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之邪妃惊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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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之邪妃惊华-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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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

    正这么想着,忽然感觉到身旁均匀的呼吸声,她急忙偏过头,却见段天谌已经入睡,那浓如刷漆的两道剑眉却拧了起来,整个人似乎睡得很不踏实。她也跟着拧起眉,伸出小手来回摩挲着,片刻后才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无声的叹了口气,她转而平躺在他的身侧,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许是转得累了,她也闭上了眼睛,不多时便也沉入了梦乡。

    门外,仍贴着耳朵听墙角的青冥皱了皱眉,又在门上移动了好几下,确定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之后,才悻悻然的退到门口,尽职尽责的做起门神来。

    ……

    客栈里,梅香正躺在床上歇息,忽然紧闭的窗子被人从外面打开,却见一个灰袍人从窗口跳了进来,径自走到床前,高大的身躯将床内的光线挡住,背对着光影的脸上从右边眉梢处爬出一道疤痕,越过高挺的鼻梁,延伸到左边的脸颊处,像是狼毫被谁狠狠的一笔划过,狰狞得令人心惊胆战。

    “该装的时候不装,不该装的时候却装得很带劲,你可真是好本事。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灰袍人一撩袍角,姿态文雅的坐在了床边的矮凳上,凛冽的眸光直直射向床上躺着的人。

    梅香猛地睁开眼睛,待看清楚是他,眼里满是恐惧,急忙从床上爬到地下,整个身子几乎都趴在了地上,“先生,梅香不明白您为何会这么说。梅香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又何来装这一说?”

    “不承认么?”灰袍人斜睥着她,一手挑起她的下颔,指腹细细的摩挲着手下光滑的肌肤,唇角一勾,似笑非笑,“你以为,我将你放出来,就是为了看你装的吗?别忘了我放你出来的目的。若是做不到,你该知道下场会是如何。”

    梅香被迫抬起头与他对视,只是在看到那道狰狞的疤痕和他那森寒冷酷的神情时,心头蓦地一紧,眼神止不住的四处游走闪躲,明明是表示忠心的话,此刻说出来也少了许多底气,“先生,梅香不敢。您要梅香做的事情,梅香时刻都记在心上,一点都不敢忘记。只消几日,您要梅香做的事情就能完成了,到时候您想要什么,梅香也定会帮您拿到的。”

    “只消几日?”灰袍人闻言,却是突然冷笑了声,嫌弃的甩开手,突如其来的力度使得梅香下颔处起了一阵疼痛,身子一个不稳就倒在了一旁。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迎着窗外照入的亮光看过去,那隐在暗影里的脸变得有些模糊,愈发衬得声音里的森冷,“你所谓的几日是几日?我警告过你,不要跟我耍什么花样。顾惜若,你也见过了,可你别以为,我就不知道你这么久没动静,是为了什么。你不就是念着与顾惜若之间的主仆情谊吗?”

    顿了顿,他嘴角又扬起一抹讥诮的笑意,“又或者,你是想要你的小姐来救你脱离苦海?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梅香低着的头几乎要垂到胸前,从窗子透入的光亮有些刺眼,她不由得眯了眯眼睛,遮住了眸光里闪过的暖意。

    不错,她是还顾念着与小姐之间的主仆之情,更甚至在初遇的那一刻就萌生了想要将自己的处境告诉小姐的念头。

    只是,灰袍人对她也颇多忌惮,那些明里暗里的监视,让她着实找不到说出口的机会,就连当日在客栈里简简单单的一段对话,估计也被他听了进去。

    可她丝毫不气馁,之所以没有按照灰袍人的要求对小姐动手,就是想要借小姐的手将她拉出这片足可以溺死人的泥潭。

    她就不信,凭着小姐身后的将军府和谌王府,就不能将这个为所欲为的恶人绳之以法。

    正因为顾念着这份情谊,才没想过要去欺骗。不然早在初遇的那一刻,她大可利用这份主仆情谊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虽然,她听从眼前这人的命令,再次出现小姐的视线里,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欺骗。毕竟,跟着自家小姐这么多年,她嚣张过,也张扬过,自认本性并不是善良的,可要她对自己曾经追随的主子出手,总归都觉得有份罪恶感,尤其那个还是她自小跟随最为推崇的人。

    灰袍人丝毫也不意外她会是这样的神情,对她的心思估摸得也八九不离十,嫌恶的瞥了她一眼,自顾自道:“我知道,你下不了手,无非就是心里还存着那一份念想。可你这么念着想着她,她又是怎么对你的?明知道你受伤,她也不过来看看,任由你在这里自生自灭?而且,你敢在大婚之日弃她而去,本来就是触犯了她的禁忌,你以为她还会相信你这个背叛过她的人么?”

    “不!小姐一定会相信我的!”像是被人戳中了痛处般,梅香猛地抬起头来,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芒,“先生,梅香自知身轻言微,您吩咐要做的事情,梅香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您只要梅香达成目的而已,至于过程如何,不是该由梅香自己决定么?梅香之所以隐忍不动,只是想给小姐一个缓冲的时间,不让她怀疑而已。难道这也有错么?”

    灰袍人不置可否,只静静的看着她,片刻后才哂笑一声,满是嘲讽,“你对她如此忠心,可惜她似乎并不领情啊!你可知道,在初次遇到你并把你送到这里之后,她又去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梅香不安的看着他,潜意识的想要回避这样的问题,“小姐做了什么,又岂是我一小小的奴婢可以过问的?更何况,她做了什么,又与我有何干系?”

    灰袍人见状,倒是很好心情的蹲下身,抬起她的下颔,逼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小姐一定会相信你。可是,结果呢?前一刻她还跟你称姐道妹,下一刻转身就钻到人群里,去确认你口中关于错嫁之事流传出来的时间长短。如果她真的相信你,又何至于去怀疑?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相信?嗯?”

    梅香唰一下白了脸,只是仍旧不死心的继续为顾惜若辩解,“先生,你说谎!小姐不会那么做的!一定是你说谎!是的,一定……啊……”

    她话还没说完,灰袍人一个巴掌就狠狠的甩到了她的脸颊上,瞬间浮肿起一个鲜红的指印,鲜明而触目惊心。她捂着被打的脸颊,惶恐不安的缩到桌椅旁,身子几乎趴伏在了地上,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我说谎?我看你是脑子不正常了!在这事儿上,我有什么好说谎的?你好好想想,若是单纯想要你帮我办事,我有的是法子,不管是下毒下蛊,还是拿那个人的命来做威胁,哪一种不比现在的法子干脆利落有效果,又何至于大费周章的将这些琐事告诉你?若不是看你这么可怜,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我会去理会这些事情吗?”

    灰袍人嫌恶的瞪了她一眼,随即抄着袖子走到窗前,背对着她,于地面投下一片暗影,为本来就有些昏暗的房间平添了几分幽潭般的森寒冷冽。

    梅香的头更低了,双手撑在地面上,丝丝凉意透过手掌心渗入肌肤里,一波又一波的颤栗止不住的袭来,将她被灰袍人扇了巴掌后有些混乱的神志刺激得清醒了几分,对灰袍人的恨意又上升了几重。

    她心里暗自冷笑,卖了她,还叫她帮忙数钱的人,不是小姐,而是眼前这个丧心病狂的魔鬼!

    对灰袍人所谓的“挑拨离间”,她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没有人会比她更加了解她的小姐,那个嚣张狂妄看似粗鲁没有底线的人,实际上是个再善良不过的女子。若不是跟在小姐的身边这么多年,她或许也不会看到那嚣张狂妄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怎样的一颗心!

    这一刻,她几乎是毫无条件的相信着顾惜若!

    这边,梅香将自己的算盘敲得噼里啪啦响时,灰袍人也在暗暗做着自己的打算。

    正如他自己所说,若是想要让梅香为他办事,有的是一千一万种干脆利落有效果的法子,之所以选择最麻烦的这一种,主要是想要试着将顾惜若作为一个可能存在的突破口,去攻克名叫“段天谌”的这一座大山。

    跟段天谌暗里打了这么多次交道,他也十分清楚对方的手段,完全的硬碰硬,不仅奈何不了他,反而会惹来杀身之祸。

    若不是觉察出段天谌对顾惜若这个王妃有些不一样,而顾惜若又视梅香为所谓的“姐妹”,他又何至于将心力都花在一个小小的婢女身上,以期能够彻底收服她,让她为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所用,从而去接近并制住顾惜若,为他办事?

    只是,偏生这婢女还不知好歹,即使是他说了这么多“事实”,她也丝毫没有相信的意思,更别提能够达到他所期待的对顾惜若倒戈相向的效果。

    听着她口口声声的“相信”,他忍不住心里冷笑。主仆之间,哪里有什么情谊的?更遑论顾惜若那种嚣张跋扈的人!

    对于这种相信,他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或许,早些年也曾相信过,可在那些人对他和他的家人赶尽杀绝后,他就再也不相信,唯独相信的,只有报仇!

    在他看来,那简直是无可救药冥顽不灵愚蠢至极!

    饶是他往日有多少耐性,一而再再而三的触上梅香这块顽固冷硬的礁石,也渐渐被磨光。

    只见他猛地回头,阴鹜森寒的目光在梅香身上逡巡着,嘴角忽而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像是迷雾森林里乍然绽放的野花,不觉得有多绚烂夺目,反倒是沾染了许多森寒之气,见之莫名的后颈森凉。

    “你别以为,我就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儿。我既然能让你从那个地方里出来,要想掌握住你的一举一动,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识趣的,最好就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否则,张允的命……”

    “不!”像是被人踩到了痛脚般,梅香趴伏在地上的身子猛地挺直了起来,双手颤抖的抓住灰袍人的衣摆,流着眼泪颤抖着嘴唇哭求着,“不,先生,您说过,只要我按照您的吩咐去做,您就会放过他的!你不能言而无信啊!求求您,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可以帮您办到的。”

    灰袍人冷冷一笑,狠狠踢开了拽着他衣角的梅香,负手立于窗前,一言不发。

    梅香见他沉默下来,以为他是给在考虑着给张允什么惩罚,惴惴不安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尽管到了此刻,她对自家小姐还是抱着求救的希望,可她心里也知道,在没有真正动手之前,灰袍人也会千方百计把这些希望掐死在阴暗角落里的。

    之前,她对小姐,其实还是说了谎话。大婚那日,她不是去看什么“张大哥”,而是在后院里被人打晕了。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在那里,她被迫着去学如何撒谎,如何害人。每天不仅吃不饱睡不暖,还要跟各种蚊虫蛇鼠生活在一起,简直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她知道,眼前这个人是魔鬼,落入他手中,她就没想过要忍辱偷生下去。可正当她心灰意冷想要自行了断的时候,这人却将奄奄一息的张允带到她的面前,并胁迫她为他做事,否则就当着她的面让张允残忍的死去。

    张允于她的意义,她从来都没有提到过,就连从小与她交往最亲密的小姐都不知道,可这人却能将张允的命死死的捏在手中,逼着她去做那些肮脏而残忍的事情。她若是有一点反抗之心,张允便会代替她遭受各种凌虐之刑。

    她可以忍受强加在她身上的无止境的酷刑,可以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张允在自己面前遭受这些无妄之灾。

    是以,从她被灰袍人抓走的那一刻开始,她似乎就已经没得选择了……

    梅香狠狠咬牙,闭上双眼后,脑子里忽然闪过张允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心里蓦然一疼,隐隐已有了答案,再次睁开眼时,整个眼神似乎都变了,变得狠戾而冷冽,或许还有一丝灰败……

    “先生,只要您放过他,您要我怎么做,我都一定照办。只求您放过他,先生!”

    灰袍人见状,丝毫没有意外。

    之前在说到顾惜若不相信她时,她都不见得有这么激动恐慌,足可见张允此人对她而言,有着多大的分量。

    既然心甘情愿做不到,那就威胁恫吓吧!这种有弱点的人,本来就是最容易拿捏。只是,顾惜若并不傻,相反的,在他看来,却是很敏锐的。以梅香如此拙劣的演技,能在顾惜若那狡猾的眼睛下蒙混过关吗?

    思忖了半晌,他心中的决定已下,倒也没有再拐弯抹角的试探,而是蹲下身子,慢悠悠的走到梅香面前,在她恐惧而防备的目光中,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他神色冷淡,看起来似乎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大事,可是梅香越往下听,神色却是越张皇越恐惧,直到听完,整个人已经连动都不会动了……

    ……

    顾惜若睁开眼睛时,依旧看着自己如八爪鱼般攀在段天谌的身上,睡相是一如既往的难以形容,心头微郝的同时,也暗自庆幸段天谌没有醒过来,不然这脸还真是丢到姥姥家了。

    她起身走到窗前,伸了伸懒腰,却发现窗外夕阳西下,余晖遍洒,夏日的热气已经慢慢退了下去,一阵风吹入,帷幔乱舞,只那人安睡在真丝锦被间,睡态柔和而毫无防备。

    谁能想到呢?

    素日里深藏不漏的一个人,在睡着的时候,竟然也像婴儿般安静纯澈。若不是她亲眼所见,怕是也不会相信,这便是那个优雅尊华的当朝王爷!

    顾惜若走到床边,伸手掖了掖被角,随即坐在床边,伸出小手抚向段天谌的脸颊,指腹轻柔的在脸上滑动了几下,感受着那不输于女子的细腻柔滑的肌肤,整个人却是捂着嘴开怀的笑了起来。

    直到看到床上那人微皱的眉头,她才收了笑声,意犹未尽的拿开自己的手,却不想半路被一只大手握住,床上一直安睡的那人也于此刻睁开了双眸,神情戏谑的看着她,哪里有一点刚睡醒之人的迷茫和惺忪?

    “你居然装睡!”顾惜若这才明白了过来,用力的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指,神情忿恨的瞪着他。

    “我若不装睡,岂不是错过若若百年难得一遇的玉手轻抚了?”段天谌眼里的笑意正浓,冲着她眨了眨眼睛,嘴角噙笑神情暧昧的揶揄道,“怎样?为夫的脸可还能入王妃的眼?”

    “你说呢?”顾惜若冲他扬扬眉,虽有些愤怒,却丝毫没有被当场捉到的心虚和紧张。

    只见她灵动的眼眸在那张脸上扫视了一番,继而狡黠一笑,伸手在被子上一放,格外随意的往下滑动着,忽然又停了下来,她恶作剧般的转了转手,却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某人猛地吸了一口气,神情灼灼的盯着她,脸颊处飘上了两朵红晕。

    “若若,你……”段天谌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眼神比之方才更亮了几分,内里似乎涌动着陌生的光芒,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顾惜若竖起了食指抵在唇边,亮晶晶的双眼如宝石般熠熠生辉,笑眯眯如偷腥的猫儿,充满了恶趣味。

    段天谌黑亮的眼睛灼灼看着她,俊脸微红,像是期待,又似是鼓励,看起来,竟透着一股难言的情思。

    可惜,顾惜若是铁了心的想要捉弄他,似乎也想要讨回之前屡屡败在他“美色诱惑”之下的利息,恶作剧的动了动手后,竟然猛地双手抓成鹰爪状,不出意外的看到他神色痛苦并几乎拧成一团疙瘩的眉心时,格外轻松自在的拿开了手,而后以迅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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