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直到上床睡觉的时候,花语才说:“南郎,你发现没有!”
“发现什么?”他问。因为,他的身上不太舒服,有很多细节方面的事情,他也就没有精力去那么多了。
“曹老伯两口子,跟这一家人,没有说过一句话!”花语说,“就是,进门的时候,叫了几声小虫。后来门开了,又简单地介绍了我们两个;就这样,后来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
听他这么一说,南剑也才恍然大悟。
“好像是哦!”他说,“如果是一家人,就不会这么冷漠!如果是亲戚或朋友,那也又太随意了,真是想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一晚,俩人带着疑问,拥在一起睡着了。
早上一起来,鸡也才刚起床,曹炳就已经拿着他的篾刀,坐在小虫楼下的大门外边破篾,帮着小虫做几个鸡窝,编织几个箩筐。他的篾刀是那么好使,杀起人来一刀一个,坎起竹子来,一刀一根。尤其是破篾的时候,简直就是玩削竹篾的游戏,看上去特别轻快、吸引人,哗啦哗啦,就这样,厚厚的竹篾便在他的篾刀下一分为二——薄的一半,厚的一半。
薄的做竹筐,厚的**窝!
而在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小虫夫妇两从他身边过来过去,就像当成一把椅子一样,并不会多看一眼,或是与他说一句话。但是,小虫想起要抽烟的时候,就走过去也不说一句话,拿起烟管,端着一条小板凳,靠着墙坐下来,点起火便吧嗒吧嗒抽起来。
这个老头子曹炳也是这样,做篾计活的时候,忙得满头大汗,忙得摇头晃脑;但是,他始终都不会抬起头来,望一望刚刚从自己面前走过去的小虫或是他的婆娘一眼。就仿佛,他们是一阵空气从他面前飘过,绝不会引起他的任意一瞥。
就这样,几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曹炳帮小虫编制了十几个漂亮的新鸡窝,和十几只结实耐用的竹箩筐。而他的老伴也没有闲着,不是扫地就是清洗,有时候也会拿起锄头去帮着小虫夫妇两,薅锄果树下的杂草,和苗圃里面的野草。
但是,她也像她的老头子一样,进进出出都不会,与小虫夫妇两说一句话。仿佛,他们都是陌路人似的。就连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们也不会说一句话。偌大一个饭厅,除了筷子打在碗里的声音,便只有每个人嚼食食物时,发出的声音汇集在一起,变成了一种特殊的音乐。
三天过去了,南剑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但是,曹炳夫妇两和小虫夫妇两,依然没有说过一句话。这天晚上南剑和花语又躺在床上议论起来。她将秀发芬芳的头,枕在他那没有受伤的结实的右胸上,用她纤巧的玉指在他胸膛上轻轻地抚摸着。
而南剑,则用他有力的大臂,搂着她的身子,静静地看着天花板,不停地想着任思云现在的处境和安危。
“这几天,他们好像还是没有说过一句话耶!”她说。
“嗯!”南剑说,“他们真是奇怪的两家人,但却又都是心地很善良的人,并且对我们也非常好。”
而这时,花语却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她敏感的心,从他说话的语调中,感觉到了他的烦忧。她也知道,此刻他在想她了!但是,这个人的名字,她不敢把她拿出来触碰。因为,这样会让她心碎,会让她万分痛苦。
南剑也知道,他们之间唯一的红线,就是任思云!可是,他不能没有她,没与她,他会选择去死的!因此,他最后不管她高不高兴,他都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语儿,”他说,“明天我们离开这里吧!”
她真的不想这么快离开这里,毕竟这里有他们二人幸福的世界!可是,她又拿什么去挽留他,毕竟他的心里还装着她——还装着她深深地痛恨着的这个叫任思云的女人。
“可是你的伤还没有好啊!”她说,“要不,再过两天,等伤口完全好清了,我们再走吧!”
他不想争辩,因为他知道,她这样做也是想跟他多呆一些时候,也是全心全意地爱着他。这两个女人,他怎么能够再让她们伤心难过呢!不能,绝对不能!因为,她们一个人伤心,他的心都会很痛,都会很难过。
静静的夜,静静的时刻,淡淡的温柔,淡淡的忧伤!两颗心紧贴着,一起轰鸣,一起忧伤,一起难过。就这样,他们又是幸福的,又是甜蜜的。如果,要给他们的幸福下一句暗语的话,相信他们都会说:“此时拥有,是最幸福的。”
但是,南剑却强烈感觉到,此时此刻任思云一定很孤独、很无助。(。),,。请
第287章:今夜动手()
天气和人的心情有时候是一样的,没有永远的晴天,也没有永远的欢笑。在一定的时候,总会有一些悲伤的东西,从人们的心中划过,就像白云飘过天际,带来了一阵雷雨一样的道理。
尤其是夏天的雨,说来就来人猝不及防。刚刚还是,明媚的阳光,一霎时,乌云密布,雷声鼓作,一下子便哗啦啦地下起了瓢泼大雨。
这样的好雨,有时候也能涤荡人的心情。下雨的时候,曹炳正在楼下的大门外,用篾刀削着一根一根的竹签,仿佛这样的暴雨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他的老伴则在楼下的大厅里,端着一筐子女红针线活计,在筹划着做一双鞋面子。而小虫夫妇两,正被大雨从果园里赶了回来。
他们被大雨赶回来的时候,不像人家奔跑时还会狂喜地叫喊着:“好雨,好雨,真是说下就下,太快了,太快了!”
他们夫妻两却没有一句话,甚至笑都没有笑一声,就像那些正在竹林里啄食虫蚁的大小鸡群一样,都一窝蜂地摇摆着跑回来,却没有一只鸡,发出一点叫声!
那一刻,南剑和花语真想不通,他们到底是被鸡感染了人,还是被人感染了鸡!反正,他们在这一方面是十分相似的。
然而,大雨也同时赶来了两个陌生的人!
两个猎人。
他们脚下踩着熟牛皮靴,上身穿着短袖汗衫,下身穿着青布裤子;背上背着一壶箭,腰里带着一把刀,肩头斜背着一张弓,手里各执着一杆红缨枪。样子野蛮,气势凶悍!的确也是两个,名副其实的猎人了。他们一路狂奔,一口气冲到了小虫阁楼的楼下走廊,并且在廊檐下的时候,也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立在阁楼上看着大雨疯狂地下着的南剑和花语。
在这样偏僻的山村里,花语的出现是很抢眼的!尤其是,对于那些成天钻山打猎的猎户而言,那就等同看见了仙女一般,眼都饧了,心都乱了。毕竟这样的人,吃的是猛禽走兽的肉,穿的是豺狼虎豹的皮,身上的蛮劲是很可怕的。
他们当然也认识小虫,因为他们经常在小虫的庄园附近狩猎。在他们的眼里小虫真的是一只小虫,只要他们愿意,抬一抬大脚就可以踩死的小虫。幸好,小虫的婆娘是一个比山猪还要颟顸的女人,要不然这些粗犷的猎人早就下套了!
可是现在,他们的心里有一点不自在了。
他们拖着湿漉漉的鞋子,脏兮兮的红缨枪和满身的狩猎工具,大大方方地闯进小虫的大厅里去。大有反客为主的气势,全不把自己当外人。他们看准两张大椅子,垮的一声就一坐了上去,倒把边上做针线活计的大娘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们这是要拆椅子哩!
小虫夫妇两就像没有看见,不去阻止苛责,也不去奉承迎接。他们却立在廊檐下,畏畏缩缩,倒像两个避雨的路人了。
“小虫!”这时,那个面上胡子乱乱糟糟的方脸汉子,操着破锣也似的嗓子喊他,“来者也是客,你就去给我们哥两打杯茶水喝一喝吧!”
不等小虫应声,老大娘便很不乐意地斜乜了二人一眼,并朝着桌子上的一个陶瓷茶缸子努了努嘴,“那缸子里有一缸子的凉茶,”她不太客气地说,“你们要吃就自己倒,还指望谁来伺候你们哩!”
两个猎户被他这样一顿抢白,倒也自找没趣,只得将满肚子怨气暂时吞到肚子里去了。他们自去桌子上倒了两盅茶喝,之后又回到椅子上坐下来。而现在,他们却开始拿着一双好奇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老大娘做针线活计,那种眼神,正是在琢磨对方来历和身份的神情。
“哎,老人家,你是小虫的娘亲吗?”这时那个脸稍长一些的,额头上有一些皱纹的猎户问曹炳的老伴。
但是,老妇人却不愿搭理他们,“你们也避雨,我们也路过,”老妇人说,“你们问这么多做什么!”
俩人互看了一眼,再次感觉到吃了闭门羹,心头很是不爽。这时,外面雨过天晴,太阳又出来了。
两个猎户便起身,将到门口的时候,他们见门外边上,曹炳坐在小凳子上,一直都在用篾刀削着一根一根的竹签,将有筷子长短,一头却非常锋利。因此,他们大惑不解地问:“老头,你削这么多竹签做什么用?”
“有用。”曹炳头也不抬,只顾低着头做自己的事情。
两个人,再次互看了一眼,他们冷笑了一声,感到这里面的人都很奇怪。出门时,小虫夫妇两依然立在廊檐下,看看雨停了,准备拿着锄头再去干活了。两个猎户出门时,看了小虫一眼,“走了!”他们说,“谢谢你的茶水!”听他们的语气很不高兴,似乎带有警告对方的意思。
及走出廊檐,走到前面的空地上,这时正好一抹雨后斜阳,照在了阁楼上,也照在了身穿浅黄色裙子的花语身上,并且南剑也在她身边。金光下南剑看上去有些憔悴,胡子有些凌乱,毕竟是受过重伤的人,身体还会比较虚弱,脸色也不太好看。倒是花语,在一抹斜阳的辉映下,容姿飘逸,一如出水芙蓉,光彩照人,使俩个猎户忍俊不禁频频回顾。
这两个猎户,受了这一肚子气,却又遇上了这么一个仙女也似的丽人,便暂时将怨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是,他们对这个刚才阁楼上看到的女子赞不绝口。俩人有说有笑走出小虫的庄园,穿过庄门外的小路,准备再上山去捕猎。
“两个好汉,你们要上哪里去?”陡然,一个声音将他们叫住。俩人回头一看,正是相熟的王东东。
这个王东东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伙伴,如今他是在凤凰城里瞎混的一个浪荡子。他经常去这两个猎户家收购一些野味,去城里倒卖,赚取一些差价。见他两个,正谈论刚才阁楼上看见的一个,有说有笑,他便也兴趣盎然了。
“我们能去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两个猎户笑一声说,“不就是守着这张荒山,寻些野味,卖几个养家糊口的钱么。”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他说,“你们刚才说的可不是打猎的事情。”
“那是打什么的事情!”
“是打鸟的事,打鸡的事情!”他哈哈大笑着说。
“嘿,你这个家伙,耳朵还真尖哩!”两个猎户说,“没错,我们刚才就是说打鸡的事情。”
“说来听听!”
于是,他们便将在小虫的阁楼上看到的一幕,详详细细地告诉了他。王东东一听叫起来,“乖乖,原来他们就在这里!”
两个猎户一听连忙问:“老弟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们是不是一个老头子和一个老婆子,还有一个背剑的剑客和一个长得如花似玉的大美人?”
俩个猎户连忙点头,“是的,是的!一点不假!”
“他们这四个人,正是大闹凤凰城的四个人!”王东东煞有介事的说,“眼下,凤凰城里的拳王秦巨博老爷,正纠集了七大武王,到处寻找这四个人里。”
“那我们怎么办?”两个猎户又惊又慌地说,“要不赶紧去告诉他们!”
“告诉他们,你脑子有问题呀?”
“王老弟,你莫非有什么好主意?”
“我当然有好主意,”王东东眉开眼笑说,“你们不知道,那个背剑的汉子身上有一笔巨大的财富,他原本很厉害,现在身负重伤,被刀王莫容白所伤,已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了;至于,那个老头子,有你们两兄弟对付足够。而小虫夫妇两,只需要派一个凶悍一点的女人就可以摆平的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就在今夜。”(。)请
第288章:风高夜黑刀生寒()
这个夜晚狂风暴雨,闪电就像苍天张开的眼,睁开了又闭上了,只是深深地留下了一抹苍白的印记,在人们的脑海里久久磨灭不去。这样的夜晚,雷声淫威大震,似乎想要将小虫的阁楼摧毁。小虫被惊醒了,他睡不着,身边听着女人打鼓也似的鼾声,窗外听着天崩地裂的雷声,叫他如何安寝。
于是,他睁开眼睛看着屋顶,听着鼾声和雷声一起轰鸣。
突然,窗框砰地一声,好像是被一阵劲风灌进来,推得山响。他吓了一跳,挣起身来,可是窗外依然暴雨如注,身边的女人依然鼾声如雷,天空中的雷声依然惊天动地。只是,在一道电闪的白光里,他看见刚才被雷雨震开的窗框下,有一道血迹。正随着飘进来的雨水,流进了房间里。
小虫大惊失色,于是,他爬起身来,跳下床去,跑到窗户边上一看。果然是血迹,还有腥膻的味道。他又趴着窗框,向外探头一望,在一道闪电的照耀下,他看见院子里站了十几个人,他们身穿黑衣,手握钢刀,正在围着老头子曹炳厮打。他还看见,就在他的窗框下,有一具尸体倒在下面,雨水和血水,正随着汹涌的洪流向下坡处滔滔奔去。
忽然,又是一道闪电,但是,这一回却不是天上的闪电,那是曹炳手中挥舞的篾刀,擦着雨水和狂风迸发出来的电光,像闪电一样照亮了整个院子。小虫看到,他的篾刀非常快,他的身形和动作也非常敏捷;他从那些黑衣汉子的刀光中钻了进去,他的篾刀乱砍、乱削。
混乱中,血光四溅,漫天下起了血雨!闪电的白光中,老人浑身是血,手上、脚上、衣摆下面、垂在下面的胡须都和着雨水,滴滴嘟嘟地流淌着别人身上溅过来的血水。也就在那白光一闪之际,将要复归黑暗的时候,十几个黑衣刀客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并且他们身上流出的鲜血,也立即就被大雨冲走了!
闪电刚过,迅雷又从天而降,震得小虫在房子里瑟瑟发抖。可是,他的女人还在熟睡,还在鼾声如雷。又一道闪电划过长空,院子里再次被苍白的光照得惨白,在惨白的光中,小虫又看见老人提着篾刀往回走了。这当儿,他身上的血迹已被暴雨冲刷得干干净净,只是脚印在满地的水洼中走过时,留下了淡淡的血色的浑浑。
忽然,那一刻,小虫却又发现,从他的果园里,又窜出了二三十个手提钢刀的黑衣人,他们正追着老头子曹炳身后,挥刀砍去。小虫惊悸万分,他为老人此刻担着多大的心啊!因为,雷雨交加,走路的人是很难听得到,身后的脚步声的。
那群黑衣人越来越近,眼看着他们就要追上漫步走着的老人曹炳了。并且,他们已经举起了雪亮的钢刀,于是,小虫惊叫了起来:“后面有人!”
这一叫太及时了,救了老人曹炳一命!他听得阁楼的窗户里传来了叫声,刻不容缓地回过身去,他再次挥动着手中的篾刀。苍白的刀光,再次划破长空,也再次照亮了整个院子,同样的再次将十几个挥着钢刀的黑衣人,砍倒一片,都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小虫还看见了老人曹炳又从袖子里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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