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西抗战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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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西抗战走廊-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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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皇军的基因,是从中国人这里遗传过来的,脸孔,脸色,基本都一样,就是走到正着,只要不说话,八路军也一样的认不出来。

    只要认不出来是鬼子,就好办。

    反正咱大日本皇军手里,有枪,老百姓,怕枪,见到粮食,“啪啪”,放几枪,吓跑老百姓,干净利索地装粮食,然后的,直接拉到金乡城,大功告成。

    即使被八路军发现了,也没什么,增援的皇军,会随着枪声而赶到,赶到了,八路军就会跑,他们不敢和皇军面对面,脸贴脸。

    高桥,又聪明了。

第十三节、鬼子笨的,确实够人头疼的() 
第十三节、鬼子笨的,确实够人头疼的

    田野里,张华杰和几个战士,在锄草。

    秋苗长离了地,这时候,正是锄草的关键时候。

    把草除掉,翻在太阳底下,爆晒,地就净了,接下来,两三场秋雨,庄稼没人深,再起来的荒草,因为没阳光,就不生长,也就没有野草,跟庄稼争肥料了,到秋底,准是一个好收成。

    庄稼人,最盼望的,就是一年有两个好收成,麦子一成,秋庄稼一成。

    在远处,张蕴涵和三儿娘,蹲在垄间,细心地笕着秋苗儿,这活儿,最见功夫,心粗的人做不好。

    三儿和他两个哥,一前一后,全参加了八路军,地里少了人手,妇救会、青救会还有民兵队,轮着当帮手,家里的庄稼,伺候的竟然还比别家强。

    这时候,张蕴涵悄悄地走过来了。

    张蕴涵,蹲在张华杰的身边,神色有点紧张,边拔草,边对张华杰,低低的声音悄声地说,“张局长,你看,刚过去的几个人,就那几个,觉出异样不?”

    张蕴涵用手指头,悄悄地给张华杰指方向。

    张华杰停住锄头,擦把汗珠,顺着张蕴涵指的方向,抬眼看。

    不远处,四五个男人,在田地里游荡,徘徊,个个背着粪箕子,显得那样的碍眼。

    张蕴涵小声儿说,“我和三嫂子,都觉有点怪,就留心地看,他们,不入庄稼人的道呀,哪有拾粪的扎堆的?再说了,拾粪,都在大路上,能上人家地里拾?不合规矩呀,还有,其中那三个,扎着白腰带,那是家里死人的重孝子,重孝子,能离开孝子棚?这些人,肯定是猴变的,啥不懂,还东张西望,一定有猫腻,别是日本兵的探子吧。”

    张华杰听着张蕴涵的话,细细地打量。

    不远处的那些个庄稼人,确实不入道儿,也跟着张蕴涵的话茬说到,“是,你说的这个理儿是,前阵子听说,鬼子高桥,不相信李连璧了,自己单干单练。这几个人,是另类,他们不入流,哪有大热天的带顶八块瓦的冬天的帽子?那个,把腰带扎在褂子外,典型的部队作风,真是洋相百出。听说,别的部队,没少从这些装束里捡了便宜,这回儿,咱们或许碰上了,送上门的便宜,让我们捡。”

    张蕴涵抿嘴儿一乐,“那就是打草捡兔子,咱也发个小财呦,嘻嘻。”

    “哎,咱试他一把。”张华杰来了主意,低下身子,悄声吩咐张蕴涵,“你去通知咱的人,一人看一个,其余的,当帮手,看我信号。”

    “好的。”张蕴涵点点头。

    张华杰脑袋转向另一边,那里,三哥正埋头除草,于是,朝着三哥,大喊一声,“哎,三哥……”

    张蕴涵抿一抿头发,起身离去了。

    “哎,哎哎,”张老三听出来了张华杰的话音儿,提起锄头,气淋淋,“霍霍”地,往前走,边走边朝着那几个“庄稼人”大声喊,“哎,哎哎,俺说,你们几个人,懂规矩不?拾粪拾到人家地里来?”

    四五个拾粪的,顿时站住了,下意识里,还把粪杆子握在手,就好比端起长枪来。

    张华杰猛地大声地喊,“咋?想打架?”

    故意找茬的张华杰,见对方操家伙的这情形,抄起锄头,疾步走着,大声喊,“捡人家的东西,还想着打架,有王法没有?这不是欺负人是咋的?”

    其他的锄地的人,也抄起锄头铁锨,跟着,喊着,围上来。

    这阵势,虽说紧张,但也惯常。

    “哎哎,”拾粪的其中一个,见状况不妙,急着大声地喊着回,“地里的粪,谁拾算谁的,干你屁事?统统的干活的干活的。”他挥着手,竟然指挥起来了。

    地道的外省口音儿日本腔,地道的军人标准的手势,地道的军人利落的语气。

    还有啥说的?穿着庄稼人衣服的拾粪的,就是鬼子兵。

    张华杰当然的揣着明白装不明白,毫不理会那个家伙的指挥,继续地气淋淋,对着鬼子大声喊,“懂规矩不?粪在谁地里的,就是谁家的,都倒下,倒下!”喊着喊着,已经到了他们近前,“抢人家的东西,还抢到了人家的门口了,上哪里讲这个理去?”

    近到眼前,这些个拾粪的,一律的腰板得挺直,胸大肌发达,一律的罗圈腿,张着的嘴里,满是大白牙。

    ——不是鬼子,还能是个谁?

    “不公平,箕子里,不光是你地里的粪,还有其他地里的,干嘛都倒下?”那领头的,倒是实话实说来,“不公平,大大的。”

    家伙儿确实很笨蛋,死到眼前了,还没觉出来后背凉。

    张华杰对着他,向左右喊,“大家评评理,拾了人家的东西,不给,还净理。”

    众人,乘着鬼子没开窍,就吵吵嚷嚷地假戏真唱地围上来。

    张华杰见大家都到了位,一挥手,大喊一声,“倒!”

    便衣公安们,早找好了目标,听见张华杰下令,顿时扑上去,一人一个的,摁个冷不防。

    这些个扮假的鬼子,被摔的“嗷嗷”叫,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遇上麻烦了,碰上八路军了。

    张华杰一个扫荡腿,扫向那个会说中国话的鬼子。

    扫荡腿上来,张华杰就感觉到,有点棘手,那鬼子,忒壮实,竟然没有给他一腿扫倒。

    张华杰,精通格斗,一见没有扫倒他,紧跟上,再来一个猛虎扑食,直扑那鬼子的上身。

    没容那鬼子缓过神,张华杰的右手,同时一伸,抓住了他的头发,左手,同时卡住了他的脖子,一捏一扭,把他悬空,按倒在地上了。

    在黄埔军校,格斗和搏击,是学员们每天的必修课。

    但是,那个鬼子,年轻体壮,劲头很大,平地里,猛一挣扎,竟然从下面翻了起来,凭空跃起的煞那间,从身上掏出了一把钢刀,朝着张华杰的后腰,突刺过来。

    黄埔军校出身的张华杰,也不是吃素的。一个鹞子翻身,向右一闪,身子躲过了,左手背上,却被划了一刀,鲜血顿时冒出来。

    张华杰更气了,忍着痛,将力气凝在右脚尖上,用力地朝那家伙的小腹,猛踢一脚。

    这一脚,那叫做一个厉害,要是有骨头,准得齐刷刷地给折断。

    只听得,家伙儿,“哎哟”一声,被抽了筋儿似的,倒下去了。

    张华杰,再紧着,一个箭步窜上去,一脚将他跺个踏实,从他手里夺过了钢刀。

第十四节、鬼子兵里有台湾、朝鲜人() 
第十四节、鬼子兵里有台湾、朝鲜人

    张蕴涵跑过来,掏出来自己的手帕,先把张华杰的伤口缠上,再跟着朝地上,薅一把芨芨草,按上。芨芨草是止血的,很快,张华杰的手上,就不流血了。

    张华杰只是受了皮肉伤,被手帕这么一扎,被芨芨草这么一按,就没事了。

    其他的民警,也涌上来,将那鬼子绳捆锁绑,像捆猪一样,不用顾他猪一样的嚎叫,硬硬地按在地上。

    张华杰蹲下,手拿着刀子,在那个四蹄儿被捆的鬼子的脸前,来回的晃荡。

    那家伙,已被绑的像将要抹脖子的狗,老实了,紧张地勾起来脑袋,不错眼珠儿盯着那刀子,唯恐张华杰一刀下去。

    张华杰却没有要一刀抹了他的意思,慢悠悠地戏耍他,“小子,听得出来,你的中国话,说得还算利索,咱都是军人,利索点,实说了吧,啥理由,把自己扮的这寒酸样?还装作捡大粪,也不怕丢了皇军大日本的脸。”

    “你的,什么的干活?”那人继续、极力地勾起头,眼珠子瞪得像牛眼,他在猜想,对方是怎么的军头,要是国民党的军队,他就要强硬点,要是遇上八路军,就该倒霉了。

    张华杰拍拍他的脸,学着他的日本腔,“我的,八路的干活。闲话少说,堂堂皇军,为嘛拾了粪。”

    那皇军,见张华杰,说是八路军,立即的紧张,他知道,八路军是坚决的抗日的,和他们日本人,不共戴天,杀了他,是在容易不了的事情。

    但是,张华杰的脸上和动作上,像对待老鼠的一个吃饱了的老猫,确实没有抹了他的意思,这才放心,勾着腰的折起来身子,坐在地上,满面沮丧,“都是高桥太君,出的馊主意,说是新战术,能发现八路。”

    张华杰一听是高桥的新法子,高兴了,眼一眯缝,再接着的揶揄,“行呀,太君的新法子,还是那个三六九?”

    那家伙儿倒也实在,“不是了,那法子,坑死了好多的人,高桥太君已经不用了,是这装扮成中国人的新法子。”

    张华杰饶有兴致,“说说,啥法子。”

    家伙儿,沮丧着脸,那脸上,还有一块泥没落下,是刚才被摔在地上的事儿,像个从地里钻出来的小丑,“这法子,是皇军,三五人一小组,装成拾粪的,赶车的,嗨,反正都穿上湖西老百姓的衣裳,啥都有,散布在各乡里,只要发现有八路,发现有粮食,只要有目标,就抢,一打枪,其余的,全都围过来,围而歼之,统统的抢光。”

    说着说着,那人,直起身子坐好来,气嘟嘟地嘟囔, “蠢,现在啥光景了?皇军抱成团儿,还挨打,扯开来,还不都成八路嘴里的肉?”

    “嘿,是你说的这么个理儿,”张华杰越发地饶有兴趣,“小子,换个话题,再说说,你的中国话,说得蛮利落的,咋学的?一般的鬼子兵,没你这样的道行。”

    那人一摇头,极其无奈地、撇开嘴巴子,苦苦地一笑,“唉,别提啦,说了惭愧,我也是中国人,台湾的。”

    “那么说,你也是汉奸?”张华杰立即轻蔑,“还穿着鬼子的皮,大男人的,不嫌寒颤,咱吃啥饭不行?干嘛这样的对不起祖宗。”

    小子继续的苦笑,“唉,我要是,能成你这儿的汉奸,就好喽,最起码,死在这里,还离祖坟近。”

    张华杰见此情形,大感意外了,也新鲜,“说说嘛,咋回事儿?”他虽然见过台湾人,但台湾的汉奸,他还是头一回儿的见,这倒新鲜,也稀罕。

    那家伙儿,更摇头,“唉,现在的台湾哪,地狱,唉。”那人说着,啪啪地,掉起眼泪来了,“日本人,占了台湾,台湾可是遭大罪了,男的,拉到海外,当炮灰,女的,卖到岛外,当军妓,鬼子在岛上,是见啥拿啥,连阿里山上的古树,也给伐了,运到日本,盖他们的神庙了,唉,在台湾,能喘口气儿,就算好的了。”

    听着听着,无意识间,张华杰受了感染,情绪有点低落,也跟着摇头,还拍拍他的肩膀,很是同情,“唉,当亡国奴的滋味,唉,小鬼子,他娘的,咋不快快地死干净?”

    那家伙,一听张华杰这样说话,眼睛,顿时红,裂开嘴巴子,大声地嚎哭起来,“您是不知道呀,咱台湾,都穷得,快死光了,哇哇哇,我一家子,全死光了,日本人,都给抢光了啊哪啊。”

    张华杰倒是知道台湾在哪里,于是越发的理解、同情他,“别哭了,再哭,也哭不死鬼子,只要咱们全中国人,都站起来,抱成团儿,可这劲儿的打鬼子,就能活,就能活个人样子,也能够照顾好家里人。”

    那个人,倒听劝,止下嚎哭,抽抽戚戚道,“像我这样的,有点力气的男人,全被拉到鬼子的兵营里,穿上鬼子的衣裳,扛上鬼子的枪,成了日本兵,反过来,杀咱中国人,犯下大罪,但是,我们的心,没坏死,我可是没杀过咱的人。”

    张华杰摇摇头,“没杀中国人,但,你也是鬼子兵,思想上,也接受了鬼子的教育,可得好好的想想呀,给鬼子卖命,有啥好的?到头来,受害的还是咱中国人。”

    那人点点头,又转着身子,朝着四下里,看那几个鬼子兵,他们全都被捆着,耷拉着脑袋。

    “我们这几个,全不是日本人,他,他,是台湾,那两个,是高丽人,他们的家,朝鲜,也和台湾一样,饱受了日本人的祸害呀,也都有反日的思想。”

    张华杰一听这话,眼前一亮,对着那个家伙说,“别哭了,给你指条道儿,看你走不走,别再给鬼子,当二鬼子了,跟咱八路军干吧,八路军是咱中国的队伍,是想着把小鬼子消灭掉,是让咱中国独立、中国人站起来的队伍。”

    张华杰拍拍他的脸,站起来。

    那人,立即惊喜,喜出望外。

    人在惊喜时候,就有劲儿。

    家伙,被绑着,竟然,几下子努力,站起身子来,两眼珠子,冒着火光的对张华杰,“您,真的能让我?参加八路军?打鬼子?咱八路,能要我这样的罪人?”

    没等张华杰说话,接着,那家伙的目光,暗下来,喃喃自语,“我就是一个穷当兵的,除了一个肉身子,啥都没有,给咱国家,给咱八路军,能干嘛呀?别干活不成,倒添了累赘,耽误了咱抗日的大事儿。”

    张华杰拍拍他的肩膀,“你的这口半生不熟的日本话,就行,最起码,往后,遇上鬼子了,你能听明白他们的米西米西。”张华杰幽默起来了,这说明,他从内心里,已经把他拉进了抗日的队伍了。

    “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张华杰问那个台湾的日本兵。

    那家伙知道张华杰已经同意他参加八路军了,高兴地掏出来士兵证,老远地递给张华杰,“我的日本鬼子的名字,叫小林多喜二,台湾的名字,叫林嘉熙,您叫做我林嘉熙吧,好长时间没人叫我林嘉熙了,连我自己都快忘了,要是忘了自己的名,那不是背叛了祖宗?所以,得感谢咱八路军,让我又感觉到了当中国人的滋味,还是咱中国人好。”

    张华杰见林嘉熙是一个干脆利索的人,立即有了好感,有了喜欢,“林嘉熙,从现在起,你就是咱八路军了,只是,咱八路军,是人民的队伍,为人民服务,有着严格的纪律约束,你先要到政工处,学习咱们的纪律,接受咱八路军的政策教育,从心底里爱护百姓,热爱祖国。”

    在八路军的队伍里,日本八路,越来越多起来,已经成为了抗战的一股有生的力量,据说,在东北,日本八路,很是成气候的。

    一听到张华杰这般幽默的轻松和肯定的话儿,家伙的眼珠子,又唰地一亮,”这么说,我还不全是废物一个?好的好的,”说着话,家伙儿,就对周围的民警,大声地说,“快给我松绑呀,我已经是咱的八路军了。”

    哈哈哈。

    周围的民警,全都笑了,民警们,七手八脚,解下他身上的绳索。

    家伙儿,被松了绑,很是快活的,活动着手脚,然后对着天空,长吁了一口气,在对张华杰说,“这几个,我熟悉,也一样的恨鬼子,我们前一阵子,还想着逃跑呢,都让他们参加八路军吧?能对咱的队伍,有作用的。”

    张华杰对着家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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