秀才、猴子十几个破落户罢了,实力远不及杜遵道、刘福通的一根汗毛。

    所以郝十三对于这些来拜访的人都是闭门不见,除了杜遵道派人送来的食物外,其他东西一概不收,好在院子还算大,整天在院子中规矩那个十来个兄弟,上午跑跑步唱唱歌、站站军姿什么的,下午就由那秀才教大家识字写字,仅此而已,足不出户。

    一晃十多天就过去了,最先按捺不住的是猴子张三十一:“老大,咱们可是要造鞑子反的,这整天呆在这跟坐牢似的,有什么意思?”

    郝十三乘着一勺粪汤浇在菜地上,轻描淡写的说:“那你说怎么办?”

    猴子捂着鼻子说:“干脆我们问他们要点兵器,兄弟们拉出去,自己干算了!”

    “还要兵器?能空着手让咱们带着脑袋走,都是万幸了”郝十三道。

    “不会那么严重吧?人家要想杀咱们,咱们在这老实待着人家就不杀了吗?”

    “老大这叫韬光养晦,处处示弱,不暴露权利的野心,免得红巾军中的那些实力派对咱们老大起疑心”秀才穆有才这些日子倒是精进不少,书呆子气烧了很多,说话头头是道。

    郝十三把玩着粪勺道:“秀才说的对,好的猎手是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时候胡乱放箭的,我们只能等,等一个机会!”

    “机会!机会!这机会啥时候来啊,那个小崽子说话也不算数,不是说封老大当大将军吗?这也没信了,早知道这样,咱何苦送他来呢?”猴子唉声叹气的说。

    “早也没看出来人家是什么小明王啊,要是知道,我说什么也不能让这母子来颍州搀和这浑水!”

    秀才摇着只有两根羽毛的破羽扇,仰面望天道:“也不知道这个机会什么时候能出现!”

    正说话间,看门的刘四送上帖子,是杜遵道派人送来的帖子,帖子上说韩林儿思念师父,要在杜遵道的府邸召见郝十三。

    郝十三拿着帖子问道:“二位兄弟怎么看?去还是不去?”

    猴子张三十一很是不服气的说:“老大,他一个小崽子说想见你你就送上去了?别说他是个小崽子,你还是他师父呢,要见,也是他来见你啊!别是杜遵道那小子用的什么花招,要收拾咱们兄弟吧?我看还是别去,在人家地盘上,怎么能阻止人家杀咱们?”

    “难道这不是人家的地盘吗?”郝十三反问道

    “那不一样啊”猴子忙道:“在这咱们还有这十几号兄弟能和老大共赴生死呢!”

    “秀才你怎么看?”郝十三问道

    “十多天了,杜遵道、刘福通这样实力派的人物都没有登门拜访,说明这两家不是忙着内斗,就是根本没有看上咱们,咱们眼下还没有对他们构成任何威胁,按理来说,还不至于加害我们!”秀才摇着破羽扇又道:“现在不比往日,韩林儿现在名义上乃是明教之主,天下红巾军之主,老大虽然和他有师徒名分,主子上门看望臣子,不和礼数,我看还是得去!”

    郝十三满意的点点头,微笑着拍了拍秀才的肩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秀才受到鼓励,来了自信,有又续道:“我们初来乍到,夹在刘福通和杜遵道之间实在是危险,韩林儿又势弱,一旦我们不慎和其中的某个势力发生冲突,恐怕韩林儿也未必能护着住我们!若是可行,老大最好讨要一些精兵强将,领军在外,逐渐扩大自己的影响力,那个时候我们再回来,或可与他们一斗!”

    前世的郝大宝也看过三国,此时的处境和刘皇叔好有一比,刘备就是领军在外,逃出了曹操的控制,成为曹操的心腹大患。

    “正该如此,就是恐怕韩林儿也做不了这个主啊!”郝十三整理衣袖,走到院中,早有张三牵过马匹。

    “老大,我与你同去!”张三十一央求道。

    “杜遵道真是有心杀我,你个土猴子又不是石猴子,能阻挡人家杀我吗?还是让张三跟我同去就好!”

    张三十一知道执拗不过老大,只好从怀中掏出锈渍斑斑的破菜刀:“老大好歹带上兵刃防身”

    关云长单刀赴会也没拿破菜刀,他郝十三又不是关云长,真要是动起武来,在颍州红巾军面前拿出一把破菜刀也不能免灾,徒增笑料罢了。

    “不必了,你们好好在家跟秀才识字,老大这去去就回!”

    未几,郝十三带着一个马夫张三来到了杜遵道的府邸。

    杜遵道的宅子原始颍州知府的外宅,占地数亩,亭台楼阁,甚是宽大,比起郝十三居住那个独院的小院落来说,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门前根式喧嚣异常,十数名红巾军中高级将领吵嚷着要见少教主,都被门子挡在外面,更混乱的是数不清的男男女女,摆着香案冲着门内焚香祷告,还真把韩林儿当个神仙看待。

    没办法,人家韩林儿家风传承好,老子韩山童就自称自己是明王,而无论是南派的弥勒教的彭莹玉,还是北派的白莲教韩山童,都根据明教教义宣扬“弥勒降生,明王转世”,韩山童就是神仙一级别的人物,他儿子韩林儿自然也是拯救世界的光明神小明王了。

    郝十三挤进人群递上名帖,门子毕恭毕敬的将郝十三迎进大门。

    那些吵嚷着要见少教主的人就气不恭了,议论纷纷:“那傻大个是谁啊?我堂堂的一个香主教主还没说接见呢,他凭什么啊?”

    另一个人在城门口见过郝十三的忙堵住同伴的嘴:“说不得啊,这位可是了不起的人物,少教主的师父,以后地位绝对在你我之上啊!”

    “啊?那位先生”听说郝十三身份那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劈头就要往里挤,郝十三想回头看看,身后的大门却咚然关闭了。

    郝十三在门子的指引下,穿过楼阁亭台,最终来到韩林儿母子的房间门前,门子禀报道:“启禀教主,郝十三奉法旨前来拜见!”

    “快,快请进来!”

    郝十三不禁一阵头疼!明教教主啊,我又不是明教众人,一会见面可怎么称呼?叫徒儿?那不是折损明教的教主身份吗?叫教主?自己又不是明教中人?先前走的急,也没讨教一下秀才该行什么样的礼,是不是还要行叩拜大礼?最嫉恨这种带有屈辱性的跪拜之礼了,而且还是给一个十多岁的孩子!

    郝十三硬着头皮走进房间,只见韩林儿母子二人锦衣华服高高坐在上面,左面还坐着几个文人打扮的红巾将领,几个人都觉得面熟,不过先前的城门迎接的人太多了,郝十三实在喊不上名字,但是杜遵道一身白衣,却是异常醒目。

    尼玛!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可怎么开场?

    郝十三硬着头皮上前,右手握胸,身体略微向前倾斜一下,却是一个标准的蒙古礼!

    韩林儿兴冲冲的从座位上迎了下来:“师父,你可算是来了!你我本有师徒名分,师父又非我明教之人,以后无论任何时候时候见我,都不必行礼——赶紧的,赶紧搬一把椅子给我师父看座!”

    郝十三本以为场景会很尴尬,想不到就这样过关了,以韩林儿在明教中的地位,绝对算得上是折节下士了,一番寒暄介绍后,进入正题。

    杜遵道先道:“听说先生有异能,能解推背图,不知少教主所言是否属实!”

    我靠,多大点事儿,还以为要抢我鸡蛋呢!郝十三很是释然,轻描淡写的说:“这有何难?”于是乎,凭借着自己在地摊上当漫画看的经历就开始侃侃而谈:

    “这推图乃是唐代李淳风、袁天罡所做,其中从第二图开始预测华夏的历史走势,一盘李子,二十一个李子,说的唐代二十一个帝王,而第四个又没有柄,说个是个女性,正是唐朝第四个皇帝武则天是也!”

    推图在古代时隐时现,本身就没有几个人具体的看过,更没有人系统的解读过,更是含含糊糊,在座的多是文人,多少了解些历史,接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强,所以郝十三的讲解令人众人骇然。

    最惊讶的莫过于杜遵道了,他跟随前教主时间不短,也没有将推图看懂,尤其是据韩林儿讲,郝十三只是偶尔撇上一眼,困扰明教百年的玄机难道就这样解开了?这郝十三确实不是一般人啊!

    郝十三凭借前世的记忆,一直将唐初道宋亡的推图讲解个明白,就是有偶尔忘记的,也当做是无关紧要,就关键的是关于元末明初的三图。

    斧柄分十段,解释为元朝国祚到妥欢帖睦尔灭亡众人无意义,下一图皇帝****,被后人兵不血刃攻破大都也说的过去,下面的一图可让郝十三废了好大的周折,这说的是元灭亡之后的事情了,可得怎么圆场?

第十一章 推图歪解() 
这一图上的图案也很简单,天上一个太阳一个月亮,地上一棵树,树上挂一曲尺。

    这一像本说的是朱元璋大明帝国的开始,“木”加一“厂”乃是个朱字,日月乃是预示着明朝的国号“大明”。

    郝十三清了清嗓子,脸不红不白的开始撒谎:“你看这天上一个月亮一个日头,说的是最终得天下的是明教!”

    朱元璋也曾经奉小明王为正朔,给下面下达文书都说“明王懿旨,吴王将令”,朱元璋也是明教之人,这个还不算撒谎,明教教众遍布天下,亡元者必明教,众人也都信服。

    众人点头称是,唯有杜遵道指着图上的树说:“而这书上挂曲尺又怎么解释呢?”

    “咳咳,这个吗”郝十三轻轻嗓子道:“这个树吧,乃是一个‘木’这曲尺乃是一个‘广’字,‘木’‘广’为什么?”

    杜遵道毕竟是文化人,郝十三已经提示打这个程度他还能回答不上吗?“那是一个‘床’字啊,参照前一图来看,元大都可轻易破之,也就是少教主安卧床上就能赶走鞑子了稳坐天下啊,这是靠我等教众出戮力同心啊!”

    额?这

    “非也”郝十三愣了一下又道:“一木曰树,广木,很多很多的木树是什么?是个‘林’字,参照前一图的颂‘鼎盛中原木木来’,‘木木’也是‘林’字,这还用我说的明白吗?”

    林儿林儿,只有韩林儿这个所谓的明教教主才叫林儿日后天下,舍它其谁?

    杜遵道“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行至韩林儿面前:“教主,这是天命所归啊昔日陈硕真教主就说我明教后人必出天子,这鼎鼎盛世我杜某人赶上了,杜某幸甚,明教幸甚还请教主早登天子之位。”

    余下数人更不肯步杜遵道之后,纷纷跪倒在地,劝进之词甚是激烈,就要行那拥立之事。

    郝十三心中暗骂:“靠,还是读书人,连这个都信,孔子没教育你们,他自己都不信‘怪、力、乱’这东西,真是的轻松加上一点就可以随便解释,谁要相信阴谋家创造的东西是真的,那才是傻子。”

    韩林儿更是欣喜若狂,连忙拉起众人:“快快平身,快快平身,我登基做皇帝绝对忘不了尔等的拥立之功——师父,你居功至伟,想要些什么样的封赏?我一定重重的封赏你!”

    郝十三心中那个悔恨啊,自己曲解推图,误人子弟啊。但是仔细一想,自己又没有改变什么历史,就是郝十三不这样说,韩林儿依旧是众望所归,被迎立为皇帝,韩山童还宣扬“石人一只眼”来蛊惑民众呢,他这样说了,不过是让众人更加深信韩林儿乃是天命所归,更加用心的辅佐罢了。

    他手一抬,止住韩林儿的话:“不可,现在还不是登基做皇帝的时候。现在颍州红巾军不过占了区区数县,无险可守,乃是四战之地,此时正应该借小明王出山之机,北定中原,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亳州,兵临汴梁,取得有险可守的大城池登基也无妨至于封赏吗?现在也不急于一时,我刚来颍州,未有尺寸之功,又不是明教勋贵,因一言而得高位,恐怕众人不服,所以请小明王给为师一只军队,待我立了军功之后,再加封赏也不迟啊!”

    “这个好是好!可是”韩林儿为难道:“现在军队都在刘福通的手中,刘堂主治理军队非常严格,军中只认刘堂主,不认我这小明王,恐怕军队调度不了啊!”又问众人道:“你们手下可有军队,暂时分给我师父一支”

    一句话,把众人的热情都浇灭了,先前还热情洋溢的要立小明王为皇帝,号令天下群雄,现在才发现此时连红巾军的军队都调动不动,好比多收两斗谷子的贫农就想着要纳妾,想来可笑。

    众人手中本不是没有军队,原先堂口下面的人马就以万计,可是文人毕竟是文人,不会带兵打仗,朝廷又围剿的太紧,众人手下人马连连损失,差不多都成为光杆司令了,只有刘福通在屡屡受挫之下,却越来越强,甚至有自己门下的红巾军投靠到刘福通的门下了。

    一句话,引起众明教有名无实的教众对刘福通的忌惮。

    杜遵道若有所思道:“现在红巾军中刘福通一人独大也不是个办法,他若有了异心,恐怕我等都死无葬身之地啊,刘堂主至少有军队十六七万,教主若是以教主的身份,让他分一两万兵马与郝师傅也不是不可能!“

    “哎!”韩林儿一声叹息,指着众人道:“你们啊”

    杜遵道普通一声跪倒,连连哀告:“属下有罪,我等在今后的作战中一定戮力同心,为教主拉起一支自己的军队”

    郝十三暗叫好笑,什么你们我们的,这才哪到哪啊,就开始分帮拉派,简直是竖子不足与谋。

    颍州红巾军刘福通正在中军大帐中生着闷气。少教主来了这十多天,愣是没有召见他,他自己是颍州红巾军的实际统帅,教主肯定是被杜遵道那些平素看自己不服气的明教元老左右的,不然教主怎会闭门不见?

    以前教主不在时,他刘福通可以肆无忌惮的领着红巾军四处作战,败过也胜过,颍州红巾军可以说是他刘福通散尽家财拉起的反元队伍,而如今北路元军正逐渐逼近颍州,刘福通却从来没有这般的无所适从过。

    想当年他刘福通,绝对是颍上屈指可数的富豪,可惜有钱无势,被色目人强迫征占宅院,愣是没处说理去,色目人乃是蒙元朝廷的二等民,地方上的四等汉人官吏根本不敢得罪色目人,他刘福通打算散尽家财也要争这一口气,一怒之下,便去了元大都准备告御状。

    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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