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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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刀行- 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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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对于燕京这个百万人口的大都市来说,汉人虽然是少数,却也有几十万之众,还有大批被蒙元贵族奴役的各色奴隶,给他们心动的酬劳,再许诺分给城外的田地,哪一个不拼死效力?

    燕京乃是蒙元都城,来不及逃走的王族很多,连皇子都俘获三四个,寻那一二人任命为燕京太守的虚职,不管其是否真心归顺,只要让这些王族表面站在自己一方,那些色目人也不敢公然反抗。

    由廖永忠都帅自己本部精锐兵马,负责城内治安,守紧紧要要冲,就是色目人想动,也掀不起什么样的风浪!

    宋军死守燕京的基调已经定下,各部有条不紊的坟头行动,只一天的时间,尽发蒙元府库内的兵甲,便招募数万民夫,宋军守城的人马便由四万变成八万。

    黄昏时分,蒙元的怯薛军最先赶到城下,大宋火枪军和定边军出城拒敌,激战至日暮,不能将怯薛军击败,只能且战且走,退回城内。

    这又给宋军多赢的一夜的准备时间。

    第二日一早,王保保都帅的大军也赶到燕京城下,没有过多的言语,蒙元两路大军分成南北两路,猛攻燕京。

    燕京城是蒙元的都城,城墙高大,蒙元两路大军远道而来,没有十足的攻城器械,想要攻破燕京,谈何容易?

    在蒙元的弓弩手的掩护下,蒙元士兵抬着简易的云梯开始攻城,双方的火器、弓弩互相压制,蒙元士兵入蝼蚁一般的附城而攻。

    郝仁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等来付友德、常遇春的援军,不敢让战兵过多损失,城头的第一线,都是新招募的民夫往城下扔滚木礌石,战兵则在民夫的身后,用弓弩和火器压制敌人的进攻。

    饶是如此,只一天的防御作战,蒙元便数次攻上城头,损失民夫无算,单是战兵,便损失有三千之众。

    郝仁的战兵只有四万,一日便损失如此之巨大,他感觉燕京城守卫不能长久,这个时候想退也来不及了,只能硬顶,希求自己的援军早日到来。(。)

第四百五十章 单车破阵() 
宋军的四万精兵虽然是百战之师,从将帅到士卒各个英勇,就算有城墙作为依托,奈何宋军人数太少,损失一个便少了一个,没有可以补充,新招募的民夫未经过训练,只能从城上往下丢石头,确实不堪大用。

    反攻燕京的蒙元兵马,在人数上占据绝对的优势,王保保为了夺回大都已经杀红了眼,蒙元的兵马轮流进攻,丝毫不给宋军一点喘息的机会。

    “陛下,燕京城怕是受不住了,准备突围吧!”张定边浑身浴血,被创十多处,他望着如同潮水一般退却的蒙元士兵,一边擦拭战刀上的污血,一边对郝仁无奈道。

    郝仁整整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他亲自到城头上都帅作战,乳白色的战袍已经染满了鲜血,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自己人的。

    他知道,张定边所言属实,自己四万精锐,已经折损过半,倘若再不突围,恐怕连突围的力气都没有了。

    “陛下!”火枪军总管陈显也拎着血粼粼的战刀,两眼血红,踉踉跄跄的以手中的腰刀做拐杖:“弟兄们的弹药都打光了,再这样血拼下去,辛辛苦苦组建的火枪军,恐怕要完了!”

    郝仁已经苦守三天三夜,倘若就此放弃燕京,必然会给敌人带来很大的鼓舞,不退又能怎样呢?在这里把自己的精锐都消耗光吗?

    他只恨自己的兵马带的太少,又恨自己,重武器没有带的太多。可是,远道突袭,轻装简行,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倘若有三两个火器营的火炮满编千户在,何至于宋军损失如此惨重。

    郝仁没有想到蒙元反扑的攻势,开展的如此快又如此凶猛,如此比较来,付友德和常遇春的大军显得进展缓慢了许多。

    “付友德和常遇春的两路大军,一定就在赶来的路上,没准已经运动到附近,只要我们多坚持一刻,便多一刻的胜算,把府库的金银全部拿出来,全部犒赏守城的军民!”郝仁咬牙坚定道。

    城内的宋军防守困难,作为反攻大都的总指挥王保保,同样顶着十足大的压力。他的老巢大同,已经被付友德的大军攻占,倘若退兵,他也已经无路可退,唯有跟元惠宗一样,退守北部草原,这让王保保感觉非常的不甘心。

    大宋的首脑郝仁就在城中,眼看着宋军兵力不足,又没有太多像样的重武器,对于王保保来说,这是唯一的一次能够打败宋军活捉郝仁的机会。

    蒙元的哨探来来回回,不知道跑死了多少的战马,将付友德、常遇春两路大军报告给他,形势对王保保越来越紧迫。

    派出去阻挡常遇春的大军,已经被徒单钧的战车兵击溃,常遇春的前锋半日便可抵挡战场,更让王保保担心的是,付友德的大军已经从左翼迂回包抄,显然是要切断自己退往草原的道路。

    “再派两路兵马前去阻拦,告诉两位将军,抵挡不住敌军,便不要回来,全军进攻,不破大都,咱们就一同扔在这里!”王保保红着眼睛,做孤注一掷的赌徒。

    燕京的城头上,民夫丁二满面乌黑,他将刚刚犒赏得来的两个银锭丢在地上,坚定道:“我只是蒙元卑微的奴隶,是陛下将我从苦难中解救出来,小民丁二唯有将这一腔血散在城头之上,要这些金钱恐怕也没有性命花销!”

    “小人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杀几个欺压在我们头上的色目老爷,今日小人已经是大宋的百姓,不再是受色目人欺压猪狗,杀敌便是为我自己杀,何必要陛下费钞!”

    “小民今日便将这卑贱的鲜血洒在大宋的土地上,蒙陛下不弃,请将这些金银,犒赏给我的家人吧!”

    丁二一人带头,城上的无论民夫还是兵士,纷纷将手中分得的金银丢在城头上,对于他们来说,手中握着刀剑和盾牌,远远要比许多的金银值钱,毕竟盾牌还能遮挡敌人的羽箭。

    “诸位守卫大宋燕京劳苦功高的将士们,燕京一定不会丢,就算你们今日为守卫燕京流尽了血,朕也会将你们的赏赐,根据花名册的地址,送给你们的家人”

    郝仁话还没说完,便有士兵高喊:“敌人又开始进攻了!”

    “好,朕因为有你们这样的子民而感到高兴,今日,朕与你们并肩作战,誓与燕京共存亡!”说罢,郝仁已经拔出自己的腰刀。

    “誓与燕京共存亡!”一浪高过一浪的口号在燕京城头上回荡,惊天地,泣鬼神。

    “看,战车!”张定边指着战场的最远端,兴奋的高喊。

    只见一辆战车,远远的出现在战场的边缘,距离太远,看的不够清晰,郝仁赶紧摘下腰间的望远镜,看时,只是模糊一片,还不如肉眼看的清晰,郝仁用战袍擦拭一下镜头上的血污,总算是看的清楚。

    战车只有一辆,车头上挂着‘先锋徒单’的军旗迎风咧咧,车轮滚滚,飞奔城池而来,弩炮和火炮打出两道血沟,为战车开辟路线,震天雷稀疏的在敌群爆炸,庆丰连弩噼里啪啦,四面攒射,嗡嗡营营,四具一窝蜂四面开火,刀盾、长枪兵,远刺近砍,一辆战车,杀的敌人浮尸遍野,四散奔逃。

    毕竟战车只有一辆,没有可以策应的兵种,等于孤军作战,而敌人经过简单的混乱,便也反应过来,顶着庆丰连弩的打击,只是将手中的长枪、刀剑,往战车的车轮内投掷,终于,那辆战车的车轮内绞入太多的长枪,一辆战车终于静止不动。

    而那战车上的士兵们,却向着城头挥舞着旗帜齐声高喊,因为距离太远,根本听不清楚。

    郝仁在望眼镜下,目睹了这辆战车发生的一切,战车最后被蜂拥而上的敌人攻破,整辆战车的十五名兵士,全部被蒙元士兵残忍斩杀,蒙元士兵残忍的砍下士兵们的头颅,对着城头哇哇的炫耀。

    显然,这辆战车在没有其他战车的配合下独自冲入军阵,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来给郝仁送信儿的,不过郝仁太远没有听清来人表达的具体意思。

    战车无非是想传达两重的意思,要么是常遇春的大军已经被击溃,无力救援燕京,战车拼死而来,是告诉郝仁突围。要么,便是告诉郝仁,援军已经不远,让守城的兵士坚定抵抗决心。

    (。)

第四百五十一章 保保不哭() 
“守卫宋土的勇士们!”郝仁挥舞着宝刀,登高大声鼓舞士气:“常遇春的数十万大军已经到了城下,已经派轻车送来消息,常将军不日便可击溃城下的大军,只要我们守住城池,我们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郝仁曾经亲自率领军队打过几次解围的主要战斗,无论是救援高邮的张士诚,还是亳州的刘福通,郝仁怕城内的军心不够坚定,在自己解围之前城池先一步被攻克,必然会派轻舟或是轻骑,突击到城下,将自己到来的消息传达给城内,以坚定城内守军的抵抗意志。

    郝仁则都帅兵马在外围机动,不慌不忙,沉着冷静,寻去击溃敌军的手段,最终解决城池的围困。

    如今事情反转了,郝仁成为困在城中的人,此时才明白张士诚、刘福通被围困的心情,不免为曾将的自己保存实力,贪图虚名而感觉到脸红。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援军到了!”燕京城头军民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常遇春作战,向来以刚猛和勇武著称,又对郝仁忠心耿耿,郝仁倒是不担心常遇春会保存实力,迁延救援燕京的时间,常遇春也不过十万左右的兵马,又是远道奔袭,拼了命的王保保,自然不会让常遇春顺利的赶到城下,没准在常遇春突破重围前,燕京城已经攻破。

    城头的军民听闻援军到来的消息,士气大振,其提振士气的手段,要远远高于以金钱犒赏军队效果明显,毕竟援军能够性命,银锭不能抵命。

    王保保孤注一掷,想趁机郝仁兵力单薄,彻底攻破燕京杀死或者活捉郝仁,而他的路只有一条,必须在宋军的援军突破重围前攻破燕京,否则自己恐怕要面对被包围歼灭的消息。

    蒙元军队进攻势头异常凶猛,王保保亲自操刀城下督战,凡是退缩的士兵,一概斩杀,连王保保的腰刀都砍崩了三口。

    围着燕京的攻防战异常惨烈,从正午一直打到黄昏,中间没有一刻间歇,城内的宋军只吃了一顿早饭,在巨大的体力消耗下,宋军逐渐暴露出了颓势。

    上午郝仁便说‘援军马上便到’,直到黄昏,郝仁在危难的时候,把这句话重复了上百遍也不止,而城头上的军民人头儿越来越稀少,饥肠辘辘的军民早已经对这句话形成了免疫,甚至对援军已经绝望,眼看着燕京岌岌可危,旦夕可破。

    “援军!援军到了!”郝仁满嘴燎泡,声音有些哽咽。

    当他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身边的军民,就跟没有听见一样,弓手机械的拉弓攒射,民夫机械的将滚木礌石沿着垛口往下仍,直到付友德、常遇春两路大军,从南北兜头杀来,喊杀之声传到城头上,燕京城头上的军民,才终于信了郝仁的话。

    城外的蒙元攻城大军,忽然遭遇宋军的两路围攻,哪里还有心思攻城?

    蒙元士兵如潮水一般退下,而城头的军民如获大赦,早已经兴奋不起来,甚至连兴奋的力气都没有了,纷纷瘫软在城头上——总算守住了燕京城。

    “叫廖永忠集结兵马,出城杀敌!”郝仁命令道。

    郝仁在城内的四万战兵损耗很大,唯独廖永安一军,负责燕京城城内的治安,此时郝仁要出城反击,必然要调动这唯一的一支精锐。

    廖永忠除了维护城内治安,便是征召民夫协助守城,他正在城内‘征集’数百民夫,准备给城头的守军输血,猛然接到命令,便将民夫就地解散,集结三千战兵,率先开出城外,加入混战。

    郝仁胡乱的喝了几口热汤,守城战兵们经过简单的休息,郝仁便亲自都帅城内的战兵,一道加入战团。

    燕京城外的喊杀之声,从黄昏道次日破晓才终于停止,天明时分,战场终于沉浸下来,整个战场上,到处都是蒙元士兵的尸体,为曾完全熄灭的战火,还有青烟缕缕升腾,各路宋军兵马并没有打扫战场,而是四处追击逃散的溃兵。

    郝仁四天三夜没有合眼,已经疲惫至极,击溃敌兵时,便实在撑不住,已经靠着一辆倾倒的战车下,酣然入睡,宿卫军陈达、陈显带刀宿卫在一旁。

    常遇春带着一队二三十名的骑兵奔腾而来,马后面的绳索上,拖着一个跟着奔跑的人,显然,常遇春抓住一个重要的俘虏。

    “陛下,陛下!”常遇春望着郝仁的龙旗,远远便喊。

    “常将军有事情稍后再奏,陛下已经四天三夜没有合眼了!”宿卫总管陈达劝阻道。

    常遇春马已经到了近前,勒住战马,满脸抑制不住的兴奋,道:“逮着了王保保,陛下还有心思睡吗?”

    其实郝仁在马蹄声近前的时候,他便已经醒了过来,只是太过于疲乏,懒得睁开眼,当他听闻活捉王保保,疲惫感瞬间被驱散,他抹了一把酣睡中拖的老长口水,有些不敢相信,但是他还是一骨碌的爬了起来。

    常遇春马后拖着的那个人,铠甲已经被剥了去,只有中衣,髡发显得有些凌乱,许是人与马一同跑,人比较吃力,那人只穿了一直的鞋子,另一只跑丢鞋子的脚满是污泥。

    郝仁见过王保保多次,此人正是王保保无疑。

    “呵呵,舅哥,我们终于又见面了!”郝仁挂着十足的微笑,心中早已经乐开花。

    正史上,北元退守大漠,正是王保保力挽狂澜,击败了深入大漠的徐达,使得北元能够长时间的存在,而大明不得不修筑长城以保护自己的边境。

    常遇春、王保保,并称元末明初的两大奇男子,而今两个奇男子就站在郝仁的面前,却是一个捉住了另一个。

    包括蒙元怯薛军在内蒙元中原主力军,已经在燕京城下彻底被消灭了,试问,大漠以南,蒙元参与短时间内,哪里还敢南下?更别提什么夺回丢失的土地了。

    王保保这个蒙元最后的中流砥柱,已经作为郝仁的阶下囚,试问,又有谁有能力,抵挡大宋前行的脚步?(。)

第四百五十二章 复仇之刀() 
王保保兵败被执,并不理会郝仁的善意问候,完全沉浸在自己无尽的悲恸中,喃喃道:“大元,完了!就让我为大元留尽最后的血吧!”已经将自己求死的态度表明。

    郝仁却对王保保这个态度并不感冒,直言道:“舅哥儿倘若帅主力兵马退居漠北,目前大宋西北、东北未定,战马的数量尚且不足以深入大漠,北元或许能够得到喘息,而今大元朝主力兵马全部伦桑在燕京,大元真的已经完了!”

    王保保感觉自己又中了郝仁的奸计!

    郝仁是以自己为诱饵,在燕京摆下随时可以被击破的态势,引诱王保保冒险死进攻,结果燕京根本无法攻破,而自己二十万兵马,却在燕京城下遭遇付友德、常遇春两路大军的合围,最终全军覆灭。

    “战败之将,别无他求,只求速死!”王保保怒道。

    王保保和杨通贯二人,同是郝仁的舅哥儿,郝仁杀掉了杨通贯,却不想杀掉王保保。

    杨通贯本是义军,结果反投朝廷,对于天下义军来说,等于是义军的叛徒,而且杨通贯军纪及其败坏,至于到了为祸一方的地步,遭到无论是队友还是敌人的一致嫉恨,不杀不足以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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