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木槿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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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木槿花开-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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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芬强撑着身体,斜倚在墙上,身下是上下铺的铁架床。整个屋子除了两张床外。还有一个橱柜,上面摆满了牙刷、牙膏、杯具等。

    对面上下铺是空的,被褥叠成整齐的方块形。平滑的水磨石地面摆着两双长短不一的女士布鞋。

    而刚刚那句询问的话语则是从床铺底下发出的,“这是哪里?你能不能上来说话。”吴芬心里害怕得紧,这个小房间怎么看都觉得阴森可怕。

    还有,自己身上的那些伤痕是怎么来的?那帮人到底是谁。为何在自己昏睡的时候动刑。

    方正现在一定很着急吧,还有妈妈、外婆、小姨、师傅他们肯定在找自己吧。吴芬挪了挪身子。抱着头默默地流起泪来。

    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从床板下爬了出来,吴芬不经意间,透过发隙看到那张模糊的面孔时,心猛地一沉。“吴小丽?你是小丽姐?”

    “不,我不是,我是梦丽。哈哈……。”女人先是疯狂地否认。接着便是狂笑不止。

    女人整个人如梦呓般,一直念叨着“梦丽”两个字。长长的指甲扒开乱发时,在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来,“你该死!我是好心地问你,我只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为何你不理我,为何你不要我回家。”

    吴芬惊讶地盯着面前这个语无伦次的女人,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她的确是小丽姐,何亮的未婚妻。可是她不是在南方打工做医护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个青春明媚的女孩子落到这个境地,她口中呢喃的“你”又是谁,她在害怕什么,又在憎恨什么?

    吴芬吞了吞口水,喉咙有些干涩,“梦丽,叫你梦丽好嘛?”

    对面,正陷入自我世界的吴小丽听到这声呼唤,慢慢抬起脸来,天啦,那是怎样的一张脸,鼻子都没有了,只有两个鼻孔,而微张的嘴巴里牙齿似乎被重物敲得七零八落,这会只有半颗虎牙连着一丝血肉,还安好地嵌在牙床里。

    “你终于清醒了。你比她们都厉害,一下子就猜出了我的芳名。是不是很好听啊,我也是这么觉得。”女人呈半清醒状态,虽然没有了刚才的喃喃之语,但一双眼睛尽是迷离,透过那漆黑的眼珠,吴芬望过去的似乎是一片长满草的世界,没有欢声笑语,没有梦想歌唱,只有无尽的痛苦包容着她的整个小小世界,让她时而绝望,时而疯狂。

    “你的名字真好听,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厉害,不然的话,我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吴芬用正常的口气与她交流,里面带着试探的意味。

    “又不会死,他们只是想让你受点苦罢了。”吴小丽习以为常地开口,这会的她思维清晰,口齿伶俐。

    吴芬见有点成效,试着往深处沟通,“你知道他们是谁么?为何要鞭打我?”

    吴小丽将手指放在唇间,“不能说的!你见过我老公吧,我给他熬了汤,却怎么也找不着他。”

    你老公?不是何亮么?吴芬有些灰心,见吴小丽这会又神志不清了,本不想理会她,可看着她双期待的眼眸,叹了一口气,半真半假地说道:“他工作很忙吧,上次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算帐,那么一撂帐本,我想他这个月都没有空陪你。”

    原以为吴小丽会顺着话题,表现出开心的样子来,没想到对面的人马上换了一张严肃的面孔,“你少来这套,他一个养马的人哪还用得着算帐。”

    养马?吴芬听着有几分糊涂,何亮什么时候养马去了,“那你觉得他会去了哪里?”

    哪知梦丽又换了一张表情,上面满是恐怖,“他就在这里,你一定是见过他对吧。不然他为何舍不得打断你的腿,一定是你勾引了他对不对?你真恨心,有了何亮还不够,还要抢我老公,为什么你就不肯放过我呢?”

    女人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边喊边向吴芬这边扑过来。

    吴芬不顾身上可怖的伤口,站起身急忙闪人,外面传来一阵铁棍敲在门页上的声音,接着是一个粗重地吼声:“安静!安静!”

    探过头往外瞧,只看到一个光亮的秃顶,跟龙福寺的龙主持那个西瓜头有些相似,龙福寺?吴芬惊喜。以为自己想起来了。连忙聚集全部精力去回忆,结果还是一片空白。

    “梦丽,你今天吃饭了嘛?”感觉肚子里食虫在作祟。吴芬低垂着头,奇怪她脸上出现的羞涩感,刚刚还张牙五爪想扑腾自己的人,这会听到那声音却似丢了魂般。

    “她在作梦。别吵醒她。”上铺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真正的午夜惊魂啊,吴芬呆愣地掉过头。盯着上铺那个人。那是怎样的一个人啊,没有下半身,从腰肢处似被刀整齐地切割开来,上面没有任何衣饰物品遮掩。就这样暴露在吴芬的视眼中。

    “害怕吧。我刚开始看到这样的自己,也是你这样的神情,不过久而久之就习惯了。”还是那个如同地狱里传出来的声音。血腥味混合着腐臭充斥在空气中,让吴芬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前辈。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吴芬能感觉自己上牙碰下齿时的颤抖,身上的鞭伤夹杂着冷汗,如同掉进了辣椒水池般,又烧又痛。

    只见一双血红的眼眸转了转,“我当然知道,这里以前是我精心设计的,每一个房间,每一根栅栏都是我精挑细选过的。我在这里呆了四十年,以前关得是战场上俘虏过来的敌军,现在关得都是些没权没势的穷人。”

    老人视线里没有吴芬,只是盯着斑驳的天花板,干燥的唇皮轻启,声音轻缓地跟吴芬聊起以前的往事来。

    原来这里地处松阳县境内,六十年前,这个监牢还是个菜市口,经常有犯人在这里被处决。

    老人叫刘连,那会还很年轻,花骨朵一般的年轻,曾上过几年私塾,喜好刺绣。

    由于家族世代都是刽子手,到她父亲这一代时,是第十六代。当时生活水平低下,穷人家靠天吃饭,遇上大旱时,根本养不起家中的儿女,便纷纷将孩子租给地主,做为廉价的劳动力。而地主家境殷实,大多数以利益来算人头,对于这些小孩子,更是不断加重他们的劳动强度,延长劳动时间,以期榨取更多的利润来。

    刘连生*打抱不平,看到这副景象,便自发地帮助那些穷苦孩子逃离地主的剥削,还将他们一一收养过来。因为这件事情,刘父多番劝阻无果,眼看坐吃山空,只得四处接任务做。

    因为读书识字,刘连又出生小康之家,几乎没吃过什么苦头,更是不能体会父亲的艰辛,只是一味地救济那些贫穷人家。

    刘父见劝不动女儿,只能听之任之,家里人口众多,要吃饭的人很多,能做活的却少,整个重担都压在了刘父的肩上。

    天有不测风云,有一次刘父依令处决了一个商人,遭到对方家人的报复后一命呜呼了。

    待刘连得知父亲的消息时,已是家中断粮的第三日了。柔弱的刘连直到那时才清醒地认识到,是自己不自量力的爱心害死了父亲。

    之后,刘连狠下了心肠,将大部分的孩子送回他们的父母身边,只留下了两个孤儿。

    十六年来,靠着炉火纯青的绣技,刘连养活了三个人,直到战乱时,又亲手将两个孩子送往了部队。

    说到这里,故事嘎然而止,吴芬意由味尽地问道:“后来呢?”

    刘连老人脸上闪过挣扎和痛楚,“后来我也上了战场,不是去打仗,是去收尸的。我的那两个孩子死得惨啊,他们到我身边时,还是个刚学会走路的娃娃,由于死了父母,就被地主家拴起来作狗溜。我那时才二十岁,刚死了未婚夫,也歇了再嫁的念头,遇到他们两个人就有当自己孩子养的想法。所以在父亲去世以后,我没日没夜地念绣技,不停地接绣活,攒钱将这两个小子送去读书,就是希望他们有成龙的一天。”

    “可惜战火无情,夺去了他们年轻的生命。作为军人的母亲,你曾用行动来支持他们的理想,即使他们壮志未酬身先死,但你即使悲痛,也要笑着流泪,为他们感到骄傲自豪。因为,为国而战,保卫国土,是他们军人的宿命。”吴芬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位老人,说真的,作为自己这一代,能生在和平年间,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刘连老人似在赞同吴芬的观点,又似乎在说服她自己,“所以我后来成了这个监狱的狱警,十年如一日地守护在这里,看着他从公家的监牢,经历搬迁,遗弃,最后被沦为犯罪分子的武器。”

    原来这里被空置后,又因地处僻静,被一些不法分子钻了空子,给利用起来干些违法的事情。

    难怪外面的那些走来走去的看守员身穿便服,行为猖狂,敢大大咧咧地在这封闭之地来去自如。

    “你明天就可以出去了,不过今天晚上有盛宴款待你,小姑娘,你要受不了的话,干脆用力撞那根柱子,毕竟人晕着痛感也是麻木的。”

    吴芬不知为何,听到“盛宴”两个字就打了个哆嗦,“老奶奶,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我嘛?”

    “哼,说了是犯罪分子,那抓你还需要什么理由嘛,你这么年轻,我看你被折断四肢肯定怕痛吧,不要担心,很快就会过去的。”老人身子不停地发抖,“我多想离开这个残忍的世界,可是不能动,不能自杀,每天都活得生不如死。”老人刚刚还有些生气的面孔这会布满了阴云。

    折断四肢?吴芬瞪大了眼睛,她是重生回来的,她不能如同前世那般被打断四肢趴在地上行乞,她不能坐以待命地任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可是,她该怎么做,才能逃过这个“盛宴”呢。

    吴芬盯着老奶奶看了许久,心里想要求救的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她也是受过酷刑的人啊,要是真有办法逃离的话,哪会在这里活受罪呢。

    刘连嘴角扯过一抹残忍的笑来,“怎么不开口求我?说不定我有办法让你保住那双美腿呢。”

    吴芬摇摇头,心里既害怕又担心,面上却强装镇定地回道:“你已经被他们折磨得够苦了,要是真有办法的话,早就离开这个牢笼了。”

    “嗯,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安全地逃离出去,不过你要答应我两件事情。”刘连眼眸褪却先前的血红,渐渐恢复清明。

    “我答应你!”脱口而出的话语出卖了吴芬强装的淡定,原来她真的很怕死,不,是很怕轻易地再死一次。(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惊惧() 
刘连那双浊目止不住地打量着吴芬,她突然发觉这辈子原本没有指望的事情这会似乎看到了曙光,“你有生的渴望,我能理解。这并不丢人,每个进来这里的人都曾经这般奢望过,只是她们没有你幸运。你比她们听话,即使未来有无限的可能是为我的使命在奔波,我想最终算来你还是赚了。”

    吴芬不能否认,自己心里是多么地想逃离这个铁笼,她甚至想好了,只要能出去,以后她一定要变得很强大,不再这么轻易地束住手脚,被人将小命捏在手心里,连生存都不能主宰。

    “后悔为我卖命了?你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刘连破哑的声音里带着些威胁的意味,让吴芬本能地摇头。

    刘连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冷冽的声音传进吴芬的耳膜,“第一件事情就是背完天花板上的绣谱,你已经昏睡了三天,现在是午时,我们都已经吃过饭了,你只剩下四个小时的时间,大约在六点左右,外面那个光头就会过来唤你。”

    锈谱?吴芬仰起头,看到那灰白的天花板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繁体字,天啦,不说大部分不认识,就是这么多字死记硬背也得一天时间罢。

    吴芬侧目去看刘连老人,只见对方双目紧闭,蚊子“嗡嗡”般围绕在她那张苍老如麻絮的面孔周围,也没有任何反应。

    时间紧迫,这是一线生机,吴芬握紧了双手,指甲掐入血肉里,不断地给自己加油打气。她一定要四肢健全地走出这个鬼地方。

    于是,吴芬便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些文字,发现这些文字虽然零散,但还是有规律可寻。前三行比较简单,从左往右浏览即可;接着的七行按“s”形排列;后面的二十行字比较大幅,都是呈对角式;最后右边这半版倒是挺复杂的,有竖向排列、交叉排列、齿形排列。甚至还藏头缩尾。

    时间就在吴芬专注地背诵中一点一滴地流失。她没有发觉右手背上的睡莲正悄然舒展枝叶,发出柔和的光点来,那些跳跃地光点如俏皮的精灵般首尾相连。缓缓地侵入她身上那些裂开的伤口。

    上铺的刘连老人似乎是感觉到空气中不寻常的波动,连忙睁开眼眸,眼底闪过一丝犀利的光,转过头便看到吴芬整个人沐浴在一片白光中。那光平和正气,让刘连老人惊讶之余。发觉自己竟然在逐渐地淡忘那些血海深仇。

    而一直坐在地上的吴小丽这时也难得地清醒了过来,望着这个陌生的地方,明亮的眼眸闪过一抹恐惧,“这是哪里?我只不过睡了一觉而已。为何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的声音夹杂些鼻音,咬字不太清晰,却打断了正在沉思的吴芬。

    低下头来。吴芬松了一口气,想到脑海里储存的绣谱。之前的担忧与害怕渐渐消散,“吴小丽,你还记得我么?”看着眼瞳微缩、身子抖得如筛糠的吴小丽,吴芬脸上刚浮现的欣喜慢慢淡了下去,眉头紧锁着。

    刘连敏锐地感觉到吴芬身上那抹柔和的光圈已经消失,眼神恢复先前的漠然,“哼,没出息的人!你现在还是担心自己吧,还有二十分钟他们就会准时地打开这扇门,到时看你如何逃脱。”

    “求前辈救我,芬不怕余生劳苦奔波,但愿能全力以赴达成您的心愿。”吴芬面色清冷,神情严肃。

    刘连暗自惊叹吴芬短时间的蜕变,真是后生可畏!罢了,自己如今也是苟延残喘,不如赐与她生的机会吧。

    “我要你办的第二件事情,就是救一个人,他叫柳千行,以前是落霞山庄的掌门,如今被困在何处,我也不知情。”

    吴芬点头,“前辈的伤是跟他有关么?”

    没想到的是,刘连如同被人踩到尾巴般,突然翻脸喝斥起来:“我的事情不是你能插得了手的!”吴芬缩了缩头,前辈的性情真是善变,喜怒不定的,连忙老实地垂下眼帘,乖乖地闭上嘴巴。

    “这副绣针你拿着,以后你也算是我半个传人啦,我没有别的交待的,就是你以后未开山收徒时,不能对外透露绣技针法。”刘连黑着一张脸,语气生硬地交待吴芬。

    “我知道了。前辈,我带你出去吧。”吴芬其实想说带吴小丽一起出去,毕竟她是大叔公的曾孙女,也是自己的小学同学。

    刘连好像猜到了吴芬的心思,摇了摇头,“我和她都跑不出去,你能出去,还需要我拿一样东西去换。”

    难道不是自己逃,而是跟那伙人去交易,可是什么东西能抵命?吴芬大眼睛忽闪着,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能拿东西去换,前辈却蹉跎到如今呢。

    “你先到下铺去,等下我叫你上来取东西。”刘连留恋地看着这间小屋,那双不大的眼眸里似在无声地诉说着过往地辛酸,那个残破的身躯似蠕虫般趴在铁床上,痛楚与悔恨蚕食着老人还清醒的神经。

    吴芬不明所以,尽管知道时间紧迫,却不敢催促。

    旁边的吴小丽脸上表情极是丰富,一会笑容满面,一会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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