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草民,此不过是赖乡勇之猛,草民不敢居功。”此时的程昱虽为白身,修身养性却是从未落下,是以心中虽喜,却是一脸谦虚道。
“仲德先生救下万民性命,孤敬重万分!”刘辩脸上浮现出凝重之色,深深的向程昱行了一个大礼。
“殿下不可如此!”程昱吓了一跳,这是一个等级森严的时代,他一个白身怎敢受刘辩一拜,当即身影一闪,却是躲了过去。而曹操却是慌忙虚扶刘辩。
“仲德先生当得起孤一拜!”刘辩抬起头来,对曹操微微一笑道:“孟德,孤帐中有美酒数坛,今遇仲德先生,当浮一大白。且同去孤帐中痛饮一番如何?”
这个年代可以说少有人不好酒,听到刘辩说有美酒,二人当即答应共同前往,而刘辩眼眸中却是掠过一丝狡猾之色,只要能和程昱结识,他就有信心把把程昱留下。
。。。。。。
雒阳太师府。
虎牢关一战,华雄、赵岑大败关东孙坚,当即遣快马将此捷报飞奔送往雒阳董卓府邸,董卓接到捷报以后,大喜之下赏赐华雄、赵岑金三千,美女数名,而胡軫、李肃等虎牢关守将皆有赏赐。
“文优,果然不出你所料,虎牢关一战大败关东孙坚也。”董卓扬了扬手中捷报,对着匆匆而来李儒朗声道,脸上的肥肉几乎都颤了起来。
“岳父大人麾下兵多将猛,此战之胜毫无悬念。”李儒微微一笑,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封书简,递给董卓,又肃声道:“岳父,此乃巡逻兵截获的书!”
“嗯!?”董卓接过书简,匆匆阅览一番,随即将书简狠狠丢在地上,满脸戾气怒声道:“这群老东西竟敢连接关东军,意欲图谋老夫,当真找死!”
李儒眼眸中掠过一丝阴霾,阴声道:“关东联军势大,而关东军正、副盟主皆为袁家之子,太傅袁隗倘若当真暗通关东军,里应外合之下,我军定遭大败,不如将袁家且先除之!”
“先除之?”董卓目光中杀机盈露,脸上的戾气更甚了,森然道:“文优,不如将刘氏宗族一同处之如何?”
“不可,万万可不!刘氏宗族除不得,岳父大人三思啊!”
李儒心中一凛,他敢献言董卓除掉袁氏一族,那是因为袁隗、袁逢手中之权早已被他设计步步蚕食,此时的袁隗、袁逢等人早已是空有名声而无实权的老头子,除之顶多引起轩然大波,再者就是无关东士族依附,这也不怕,毕竟他们身后有着关西士族为倚靠。
但是刘氏宗族不同了,除掉刘氏宗族不仅仅会引发满朝文武的哗变,甚至军队也会哗变,最关键的是关西世族虽为西凉军之倚靠,却是建立西凉军身为朝廷正统的前提前,一旦除掉刘氏宗族,西凉军转眼便成为了乱臣贼子,而关西士族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抛弃董卓。
“罢了罢了,老夫说笑罢了。”董卓讪讪的说道,他虽不善谋,却有自知之明,李儒身为他最为信赖的谋士,他一向对李儒之谋言听计从。
“呼~”
李儒内心松了一口气,他真怕董卓盛怒之下做出不理智的行为,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任凭他千般之谋,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西凉军一步步走向灭亡了。
“公孙升济可曾上任辽东太守?”董卓转了话题,向李儒问道。
李儒沉吟半晌道:“辽东之地鱼龙混杂,地方豪强把持多年,公孙升济短时间内怕也是难以作为。我等还是当以虎牢关为主战场。”
“唉~李肃之计短时间内绝无可能奏效,而文才虽大败孙坚,然贼军势大,只能固守。”董卓叹息道:“此终究是老夫心头之患啊。”
李儒皱眉皱眉,他不愿意放最后的杀手锏出去,只是相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无奈进言道:“岳父,吕布虓虎之勇,可用此人前往虎牢关一搓关东贼军之锐气。”
董卓眼眸中寒光一掠而过,凝声道:“容老夫思量思量。。。。”
。。。。。。
司空府。
袁逢正于书房临窗赏雪、奋笔疾书,陡听门外脚步声响,惊回头,只见一名身长俊朗,温文尔雅之人已昂然而入,袁逢放下手中笔,目光中满是慈色道:“我儿回来了。”
袁基,袁逢嫡长子,也是袁绍、袁术之兄,为人博学多才,性格温和,甫一进门便恭声道:“儿见过父亲。”
“嗯!”袁逢轻轻颔首,含满笑意的看着袁基道:“我儿不再陛下身边服侍,何故到为父之府邸?”
袁基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儿前来与父亲共同领死!”
“碰~”袁逢脸色一变,他纵使在喜爱这名长子,听到这番话也是气的不轻,当即指着袁基怒声道:“逆子,何来此胡言乱语?”
“古语云:为人臣者当谨遵臣下天子之尊,然二弟、三弟连同各路诸侯,会盟酸枣郡县,名为扫除国贼,却实为反贼之行径。早已惹得董卓对我等忌惮于心,而今父亲。。。”袁基摇摇头道:“而今父亲更是先助董卓行废立之举,却又反过来暗通关东之贼军。。。。”
第二百零九章 程昱来投奔?()
“住口!”袁逢断然打断了袁基的话,怒声道:“为父如何,不需你来教,你给我滚回陛下身边去。”
“晚了。”袁基轻轻摇了摇头,神色黯然的将城中巡逻兵搜出书信,交给董卓的事情说了一遍。
“什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一刻的袁逢竟是前所未有心乱了起来,自他任职以来,这种仓皇无措的感觉从未有过,脚下一个不稳,就要摔倒在地,幸亏袁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我儿,我儿。”袁逢调整了一下心态,肃声道:“司徒杨彪与我袁家联姻数代,我儿即刻动身前往司徒处寻求庇护,留下我袁家之后也。”
“没用的。”袁基摇头道:“父亲身为司空尚不能与董卓相抗,司徒虽与我袁家数代通婚,又岂能与董卓虎狼之军相抗衡?”
“这。。。这。。。”袁逢可谓是关心则乱,经过袁基一说,他就明白杨彪也不可能保全袁家之后,不由的悲从心起,他袁逢虽为袁家牟利,却也是对汉室建树颇多,却没想到到头来竟无人可保全袁家之后。
“不对!”他猛然想起一人,雒阳城中唯有此人能保袁家之后,当即疾声催促袁基道:“我儿可速速前往执金吾府邸,寻求阳安长公主庇护。”
“儿不走!”袁基沉声道:“儿岂能在危急时刻离父而去?儿誓死不做如此不耻之事!”
“你~”袁逢知道这名长子的固执,知道言语无法劝慰,当即先不管他,而是立即大声吩咐下人去请袁隗,董卓既然想鱼死网破,袁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
白波军大帐。
几盆炭火正燃烧烈焰,驱散了帐中的寒冷,滚烫的热酒下肚更是浑身热意昂昂,程昱不是这个年代主流的世家豪族,虽略有家资,家中不过仆从数人而已,颍川旬家、徐州陈家这等动辄数万奴仆的家族相比,简直差远了。
是以虽好酒,却终究囊中羞涩,从未有过如此纵情豪饮,况且殿下帐中美酒入口辛辣,顺流而下却是全身犹如包裹在温暖之中,全身毛孔都舒展开来。
程昱一边饮酒,一边静静的看着刘辩与曹操相谈甚欢,原本刚开始的时候刘辩同他聊得甚是欢欢喜,然他因为知道自己因为钻研律法而导致的坏脾气,是以随着酒宴渐入佳境的时候,他慢慢的退聊天,转而专心的听着刘辩与曹操的聊天。
他不得不承认,曹操确实博学多才,往往随口便是引经据典,且能说出自己的看法,然而令他吃惊的是,然而令他吃惊的是刘辩不过是十岁四的年龄,虽不能引经据典,但是对于任何事情看法都有着独特角度。
甚至对很多事情的看法深的让他有些吃惊,谈到曹操曾设置五色棒,棒打蹇硕之叔的时候,眼前的这位殿下痛斥现有律法,说出律法面前人人平等之言。
转头看了看曹操,却见曹操早已不胜酒力,呼呼大睡,而眼前这位殿下却是毫无疲倦、眉飞色舞的描绘着心中的蓝图,描绘着什么叫依法治国,仿佛如商君在世,不对,纵使商君亦无此等深奥之法。
这不是简简单单的治民之法,甚至包括地主豪强、官员、甚至皇权尽皆包好在内,这已经是治国之法了,若果然如殿下所言这个世界将会是何等模样?
倦意渐渐袭来,酒水度数实在太高了,素来引以为豪的酒量已经无法在坚持下去了,临闭眼的时候,尤是见一名少年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描绘着一个奇怪的蓝图,蓝图中有着他从未听说过的经济战、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以及法无禁止即自由!
正在眉飞色舞的刘辩自从穿越而来,从未有过如此酣畅淋漓的痛快,他一直感觉很孤独,纵使身边聚集了一群能臣猛将,他依然孤独,始终无法融入这个世界,始终与这个世界有着一丝隔阂。
他原本请程昱和曹操前来共同饮酒之意,其实是想通过饮酒而结交程昱,而后找机会招揽程昱,然而却没想到与他们聊天的时候,发现程昱此人对律法饶有兴趣,而曹操曾经设置五色棒,肯定也是精通一定的律法,而对于律法一块,他可是有着超越这个年代几千年的认识。
当即就兴致勃勃的与他二人共同讨论,随着深聊下去,刘辩发现程昱对于律法竟有着高超的认识,竟然隐隐的有着与他相同的看法,刘辩当即就像是找到了一个知己一般,随着酒入佳境。
他已经不记得初始的原因了,他只想向着知己一吐胸中的孤寂,到了最后他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了,此时此刻他之感觉坐在对面的就是昔日的战友,正在倾听着他的一切。。。。。。。
十几度的酒,度数虽不高,却也经不住他的豪饮,终于支撑不下去,趴在桌案上酣然入睡。
当黑牛等人进来收拾的时候,整个大帐内酒气熏人,地上散落着几十个酒坛子,有些倒在地的酒坛子正一滴一滴的滴着酒,就像是那未完的倾诉。。。
次日,日上三更,刘辩终于迷迷糊糊的从宿醉中醒来,仍在幻想着前世的种种一切,猛然想起来这早以不再是那个他熟悉的世界,霎时间惊出一身冷汗,同时懊恼自己怎的如此大意。
“黑牛,黑牛!”刘辩一边穿上鞋袜,一边冲着帐外大声唤黑牛。
帐帘掀起处,却见肤色黝黑的黑牛闪身入账,抱拳恭声道:“末将参见殿下!”
刘辩沉声问道:“仲德与孟德?”
黑牛抱拳道:“曹将军已经归去行营了,至于程昱先生已经离去,不过程昱先生曾曾留下一封书简于殿下,待殿下醒来一观便知!”
“嗯!?”刘辩微微蹙眉,环顾左右,却见一封竹简留在矮桌上,遂冲着黑牛摆摆手,让他离去,然而他上前拿起书简,阅览一番,脸上浮现出一抹惊讶之色。
昨夜痛饮,最后他虽喝多了,仔细回忆却也是有隐隐的印象,他可以肯定从未出言邀请过程昱,但是现在程昱却留下书简,说回来家一趟处理私事,而后便立即前来投奔他。
这还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王八之气一震,飞鸟鱼虫俱来投。。。。
第二百一十章 袁家灭门()
雒阳,北风呼啸,卷起漫天碎雪,往日里熙熙攘攘的十里长街,此时此刻一派萧瑟,两旁的店铺早已闭上了门板,各家百姓亦是紧上门闩。
“嚓嚓嚓”
急促而又沉重的脚步声中,街道两头数千兵甲森严的士兵沿着十里长街、踩着整齐的步伐汹涌而进,锵铿冰冷的铁甲闪烁着黝黑的冷辉,将士头盔上那一束束樱红的流苏在朝阳的照耀下凄艳如血
躲在门缝里向外探查的人,只要不是傻子,谁都知道今天有大事要发生。
“停止前进!”
终于在一座高大的府邸前,领军的一名虬髯大汉一声凄厉的狼嗥,跟随在其身后汹汹而进的士兵放缓脚步,呈方阵散了开来,数千士兵将手中的长矛往地上重重一顿,锵然一声巨响中,已经列成了森严的警戒阵形,一个个挺胸收腹,迎风傲然肃立,警惕的眼神直直地凝视前方,冰冷的肃杀之气随之于府邸前弥漫开来。。。
领头将领身披重甲,手持一柄浑铁点钢枪,赫然是西凉军校尉郭汜。
抬起头来,森然的目光盯着悬挂在府邸正当中的牌匾,金丝楠木匾额之上飞龙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司空府”,笔锋苍劲有力,乃是名动天下大儒蔡邕所书。
“司空府。”郭汜狰狞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狞笑,手中点钢枪狠狠往前一引,厉声狼嗥:“全军听令,袁逢、袁隗私通乱贼,意图造反,罪不可赦!奉太师之命,拿下袁氏一族!”
“吱嘎”
正当西凉意欲蜂拥而上的时候,却见司空府沉重的朱红漆大门缓缓打开,数百名虬髯大汉鱼贯而出,而后两名老者缓缓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赫然是当朝司空袁逢、司徒袁隗。
自书信备截获,袁逢就知道袁家大难临头了,只是却没想到西凉军的行动这么快,一袭青衣的袁逢缓步上前,莫看他不过一名老者,然三朝老臣的威望竟压迫的数千西凉兵不由的后退一步。
“郭汜,尔等匹夫竖子尔敢?”袁逢从怀中掏出玉芴往前一举,厉声道,“识得此芴否?此乃先帝所赐之玉芴,老夫三朝重臣,尔等竟敢肆意围攻,意欲谋反不成?”
“哗”
袁逢手中玉芴一举,原本杀气腾腾的数千西凉兵气势截然一弱,捉拿反臣、重臣倒是无所谓,但是捉拿手持先皇御赐之物的重臣,这就是谋反,在诸多诸侯眼中汉室不过如同锤锤老朽而已,但是在底层的士兵以及百信心中却依然认可汉室,这也是当初李儒为什么力劝董卓不可除刘氏宗族,更不可取而代之的原因。
数千西凉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先动,郭汜的脸色阴沉起来,如果完不成任务,恐怕日后他的前途也就完蛋了,念及于此,眼眸中掠过一缕戾色,转过头来对着身旁的副将轻轻颔首。
“咻”
正当袁逢怒声喝斥西凉兵的时候,一缕寒光掠过,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拇指粗的狼牙箭已经狠狠的穿透了他的手臂,只听“笃”的一声,巨大的惯性甚至将他手臂死死的钉在门柱上,手中的玉芴自然摔在了地上。
郭汜当机立断,手中的点钢枪狠狠往前一引,厉声狼嗥:“全军听令,捉拿袁氏反贼!”
“杀”
西凉兵再一次杀气腾腾的蜂拥而上,袁府的部曲自然不愿束手就擒,纷纷刀剑出鞘,狼嚎着冲上前去,与西凉兵狠狠的撞击在一起,可惜袁府部曲终究不是凶猛如狼的西凉兵的对手,顷刻间遭到了惨烈的屠杀。。。。。。
十里长街浓烈的血腥气仍在弥漫,只是相比之前的袁府门前空旷了不少,一阵寒风拂过,血腥味随风散去,公元190年,初春,三月中旬,司空袁逢、司徒袁隗以及留守雒阳为官袁家二十余口,因袁绍、袁术起兵讨董,而遭到董卓痛下杀手。
曾经权倾朝野,四世三公之门、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的汝南袁氏,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而曾经举荐袁绍为渤海太守的周毖、伍浮亦是因此而遭到斩首,一时间朝野震惊,大量袁家门生故吏纷纷辞官归隐,而有识之士亦是因董卓暴虐之举,弃官而去,朝中大臣竟是去了大半。
这早已在李儒的预料之中,关东士族的让位,给了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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