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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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天师-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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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了吗?你们这样的年纪,正是好奇心最强的时候,万一,你的这些同学中,有谁趁着你不注意,到后院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到时候,你又该怎么办?”

    陈自默皱眉道:“没有我的允许,他们不敢。”

    “呵,够凶!”陈金冷笑着竖起了大拇指,道:“爹如今回来了,平时休班在家时,难免有街坊邻居到家做客闲聊,咱家那后院,却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你不怕被人怀疑?”

    “你答应我,一年的!”陈自默怒道。

    “没问题啊。”陈金无所谓地说道:“我只是在提出我个人的建议,至于如何做,你自己选择和考虑。”

    陈自默凝眉盯着父亲的双眼和表情——淡然,温和,慈祥,自信。

    “你,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起这个问题?”陈自默表情严肃地问道。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眼儿里,因为他怀疑,父亲知道了他在修行术法,甚至,知道了那个神秘的卷轴。

    父亲身上的疑点,太多了。

    他今天又突兀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儿子突然变得如此紧张,让陈金心里也愈发疑惑,但他保持着表情的平静,淡淡地说道:“你每天晚上,神神秘秘地跑到后院,一待就是一宿,到底,在做些什么?”

    “你盯我的梢?!”陈自默生气地站了起来。

    “我是担心你。”陈金摇了摇头,面露无奈之色,道:“这段时间,我听说了一些事情,最初没当回事儿,可后来听得多了,也不得不相信一些难以解释的古怪事件。比如李志忠家族遭鬼的事,虽然上级政府和警方,已经调查清楚并向社会公布了案情真相,但,我不太相信所谓的案件真相。再加上你在家里的古怪表现,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在偷偷摸摸练一些迷信的东西?”

    “你以为吓唬李志忠家族的鬼,是我搞出来的?”陈自默冷笑。

    陈金笑道:“我从来不相信鬼神的存在,但胡四的一些小手段,我亲眼见识过,也领教过。我现在担心的,就是你把他教你的神棍把戏,当真去修行,那会影响到你的成长和学习,浪费你宝贵的时间。儿子,我是你爹,绝不会对你有任何坏心,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哪怕是打你骂你,也都是为了你好。你实话告诉我,后院堂屋里除了胡四的灵位之外,还有什么?或者,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不想告诉你。”陈自默神情倔强地说道。

    “好吧。”陈金把烟蒂暗灭在烟灰缸里,道:“你的学习成绩不错,仅凭这一点,我就有理由抛下自己的好奇心,不去干涉你私下做些什么。但是,如果你真想保护好你的秘密,不为别人所知,那么,你就不应该把疑点,放大到任何人都可以看见的状态下,而是,尽量缩小,让人不会去关注。”

    陈自默皱眉想了想,道:“我再考虑考虑。”

    “嗯,去学习吧。”

    陈自默转身走了出去。

    到门外,凉风一激,他才发觉自己的后背,竟然被冷汗湿透了。

    晚上。

    再次来到后院堂屋的陈自默,将房门关闭,不开灯,站在漆黑的室内,抬头看着画框上方,感应着卷轴散发出的丝丝缕缕灵气波动,轻柔地沁润着身心,他却无心修行,只是回想着白天父亲向他提出的建议,以及,接下来该怎么办。

    俗话说“人在局中不识局”,父亲的提醒,让陈自默恍然大悟,自己太过于小心谨慎,未雨绸缪地遮遮掩掩了,反倒是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这段时间以来,自己每天在家中的异常行为,也就是被自己的父亲看到,如若被外人看到的话……

    自己修行术法的秘密,被人发现的危险性就会非常高。

    而卷轴,被人发现甚至盗走的风险性,同样会很高。

    思忖许久之后,陈自默登上桌子,把卷轴取下来,揣在怀中,出门到后院的书房里,将门窗关紧,打开灯,夜读——他决定,通读《通玄经上卷》,将其中的所有内容和先后顺序记在脑海中,再把卷轴埋到一间屋子的地下深处。

    以后,自己就在那间屋内,在卷轴埋藏的地点上方修行,如此,就不必再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封锁后院了。

    《通玄经上卷》里的所有内容,陈自默本就已经完全记下了三分之二还多。这,还是他有很长时间不再去专注地研读卷轴了,否则以他的记忆力,早就能倒背如流了。

    今夜,他做出新的决定后,凭借着天生聪慧的大脑和超强的阅读记忆能力,在天亮之前,把卷轴的内容全部记在了脑海中。为了确保对卷轴内容的记忆不会出现差错,周日晚上,陈自默再次通宵达旦阅读《通玄经上卷》数遍,

    接下来,他告诫王辉、杨强斌等人,让他们每天上学不用再找自己。

    每天中午回来吃过饭,他都会抽出一些时间,在后院西厢房的书房里捣鼓——他考虑好了,把这件宽畅的书房,当作自己以后学习、休息、修行的私人空间。他认真选定了位置后,把书桌挪开,就在书桌置放的位置,用锤子、凿子把大理石地板砖撬开几块,下面夯实的混凝土层一点点凿碎了,再把碎块和泥土刨出来。

    动静还不能太大,以防引起外面路过的行人怀疑。

    每天干这些活儿的时间不多,因为晚上回来还要写作业、还得继续诵读卷轴里的内容,尽可能确保自己将来,不看卷轴也不会对其中内容的记忆出现丝毫差错。

    另外,依着当初发现卷轴时,潮湿的环境中,卷轴周边干燥无苔,甚至于连虫子都不会靠近的异常现象,陈自默判断,卷轴的特殊材质及其拥有似乎无尽灵气的缘故,是防水、防污、防虫噬鼠咬……总之,这玩意儿的材质足以在任何恶劣的环境下,完好无损。

    当然这只是个人的判断,为了验证是否属实,陈自默每天都会小心翼翼地尝试着用水浇一点,未湿,水珠自然滑落,而且在靠近卷轴的情况下,蒸发得非常快;他又试着用开水烫,卷轴没有出现任何损坏,用锋利的匕首使劲划其中一个页面的边缘,结果,划破了,陈自默骇了一跳,心疼得不行。但第二天他拿出卷轴,想要用火柴试着烧其中一角时,他惊讶地发现,卷轴被划破一道口子的页面,竟然自行恢复如初了。再用火烤,没事,烧,没事……

    陈自默完全放下心来。

    可以掩埋了!

    之所以如此仔细,不厌其烦地做各种试验,是因为陈自默考虑到,卷轴对他的感应,一是有距离的限制,二是会受到实物阻隔的影响。所以,如果用防水油布卷裹,再有土层、混凝土、地板砖的阻隔,恐怕埋得太深,会隔断卷轴与他之间的感应了。

    而且,埋在地下,难免潮湿。

    如果因此把卷轴毁坏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转眼又是周末。

    星期六上午,陈自默从桥东的水泥制品厂,借了些细沙、粗沙,在村里面一家正在建房的工地上,弄了些白灰、红土,全部装袋驮回家中。又到后院的花池子里挖出许多土,一筐一筐地运进书房。

    书房里挖出的坑,外口直径约一米五,底部直径不足半米。

    陈自默往坑底部撒了几层白灰和红土、细沙搅拌过的干混凝土,撒上厚厚一层粗白沙,再铺一层鹅卵石,鹅卵石上,铺两层隔水防潮的油毡布。他用一张普通的红绸布,把卷轴裹起来,小心翼翼地平放进坑中,然后向里面填细沙和粗沙,再把用泥土和白灰、细沙搅拌而成的干混凝土,填埋直至与地面相平。

    干完这些,他拿着石头一遍又一遍,把坑里的混凝土夯实,再细致地找平,把几天前撬开的几块大理石地砖铺上去,用细沙和水泥加水搅拌,仔仔细细地往地砖之间的缝隙中灌入填充。

    陈自默虽然没干过这些事,可农村长大,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他有耐心,不惜耗费时间细致的一点点做。

    傍晚,陈金回来了。

    吃完饭时,陈自默对父亲说:“我考虑好了,干爷爷的灵位挪到后院东厢最南边那间小屋里,后院以后就不用再上锁了,随便进出。不过,西厢那间书房,堂屋西卧室归我,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包括你在内,不能进入这两间屋。”

    陈金有些惊讶,道:“你确定?”

    “嗯。”陈自默点点头。

    “很好,我都答应你……”陈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59章 醉酒吐“真言”() 
开春天暖,李志忠盘下的老村委大院和胡四老宅,正式动工建设了。

    动工开建那天上午八点,陈金和所有的村干部,以及秤钩集村有些声望的人,都受邀到工地上填基。

    其实就是走个形势,图个吉利。

    专门从市里买来的十万响的“大地红”鞭炮,噼噼啪啪地在工地南端的村中心大街上炸响,一时间火光闪烁,红屑飞溅,烟雾腾腾,热闹非凡——如李志忠所希望的那般,之前还在私下议论纷纷,幸灾乐祸着他被陈金狠狠讹宰了五万块钱的村民们,如今却是不得不钦佩、羡慕李志忠的家族势力及财富实力:瞧瞧人家李大村长,去年刚刚投资在村北扩建了水泥制品厂,今年又盖新房,而且是要盖起来和村东陈宅一样的四合院!被陈金讹宰了五万块钱?

    那是李大村长根本不在乎几万块钱……

    鞭炮放完,受邀的宾客们象征性地往地基中填了几锹土之后,老李家那些青壮后生们,纷纷上前搬砖和泥,和施工队的人一起,以最快的速度把各主墙体的地基放大脚位置,给盖了起来。

    人多力量大!

    围观的村民们看着李家那些青壮,谁不羡慕?谁,不忌惮?

    工地上热火朝天地放鞭炮,进行填地基仪式,以及随后迅速动工开建的时候,在工地的西北角,身形瘦削,肤色白净的陈自默,眼含热泪,蹲在地上默默地烧纸扎。

    按理说,人家动工建新房,你却在工地边上烧纸扎,这是大不吉的。

    难免有看到这一幕的村民们,窃窃私语地议论着。

    而老李家看到陈自默及其行为的人,都选择了无视——之前李志忠已经吩咐过,陈瘸子提前和他透过话,说是动工这天陈自默要在工地上给胡四烧点儿纸扎,对此,李志忠爽快答应:“自默这孩子懂事儿,重感情,和胡四相依为命这么些年,如今老宅没了,要盖起新房,他心里难过想悼念胡四,可以理解嘛。”

    当然,李志忠如此爽快答应的主要原因,是给陈金面子。

    烧完纸扎,陈自默站在这条因为工地空旷,所以不再显得狭窄压抑的巷子里,眯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热火朝天的工地,最南边的中心大街上,父亲和侯强、李志忠他们,这些在秤钩集村有实力呼风唤雨的人物,站在工地边缘抽着烟谈笑风生。

    年少的他,无法理解这些大人们的心思想法。所以,他无法原谅父亲竟然和李志忠关系要好……他甚而开始怀疑,父亲是为了五万块钱,也是为了和身为村长的李志忠成为朋友,才连哄带骗的让他答应,把干爷爷的老宅,卖给了李志忠。

    否则的话,自己的亲儿子和李志忠家族结下了这么大的梁子,就算是不想再报仇,也不应该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相敬如宾了吧?

    中午。

    李村长家里设宴庆贺,陈金受邀参加,还随了一百块礼钱。

    陈自默独自在已经挪到后院东厢房第一间的厨房里,简单炒了一个醋溜白菜,炸了一个花生米,端到堂屋的茶几上,又从橱子里拿出昨天晚上李志忠二儿子送来的两瓶酒,到茶几旁坐下,打开一瓶,直接往碗里倒了半瓶酒。

    这,是陈自默第一次喝酒。

    醉了。

    酒足饭饱的陈金回到家时,看到堂屋的茶几上碗盘狼藉,屋内酒气熏天,儿子躺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地上,醉得不省人事。再看看茶几上那个空空荡荡的酒瓶子……

    整整一瓶白酒,全喝完了。

    “傻小子,村里人都说你懂事得早,成熟稳重……”陈金把儿子从地上抱起来,一瘸一拐地出门往西卧室走去,一边面带微笑地自言自语着:“可是在爹的眼里面,你小子还嫩着呢!”

    如今,陈自默已经搬入了后院堂屋的西卧室,陈金住东卧室。

    陈自默被放到床上,盖上了棉被后,因醉酒身体燥热,挥着胳膊蹬腿把被子踢开,闭着眼睛口齿不清地嚷嚷着:“老头儿,我将来一定比你强!你在村里人眼中,就是个好吃懒做的神棍,是个阴阳仙儿,是个神神叨叨的老绝户,如果不是我,连给你摔锅戴孝的人都没有,你说,你说我,我这就是没能把那套破宅子守住,算是对不起你吗?你应该感谢我啊,不,不是,咱俩应该互相感谢……老头儿啊,我,我到底该叫你个啥?干爷爷,和师父,那差着一辈儿呢。我,我可不做神棍,坚决不做,我,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也不是个神棍,我不是阴阳仙儿,咱们都是有大能耐的,的,术……士。”

    站在床边的陈金皱了皱眉,儿子说什么“有大能耐的,术士。”?

    术士,是什么玩意儿?

    唔,大概是喝醉里胡乱言语,口齿不清,听错了吧?陈金摇摇头,不过对于刚才儿子说坚决不做神棍的话,他还是很满意的——正所谓酒后吐真言,儿子不做神棍,那就好。

    ……

    耳边传来房门轻轻打开的声音,陈自默豁然惊醒,猛地坐了起来,浑身肌肉绷紧,四处查看。

    屋内,光线昏暗。

    一缕亮光从轻轻打开的门缝间照了进来。

    卧室的门缓缓地开启,陈金双手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碗,用肩膀和胳膊肘把门挤开,小心翼翼地倒走进来,一转身看到黑暗中儿子坐在床上,瞪着一双大眼看他,陈金内心本能地一紧,但表情却没有丝毫惊讶,端着大碗的手没有丝毫颤抖,他微微一笑,略带责备语气地说道:“才多大年纪,就学会了喝酒,还喝醉……”

    放松了警惕心理的紧张之后,陈自默这才感觉到了醉酒后的头晕脑胀,后脑勺略痛,他一声不响地下床穿鞋。

    陈金把大碗放到书桌上,转身去开了灯,一边说道:“清汤挂面,起来吃了吧。”

    “嗯,”陈自默看了眼挂在墙上的表,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醉酒醒来后,饥肠辘辘又口渴难耐,他坐到桌边,拿起筷子也不顾碗里的面和汤有多热,一边吹气一边狼吞虎咽着。

    清汤挂面,没什么油水,里面放了两个荷包蛋,一些切碎的葱花香菜和几片白菜嫩叶。

    陈金把床边的椅子拉过来,坐下看着儿子,斟酌一番后说道:“自默,爹知道你心情不好,不止是因为胡四的宅基地被占了。最主要的原因是,认定了和李志忠不共戴天的你,无法理解,更不能接受你爹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和李志忠走到一起成了朋友,而且看起来相谈甚欢,关系还不错。”

    陈自默怔了怔,把筷子放下,扭头面露冷笑地看着父亲,张了张口想讥讽几句,但话到嘴边,却终于忍住没说话,扭过头去继续吃饭。

    陈金不介意儿子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态度,接着说道:“因为你年龄还小的原因,所以原本我不打算对你讲一些事情的。不过,今天看到你自己在家喝闷酒,醉得一塌糊涂,爹心疼啊。而且这段时间以来,爹看得出来你是个能藏得住秘密的孩子,所以,爹就给你交个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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