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枫曾经学过很多化学知识，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在一本化学书中写道：如果同一个试验，得到的产物不一样，那就要去分析，在这个过程中，什么生了改变。
古人能够炼成丹药，而今人炼不成功，可以说是得到的产物不同。那么，在这一过程中，是什么生了改变？
“时间……”李枫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古丹之所以叫古丹，一定是经历了无穷的岁月。这无穷的岁月，便是时间。古丹存留到现在，经历了悠久的时间，虽然丹方上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可时间，两者却已经完全不同了。
可是，时间改变了什么，让今人再也炼不成丹药？
李枫凝神细思，很显然，时间改变的，只有一种，那便是这种丹药的配药。
不论是远古时期，还是现在，配药都是丹方上所写的这些。但是，悠久的时间过去，很难保证远古时期这些配药的药性，和现在这些配药的药性都是一样的。
问题，很可能就在这些配药上。
但是，李枫又怎能知道，哪一个配药的药性，生了改变呢？别说是远古时期那些配药的药性了，就是现在这些配药的药性，李枫也所知不多。
这样一来，又如何区分各种药物的药性呢？
李枫微微叹口气，“这真是一个比任何化学难题，都要难上许多倍的难题。”
李枫有种不知从何处下手的感觉，他把目光，又投到了那些配药上，一个一个地轻轻数道：“清风草……络合花……白羽石……霞铜草……”
“霞铜草……”蓦然间，李枫眼中一亮，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霞铜草……据我所知，霞铜草只有在铁矿石富集的地方才会生长。按理来说，它应该叫做霞铁草才对，可是，它为何要叫做霞铜草？”
“一个灵草的名称，都是从上古流传下来的。可以想象，在上古时期，这种灵草就叫做霞铜草。可是，为何古人，要给这种灵草，取一个如此奇怪的名字。明明是长到铁矿山上的灵草，却偏偏取了个霞铜草的名字，当真是奇哉怪也。”
想到此处，李枫心头一震，“莫非……这霞铜草，上古时期就是生长在铜矿山的灵草？后来，也许是环境的改变，也许是灵草的变异，这种灵草，只能生长在铁矿山上。”
“灵草生长在铜矿富集的地方，草体之内，必定富集了铜元素。而现在所有的霞铜草，全部生长在铁矿山上，草体内只有铁元素富集，哪里还有一丝的铜元素。”
“难道说……这铜和铁的区别，就是时间所改变的东西？”
李枫如同现了新大6一般，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照这样推论下去，铜和铁的区别，有没有可能影响到炼制丹药的成败？”李枫仔细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是有这种可能性的。炼制丹药，说白了就是一种化学反应，而且多数都是有机反应。在很多的有机反应中，要想使反应更加彻底，反应更加快，都需要加入催化剂。而且，催化剂的作用，不仅是如此，有许许多多的反应，没有催化剂参与，就根本进行不下去。”
“如果，我的推论是事实，那么，可以肯定地说，这种叫做霞铜草的灵草，就是起到催化作用的一种灵草。确切的一点儿，这种灵草中的铜，是催化作用的核心。现今的灵草，草体内没有铜，只有铁，当然起不到一点儿催化作用，所以反应无法进行。”
“这样，完美地解释了，为何古人能够炼制出气和络飞丹，而今人，却怎么也炼制不出此丹。”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哈哈……只是铜和铁的区别……”李枫纵声大笑，心中十分欢喜。这种喜悦，不仅仅是他知道了如何来炼制气和络飞丹，也在于解开一个难题带给人的喜悦。
……
要说普通的铜，李枫片刻之间，便可以找来不少。
他在室内转悠了片刻，手中已经多了一小块儿铜。
随后，李枫又找来几只玉瓶，向每个玉瓶中，加入一些气和络飞丹的配药。与前一次炼制不同的是，李枫这一次并没有加入那个叫做霞铜草的灵药，而是将那块儿小铜块投进玉瓶，代替那没有一丝铜，全部是铁的霞铜草。
之后，李枫又用控制温度的方法，来炼制气和络飞丹。
这次重新炼制气和络飞丹，李枫在炼制过程中就很有感觉，觉得一定能成。
很快，通过调节不同温度，李枫又得到了三种反应产物。当李枫一一向三个玉瓶中注入灵气时，有一瓶药液，疯狂地吸收李枫的灵气。
“成了？”李枫拿过那瓶吸收了灵气的药液，举到了眼前，心中由衷地高兴。
凡是付出辛苦和经历过苦难得到的事物，都会让人特别欢喜。
李枫将药液静止了一会儿，让药液自然分层，然后将药液没用的部分分离出去，剩下的便是药液的精华。
李枫将玉瓶举到眼前，仔细看了片刻。金色的药液中，隐隐有光彩在其中旋转。
玉瓶口贴近到李枫的嘴唇，李枫毫不犹豫，手腕一动，玉瓶猛地倾斜一下，小半口药液，被李枫倒进口中。费了这么大力气炼制出来的药液，要想知道是不是气和络飞丹的有效成分，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靠李枫亲自体验。
他这么毫不犹豫地喝下药液，也是他对自己信心的一种体现。
……
小半口的药液，如同一团火一样，顺着咽喉直滑进腹内。药液所过之处，好像一道火线经过一样，莫不留下一阵火烧火燎的痛感。
第八十一章 痛楚（）
♂
“难道，这就是丹方上所说的，服用气和络飞丹应有的痛苦吗？看来，是丹方上描述得太过夸张。 ”
李枫正想着，忽然“啊”地大叫了一声。
就算是承受再大的痛苦，李枫原本也不会如此痛叫。那吞入腹中的药液，本来像一团小火苗，不愠不火地轻轻在腹中灼烧。可是猛然间，这团小火苗像剧烈爆炸了一般，将李枫的整个腹部，完全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才引得李枫大叫出声。
李枫立刻盘膝打坐，双眼微微闭上。心静则魔灭，心不静则魔生，也许头脑里保持一片空明，能够有效地对抗腹中的火海。
他只是不知道，他除了这样静心打坐以外，是不是应该做些引导，以便让气和络飞丹精纯的有效成分，来扩充他的气络。
可是，引导又该如何引导，是将那些烈火，引入到气络中吗？李枫没有一点儿主意。
……
只过了瞬间，李枫就知道自己多虑了。
那些如同烈火一样的药液，哪里需要引导，在爆裂开的瞬间，便直朝各处气络中涌去。
每一处气络，都在被烈火烧灼，带给李枫无与伦比的痛苦。李枫这次是体会到了，清醒的状态下，被火焰烧灼是什么感觉了，那简直让人无法承受。
李枫紧紧咬着牙齿，丹方上所说，服用那气和络飞丹后，会受到极大的痛苦，这话果然不假。李枫前生今世，痛苦没少受过，但那些痛苦，加在一起，也没有今次他所受痛苦的万分之一。
烈火的灼烧，越来越是猛烈，丝毫也没有缓解的趋势。李枫所受的痛苦，也在逐步变得强烈。他紧咬牙齿，剧烈的疼痛，使李枫几乎将钢牙咬碎。
这时，李枫的心内还是通明一片，他似乎明白过来，他所炼制的气和络飞丹，虽然是药液，但那是精纯的丹药的有效成分，当得上顶级丹药。他虽然只是服下小半口，但药效相当于一颗顶级丹药，更是要比普通的气和络飞丹，药效强上百倍千倍。
百倍千倍的药效，痛苦自然也会百倍千倍地增加。
强烈的痛苦，居然是那样的难以忍受，即使李枫这样坚强的人，也抵挡不住痛苦的侵袭。他的头脑，渐渐变得晕沉，可即便是在晕沉之中，那痛苦依然能够清晰无比地感受到。
李枫不知道，此时他的肌肤，已变得一片血红，点点鲜血，如同细密的汗珠一般，从肌肤里渗透出来。他的衣衫，被渗出的鲜血，染得片片血红。
一日过去，气和络飞丹药液化成的火焰，如同汹涌的浪潮一般，在李枫气络之中奔腾不休。
如果说李枫的气络，只是一条小河，那么这条小河，现在承载的，便是如大海般浩渺的波涛。这些波涛，在李枫本来细小的气络中奔涌，不断地扩张着气络的粗度。
在那奔涌浪潮的冲刷下，李枫的气络，正在逐渐地变粗。
李枫已经彻底昏迷，但强烈的剧痛，即使他昏迷之中，也能清晰地感受得到。
他浑身肌肤，由于承受不住气络的压力，表面出现无数细小的裂缝。每一道细缝的深处，都能看见一丝丝火红的亮光，就好像李枫的体内，正埋藏着一座火山。
灵气伴随着火焰，在他气络之中疯狂乱窜。李枫悬浮在半空中，双目紧闭，脸上一片红色，躯干还保持着笔挺，四肢却微微地下垂。
在他双手上，脖颈上，脸上，凡是露在外面的肌肤，都布满了细密的裂缝，好像一条条诡异的纹身，在他肌肤上扭曲，滑动，散出丝丝红光。
又是一日过去。
李枫的情况依旧如此，只不过透射出肌肤的光芒改变不少，变成道道金色。
李枫仍旧那样诡异地悬浮在虚空中，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转。
……
邱莫寒闭目打坐于自己洞府之中，离他一丈远处，一人向他躬身行礼，正是他弟子兰宁。
“弟子遵从师尊所命，前去打探那个叫李枫的弟子的消息，的确有些怪异。”
“你说。”邱莫寒淡淡说道。
“是。李枫是云风师尊的弟子，本来是个修为只有凝气境中阶普通弟子，家中贫寒，有一个生父和一个十四岁的妹妹。他并无别种天赋，要说还算说得过去的，只是稍微懂得些炼丹罢了。纵观李枫这个弟子，无天赋，无家族，属于本派之中最最底层的弟子，只在人之下，不在人之上。”
“可是，令弟子感到奇怪的是，这李枫在半年之前，不知为何，修为猛地提升到凝气境中阶。此后没过几日，他又收了几名手下，由云风师尊手中，取得了丁卯号药铺的经营权。俨然由一个最底下弟子，一跃成为本派颇有些地位的弟子。这种蹿升度，实在太快，不能不让人怀疑。要是有人在后面支持他，倒也说得过去，可弟子打听得清清楚楚，李枫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他一个人做的。”
“另外，弟子还打听到，李枫曾经出售过一颗高阶的生肌丹给雪清，他还送了一颗一样的丹药给紫竹林的林沫师尊，借此和林沫师尊攀上了关系。前几日，他每日都去紫竹林林沫师尊那里。”
听闻此言，邱莫寒心中暗想：果然不出我所料，李枫这小子的确是有高阶生肌丹。
只听兰宁继续道：“前几个月，本派曾有人售卖土魂丹，据弟子打听，那也是由李枫手中卖出去的。他既有高阶生肌丹，又有土魂丹，好像他的身上，有不少高阶丹药和一些稀罕的丹药。”
“另外还有一些小事，比如他自从踏入到凝气境中阶修为以后，整个人性情大变。据说他原来胆小怕事，胸无大志，遇到谁都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毫无自信可言。可踏入到凝气境中阶以后，他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遇事果敢，沉稳老练，再没一点儿从前的影子了。”
“师尊，通过以上种种来看，这李枫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兰宁将一切说完，恭敬地站在一旁，向邱莫寒偷瞧了两眼，等待邱莫寒示下。
邱莫寒静静地坐着，自始至终，一直都保持着姿势未变，沉稳而又不是法度，一副仙家的气势。
“小辈，你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邱莫寒心中暗想。
第八十二章 初见成效（）
♂
兰宁的探听，已经让邱莫寒肯定下来，李枫身上，绝对隐藏着不被外人所知的秘密。 至于说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可能是一件异宝，也可能是一种秘术。并且这个秘密绝非寻常，把一个先前那样废物的弟子，变得如同脱胎换骨一般，普通的手段，又怎能做到？
邱莫寒深深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想不到的事，异宝、秘术虽少，却绝不是没有。
他今年确切年纪，是四十二岁，由于修为高深，外貌看起来只有三十岁不到。按理来说，像他这样的年纪，修炼到沉气镜中阶，若不是天赋异禀，绝不可能办到。
可邱莫寒资质普通，绝不是天选之子。他之所以以如此年纪，便修炼到沉气镜中阶，全都是因为他在凝气境高阶时，他的一位师弟，偶然得到几颗上古沉气丹以及一张上古沉气丹的丹方。
这件事被邱莫寒无意中得知以后，他趁着那位师弟没有防备，突施暗算将其击杀，将那几枚沉气丹古丹和丹方抢夺到手。
原本修为从凝气境突破到沉气镜，是一个巨大的壁垒，即使服下沉气丹，也要十年八年，才能突破不可。可邱莫寒获得的那几枚沉气丹古丹，效果神奇，邱莫寒服食下后，没用上半年，便从凝气境高阶，一跃成为一个沉气镜的修士。
由这件事中，邱莫寒深刻体会到，像他这种普通天赋，若是按部就班地修炼，就算修炼到死，也绝不可能有大的成就。
只有在获得类似于古丹那种异宝，才能使修为度大大加快，成就无上修为。
当然了，邱莫寒也知道，异宝是好东西，谁都想要获得异宝。但异宝难求，这东西讲究机缘，一次得手，下一次未必再有机缘，就算是有，也说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因此，并不能把所有的指望，单纯地寄托在异宝的身上。
但邱莫寒从来也没放弃过对异宝的追求。他大力撒下人手，探听门派之内不同寻常的事情，便是为了捕捉到异宝的信息。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哪怕只是扑风捉影，邱莫寒也绝不会放过，一定要探听出个详尽结果不可。
正是为此，只是一件李枫断臂重续，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被邱莫寒嗅到了异样的气息，这才派出兰宁，去详细察探李枫的所有事。
邱莫寒现在万分肯定，李枫其人定有古怪。至于说是不是异宝之类，邱莫寒倒不能断言，不过由种种事情推测起来，李枫怀有异宝的可能性极大。
就算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性，邱莫寒也不会放过，更何况是李枫这种情况？
邱莫寒冷冷地想道：“李枫，希望你莫要让本尊失望，本尊修为再进一步，就着落在你的身上。”
蓦然间，邱莫寒张开双眼，眼中冷光四射。“兰宁，你这就前去把李枫带来，来见本尊。”
“是。”兰宁领命而去，躬身退出洞府。
其实，要说将李枫擒来，最稳妥的方法，还是由邱莫寒亲自出手。只要他邱莫寒出手，凭李枫凝气境中阶的修为，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
门规虽然规定，不准师尊们随意对付凝气境的弟子。但邱莫寒在东林派里这么多年，早就将门规看透，那些门规，都是用来吓唬凝气境弟子用的，或者给那些凝气境弟子们带来些许心里上的安全感，实则对他师尊这种身份的人，毫无限制作用。
试想一下，有哪个人会为了一个弟子，而处罚一个高高在上的师尊？就算是李枫的师尊云风，知道邱莫寒出手对付李枫，也绝不会跟邱莫寒翻脸。他为了一个弟子，而得罪邱莫寒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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