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错过的诡异事件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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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错过的诡异事件实录-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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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三岁那年,又多了一个妹妹——许丫姑,因为是超生,罚款三百块。交不起罚款的话,镇里是不让生的,得引产,很残忍,有妇女因此而死。

    我五岁的时候,我们许家大院子隔壁何家湾,就有一个妇女超生引产而死。从盘龙镇卫生院拉回来之后,用破旧的花布烂棉被裹尸,摆在许家大院北头半山腰的公路边上,下面垫着草席。

    停尸那个地方叫古坟垭口。我们老祖“湖广填四川”来这里搞西南大开发,后来许家一分支买下这片地方时,那里就是有三座古坟,后来1940年就被扒掉,修公路了,因为我爷爷在老县府做官,要坐洋车回来光宗耀祖,显摆。

    这个妇女家里穷,连棺材都买不起。我们村里人都去围观,三奶奶正病着,没去。

    那老旧的棉被下面,血水都渗出来了。风一吹,棉被角子翻开,白惨惨的腿上血淋淋的,肚子高高鼓起,白裤子成了血裤子。那个胎儿八个月大,引产都没引下来,妇人就大出血死了。

    丈夫何光发在尸体旁边坐着哭,骂,说要跟计生办的镇干部和医院的人打官司。其实他是个文盲,哪里知道怎么打官司呢?她八岁的女儿何青花,就在他怀里跟着哭得好凄惨,引得多少人跟着抹泪。

    那天,我妈抱着妹妹也去看了。我五岁了,虽然胆小,但也跟个猴子一样,成天喜欢上窜下跳,自然也跑去看了。小花一直跟着在我身边。

    我记得,风吹开棉被的时候,我背心突然发凉,两脚心发麻。我好像……看到棉被里的女人是活的,在动,吓得我都哭叫不出来。

    小花冲着妇女的死尸跳来跳去,汪汪狂叫不停。

    我妈见这情况,赶紧把我吼了回去。我其实怕我妈,因为她要动手打人。我爸脾气躁,但只是吼,并不动手。

    那天,我爸也吼了,叫大家别J8只顾看热闹,出点钱,帮买副棺材,帮把葬礼办了。结果还真是这样,村里一家一户出个一角几毛的,还有出五分的,就在古坟垭口摆了灵堂,帮着人家办起了丧事。

    因为那妇人不到三十岁就惨死了,三奶奶主张是尸体不入何家祠堂屋,埋何家湾阴崖子那边。但我爸说都八十年代了,不能兴那一套了,于是还依着我爸的,按正常土葬风俗走。虽然没在何家祠堂屋停尸,但也请了阴阳先生——陶家坡的陶先梦,看了风水才定日子下葬。

    让你有些失望的是,灵堂上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但是……

    发丧那天,抬棺的人有我爸,做杀猪匠的大爸、做石匠师傅的二爸,还有村里另五个壮汉,俗称八大金刚扶灵。

    请了两拨吹丧的喇叭锣鼓匠人,吹吹打打,声音惨惨。

    何光发抱着何青花,哭哭啼啼,在棺材前面举着引魂白幡子。阴阳先生陶先梦跟着,一路撒纸钱开路。

    村里不少人也跟着看热闹,远远地站在路边、田埂上。村里土狗一群群也跟着叫得欢。

    三奶奶养病,没出门,托人带话,不让我妈带我和妹妹去看,我妈也听话。于是,我就在屋子外面的竹林边看。

    我爸他们抬着棺材走过许家大院子外边的水田边上。那年冬旱,水田没水。抬着抬着,我二爸踩进了水田里,踩在有些湿润的泥土上,走得四平八稳。

    我眼睁睁看见那棺材晃了一下,然后像一座大山一样,所有的重量都往我二爸那边倾斜。可二爸抬的是棺尾,走在最后,他个子最高,又壮实。他惊叫一声,两条腿像钻子一样,压进了田里,泥土冒到裤裆处。

    我爸和大爸他们惊慌了,锣鼓匠人吓得不敢吹打了,看热闹的人们惊呼,土狗狂叫如潮,搞得场面炸了天。

    陶先梦一见也急了,桃木剑举起来,用咒语大喊大叫,还一把掐破棺材头上捆的大公鸡脖子放血撒出去。

    我爸放下抬杠,跳到田里,帮着二爸往起里撑。他对二爸大吼着:“马辣个匹的,老子才不信这个!二哥,用力,撑起来!”

    可我爸脸上青筋狂鼓,白脸膛子变关公,竟然也没能撑得起来。二爸那时都放弃了,软瘫在抬杠下,一脸冷汗,皮肤发黑。

    我当时吓得抱着我妈的腿,大哭起来。我以为二爸压死了,以为我爸也要被压死了。小花在我脚边汪汪乱叫,并不离开我。

    我爸在往死里撑,那边大爸也过来帮着撑,但就是撑不起来,压得一头乌筋冒。其他的金刚们只能干瞪眼,因为陶先梦吼了:棺材不能落地,落地大祸起!

    场面太混乱,紧张!

    陶先梦的鸡血都不管用,急得冲着大院子里吼:“三孃孃,快来帮忙救命哟,快点哟,不得了了哟,要犯重丧了哟……”

第003章 神一样的三奶奶() 
重丧,你可以读成“重量”的重,也可以是“重庆”的重。

    办丧事的日期、风水没弄好,都有可能犯重丧,棺重如山,压死金刚。没抢救措施的话,逝者家里可能还会死人,丧事重上重,连阴阳先生都会受到不好的影响。

    那时候,所有人都想起三奶奶了,都望着许家大院子,希望她能站出来。

    大院子后面的石窠子下面,茂盛的竹林下方,有一长排老瓦房里有两间拖尾房,阴暗,潮湿,那是三奶奶的家。我爸常去清理后檐沟的枯枝、竹叶,排水,要不然会更潮湿。

    我爸也好多次说接三奶奶到我家里住青砖房,可三奶奶就是不来,说人老了,守着老屋挺好。我到她那里去玩,她从来不让我进屋,说庙小不供大神。大体来说,她还是觉得我是二郎神下世。

    那天,三奶奶病情不太乐观,但她还真的着拐杖站出来了。陶先梦哭叫才刚刚开始,她就站到了田那边的晒粮场院里。

    57岁的三奶奶,已显风烛残年,她1930年的。满脸皱纹,昏黄的双眼,裹着黑色缠头巾,白发炸蓬起来;斜开襟的土布黑褂子,灯笼土布裤,右腿裤管空了一大截子,左脚黑布小尖鞋,拄着黑黄相间的老桃木拐杖,不及一米五的身高,瘦弱,风能吹得倒。

    三奶奶一出现,老桃杖在石头地板上重重一拄,整个病态都消失了一样。她不哮喘了,左手在斜襟兜里掏出一把把的黄符和纸钱往天上抛,嘴里大吼着我们谁也听不太懂的念语,其中还是有一些能明白,她吼的是:你要走,你就走,不要乱搞事,有地方等着你们母子两个。

    黄符、纸钱满天飞,飘飘撒撒,场面很壮观。

    不到一分钟,我爸大吼着“轻了,起来了!”,腰板一挺,那棺尾就撑起来了。

    可我就在那一瞬间背心发凉,两脚心发麻,看到一团黑色的影迹从棺尾里飘出来,在空中扭曲着,像个怪异的女人抱着个娃,朝着后山迅速地飘走了。小花就朝着那团黑影子狂叫,一直瞪着它消失才消停下来。

    我还指着那影子对我妈惊叫:“妈,妈,你看你看,有黑东西从棺材里出来了,飞那边去了,是鬼吗?”

    妹妹那个时候在我妈怀里吓得大哭,她竟然也看到了那个黑影子。

    我妈一听,吓坏了,一巴掌拍在我头上,斥我:“小娃儿家,不许乱说,不要指着说!”

    我怕我妈,只能闭嘴,不敢说了。

    再看山脚下的大田边,棺材是平了,二爸不行了,瘫在田地,人事不省的样子。另一个壮汉子顶了二爸的位置,二妈从那边赶过去,跟我大妈把二爸往起里扶。

    何光发拉着何青花的手,在棺材边哭叫着:“青花她妈哎,你哎你哟,为啥要这个样子嘛!青花她妈哎,你死得惨哎你也不要害别个啊……”

    人们也是摇头叹息,心软的人也跟着抹泪。大家看着那边刚刚施法完成的三奶奶,也是无人不服,这是大家亲眼见到三奶奶最神的一次了。

    可我爸却大叫一声“三妈,你怎个了?”,然后放了抬杠子,朝着那边晒粮场院狂奔过去。他离三奶奶还有百多米远,跑得很快,风一样的父亲。

    就在我爸要跑到地方的时候,三奶奶拐杖倒在地上,瘦小的身体晃了晃,头向后仰,倒在了石头场院上,所有人惊呼。

    我尖叫着“三奶奶”,撒开小腿就往大院子里跑,一边跑一边哭,我妈没能拉住我,只能抱着妹妹在后面追。小花几乎跟我同脚同步,一边跑一边狂叫。三奶奶就像亲奶奶,我怕她摔死了,后脑勺着地啊!

    场面又混乱了,棺材定在路上,人们又惊呼起来,狗又乱叫一通。陶先梦也是惨叫着“三孃孃啊”,越过棺材,跟着不少人一起往场院涌去……

    那一天确实很混乱,我爸抱起三奶奶往我家里赶。三奶奶不停地咳嗽,后脑的血一咳嗽就往外冒,一路都是血。

    我迎着我爸跑,下一道石崖坡坎的时候,一不小心踩青苔上,一下子滚到坡底下。那道坡我现在都记得,至少十五米高,一路的刺条把我身上挂得不像样子。

    滚到底的时候,眼看着我要胸口撞在坡底下一根尖锐的断树桩子上了,小花居然也滚了下来,比我滚得还快,在我小身体前面挡了一下。

    我身体一歪,头撞在断树桩旁边的石头上,当时翻过来,仰倒,额头上热乎乎的。眼睛倒望上坡顶,我妈急叫着“娃哎”,眼泪直流,恨不得抱着妹妹往坡下跳。

    然后,我昏了过去。

    我醒来之后,是在盘龙镇医院里躺着。身上其他挂伤都不要紧,最主要是右眉中间撞了道大口子,医生说可能长大了要破相。

    可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三奶奶。

    病床边坐着我爸、我妈,我妈怀里抱着睡着的妹妹。小花趴在病床边,仰头看我,甩着尾巴,舔着我的手,亲昵得要命。

    我爸说三奶奶问题不大,在旁边的病房里,我的心才落了下去。我想去看三奶奶,但身上痛得不行,只能作罢。

    等我能下床的时候,是进院的第四天了。那天三奶奶居然拄着拐杖来看我,看见她,我就哭。

    三奶奶缠头黑纱布变成了医用白纱布。她摸着我的头,对着我笑,那种笑容一生都忘记不了。慈祥,慈祥到无边无际,连皱纹都是活跃的。她昏黄的眼珠子,闪着光芒。

    那时,我看到她的笑,忍不住想起后山那边13村任家坝琉璃山的老庙子,脱口叫她:观世音菩萨。

    三奶奶只是呵呵地笑,没说什么,因为她摔伤了,再也不能说话了。我妈抱着我妹,很惊异地看着我。我爸呢,看着三奶奶,也笑了,但笑得有点无奈。

    在医院住了七天,我和三奶奶同时出了院。我右眉中间多了一道厘米长的竖疤,倒没怎么破相。天生眉浓,遮住了伤疤。

    当然,这算不得什么,我能活下来,也算是命大。只是三奶奶看着我的疤,轻轻地摇头,叹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爸要接三奶奶到我家住,她只是摇头,嘴里啊啊发声,但已没人听得清楚她在说什么了。

    我爸只能叹口气,把三奶奶送回老屋去,我也跟着蹦蹦跳跳的,拉着三奶奶的手下许家大院子去玩。大院子里的小伙伴们都在等我呢!

    我们刚到大院子,我大妈背着一筐柴禾,从大石窠子东边往大院子里走,一边走一边大叫着:“哎哟,又死人了哟!何光发在那边何家湾堰塘里淹死了哟!”

    大妈本来就是个大嗓门,高音喇叭,今年都八十了,嗓门还是大。她的话一吼,大院子里又惊动了,看热闹的人又往院子外面涌。

    三奶奶走不动了,拐棍一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爸站在她旁边,脸色很沉,没说话。

    我没跟着大家跑去看热闹,小花在脚边转。因为我想去呢,三奶奶拉住我了。

    我仰头看着三奶奶和我爸,说:那何青花怎个办呀?

    村里人都知道,何光发死去的老婆是从外省拐回来的,都不知道她是哪里的人。他父母也死得早,是个独根苗,他一死,何青花就成孤女子了。

    我爸低头看着我,说:怎么个办,领到我们家养算了,小女娃子也可怜,长得也乖巧,长大了要是有缘份,做你的婆娘。

    我爸就是这么个人,脾气是躁了点,但人直,心肠好,在这一带也是很有威信的。

    我真有点脸红,因为我知道婆娘是啥意思,那是长大了要和我睡觉的。虽然孩子们过家家的时候,我确实是何青花的小新郎倌,但这时候我爸一说,我确实不好意思。

    可当时三奶奶一拉我爸的衣角,啊啊呀呀的,比比划划,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第004章 出棺的鬼影子() 
那时候我只有五岁,确实不明白三奶奶的意思。

    但我爸看明白了,脸色有些沉,说:“不那样怎个好?除了我家里,谁能够养得起青花?这女子乖巧,给犬娃做个娃娃亲,还是可以的。虽然比犬娃大三岁,但女大三,抱金砖嘛!”

    三奶奶还是摇头,比划了一阵子。最终,关于何青花的抚养问题还是出了结果。

    村里人又凑钱给何光发也办了丧事,这就叫重丧,连三奶奶也没能化解的重丧,算是何光发死了的老婆怨气太重。他死的时候是四十多岁吧,还是陶先梦来看的阴阳,发丧抬棺金刚里面少了我二爸。

    那阵子,我二爸也是大病一场。按我爸的说法,那算是风寒入骨太厉害了。按三奶奶的说法,她已没有说法,因为不能说话了。

    也许三奶奶可以让二爸好得快一些,但她已经不能了。

    安葬完何光发,阴阳先生陶先梦病了一场,瞎了一只眼。人们说,他作为阴阳先生,没安排好,这是要付出代价的。在我现在看法里,确实也是。阴阳先生没办好事情,确实是要受责罚的。

    何青花被三奶奶领养了。那年头,不需要什么手续之类的,谁能养得起,领家里去就行了。

    我爸都搞不明白,三奶奶那身体,怎么能带好何青花?

    事实上,三奶奶和何青花的生活还不错。似乎何青花成了三奶奶领养的孙女,成了我青花姐之后,三奶奶的肺病还好了不少。

    青花姐也是个勤快、懂事的女子,八岁也能洗衣做饭了,和三奶奶相互照顾。只不过,我爸经常给他们拿米、拿面、拿钱。

    青花姐虽然跟三奶奶在许家大院子里住着,离我家还有好长一段路,但她依然是我童年的玩伴之一。我们还做过家家的游戏,去河沟里摸鱼,一大群小伙伴们上山打柴、割草、掏鸟窝,山里的童年至今难忘。

    当然,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我和青花姐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大人们爱拿这个开玩笑,让我们都脸红心跳不自在。只有三奶奶不那么认为,但我年幼的心灵里对青花姐的好感还是很多的,这是童年里阻挡不住的纯真。

    我们每一个人似乎都在童年里纯真过,记忆里都会有一个纯真的影子吧?

    ……

    我八岁那年,1990年,夏天,火热热的天气。青花姐原来院子何家湾那边死人了,逝者的名字我记得清清楚楚——何桂双。

    丧事阴阳先生还是陶先梦,只是瞎了一只眼。抬棺金刚里依旧有我爸的身影。而我二爸,经历了那一次之后,打死也不会帮谁抬棺了,修坟挣钱的事情还是要做的。大爸是杀猪匠,天生胆子大,脾气硬,倒是跟着我爸的脚步走,依旧做金刚。

    下葬那天,天气很热,看热闹的村里人依旧不少。那年头,山里各种娱乐活动是匮乏的,看看死人发丧也是一种乐趣。而这种乐趣在小孩子来说,是看放鞭炮,捡些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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