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爷也为自己先前失言道歉,说:“是我老糊涂,谢曜你切莫往心里去。”
谢曜道:“你们救过我,我救你们无可厚非。”
钱保军是个直肠子,他想到什么问什么:“哎,可是谢曜,原来你武功这么好,不知师承何人?”
谢曜只苦笑说:“不是甚么高人,钱大叔你莫追问了。”
钱保军看他样子知道他并不想回答,于是避过这个问题。程老爷这时候向谢曜询问:“我们现下怎么办?”经此一事,他已经将谢曜当成逃出生天主心骨。
谢曜看了看牢门外,也知道自己责任重大。他弯腰捡起拐杖,沉吟道:“我先出去查探,这两人被我点住穴道,三个时辰内无法动弹,若有变故,只需以他们做人质要挟,随机应变。”
程老爷和钱保军对视一眼,皆点头称是。程瑶迦这时忽然抬头,对谢曜道:“你……你要小心。”
谢曜朝她一笑:“借程姊姊你吉言!”
作者有话要说:
第24章 千钧一发
地牢地道十分昏暗,谢曜轻手轻脚走到出口,就听门口传来两人对话声音。
“凭什么他们可以去喝酒,让我们两个待着守门?”一人语气不悦,另一人叹气道:“谁让咱们犯了错,不然今晚也能去好好享受一番。”
“这寨主就是偏心,不如让我帮二位将他料理了罢!”
那喽啰皱眉道:“这是不是不大好……”他话未说完,只觉背后一疼,已然被点住穴道。
谢曜点住二人方从里面优哉游哉走出来,那两喽啰吓双目圆睁,生怕谢曜一不高兴将他们宰了。谢曜抬手将拐杖架一人肩膀上,对他道:“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如果敢大呼小叫,我立刻结果了你。”
那人眨眨眼睛,显然遵命。
谢曜拍开对方哑穴,问:“那黄河四鬼找你们寨主是要干甚么下作勾当?”
喽啰颤巍巍道:“少侠饶命!小也不太清楚!但……但刚才两人进去时,那瘦子说‘宋朝衰败,如今投入六王爷门下一生荣华富贵享用不,若青城寨寨主懂得时势,定会同意’。”
“六王爷是个甚么东西?”他方问出这句,倏然想到小时候蒙古金国来人加封,那完颜洪熙、完颜洪烈,不正是金国三皇子、六皇子么?搞半天黄河四鬼这伙人是卖国求荣汉奸,青城寨若是同流合污也不是好人,谢曜抬手给那喽啰一拳:“你们寨主同意了?”
喽啰道:“没……没有,我们寨主生平恨金国人,当初落草为寇也是因为金国官兵烧了村儿,不然……不然……”
谢曜见他说模模糊糊,也不知真假。他此时也不敢耽搁,将地牢里程老爷一家接出来,用拐杖抵着其中一喽啰背心,冷声道:“带我们出去,你好祈祷别被人发现。”
一群人借着夜色打掩护,路上有巡逻喽啰碰见都被领头两人出言打发,要来到大门,两旁哨岗人却将他们喝止:“来者何人?这会儿戌时已过,谁也不能下山!”
谢曜将拐杖一送,那喽啰立时回答:“老何,是我啊!梁三儿!”
哨岗上人探出头来,问:“梁三儿,你爷爷,明知道寨里规矩还让老子为难?”
梁三儿道:“我和宝哥正是得了寨主令,带这几位贵客下山,去那桂花村盈门客栈喝酒哩!”老何半晌没有答话,良久才道:“你小子,真有福气,寨主怎么分给你们这么好差事?”梁三儿道:“盈门客栈酒也不见得好喝,从没见过酿酒撒盐,哥俩儿也只能咸吃喽!”
老何笑道:“你等着,我这就下来给你们开门。”
谢曜对程老爷点点头,心想着只要出门下山,天南地北也难找了。程老爷心中也是这般作想,但几人等了片刻,还不见那老何下来开门,谢曜心下狐疑,暗觉不妙,正要上前扼住两喽啰脖子,忽然听身后一声大喝:“好大胆啊,竟敢我青城寨撒野!”
这一声夹杂内力,震得谢曜耳朵嗡嗡响。就他愣神时,那两喽啰就地一滚,屁滚尿流逃走。
谢曜只怪自己涉世未深,也不去抓他们回来,转身一看,黄河四鬼拥簇着一个红脸汉子,身后众寨人举着火把,拿着兵刃,而看那红脸汉子打扮,想必就是青城寨寨主向鸿飞。
“谢曜……这下怎么办?”程老爷揽着程瑶迦,也不禁有些害怕。
“不怕,不怕,车到山前必有路。”谢曜当然怕,但他要说不怕。他和钱保军将程老爷程瑶迦护身后,随即上前两步,道:“哪一位是向鸿飞向大寨主?”
那红脸汉子冷哼一声,道:“本寨主名讳也是你能叫?”
谢曜微微一笑:“寨主名字如此宏伟好听,不被人叫岂不可惜?早就听说大寨主名声啦,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气度非凡!”
向鸿飞听到谢曜拍马屁心下飘然,但面上却冷冷道:“你不用我面前拍马屁,今日不给一交代,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谢曜点点头:“那是自然,只不过下有一事未明,寨主是如何得知我们逃脱?”
不等向鸿飞回答,梁三儿便探出头道:“你奶奶熊!要不是爷聪明,可差点把命送你手里了!这山下根本没有桂花村,没有盈门客栈,我给老何说酿酒撒盐,那‘咸吃’两个字和‘挟持’音差不多,至于你们怎么被发现,当然是老何禀报。”
谢曜心下叫苦,但吃一堑长一智,若今后再有这样情况,他是万万不会上当了。
“原来如此,我们也无话可说。但我们和寨主你远日无亲近日无仇,扣留我们又有什么用处?多个朋友多条路,行个方便不是两全其美?”
向鸿飞闻言神色略有迟疑,他也看出谢曜和程老爷有点来头,便此时,钱青健忽然大声道:“这小子诡计多端,向寨主你千万别上他当!”
谢曜着急却也没辙,他可不能自乱阵脚,为今之计也只有拖一点是一点了。
向鸿飞忽然道:“罢了,你们要走可以,但是得把我五十八房小妾留下。”钱保军当即大怒:“我家小姐岂是你糟践!”向鸿飞冷笑一声:“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拧下你脖子!”
“慢着!”谢曜上前拦钱保军面前,眼神看了周围众人一圈,定声道:“诸位都是汉人,吃是汉人粮食,穿汉人衣裳,你们父母也都是祖祖辈辈生这土地上。虽当今皇帝昏庸无道,但要你们去巴结金国人,给金国当奴隶,是否心甘情愿?”
黄河四鬼一听这话不禁大感不妙,他们还未曾给向鸿飞透露过此事,因此不知青城寨反应,这会儿谢曜忽然提起此事,倒让他们十分奇怪。
幸好那喽啰先前并未欺骗谢曜,向鸿飞当初落草为寇正是因金人所害,这件事除了他们寨子里人知晓,黄河四鬼并不理得。
向鸿飞一听谢曜这般问,当即大怒:“你当我寨子里都是什么人?我向鸿飞虽然干那抢劫杀人买卖,但绝不会和金狗同流合污。”
谢曜心下一喜,脸上却做出疾世愤俗表情,抬手一指黄河四鬼,厉声道:“我瞧不见得,这四人是你贵宾,他们此次前来正是为金国六王爷招兵买马,大寨主你武功高强,去了六王爷手下金银无数,想必早就答应了他们,这会儿大家面前装什么装!”
向鸿飞闻言大惊,扭头对黄河四鬼质问道:“好呀,你们不是说奉沙通天命令来这与我拜访么?”
沈青刚见谢曜一语道破,而向鸿飞并没有投靠金人打算,忙道:“误会误会,向大寨主你不要听那小子胡说八道!”
“我是胡说八道,那梁三儿总不会了罢?大寨主,你且问问他地牢门口听见了甚么。”谢曜一指梁三儿,道:“你若是有半句谎话,寨主可不会饶了你。”
向鸿飞也肃容道:“梁三儿,说你听见甚么?”
梁三儿站出来,看了眼黄河四鬼,又看了眼向鸿飞,低下头将马青雄和钱青健对话说了一遍,黄河四鬼登时脸色大变。
“这……这不可信!”钱青健刚要辩驳,那向鸿飞忽然拔身而起,飞起一脚踹钱青健胸口,大怒道:“金狗杂种休我青城寨!”
钱青健武功也不算太烂,但被向鸿飞一脚踹中,吐了口血登时晕死。谢曜心里紧张,这向鸿飞武功不知是有多高,他若和其对上,不知有几分胜算。
“向大寨主!我兄弟四人敬你和我们师父齐名,给足你面子,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吴青烈扶起钱青健,对向鸿飞怒视道。
向鸿飞道:“沙通天和金狗勾结,老子不稀罕和他齐名!但看他鬼门龙王面子上,饶你们四个一条狗命,速速滚下山去,下次再见,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马青雄等人互相看了眼,扛起钱青健,朝向鸿飞愤愤行了一礼,转身而逃。
谢曜见状松了口气,对向鸿飞嘻嘻笑道:“大寨主果然是武林豪杰,今日叨唠,实抱歉,改日定登门道谢,我们就不奉陪了。”谢曜说罢,转身就要离开,却听身后向鸿飞道:“且慢!”
谢曜一把牵起走慢程瑶迦,装作没有听见,脚步却了。
“小子,我让你留步!”向鸿飞要留一人有何难,他成名绝技乃是“青城爪”,此功学走少林龙爪手路子,十分刚猛。
谢曜听见风声,一把推开程瑶迦,右手拐杖一横挡胸前,向鸿飞一爪不得,右脚忽朝谢曜胸口踢去,正是先前踢钱青健那一招,谢曜心知非同小可,左手摸出铁扇用扇柄“啪”敲他足三里,向鸿飞顿时腿上发麻,招式一缓。
向鸿飞见他出手不凡,看到谢曜手上扇子、拐杖,莫名道:“你小子是什么来头?江南七怪兵器怎全被你拿了?”
谢曜道:“有缘见得一二,大寨主你放我们离去又有何难?难不成你还来以大欺小么?”向鸿飞冷笑道:“指不定你小子用什么阴险法子偷来骗来,这些东西还是留给我好!”他也顾不得落下以大欺小口实,突然伸手就向谢曜抓去。
谢曜急退两步,眼见五指攉来,避无可避,只得用出九阴神爪中“孤手滔天”硬抵,谢曜心里叫苦,这向鸿飞功力不知比他高出多少,这下不残也要躺半年了!眼看两人双手相碰,突然从天而降跃下一人,左手压住向鸿飞手腕,右手挡住谢曜攻势,向外分崩,两人双手都感到一震,当即缩手退后。
谢曜定睛一看,只见站二人中间是一位身穿灰袍,手拿拂尘,头梳三髻道姑,三十上下,眉目间一派清明祥和,她朝向鸿飞微微一笑:“向寨主成名已久,何必同一个少年为难!”
作者有话要说:
第25章 拜入全真
“不知这位仙姑是哪门大士?”
向鸿飞见她出手不凡,言语间不由带了两分恭敬。
那道姑将拂尘往逼上一搭,答道:“下全真教孙不二。”
钱保军一听惊道:“原来是鼎鼎大名清静散人,全真七子锄强扶弱乃是江湖上大大好人,孙道长,还请救救我们罢!”他说着就要向孙不二行礼,孙不二上前虚扶一把,皱眉问:“何出此言?”
钱保军当下将黄河四鬼如何劫持他们,向鸿飞垂涎程瑶迦美色存心刁难事情说了。向鸿飞铁青脸道:“孙道长莫非听他们胡言乱语?”
谢曜也不想很向鸿飞瞎扯下去,出声道:“不错,我想其中定有误会。既如此,向大寨主,我们便不叨唠了。”
他转身就走,向鸿飞顾及全真教一时间想拦不得,但看程瑶迦这到手美人儿飞了心中却又大大不,趁孙不二不防备,陡然出手朝其攻去。
向鸿飞心知孙不二全真七子中排名第七,武功弱,不知不觉料理了再将罪名推给谢曜,也没什么大碍。孙不二身形一侧,好不生气:“看来他们所言非虚了,向大寨主,休怪贫道无礼!”
“孙道长若不管这事儿也就罢了,你既然插手,我也只能刁难刁难!”他说话间还不分心,双手越攻越急,孙不二将拂尘一扔阻了一阻,左手擒拿劈打,右手拔出佩剑,但看这柄剑犹如长虹,乃是精钢所铸,锋利无匹,这柄剑乃是所以王重阳亲手赠与她镇派宝剑。孙不二全真剑法承玄门正宗,每一剑都夹杂无数变化,但孙不二学艺不精入门晚无法发挥出剑法巨大威力,是以向鸿飞凭一身横练功夫,竟也旗鼓相当。
谢曜知道这般斗下去不仅没有好处,还会连累孙不二,当即仔细观察起向鸿飞武功招式。朱聪曾对他说过,凡是横练功夫之人,身上必有一个功夫练不到练门,这地方柔嫩异常,一碰非死即伤!
但见孙不二和向鸿飞又斗了百八十招,每当剑锋朝想飞鸿肋下戳去,他都会侧身一闪,宁愿别地方受伤。谢曜又观察片刻,当即断定向鸿飞练门肋下腰俞穴。
“孙道长!此人练门左右腰俞,你只管攻他这两处!”
孙不二闻言一惊,试探两剑,发现果真如此。向鸿飞听谢曜一语道破勃然大怒,反手一招横抓,道:“小子,你看我不将你皮扒下来!”他说话间分心,孙不二左手格挡,身形一转,长剑直戳,向鸿飞半空中避无可避,只听“嗤”声一响,他捂着伤处狠狠跌下。
孙不二手腕一翻,收剑背,走过去道:“这次受伤你三年不能再为非作歹,算是教训!”向鸿飞低下头点了点,忙让喽啰将他扶了,摆手道:“我认栽,你们走罢!”
谢曜上前对孙不二弯腰躬身:“多谢孙道长救命之恩!”程老爷也带着程瑶迦来道谢,仿佛如获生。
孙不二打量了谢曜两眼,颇为赞许问:“你武功师承何人?”谢曜苦笑两声,并不想说自己师承朱聪,因为定会被孙不二等人以为他是江南七怪徒弟,谢曜脾气还没消,于是说:“小时候得朱聪指点过两招,现下无门无派,没有师父。”
“噢?可是妙手书生朱聪?”
谢曜点头道:“正是。”
孙不二问:“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少岁了?”
谢曜心下纳闷儿孙不二怎么调查这般仔细,他老老实实答道:“我叫谢曜,今年十五整。”
孙不二此次游历,正是奔着一件事情,全真七子只有她没有收徒,不禁深感寥落,途径青城寨,没有想到遇见谢曜,深得她欢喜。孙不二道:“你很有眼力,我瞧你资质不差,正好我膝下无徒,你可愿拜入我全真教门下?”
谢曜“啊”了一声,万万没想到孙不二会收他做徒弟,他虽故意说和朱聪关系平平,但十年师徒情谊岂能飞忘记?就算他真和朱聪关系不好,要知武林中规矩,若是未得本师允可,决不能另拜别人为师,纵然另遇之明师本领较本师高出十倍,亦不能见异思迁,任意飞往高枝,否则即属重大叛逆,为武林同道所不齿!
“怎么?你不愿意?”孙不二眉头一皱。
事到如今,谢曜也无法推脱,只得干笑道:“全真教乃是天下武学正宗,我高兴还来不及,只不过……”他啧了啧嘴,道:“只不过这做了道士,不就没办法娶老婆了!”
此言一出,程老爷和钱保军都忍不住笑出来。孙不二见他忧虑这个也不禁好笑:“你放心,你是俗家弟子,日后遇见意中人不会有人阻拦。”
谢曜见状,当即拜倒孙不二脚下,道:“弟子谢曜多谢师父。”他低下头跪拜,心中却琢磨怎弄个两全之策。
“我……我也想学武。”
正此时,忽然有一人轻声言道。
谢曜转头一看,却是程瑶迦。他这才想起来本该当孙不二弟子人被自己挤跑了那还了得?忙将程瑶迦拉到孙不二面前,说:“师父,程姊姊天资也很聪慧,你看,你是女子,也总得收一个女徒弟才合适。”
孙不二看了看程瑶迦,微微皱眉道:“她可有武功底子?”
谢曜说:“没有底子好,像我早年拉拉杂杂学了些武功,日后练全真教功夫肯定不能精纯。程姊姊为人善良,练道家功夫再好不过!”
孙不二又问程瑶迦道:“你练武是为了什么?”程瑶迦抬眼看了下谢曜,复低下头说:“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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