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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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术之王-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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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老板,今日之事,实在是在下教徒无方,来日一定登门请罪,只不过还请严老板帮手告知,孽徒请严老板所制的钥匙,都有什么?”

    只是说班子里出了失窃的事情,要查查钥匙情况,江中叶客气的对严锁匠提出了对峙的请求。

    不提看账本,只要问数目,这话就好答多了,总比要他销毁账簿来的容易。

    而且江中叶东西失窃,真要细查,严锁匠也有那么点责任,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严锁匠靠在了椅背上,寻思了一下才说:“按道理这些东西要老爷们给批文才行,不过江班主既然开口,罢了,就破一次例。”

    江中叶满口称谢,礼数多的让严锁匠飘飘然。

    好半晌,严锁匠才将脑子里牢牢记住的数字告知了江中叶。

    让杜和感到震惊的是,除了杜和手里头的仓库钥匙和大门钥匙,连魁班陆陆续续的居然在严锁匠那里配了三十二把钥匙,包括仓库钥匙九把,更多的是仓库里一些重要的箱子的钥匙,其中就包括用了贵重材料的飞刀小手里剑的箱子。

    而这些钥匙的交货时间,甚至早于杜和来之前半年之久。

    江中叶听了严锁匠的话,给江凌使了个眼色,江凌就请严锁匠与何团长另外休息去了。

    三人一走,备受震惊的江中合了合眼睛,垂头想了想,看向了忽然不再坐立难安的张阿发,询问道:“阿发,这事你怎么看?”

    杜和也看向张阿发。

    连杜和都没想到,随手为之的一手居然会牵扯的这么大。

    二十多个箱子的钥匙,如果里头的东西都有失窃的话,那么连魁班可能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就陷入了最大的危机。

    张阿发抬起头来,脸上是完完全全的无辜。

    “师父,弟子有错,朝夕相处这么久,居然也不知乔三儿居然是吃里扒外的孽障啊”

第八十八章 行刑() 
“你胡说,班子里谁都知道乔三儿是你的狗腿子,你不点头,他能拿到那么多钥匙?”

    南风早就忍不住了,一张嘴脆生生的就揭了张阿发的短。

    “南风妹子,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带着大家的这段时间,我虽然对你严苛了点,但是对待每个人都是这般,师弟们也知道,我是最反对拉帮结伙的了,哪里有什么狗腿子?你千万不要因为生为兄的气,冲动行事才好!”

    张阿发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劝。

    南风气的小脸都抽紧了,指头指着张阿发,大骂一声,“虚伪狗材!谁是你妹子?”

    张阿发还要再说,杜和拍了拍南风的手背,轻声提醒了江中叶一句:“班主,如今紧要的还是盘盘箱子,看看丢没丢东西才是最重要,如果真有丢失,那还是请警长们过来一趟吧。”

    江中叶眼睛动了动,不过没有应声。

    倒是一旁的张阿发不自觉的抖了抖。

    饶是养气功夫好,也被今天的这一遭突袭弄的心气不平,喝了口茶水压住怒火,江中叶冷声叫了一声:“老十一。”

    角落里的乔三儿瑟缩了一下,一个轱辘就滚到了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弟子在。”

    江中叶沉痛的看着乔三儿的头顶,“当年你刚拜进门的时候,每日里最是勤快,学习技法认真刻苦,看守仓库也从来没出过漏子,怎的过了这几年,就变了个样子?”

    “师父……弟子不孝,弟子从来没有想过要欺师灭祖……弟子也是没办法……”乔三儿泣不成声,说话几乎听不出个数,不过杜和还是感受到了乔三儿浓浓的恐惧和悔恨。

    江中叶叹了口气。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处置一个人不足以平息。

    江中叶也没想到会是乔三儿这个平时看起来有些胆小怕事的弟子,叹了口气,江中叶沉思起来。

    江中叶不开口,众人自然不敢说话,场中沉默如山般压在乔三儿胸口,乔三而越想越怕,几乎瘫倒在地。

    虽然已经民国二十年,但是现今的百姓们依旧少有守民国的规矩,大多都以宗族团体规矩为准,或严或苛,更甚者的打死无算。

    乔三儿犯的错,按照江湖班子的规矩,属于欺师灭祖,按理应该三刀六洞,废去双手筋脉逐出班子,并且知会所有同行的,已经进连魁班三年的乔三儿自然清楚无比,怀着最后的希望,乔三儿偷偷的看向了张阿发。

    只要张阿发能担下一部分罪责,他就能有个活路了。

    乔三儿做的事,别人雾里看花,可是当事人清楚,其实就是给张阿发做的。

    南风话糙理不糙,乔三儿确实是个狗腿子而已。

    出于狗腿子的担忧,乔三儿没有出卖张阿发,只是希望张阿发能给他争取一条活路而已。

    那些箱子里的东西,十之三四都被两人卖掉换了烟土,这些烟土,乔三儿是一口都没沾过的,都去了张阿发的烟枪里!

    “你们觉得,这事该怎么处理?”

    江中叶有些意兴阑珊的问。

    张阿发侧头看了乔三儿一眼,终于动了。

    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张阿发端端正正的给江中叶磕了个头,在乔三儿万分期待的目光中朗声说道:“师父,弟子认为不罚不足以正视听,乔三儿欺师灭祖,按班规该废掉手筋送交官家,不过既然他认罪,弟子觉得只废掉双手赶出班子也就罢了。”

    乔三儿满眼绝望,双目无神的看着张阿发。

    张阿发怜悯的回过头,“师弟,你放心,祸不及家人,将来如果你不好生活,你母亲就是我母亲,师兄会帮你养老送终的。”

    乔三儿送开紧握着的双拳,放弃了拼死反击。

    老娘还在,他如果咬出来张阿发,两人一起受罚,就没人供养她老人家了……

    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乔三儿满脸泪水的给江中叶磕了个头。

    “求师父大发慈悲!弟子知错了!”

    房间里回荡着乔三儿凄凉的求饶声,众弟子兔死狐悲,一时间都有些茫然无措。

    杜和站了起来,抱拳而立,对江中叶恭敬说:“班主,弟子平白蒙受不白之冤,险些连累妹妹,如果要行刑,恳请班主允许弟子行刑。”

    江凌靠在门边,皱着眉头说:“我爹还没说要行刑呢,你着什么急?”

    江中叶却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颔首道:“既然老十一认错,就照比班规来,废掉双手,逐出班子,行刑过后,两不相干,希望老十一以后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取刀来,今日杜和行刑。”

    江凌跺了跺脚,扭头走了。

    杜和对周围含着些微敌意的眼光视而不见,平静的坐在了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心,连南风的拉扯都没有回应。

    弟子们平日里虽然有争执不睦,可是大家同吃同睡,早就如同家人一样亲密,杜和主动揽下行刑的执刀手,大家虽然没话说,可是心里都有些不舒服的。

    乔三儿已经无所谓了,万念俱灰之后就是心丧如死,只等着那两刀子挨过去,好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张阿发跑去拿来了纱布和药膏,在一旁唏嘘着准备给乔三儿敷上,在不了解在场情况的人看来,杜和简直如恶人一般,而张阿发才是大义灭亲又心又不忍的好师兄。

    不过杜和对此一言不发,刀子消毒过后,放到了盘子里拿到了杜和面前,乔三儿也任由着被绑在架子上,撸开袖子,将手筋露在外面。

    杜和平静的用酒洗了手,单手拿起了细小的柳叶刀。

    此刀同班子里的道具不同,是专门请下来的家法,精钢打造,不说削铁如泥,但一定吹毛短发,冲着灯光一晃,就是一道冷冷的寒光。

    杜和瞥了张阿发一眼,似笑非笑的挥动了一下刀片,张阿发心头一凛,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行刑吧。”

    江中叶开了祠堂,告祭了祖师爷之后,痛惜的开了口。

    杜和随着江中叶的话手起刀落,两枚柳叶刀“唰唰”两下,正中乔三儿的手腕,尾端微微摇晃着,半晌才沁出一滴血来。

    乔三儿如同脱水的鱼一样,剧烈的挣扎了一下,眼皮一翻,就晕了过去。

    前后脚,江凌气喘吁吁的将金大夫领了进来,抚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急着投胎?下手那么快!金大夫,快给我师弟看看伤!”

    金大夫年纪也不小了,被江凌拉着过来,喘的比江凌还厉害,不过看到场中的乔三儿,也顾不得多休息,立马就凑了过去。

    挥开了无干人等,金大夫观察了一下刀口,惊讶的看了一眼杜和,心下有些敬佩,不过很快就一言未发的低下了头。

    刀子拔出,上药止血,金大夫做起来熟练的很,小心翼翼的将乔三儿的手腕用竹片固定住,金大夫擦了擦汗,直起了腰。

    众人都已经离去,屋子里只剩下掌灯协助的江中叶和紧闭双眼的乔三儿。

    “如何?”

    江中叶有些担忧的问。

    金大夫呷了口冷茶水,不紧不慢的反问:“紧张还要惩罚,不罚不就得了?”

    江中叶叹了口气,“班规在那里,众目睽睽之下,不罚他,班子怎么管得住?你倒是告诉我,这孩子以后……还能拿东西么?”

    金大夫笑了笑,没有继续卖关子,“百十来斤的东西不大成,伊身子骨在那呢,不过搬个桌子,写写字,自然没问题,只要伊本来会写字就成。”

    江中叶一愣,“手筋接上了?老金你啥时候竟这样厉害咯。”

    “伊手筋根本就没断,侬这眼力见还当啥班主,让个后生给糊弄了!”

    金大夫哈哈大笑,头一回发现江中叶这样精明的人也会吃亏,老怀大慰。

第八十九章 取舍() 
江中叶不是个残忍严苛的人,当了班主十余年来,还从来没有下过这么残忍的责罚,即使是上回为了让江凌长记性罚的拿大顶,都让江中叶暗地里心疼了许久。

    在金大夫的解释下,江中叶又重新打开纱布查看了乔三儿的伤口,这才确认乔三儿逃过了一劫。

    打开纱布,不用金大夫示意,江中叶也能看出来,杜和的飞刀不多不少,刚好卡在手腕两条筋脉之间,再偏一分,碰到了筋脉,那么乔三儿这辈子就连筷子都休想拿起来。

    他虽然受了伤,不过并无大碍,伤痛养好之后,还能做点事情养活自己,这已经是让颇为负担的江中叶暗暗称幸的好结果了。

    在江中叶看来,再怎么有罪过,也不能让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后生担待半辈子过的生不如死的滋味,可是规矩就在那儿,平时最讲班规的就是他这个班主,出了事情,第一个要按规矩办事的,也必须是他。

    而且除开一切理由,毕竟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真正的罪魁祸首并不是乔三儿,他只是个倒霉的替罪羊而已。

    没有人知道,在江中叶开香堂,屋子里只剩下乔三儿的时候,乔三儿反口了。

    在对死亡的恐惧下,乔三儿涕泪横流的招出了张阿发,包括张阿发吃里扒外,占用公款,栽赃陷害杜和的事情,乔三儿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江中叶。

    但是江中叶最终因为没有在杜和的房间里发现任何乔三儿栽赃的东西,选择了保全大局。

    乔三儿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真正绝望的。

    可是不论是为公平计还是为威严计,江中叶最终都只能选择张阿发,放弃乔三儿。

    江中叶作为班主,在事情急转直下的过程中,经过短短的几次斟酌之后,唯有选择保住张阿发,才能让四处漏风的连魁班支持下去,假使一气之下拔除毒瘤,那么整个班子都有可能因为这颗毒瘤的清除而散开。

    这是江中叶所不能接受的,连魁班是几代人呕心沥血经营延续的招牌,不能发扬光大已是愧疚,若让班子在手上散了架,那么他无颜面对将班子传到他手上并寄予厚望的一代代先班主。

    今日之事,江中叶早已看的分明,乔三儿是代人受过,伤的有些冤枉,在行刑之前,江中叶也盼望过能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可惜直到杜和站出来,江中叶也没有想到,就连张阿发,也没有为乔三儿求情。

    江中叶被架在班主的位子上,无法可想,只得开了香堂,同意了杜和的请求

    谁也没想到,杜和居然会放水放了乔三儿一马。

    或者说,这样的杜和才是本来的杜和,爱恨分明,一码归一码,不迁怒无辜,大将风范不敢说,雏形是有了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阅人无数的江中叶也不敢轻易说看透了杜和了。

    开好了药方,江中叶送走了金大夫,又嘱咐人将乔三儿抬回自己家,直到三更才歇下,而从江中叶的方向看过去,杜和的房间依旧有些隐隐约约的灯光。

    “这孩子,我是越发看不透了。”

    江中叶舒了口气,靠在窗户边上,浑身的肌肉缓缓的放松下来,等到江凌送走了何团长,江中叶心劲儿一松,只觉得疲惫的很,很快就昏昏然睡了过去。

    班主的屋子关了灯,弟子们之间却还没有了事。

    三三两两的站在门口,看着人事不知的乔三儿被抬出门去,手腕上两道渗着血的纱布看起来触目惊心,所谓唇亡齿寒,众人对放弃自己人的张阿发和狠下杀手的杜和都有了一种敬而远之的畏惧。

    沾上了张阿发会被过河拆桥,沾上了杜和却是不死也脱层皮!

    抬走乔三儿后,大门安静关闭,张阿发站在门前好一会儿,才回过了头,打着哈欠脚步有些虚浮的往自己的房间走。

    杜和走了几步,横在了张阿发的必经之路上,冷冷的看着张阿发。

    “张阿发,有没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张阿发面无表情的看着杜和。

    杜和似乎是自说自话,不过口中的话却字字都奔着张阿发而去。

    “让一心相信你的人替你去死,难道晚上睡觉的时候不会害怕么。”

    张阿发如若未闻,径自经过了杜和,脚步依旧稳当,不过肩膀似乎瑟缩了一些。

    杜和也如同无事一样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别人怎么看他无所谓,甚至乔三儿恨他要报复他也没什么,杜和自信自己能处理好这些,也不需要依靠别人的认同来活着,对得起本心就行了。

    不过张阿发此人已经激起了杜和的狠心,杜和乐于与人为善,不过不列颠的教育也告诉杜和,对付闯入家里的敌人,你还有猎枪。

    刚进屋子的时候,杜和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的冷意,不过一进房间,热气扑面而来,看到南风那张期待的小脸的时候,杜和不自己的就笑了起来。

    南风正在费力的将一只温在炉子上的瓷罐放到桌子上,盖子还没掀开,甜汤的味道已经弥漫到整个房间。

    “阿哥回来啦,汤刚刚好,可以喝了。”

    南风抹了抹脑袋上的汗珠,对下午受到的委屈丝毫不提,反而期待的捧着一只汤碗,看着杜和。

    杜和摸了摸南风的头,接过汤碗,先给南风盛了一碗甜汤。

    “抱歉,阿哥今天没有帮南风报成仇,叫张阿发逃脱了。”

    杜和满怀愧疚的坐在了南风的旁边。

    南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懂事的说:“张阿发太坏了,不是阿哥的错,他会遭报应的。”

    南风依稀记得自己的亲生姆妈说过,她是姆妈遭了报应才生下来的,在南风看来,说别人会遭报应,是最大最狠的诅咒了。

    杜和“嗯”了一声,帮南风吹了吹甜汤,近乎自言自语的说,“他会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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