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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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术之王-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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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在久查不获的情况下,南城警局的局长夏江已经难以支撑,警局原本采光良好的局长室内,早已变得烟熏火燎,夏江的烟一支接着一支的吸,头发乱的如同稻草,原本服帖的警服也被扯开了,胸口的衬衣全是褶皱,一看就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修吸了。

    局长狼狈若斯,属下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几个高级警探陷在沙发里,熬的都没了人形,除了职务排在十名开外的林亭之精神还算不错,就连警局里以耐力惊人著称的洛豪笙也满眼红丝,手上一份翻得发黄的卷宗标注着无数的字句,可是依旧不能让他将线索锁定在一个人身上。

    上海滩的水太深了。

    洛豪笙翻看着那些嫌疑人的名单,十二个人如今已经被缩减成了五个,这五个人,每一个都没有不在场证明,也有足够的动机和实力去做这件事,问题是坐下案子的只能是一伙人,因为缺少关键性证据而不能继续缩小名单的洛豪笙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作为一名警局难得的充满正义感的警探,洛豪笙虽然知道里尔克是上海滩的奸商,但是他依旧无法认同通过盗窃的手段来夺取他人钱财的行为。

    在他看来,贼就是贼,哪有什么义贼恶贼之分,就因为这样,眼睁睁看着凶手逍遥法外的洛豪笙才如此的痛苦,双眼反复的在名单中扫视着,手指已经无意识的将那份名单捏的变了形。

    “案子结了吧。”夏江的声音从一层烟雾后边隐隐约约的传来,声音嘶哑不已。

    洛豪笙皱着眉头,点了点手里的名单,“这么多人,怎么结?都抓了?”

    夏江咳嗽一声,似乎是摇了摇头,“不,我们得罪不起这么多的大佛,不能因为要渡江就坐泥巴船,就抓一个。”

    洛豪笙听懂了,夏江的意思是随便抓一个人,把案子背下来,死道友不死贫道,总比拖到尾大不掉,叫警局的人吃瓜落的好。

    “可是……”

    洛豪笙迟疑了一下,不忍心叫无辜的人受难,还是硬着头皮说:“局长,万一抓错了,以这案子的严重程度,耽误的可是他的一条性命啊。”

    夏江冷笑了起来,忽然站了起来,将桌子上的一个本子扔到了洛豪笙面前,“耽误他一条性命你不忍心,得罪了里尔克那条豺狗,我们南城警局一年的赞助吹了,还要还他几十万元的借款,你叫我让兄弟们喝西北风去?!”

    其余几个警探都朝着洛豪笙看了过来,眼里是明晃晃的规劝。假如洛豪笙不是对兄弟们够义气,从不居功,反而经常带着他们一起立功劳,那么此时碰了所有人的蛋糕的洛豪笙迎来的就不是眼色,而是抛弃了。

    洛豪笙痛苦的看着同僚们,抓着脑袋低下了头。

    林亭之拍了拍洛豪笙的肩膀,低声安慰道:“这些个人哪一个都不是难搞的,谁没犯过几件事儿,就算被扣进这案子里也不冤枉,你宽宽心,就当他们被雷劈死了。”

    洛豪笙搓了搓脸颊,兄弟的安慰成为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洛豪笙平静的站了起来,将手里的名单扔到了夏江的桌子上,“叫谁来背锅,局长定就是。”

    夏江暗暗松了一口气,微笑着拿起了那名单,眼皮子一耷,粗粗扫了扫,拿起了笔,“就他吧,没什么背景,还是个外地人,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说着勾了个名字,将名单扔回了桌面上,漫不经心的说:“豪笙,案子是你带着的,人也你去提吧,早早结了案,大家也好松快松快。”

    洛豪笙看了看纸上被勾出的名字,眼神一顿,随后沉默着走出了局长室。

    简单的资料上贴着几张照片,其中一张小小的照片上勾着一个大大的红圈,红圈里面笑着牵着个小女孩的手走路的年轻人,正是清晨带着南风出门的杜和。

第一百二十五章 演出() 
春分时节,万物复苏,连魁班在常驻的园子有一场演出。

    园子原本是个戏园子,后来戏班子里的角儿出走,戏班子一时没能找到顶替的新人,园子每天一开张就是不少的银元撒出去,消耗不起,很快就支撑不下去了,戏班子老板因为与江中叶的一点交情,求告到江中叶门上,江中叶便做了个顺水人情,用很便宜的价钱入了股,连魁班也有了固定表演的场所。

    平时连魁班在没有预约的时候,就会在这座园子里头表演。

    天下曲艺是一家,唱一折子戏,表演一个魔术,一点违和感都没有,而且穿插着来,会给观众们不少新鲜感,园子磕磕绊绊的,居然也就一直坚持下来了。

    从前连魁班是没有表演场地的,要么是露天表演,要么是在哪个茶楼舞台上,都不是自己的地界,江中叶入股了这家园子,内心也很重视,每逢节庆,都会亲自带着弟子们表演。

    春分作为二十四节气之首,自然有着重要的象征意义,这日一早,大家都着装一新,早早的就在园子的后台预备上了。

    节目都是现成的,为了讨个吉利,大家都有份参加演出,就连杜和,都分到了一套衣服,在余大春表演飞刀的时候,在旁边吆喝讨彩头。

    听说何团长也回来看表演,江凌特意换了一身崭新的飘逸彩衣,准备表演她的拿手节目——缩骨功,邱师兄、大头师兄双喜乃至新来的十三和十五,都有节目上演,反倒是张阿发因为头上的疥疮印痕还没消,只得继续做他的档头。

    连魁班的魔术在附近有口皆碑,门票又不贵,比进洋公园还要便宜,街坊们很乐意捧场,开园挂牌之后,座位很快就被街坊们坐的七七八八,将近满座,江中叶也不贪多,吩咐鸣锣开演。

    很快,戏曲风格浓郁的舞台上,就演起了纯正的东方魔术。

    近来连魁班风雨颇多,江中叶困在各种善后的应酬之中,已经许久没有带着弟子们亲自演出,如今看着弟子们都颇为出息,没有落下连魁班的名头,江中叶老怀大慰,脸上的笑意明显,对每一个上台表演的弟子都不吝肯定,就连杜和,都被拍了拍肩膀。

    最后的节目是余大春的飞刀术,大转盘上站着一名弟子,余大春则蒙着眼睛,杜和将飞刀放在余大春的手里之后,就给余大春讨起了彩头来,观众们愿意看这样简单刺激的节目,很给面子的扔了些彩头下来,杜和收了,给众人鞠了个躬,余大春将飞刀一夹,向着转盘飞将过去。

    台下的观众们看的激动不已,大声鼓噪起来,角落里的张阿发却忍不住的眼神晦暗,眼睛发涨,那些闪亮亮的飞刀,都是他拿自己的钱贴进去买来的,之前的那一批被张阿发拆东墙补西墙,都偷偷贱卖了不说,连带着差点没把杜和坑进去。

    好在杜和机警,倒打一耙把张阿发拖入了水,张阿发用齐迁儿当了替死鬼,暗地里变卖私产把窟窿堵了回去,闹的元气大伤,连带着大病一场,如今才堪堪恢复。

    现在看着连魁班里三分之一以上的道具都是张阿发的银元变回来的,张阿发这么多年攒下来的好东西都打了水漂,还欠下了不少,一举就落下了病根,是再也看不得道具箱子了,一看就要头疼脑热,听到别人提起‘飞刀’都浑身都不舒坦。

    张阿发磨了磨牙,将自己能想起来的恶毒诅咒再次送了一遍给杜和。

    变故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在余大春完成了表演,与杜和一起向着后台去的时候,几个身着黑色风衣的青年也站了起来,其中几个去了前后门,余下的,则跟在杜和身后,直奔了后台。

    大档头张阿发是管着后台的入口的,见几个陌生男人过来,张阿发还道是江凌的崇拜者来了,手一伸拦住了几人,含蓄的说:“几位,是要见哪位师傅啊?烦请外头就坐喝杯茶,魔术师们还得谢幕,这会儿不大方便,几位找谁啊,都可以告诉我,我叫个人儿给几位传话去。”

    打头的人闻言抬起头来,礼帽下的脸庞略显粗犷,还带着一股子沉重的气势,张阿发搭眼一看,就麻了爪,结结巴巴的说:“洛……洛……”

    “南城警局公务,闪开。”洛豪笙不耐烦的将张阿发推开,掀开帘子就走了进去。

    帘子后边通道不长,戏园子本来也不大,洛豪笙几步路的脚程,就到了后台,表演的魔术师们正忙而不乱的朝着上台的方向走,要去给观众们谢幕,迎面就遇到了来者不善的洛豪笙一行。

    “阿发师兄不在么,怎么把你们放进来了?快出去,魔术班子后台不叫进,没有戏班子那套乱七八糟的,别来讨嫌!”

    心直口快的余大春还不晓得不能得罪观众的道理,反正门票也赚到了,这几位‘客人’违反了规矩,他自以为撵人就是理所应当的事。

    余大春缺心眼,别的弟子可不缺,见几人清一色的风衣礼帽,心里就直觉不好,三弟子邱河笑着上前,打了个稽首说:“列为看官,如今我们要上台了,后台可见不着人,只有一起鸡毛,不是待客的地方啊,不如咱们台前一唔?”

    洛豪笙心情烦闷,违背自己的本意捉人本就难捱,看到魔术班子的人一力阻挠更是加大了他心里的那把火,再没心情与邱河说第二遍,洛豪笙直接从内侧口袋里拿出一张逮捕令,抖开喝道:“南城警局办案,杜和在哪儿?”

    邱河皱了皱眉头,直接扭头叫道,“二师姐,几位警探要找阿和师弟!”

    背对着洛豪笙的一排梳妆镜后边猛然响起了江凌的声音:“有完没完!天天去警局陪你们聊天,生意不做了,大街上饿死啊!侬还是直接要了他的命算咯!”

    说着江凌一拍桌子,豁然起身,泼辣的行为叫身旁的何团长看的愕然不已。

    明明前一秒还在柔情款款的说着情话,下一秒就骂人拍桌子,何团长眨了眨眼睛,才有些迷茫的跟着站了起来。

    紧接着,江凌就叫何团长刮目相看。

    将一条腿横在了洛豪笙必经之路的过道上,江凌撑在高高架起的膝盖上,凶神恶煞的大声说:“这次要捉我小师弟,下次是不是把我这个师姐也捉了去?警探了不起咯,青天白日的就敢胡乱捉人?”

第一百二十六章 认罪() 
“怎么了这是,都知道我找到好地方了是吧……额……洛警探,师姐,你们这是唱的哪出啊?”

    两帮人正在对峙的时候,后门的帘子一动,杜和提着几包油纸包轻快的走了进来,一抬眼就发现了后台的不对。

    “阿和,他们要捉你,快跑!”

    江凌不管三七二十一,冲着杜和就嚷嚷了起来。

    几个师兄弟们不用对视,就默默地离开了互相对峙着的警探,站成了一排,挡住了背后的杜和。

    余大春还拼命地给杜和打手势做眼色,叫杜和快走。

    南城警局有多黑,大家伙儿是从来听不到活人给他们讲的,只能看到从后门里抬出来的凉席子,猜测里头的一二。

    光是这些,就够大家对那里的恐惧了,不过在这样的恐惧之下,师兄弟们依旧挡住了警探们的去路,给杜和挣出来一条生路,杜和的眼睛一红,不但没走,还朝前走了两步。

    “洛探长,谈谈?”

    杜和的眼神里头不卑不亢的说。

    洛豪笙顿了顿,越过了几个依旧想拦着路的弟子,走到了杜和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对杜和说,“三分钟。”

    洛豪笙身高将近一米九,与身高不到一米八的杜和比起来,有着足够的海拔压迫,带着他身上的气势一起,即使洛豪笙一言不发,杜和依旧能够感觉到足够的威慑。

    杜和能够站在那里不跑,还能主动提出跟洛豪笙‘谈谈’所依据的底气,也仅仅是来自于对自己的自信,和对师兄弟们的负疚感。

    事情是他做的,捉了他也不冤枉,不过不能连累无辜的师兄们,他们对事情一无所知,能拦在那里,不过是因为师兄对师弟的看顾之责,人投之以桃,杜和没法子,只能报之以琼琚。

    “洛探长,这次来,是上头的意思?”

    杜和开始了自己的试探。

    洛豪笙毫不犹豫的点头。

    杜和直视洛豪笙,“有证据么?”

    洛豪笙忽然微微一笑,“证据要等你自己招出来。”

    杜和怔了怔。

    “……是一力降十会么?再精妙的陷阱,也拦不住庞然大物的脚步。”

    洛豪笙隐去了笑,压低了声音,“你跟我们走,我能保你一条命,若是不走,这屋子里的人都要跟着你连坐。我言尽于此。”

    杜和忍不住问:“为什么……要帮我?”

    “……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

    洛豪笙垂在身侧的手臂微微一动,“咔嚓”一声,杜和的手腕上就多了一只亮闪闪的手铐,杜和丝毫没有反抗,任由洛豪笙将他粗暴的按在了桌子上,划落一地的道具。

    “阿和!”

    “小师弟!”

    “册那的你敢动手!”

    师兄们勃然大怒,直接就露胳膊挽袖子的朝着洛豪笙扑了过来。

    谁说上海人的性格软了,叫他们看看此时的情景,定要惊掉下巴!

    一向好说话的江湖艺人,就在此时此刻,与心黑手狠的警探们对上了。每个人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然而没有一个人收手。

    洛豪笙没有动作,一个黑衣人影拦在了洛豪笙的身前,直接向天鸣了一枪。

    “我看谁敢动!”

    林亭之晃了晃枪口,硝烟就变成了一道打着旋的白烟,表情没多变,但是一看就说不出的狠厉。

    众人都停了下来,愤恨的看着那支手枪,目眦欲裂。

    “把他们都给我铐起来,一并跟那小子作伴去!”

    林亭之冷笑着开口。

    江凌作为一个女流,自然第一个得到了那些警探们的‘照顾’,江凌拧着眉毛,余光四下扫视着能够拿来当家伙的东西,冷不防一袭戎装拦在了江凌的神枪,飞起一脚就踹飞了江凌面前的警探,单手拉住了江凌,护在身后,另一只手,直直的朝前举着,一杆黑洞洞的手枪就顶在了林亭之的头上。

    “我看谁敢动。”

    一样的话,何团长并没有大声喝出,不过冷冰冰的语气里,透露着他的漠然,一种不管眼前是谁,只要敢动,就会毫不犹豫开枪的决心。

    那是战场上才能历练出来的杀气!

    与林亭之这样成长在风雨中的江湖儿女的血腥气不同,何兴民是正经的学堂出身,之前从未沾染血腥,他甚至没有打过架,不过他第一次上战场,就亲手击毙了三人,毫不犹豫。

    他的枪,是真正带走了数不清的人命的杀器,一出手,就连林亭之,都滞了几息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呃嗲拉娘,老子第二次被人用枪指着头,真你娘的刺激。”

    林亭之骂了一句,眼底的亡命之色彻底的激了出来,解开了领口喊了一声:“谁也不许插手!”就朝着何兴民扑了过去,何兴民没有开枪,晃了晃脖子,拳拳就到肉的声音很快就想了起来。

    不过林亭之的胡闹并没有持续很久,只过了三招,林亭之就被何兴民一记简单粗暴的锁喉扣在了地板上,脸色发紫。

    “现在,大家能好好地说话了吧,洛……探长。”

    何团长挑眉看着洛豪笙。

    杜和挣扎了一下,细微的声音终于被安静下来众人听了分明:“大家,别冲动……我,我是清白的,说清楚……就出来了,千万别冲动,师弟我还……等着师兄师姐们捞我出去呢……”

    何兴民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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