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啸战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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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啸战国-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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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大大大……人快……”

    身后的那个倒霉足轻惊恐地唤了一声,他的语无伦次多少有些让正木丹波有些不满,但丹波还未及转过身去,就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突然往前一跃。

    嗤啦一声,他腰间的太刀被拔了出来,丹波连忙回头去看,见阿国右手握着扫帚柄,左手握着太刀,然后一棍子把另一个足轻又给打晕了。

    ……可怜的守卫,被打晕一次还不够,还得再来一次。

    丹波盯着阿国握木棍的姿势,这才明白过来足轻口中的“木刀”原来就是那根扫帚柄。

    当啷一声,阿国扔掉了手里的木棍,改用双手握住太刀,身体微侧、双脚一前一后地立着。

    正木丹波只知道阿国是个姬武士,却不料阿国玩起太刀来,竟然还有两把刷子。

    “成田长亲呢,带我去见他!”

    正木丹波盯着阿国握刀的姿势看了很久,终于还是放弃了擒住她的想法,因为他发现……只有一把肋差的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阿国的。

    这令正木丹波相当诧异……从二之丸到本丸的这一段路上,他不住地思考着阿国拥有这骇人剑术的原因。

    来到本丸之后,成田长亲看到灰头土脸的正木丹波和端着刀的阿国,赘肉横生的脸上仍是没有一丝的表情,只是那双豆粒般的小眼睛转了转。

    “果然是剑圣大人的女儿,阿国小姐来找我,不知道有何指教?”

    长亲一语道破了阿国的出身,这令正木丹波震撼不已。

    他从未想过,这个在忍城一住就是大半个月的姬武士,竟然是剑圣上泉秀纲的女儿。

    见长亲识破了自己的身份,阿国并不惊讶,将太刀扔回给丹波之后,她就在长亲的对面坐了下来:

    “我不想见到佐佐成政那个恶心的家伙,打开城门,放我走。”

    “是吗……但现在打开城门的话,是要冒着很大风险的……我不能为了一个人,让忍城陷入危机。所以……抱歉了!”

    他努力将一双小眼睛睁大了些,郑重其事地对阿国浅浅一躬。

    以忍城城代的身份向上泉秀纲的唯一的女儿阿国道歉,他的这番举动全无往日的滑稽可笑,但坐在长亲面前的阿国却呵呵笑了起来。

    “你只管开门就是,佐佐成政绝不会趁这个机会来攻城的。他是什么人,我清楚的很!”

    阿国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让正木丹波很疑惑,但成田长亲却很明白阿国在讲什么。

    因为他同样相信,佐佐成政绝不是会这么无聊的人。

    ——只因为有一个人出城,攻城的一方就要派兵突袭吗?

    如果有谁这样做的话,多半是因为他的脑子进水了吧。

    这种程度的突袭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效果,佐佐成政也绝不会愚蠢到指望依靠突袭来攻下忍城。

    “虽然我很想赞同阿国小姐的话,但很抱歉……我还是不能让你出城。”

    “为什么!”

    此刻,成田长亲那副傻里傻气的丑脸上竟浮现出些许悲伤的表情来:

    “因为……你是我们的人质……只要有你在,就能保护成田家一门的安全!”

忍城 221歆慕

    阿国冷冷地盯着成田长亲的那副臭脸,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呢?

    是鄙视,是厌恶,是气氛,还是怜悯?

    不论阿国的眼神怎样变换,成田长亲依旧是那一副呆滞的表情,仿佛是面瘫了一样……或者说,成田长亲这个“忍城大傻瓜”,原本就是富士山喷发于前而不改色的一个人。

    “这是成田家商量的结果,还是阁下一个人的决定呢?”

    阿国扭过头去听蝉鸣的时候,这些天来在忍城对成田长亲所建立起的好感,瞬间清零了。

    ……一样地恶心,和佐佐成政那个家伙一样地……恶心。

    “是我一个人的决定,但丹波和甲斐都会听从我,所以……得罪了。”

    “阁下对我如此客气,小女子真是非常感谢。只不过……成田大人以为把我当做人质,佐佐成政就不会攻城了吗?”

    “会……但总不至于在攻入忍城后屠城。”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阿国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原地站了起来,扭头瞟了目瞪口呆的正木丹波一眼:

    “正木大人,请带我回二之丸的住处吧。”

    “哈伊。”

    正木丹波对两人所说的“人质”什么的,一头雾水,不明觉厉。

    他不明白为何要扣下阿国做人质,就算阿国是剑圣上泉秀纲的女儿,又有什么用?

    至于佐佐成政曾经有过的屠城和杀戮,丹波倒是听说过,但长亲只说扣下阿国当人质是为了防止佐佐成政屠城,难道他对于忍城的守卫并无必胜的信心?

    丹波跟着阿国一起站起来,却是扭头望向成田长亲,见到长亲点头,他便大步跨到了阿国的身前,带阿国回二之丸去了。

    望着阿国逐渐远去的背影,成田长亲肥厚的嘴唇动了动,显然是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他又叹了口气,将其咽下去了。

    ……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好。

    既然自己已经要做一个恶人,也不妨坏人做到底,空口的承诺来得容易,要兑现却很困难。

    次日一早,天光还未大亮,成田甲斐就跑到长亲的卧室里去,揪着长亲的耳朵把他拽了起来。

    “哎呦疼疼疼……我的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长亲叫苦不迭地依偎在甲斐姬的身侧,不是因为他对甲斐姬很爱慕,而是因为耳朵实在太痛,甲斐姬又不愿意放手。

    “太阳都晒屁股了!去巡视城防!”

    等到成田长亲完全睁开了那双豆粒般的小眼睛,甲斐才松开了那只早已被揪得通红的招风大耳。

    长亲眨眨眼往外面看了看,又闭上了眼睛要躺下。

    “还没出太阳呢……”

    “哎呦我x,你丫还反了你!”

    “哎呦疼疼疼……”

    甲斐一把架住长亲那只肥硕长大的胳膊,用另一只手再次地揪住了长亲的一只耳朵。

    “我说日出了,就是日出了,你还要睡嘛?”

    “不睡了不睡了……马上就去洗漱,大小姐您高抬贵手……”

    长亲在忍城内外都是一个受人尊敬的角色,人们之所以称呼他为“大傻瓜”,想来是因为常常受了他的恩惠,觉得“阿斗殿下”是个老好人,这与当年的“尾张大傻瓜”可是有天壤之别。

    然并卵。

    长亲就算是受全城的平民、下级武士尊敬,而且受城外的村民尊敬,这又如何?

    在甲斐姬的银威下,他只能连连求饶,叫苦不迭。

    说起来也是奇怪,甲斐姬虽然对待下人很是严厉,但并未有过如此过分的举动……倘若是摊上宴会和歌会这样的正式场合,她也会穿上和服,表现得彬彬有礼、不愧成田家公主的身份。

    ……唯有对待长亲,她异常地严苛又过分。

    一刻钟之后,长亲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洗了脸吃了早饭又漱了口。

    这若是在往常,长亲非得慢悠悠地磨叽一个小时不可,但今早在甲斐姬的监督下,竟然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完成了。

    不得不说,人类的潜能是无限的。

    又半个小时之后,成田甲斐雄赳赳气昂昂地端着长枪站在了城墙上,她的身后紧跟着呵欠连连的成田长亲。

    “一心奉公!”

    甲斐踢了踢昏昏欲睡的足轻,把他们从梦乡里叫了出来。眼下仍未到换防的时间,正是巡夜部队和守军在一天之内最疲惫的时刻。

    足轻们揉着惺忪的睡眼,松松垮垮地拄着素枪站起来,甲斐姬已经走到了前方,他们看到的唯有她靓丽的背影和成田长亲那略带歉意的微笑。

    刚登上城墙没多久,红色的太阳就从东方的田原中跳了出来。成田长亲盯着血色的太阳看了看,眼前却突然浮现出了井伊直虎红润的嘴唇。

    说来奇怪,以长亲这个钻石王老五的角度来看,井伊直虎的嘴唇并不能算是丰满,也不算单薄,她的唇色很浓,色泽鲜红,但远未到猩红的程度。要说形状吧……直虎的唇形也不算是特别地完美,但长亲却偏偏想起了直虎红润的嘴唇来,而且还一发不可收拾,想要再看一看,甚至是……亲上一口。

    想到这儿,长亲呵呵傻笑了两声,他当然知道这不可能。

    虽然他对井伊直虎一见钟情,但直虎无疑是佐佐成政的人。

    偌大一个关东,并无一个英雄,仅存的只是作为半个英雄的佐佐成政……成田长亲对美人有歆慕之情,却无追求之心。

    “嗨,又做什么白日梦?”

    成田甲斐转过身来,一脸鄙视地盯着长亲看。

    长亲的任何举动都瞒不过她的眼睛,今天当然也不例外。长亲的傻笑她当然听过……但甲斐总觉得今天的傻笑是有史以来最傻的一次。

    春天都快过去了,他才刚刚发情?

    甲斐干脆停下了步子,围着长亲转了一圈,想起昨晚遇到正木丹波时,丹波提及了长亲与阿国的会面……甲斐的脸色有些暗了下来:

    “你发情啦?难道是看上了阿国?”

    “啊咧?没有没有。”

    长亲连忙摇头否定,他是真心实意地否定,但他那笨拙的动作却让甲斐误以为是掩饰。

    成田甲斐皱了皱眉,一双水灵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不知是欣慰还是悲伤的光芒,立刻夸张地大笑起来,笑得一双眼睛都成了月牙儿,她拍了拍长亲的肩膀,豪爽的道:

    “没关系哒!我和阿国很熟,帮你牵线搭桥,大丈夫!”

    长亲淡淡的眉毛皱了两下,被甲斐误会这件事让他很拙计,但怎么解释好呢?

    该怎么解释好呢?

    阿国此刻跪坐在一张书桌前,手里提了支笔,笔尖圆润乌黑,显然是饱蘸了墨汁……面前的白纸上只写了“内藏助様敬启”几个字,余下的内容,却觉得无从落笔了。

忍城 222跋扈

    正木丹波干瘦有力的身影站到了门外,他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站到这里,但看到阿国在那里专心致志地写信……方才用心积攒起来的词汇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就这么站在门外的角落里静静地窥视着她专注的样子,已经令丹波感到十分满足。

    不知不觉中,正木丹波陶醉于阿国这一副名门闺秀的姿态,早就忘记了今天来这里是为了向对方表白心迹。

    “正木大人!”

    不远处一个足轻的呼喊将丹波拉回了现实。他认得这个足轻,乃是长亲的另一个家臣酒卷韧负。

    酒卷韧负正吭哧吭哧地跑过来,见到正木丹波站在阿国的房门外,脸上立刻换做了一副“我懂哒”的表情,但大步过来的丹波一拳头垂在了他的胸膛上,把酒卷韧负痛得弯下了腰。

    “什么事?”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小院子,脚步坚定而有力,但多少显得有些匆忙,不复从容之态。酒卷韧负跟在他的后面忙不迭地道:

    “少主大人召集全城的武将,说要与佐佐成政出城一战!”

    “纳尼!”

    丹波惊讶地停下了脚步,身后的酒卷韧负一个不小心,一头撞在了他的盔甲上,韧负惨叫一声,又捂住了刚刚元服后剃得光洁无比的额头。

    “北条家的援军抵达了!据说有足足三千人之多!”

    酒卷韧负这么解释之后,丹波才算是明白了。

    说起来,佐佐成政已经围城数日,这些天来他们总是提心吊胆地害怕敌军攻城,但成政只是指挥兵力堵住南北两个城门,从来没发动过攻击,就算是战书也没下过。

    昨天夜里,加藤段藏送来了北条方援军的情报,成政甚至把忍城南门的兵力也撤掉了,全军后退数里驻扎。

    北条方此次的援军统帅,乃是北条纲成的儿子北条氏繁

    尽管北条幻庵一再申明佐佐成政不可小觑,但北条纲成对于儿子氏繁的推荐从来没改过。

    让幻庵想不到的是,北条氏康竟然也没有反对纲成的意见,直接就让年轻气盛的氏繁领军出征了。

    北条氏繁比北条氏政大了两岁,刚满20,却已经打了n次胜仗,论起战绩来,比起北条氏政好了太多。

    氏繁从老爹北条纲成的本据玉绳城出发,带走了2000足轻,然后经过武藏松山城的时候,与松山城城主上田朝直合流,总计3000人赶往忍城。

    佐佐成政也算开眼,并未在路上拦截他们,就这样,北条氏繁顺利地抵达了忍城城下,却并不入城,而是邀请成田氏张和成田长亲出城来参加军议。

    明明有现成的天守可以用,干嘛还非得跑到外面晒太阳?

    成田氏张如是这般地抱怨着……但北条氏繁的命令他却不敢不遵从,匆忙间召集了几个重要的家臣出了城,来到忍城城外的军营中。

    北条氏繁早已摆开阵势,专等他们几个了。

    “佐佐成政围城数日,实力如何?”

    氏繁用咄咄逼人的气势问道。

    成田氏张无从回答,但是为氏繁的气势所迫,又不好意思说“未曾交手”,一时间犹豫不定,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

    “佐佐内藏助围城数日,但并未攻城,所以他们实力如何,我们也不知道。”

    反而是向来呆傻的成田长亲上前一步,为氏张解了围。

    “纳尼?没有交战过?”

    氏繁伸出一只手指来,抚了抚唇上的胡子。

    熟悉氏繁的人都知道,这是北条氏繁快要发火的标志。

    “敌人不进攻,难道你们就不会反击吗,笨蛋!”

    他蓦地一声怒吼,犹如平地惊雷般炸响,成田氏张再也抵抗不住,连忙趴了下去,他刚要道歉,却被长亲伸手拉住了。

    “我忍城兵少将寡,自然比不得氏繁大人和玉绳城将勇兵精……就是因为怕打草惊蛇,这才恭候大驾,并非是我等不会反击,只是深恐哪里做得不对,妨碍了大人的计划。”

    长亲的这番话内容十分谦卑,但他开口时却挺胸抬头,毫无道歉的姿态。

    氏繁又伸手顺了顺小胡子,双眼一蹬,正要发火,左手处一个年青人忽然咳嗽了一声。他不甘地瞪了那个年青人一眼,冷哼一声,算是就此揭过。

    孰料长亲却不甘罢休:

    “我主成田长泰大人曾前往小田原请求援军,不知他此时身在何处?”

    听到这样的问题,北条氏繁又是一眼瞪了过来,他左手处的那个青年抢先答道:

    “大殿下与成田大人相谈甚欢,准备多留成田大人几天,相信在我们击退了佐佐成政之后,成田大人就该回来了吧。”

    “原来如此……多谢大殿下招待了。”

    长亲对着那个青年点了点头,便坐回了位置,再不言语。

    那个青年却向氏繁问道:

    “眼下忍城的将领也已经来到,请大人宣布军议吧。”

    “嗯……我决定,讨伐佐佐成政,将其一战击败!”

    此言一出,听得那个青年忍不住皱了皱眉,青年对面的成田长亲心里一惊,却仍是一副呆滞的表情。

    “大人……我们未与敌人作战过,是否应该先行试探一番?”

    成田氏张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不必了,你立刻回忍城召集人马,我在城北等你。全军开拔!”

    成田氏张还要再说,却被身旁的长亲扯了扯袖子,悻悻离去。

    这个时候,利根川河畔的一个村子里,波风乾掀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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