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的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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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的后裔-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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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壮汉也不与我争辩,在他瞧来,我这**岁的娃都还穿着开裆裤,晓得什么?我晓得的可就多了。

    “事情倒也奇怪,他为何留你的性命?”

    他拧紧眉头,一双糙手不停的挠头,瞧着他那纠结的模样,哎哟,连我都替着难受。

    “娃儿,记住我的话,以后千万不要轻易信了别人的话。你年纪还小,许不得好,若是谁对你好了,你就认为谁是好人。”

    提起这件事情,壮汉挺有耐心的,生怕粗犷的嗓音吓到我,声音轻柔不少。

    “你以后就叫我幺爷吧。←百度搜索→”

    说完,拉着我就要走,心里早就警惕起来,这壮汉不晓得从哪个旮旯里面冒出来的,说上几句好话就像带我走?心里精明着呢,上不了贼当。

    道爷不回来,说什么都不会走。

    瞧我瞪着眼睛,不愿意跟他离开,壮汉也不羞恼,嘿嘿一笑:“不愧是老许的种,也不憨傻,安心跟我走便是,不会害你性命的。”

    我想要挣开他那双糙手,止不住的摇头:“道爷不来,我不会跟你走的。”

    在我瞧来,道爷是真对我好,前些时日那些贴心的照看我都记在心窝里面。反而这名壮汉,不容分说,背着道爷一番羞辱,若我这双拳头有点蛮劲儿,一定不会饶了他。

    “娃儿,你如果不信,这段时间跟在我身边,就让你瞧瞧那个道爷的面目。”这次由不得我说什么,一把揪着我的衣领就往院子里面拽。

    他不忙着离开,说是要在村子里面等几个人。

    道爷自从那天离开后,就没有再回来过,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仿佛失去了主心骨,说句夸张的,便连骨头都软了。

    幺爷告诉我,那老道计划被人识破,开罪了老许家,忙着逃命去了。如果晚上几天,一定要他好瞧,居然算计到老许家的头上,当真是晓不得天高地厚。

    嘿,这话听在耳朵里面,说的老许家有啥大能耐不成?从认事起,就没见过老许家与别人家有何不同,老爹同样生着俩儿膀子一脑袋,照样要从大山子里面讨生活。

    饿了得吃,困了得谁,我不觉的稀奇。

    瞧见我一脸不认同的样子,幺爷点了一卷旱烟,吧嗒吧嗒吃的香,等肺腑舒缓了些,才张嘴跟我说:“你们老许家来头不小,以后就知道了,难怪那么多人惦记着你。”

    幺爷也不瞒我,承认自己与老爹认识一二十年,这两年来外头兵荒马乱,战事吃紧,若是在不使些讨巧的手段,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局面就会彻底恶化。

    这个计划用了整整两年十年,事关重大,不容出错。

    说到激动之处,幺爷仰头叹息:“中华浩劫,天下能有几人置身事外,那百万伏尸得要人去张罗去处,还有那三省战局,倘若不用特殊手段……”

    外头的事情,我这个深山小子最是好奇,磨着幺爷,让他给我讲讲外面的事情。

    当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幺爷沉默了半天,最后才从嘴里蹦出四个字来:生灵涂炭。

    这两天,他最喜欢倚在门槛上磕瓜子,每次爪上一大把,一磕就磕天黑,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从他嘴里蹦出来的新鲜事情,足有一箩筐。

    至于我的话,还是老样子,村里搜来不少积攒下来的食物,每天生火做饭,只不过伺候的人变了。

    幺爷待我也不错,倒不像道爷那般,吃饭时候使唤我捏肩掐背。慢慢的,我对幺爷的戒备也放松不少,他说话真诚,不像胡乱编出来糊弄人的,老爹以前经常告诉我,想要分辨出一个人嘴里的真假,在他说话的时候盯着他看。

    倘若是糊弄人,他绝对不敢直视你的眼神。

    这个年头,文化人不多,大多数都是大字不识一二的穷苦人家,也是,到处兵荒马乱,那点墨汁儿能填饱肚子不?还不如饱饱吃上两口来的实在,一来条件不允许,二来忙活生计,所以无法识字学书。

    唯独我爹肚子里面有些问话,写得一手好字不少,更能吟诗作对,通晓诸多事理。于武,我最崇拜道爷,于文,我最崇拜老爹,许知书这个名字就是他为我取的。

    在那生涩的印象中,老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村里人寻常时候都喜欢叫上一声酸秀才。

    所以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每一句都记在心里面。

    那天晚上,我无意间撞见一件事情,惊得长大了嘴。幺爷居然独自一人躲在房间里面嚎啕大哭,嘴里模糊的念着一个人名。

    我屏住呼吸,把头凑到房门上面,听了好一会儿,终于听清楚了那个名字,似乎是个小娘们的,唤作安婉晴,挺好听的,念着朗朗上口。那娘们莫不成是幺爷的老相好?

    幺爷是个喜怒无常的人,我生怕在外面偷听久了,被他晓得,被人撞见了秘密,难免会生出一阵火气,到时候惹恼了幺爷,天晓得他会不会整死我?

    我躲到自己房间里面,听着幺爷哭得凄惨,心头上也泛起一阵酸楚。爹娘不知去向,这段时间来过的憋屈,别瞧脸上笑的欢畅,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受到幺爷影响,眼泪珠子也啪嗒掉。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叶随风漂流的小舟,无论什么事情都逆来顺受,不敢有些脾气。

    倘若老娘还在身边,怎么忍心瞧我这种委屈的模样?

    这几天来,村里搜刮出来的粮食也差不多见底了,放在炕下的一大袋瓜子也磕的差不多。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等来了一群人,两男一女,男得身穿道袍,头戴金冠,模样生得俊俏,算得上白面小生。

    特别那双眼睛锋利得紧,往我身上随便一剐,浑身火辣辣的痛。

    女的年纪十四五六,鼻子挺立,皮肤白皙,小嘴樱红,精致的五官恰到好处的集合在这张脸蛋上面,那双空灵的大眼睛里面媚水如春,差点把我的魂儿勾走了。

    瞧我直勾勾的盯着人家,也认不得羞,这小娘们抿紧了嘴,脸上生出羞意,埋着头,不敢瞧我的眼睛。

    忽然间,阴风四起。

    幺爷脸色变换的厉害,最后让我不要看人家,说来也怪,当我扭过头去,阴风立马消失。

    心里正是奇怪的时候,幺爷凑到我耳朵边,小声的说了句:“记住,以后千万不要瞧别的女人,她会吃醋。”

    我听不懂幺爷说什么,不过还是点点头,说是晓得了。

    他们就是幺爷要等的人,说是要去一个地方。

    听见我就是老许家的崽儿,三人不禁多瞧了我几眼,眼神煞是羡慕。

    “幺爷,想好了么?若是做了这件事情,可能会引起他们的不满。”

第十八章 鬼影() 
开口说话的是这年纪十四五岁的小娇娘,她唇红齿白,说话的时候,脸蛋上出现了红晕。瞧她们的装扮,是从山上道观里面下来的,只怕是常年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地方,没有接触过外面,所以才会这般。

    幺爷瞪着俩儿铜铃似的眼睛,模样凶神恶煞的说了句:“原本周全的计划,现在乱成了一锅粥,可由不得他们了。如果我们晚来几天,这小子就被整死了,到时候老许家的人肯定要疯。”

    我插不上嘴,只能在边上低着头,仔细的听着几人的交谈。

    不管怎么说,对于这几位爷,我打心底不信任。如此局面下,我这小子也只能使些保命的本事了。

    通过交谈,也是知晓了这几人的名字。

    头戴紫金冠的人叫做白子游,他平常时候比较言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过从幺爷的脸色上能瞧出,他对白子游很忌惮。

    那小娇娘叫做白子溪,剩下那人嘛,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生得瘦弱,却一脸阴鹜,是个耍心眼的主,得提防着些,叫做汪志。

    “幺爷,我赶时间,这次倘若不是你亲自出马请我,我是不会下山的。速度些把事情做利索了我还要去办事情,我看今晚就闯一闯那龙潭虎穴,那件东西还在的话,一并取了出来。”

    我晓不得白子游什么身份,居然敢用这种口吻跟幺爷说话?

    幺爷也不说话,从口袋里面抓出一把壳子,拧着眉头,搁那儿磕着。这几日的相处,我发现幺爷嘴里从来没有闲过几分钟,要么嗑瓜子,要么吃烟,那张嘴总有忙活的地方。

    白子游眼神复杂的瞧了幺爷几眼,嘴里一声叹息后,不在说话。

    他们嘴里面的龙潭虎穴,就是村后那个水潭子,本来幺爷要带着我一起去。对于那疙瘩地儿,我心里早有阴影,而且心里不信任他们,不愿意轻易的离开村子,脑袋瓜摇得厉害,说什么也不愿意去。

    若是问起缘由,我要在这里等着道爷来接我。

    这句话,惹得幺爷勃然大怒,一双糙手按住我的肩膀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这小崽子,好说歹说听不进去话,老子早就跟你解释清楚,那老道是想要你的性命,他是你们老许家的仇人。”

    摊开了话题,我这小子也没啥好惧怕的,也就呛着幺爷反问:“你老说道爷要害我的性命,那几天要不是他从中照看,我早就死在那片大山子里面了。”

    幺爷气得腮帮子直鼓,抬手就要揍我,关键时候白子游接过话头,平静的劝说我道:“小子,这才是那老道最可怕的地方,笑里藏刀,表面上对你无微不至,背地里,谁晓得他有什么杀人的手段?“

    提起这茬,白子游眉头拧得厉害:“奇怪,按理来说,你早应该死了,而且还是死的不明不白,下场颇惨。为什么你还活着,难不成是那老道良心发现了?”

    幺爷嘿嘿笑着,视线在我身上来回扫,却没有说话。他的样子,显然是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的原因,但他不准备告诉白子游。

    几人表面上和睦,看来不过是貌合神离。

    “小子,你可晓得那老道为啥离开?那是他晓得我往村子找来了,要不是心虚,他何必离开?话说的明白,信是不信,就由你去想了。”

    幺爷耐着性子跟我说了很多,我心头开始动摇起来,细致的回想起前几日的情况来,的确发现不少诡异的地方。有好几次,道爷决定了什么事情时,总会阴风大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阻止道爷。

    因此道爷才放弃了打定的注意。

    最后幺爷没有在强迫我,他让我们三个后生辈留在村子里面,他跟白子游去水潭子走上一遭,说是要去取一件东西。

    两人去的匆忙,嘱托一些事情后,头也不扭的离开了。

    趁着天亮,我又去村子挨家挨户的搜罗了一些吃食,以前村里人手脚勤快,倒也不至于饿了肚子。现在诺大的村子空无一人,吃的全是别人家留着过冬的事物,能暂且支撑一段时间。

    “嘿,小子,去弄点吃的,饿了。”

    王志便是白子游带来的弟子,年纪不大,却摆足了架子。自从见识了道爷的能耐后,对于这些道士装扮的人,我最是害怕,也不敢表现出什么。

    刚开始,搓紧牙花子,也能忍受一下。谁晓得这小子得寸进尺,要求越发的过分了,完全将我当成了使唤的打杂童子,脏活累活揽在我身上,全顾着伺候他了。

    比起这小子,白子溪很文静,一口一个知书哥,叫的甜,那耐听的声音落到耳朵里面骨头都酥了。

    直到有一次,因为白子溪看着,我脸上挂不住,使了个脸色给汪志看,可把他惹恼了。二话不说,走过来把我按在地上,往着后背心使劲锤了几拳,那口气差点没有提起来。

    胸腔里面一股火气凭空炸开,红着眼睛,攥紧了拳头就冲上去,打算跟这小子干架。这人瘦弱,手头上的蛮劲儿不小,两拳砸得我脑仁上全是小星星。不说有性命的危险,但是皮肉上的痛苦少不了一顿。

    白子溪边上劝着,对于这个面貌美丽的小娇娘,汪志最受用,听了几句好话,立马眉开眼笑。

    自幼老爹就教导我,爷们儿就要扛得起事情,不能孬了,特别是老许家的种。

    我骨子也硬,弹簧似的从地上跳起来,擦掉脸上的眼泪,倔紧了小嘴瞧着汪志这小子。白子溪拉起我的手,冲我摇了摇头,先前我俩半大小子干架,把她吓哭了。

    不知道为啥,当接触到她滑腻冰凉的小手时,心头狂跳,更加丢脸了。憋屈的埋下了头,干了这一架后,汪志对我非打即骂,然而对于这些,我都默默忍受,跟他呛着整,根本就是自讨苦吃。

    我比不得他,他自幼在山上跟随师父学习拳脚本事,而我与他一样大的年纪,就晓得到处闯祸,现在对上了,压根儿不是人家三两招的对手。

    明明我是这里的主人,到了最后,反倒是他成了主人,一时间心里憋屈得紧,也不好意思哭,就拿家里的盆盆罐罐撒气。

    什么我都能忍受,唯一不能忍受的是饿着肚子帮他们烧好饭菜后,要等着他们吃完,我才能上桌。并且威胁我说,要是我敢跟他师父和幺爷说,就打断我的腿,说话的时候,脸上狰狞的模样配上恶狠狠的语气,把我唬住了。

    便是敲断了我的腿,他师父也不会过多的责怪他。

    到时候,最多就是受到几句责骂,而我呢,那双腿被敲断后,下半辈子就成了一个残废。

    每次汪志说要敲断我一双腿的时候,总能感觉到屋子里面无端生出一双冰冷冷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他学习过一些捉鬼拿妖的本事,也能发现这种阴森的气氛,说上几次后,没敢再提了。最后干脆用眼神来威胁我,意思很明显了。

    积攒下来的矛盾,在第二天晚上爆发开了,心里本来就憋屈着呢。这狗日的居然骂我老爹不是好东西,哪儿能?当时气炸了膛,提着菜刀就要跟这孙子玩命儿。

    正在气头上,下手晓不得轻重,而且汪志也被唬住了,淬不及防膀子上挨了一条红口子,疼得龇牙咧嘴。脾气一上来,白子溪拉不住,呜呜的哭,始终不是练家子的对手,一脚揣在肚子上,肠子宁把着疼。

    手里的菜刀掉在地上,汪志捡起来就要砍我。

    白子溪大叫一声不要,汪志的可算恢复了一些意识,他蹲在我面前,嘿嘿笑着说:“看老子今天不敲断你这小杂种的腿。”

    若是说怕,也有,但不想让人看扁了,老许家从来就没有孬种,愣是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汪志。他没有说笑,当真抓起我的脚,上面传来一阵蛮劲,我根本承受不住,扯着着嗓子眼喊出来。

    忽然间,屋子里面的温度骤然降的厉害,那脊背骨上的汗毛孔全部长大,喷涌着寒气。我们三人下意识的转身瞧去,发现身后站着一道女人的背影,她身穿大红衣裙,装扮犹如结婚的新娘子。

    汪志吓得连爬带滚,他从身上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罗盘,此刻指针疯一样的乱转,几秒钟后,啪嗒一声脆,指针居然被震断了。

    白子溪吓得大哭,汪志脸色发青,止不住的哆嗦。

    她背对着我们,一动不动,当她出来后便是我都不敢呼吸了,屏住了气,瞧着她的背影。

    气氛持续了三五秒后,这个突兀出现的女人说话了,悦耳的声音传来:“他来了。”

    就在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扭头冲小院里面瞧去,赵大瞎子跟松包兄弟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那里。

    赵大瞎子一身猩红的血浆冲我喊道:“小子,道爷让我们来接你,快点走。”

    松包跟肉包已经死在大山子里面,这事情我瞧的真切,至于赵大瞎子,跟着道爷离开后,就没也没有回来。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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